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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姑娘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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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裡時間長了,思燕和夏總的小侄女夏紫萱也就混熟了。這小姑娘雖不是多漂亮,但鬼精鬼精的,說話做事和個小大人似的。夏總事情比較多,有時晚上出去應酬,就把她自已留在家裡。紫萱和顏芳、思燕熟了後,夏總晚上再有事要出去時,紫萱就告訴夏總,她想要顏芳、思燕陪她在一起。

晚上下班後,紫萱拿著鑰匙,錢包,讓顏芳和思燕送她回家。回家要經過經五路的夜市,紫萱小孩子心性,看到好吃的就想嚐嚐。顏芳以 為她就要嘗那麼一點點,於是準備掏錢,紫萱說我請你們倆吧,你倆掙多少錢,我都聽我姑說了,所以發後晚上出來吃夜宵,我請。思燕覺得兩個大人需要一個小孩子來請,有點難為情,於是對紫萱說那你少點點兒,別回頭你姑批評你。紫萱說我姑從來不批評我,我花的是我自已的零花錢。

小紫萱在夜市上買東西那個挑勁兒不輸一個大媽,她能認識那些小包啊,頭花啊等小東西的面料、材質、做工,還會講價,這讓思燕佩服得不行。思燕覺得和別人講價是件難為情的事,一分價錢一分貨,價錢高的肯定好,可小紫萱說她這樣想是不對的。有些東西儘管款式一樣,但進貨渠道不一樣、質量不一樣、進貨的量不一樣,價格也會差很大。

思燕一直把紫萱當小孩子看,可紫萱今晚的一番言論讓思燕對眼前這個小孩刮目相看。是眼前這個小孩子給自已上了人生非常重要的一課,一堂書本上沒有的課,一堂從未有人教給她的課。思燕的內心波瀾不已,她不由得感嘆:三人行,必有我師!而且這個師可以不分年齡。

三個人逛累了,小紫萱找了一家燒烤攤讓大家坐下來吃燒烤,她要了100串五花,50串羊肉,50串鴨舌,10串鳳爪,6串雞翅,10串豆腐皮,10串金針茹、10串韭菜,10串茄子,10串大算,10串渾疏,3串烤苞谷……紫萱還要點,顏芳說點那麼多吃不了,紫萱說能吃了,她有數。

顏芳和思燕拗不過紫萱,去找了凳子坐下。這時她倆才發現這家的串比較小,但很精緻,別人的一串至少能串這家五六串,一看那黃亮亮的串五花就饞人得不行。

吃完燒烤,紫萱讓顏芳和思燕別回店裡住了,晚上就在她家住吧,反正她姑一般出去應酬也不回這裡住。

紫萱領著她倆在黑夜中左鑽右拐,也不知道過了幾個衚衕,終於到了一個院子前。紫萱推門而入,領著她倆又向裡拐了一拐,來到個一樓帶院的老房子前。她掏出鑰匙開了門,屋子裡有股長時間沒人住的黴味。屋內的陳設很舊但很有檔次,像是老人住的房子。

顏芳拉開窗簾,開啟窗透透氣。紫萱說這是她爺爺的房子,她爺爺在二環外買了新房子,那邊環境比這邊好,一般在那邊住,很少回這來,因為這處房子離酒店近,所以偶爾她和姑姑會來住。

三人洗漱完畢上了床,小精靈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顏芳也慢慢呼吸均勻了。只有思燕睡不著,因為這個房子讓她感到有一點點瘮得慌,但她說不出來是為什麼。

完全熟悉了酒店的工作後,思燕也適應了酒店的勞動強度,也就不覺得那麼累。下午不休息的時候,她就陪著紫萱玩。原來紫萱的父親去世了,紫萱的母親改嫁了,她就跟著姑姑生活。她說這些的時候好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一點也看不出她對父母親的思念之情。思燕有些想不通這孩子這麼小的年齡怎麼活得這麼絕情而又通透。

思燕到店裡半個月後,店裡來了個帥哥,聽說是夏總的弟弟,叫夏飛。夏總面板偏黃,而她弟弟面板偏白,長得很帥氣,不愛說話但很隨和。他總跟睡不醒似的,老是打哈欠。犯困的時候他就去個包間,好長時間也不出來。不犯困的時候就幫著招呼店裡的客人。

有天早上剛上班不久,思燕正在擺放碗筷,夏飛來到思燕跟前,對思燕說道:“跟我出去採購。”思燕想以前採購都是夏總領著廚房的那個管採購的大叔,今天怎麼輪著他了?思燕不知道去不去。他看思燕沒反應,又補了一句:“把工作服換了,我在門外等著。”

思燕去問顏芳,顏芳說去吧,不要多說話,和他保持距離。

思燕一路上遵從顏芳的警告,和他保持著距離。

走了大約二三十米,他回過頭來對思燕說和我並排走,我能吃了你?

思燕只好把兩人距離再縮小一些。

兩人來到蔬菜批發市場,他看菜、訂菜,思燕記,然後告訴店主直接送到店裡。有時他也會問思燕這個菜怎麼樣,那個買多少,思燕就給點意見。他問她就答,他不問,她就不說話。

買完菜,他領著她去了小吃一條街,思燕一看,這裡全是賣吃的,就說她得回去上班了。夏飛說不用回去上班。

思燕只要對那些小吃多看一眼,夏飛就問思燕吃沒吃過,思燕說沒,夏飛就買。後來思燕發現只要她說沒夏飛就買,嚇得思燕趕緊說吃過,夏飛就問真吃過還是假吃過,什麼味道。思燕不放聲。後來思燕說買這麼多也吃不了啊,夏飛說吃不了的可以拿回去分給他們吃。

思燕無語。

逛完小吃街,臨近中午,夏飛要帶思燕去看電影。思燕說她要回去上班,思燕說完徑直往公交站點走去,夏飛一把將思燕拽了回來。拉著思燕往電影方向走去。思燕說你把胳膊拽痛了,夏飛這才鬆手。

思燕說,我是來你家店裡打工的,不在店裡幹活跑出來跟你瞎轉,算怎麼個事?

夏飛說,我知道。這個不影響你的工資。

思燕說,不影響工資,我也得回去上班。說完思燕轉身又向公交站點走去。

這次夏飛沒勉強,他追上思燕,說打輛車吧。

思燕沒理夏飛,繼續往前走。

夏飛說打個車,我也回店裡,我說話算話。

思燕這才停了下來。

到了店門口,思燕乘夏飛付款的檔口,趕緊下車,一路小跑進了店。她趕緊找到顏芳,顏芳低聲說了句“怎麼才回來”,還沒等思燕解釋,顏芳就給思燕安排上活兒忙活去了。

夏飛悠閒地進了店,眼睛在大廳裡四處掃視了一下,目光在思燕身上停留了兩三秒中後,他徑直向款臺後面走去。夏總正在頭也不抬地在那裡算賬。看到夏飛過來,就問夏飛怎麼才回來。夏飛說好不容易出去放個風,就多轉了會兒

夏總對夏飛說:“她還是個學生,就在這幹這個暑假,太單純,你別打她的主意。”

夏飛說:“沒打她的主意,就是因為她太單純,沒見過世面,想領著她見見世面。”

“見了?”

“沒。”

“怎麼了?”

“不聽噹噹?”

“那就對了。”

“對啥對啊!”

“你以為誰都願意聽你忽悠?”

“你還是我親姐嗎?”

“不是!”

夏總說完,就從款臺後面出來向門口走去。

這時進來了幾個客人,是金花購物中心的老總和進德街工商所所長一行幾人。夏總和他們是老相識。這時思燕剛好從客人跟前經過,夏總就讓思燕跟自已上二樓包間招呼客人。

夏總和客人打完招呼,叮嚀思燕招呼好客人就下樓了。

這是思燕第一次在包間裡服務客人,除了點菜,倒茶、倒水、添酒,上菜、分菜外,思燕就站在那裡。客人們幾杯酒下肚,就開始胡說亂侃,什麼黃色段子,什麼交杯酒,什麼三中全會,五中全會,思燕一是不好意思聽這些段子,二是聽不懂酒桌上的那些約定俗成的暗語。再加上客人們再怎麼逗思燕,思燕都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對於客人們來說,總覺得這個服務員太拘謹,死板的很,活躍不了氣氛,搞得他們也放不開。其中一個客人對思燕說,去把你們經理叫來。

思燕站那裡不動,她不明白為什麼要找經理。

客人見思燕不動,說那把你們領班叫來。

思燕不知自已哪裡做得不好,只好惶恐地下來找顏芳。

顏芳問她怎麼了。

思燕說不知道。

顏芳上來後,幾句話就讓客人們熱情高漲,這個要和顏芳喝一個,那個也要和顏芳碰杯。顏芳怕一會兒客人們要和思燕喝酒,用眼神示意思燕趕緊走。思燕不明所以,站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終於有個客人喊思燕也過來喝一杯,顏芳讓思燕上廚房問問這個屋子還有個菜怎麼還沒上來。思燕這才從包間脫身出來。

思燕來到廚房,正要問菜的事,顏芳過來說不用問了,去大廳服務吧。

在接下來的幾天,夏飛總是想讓思燕跟他出去,夏總和顏芳都說店裡忙不過來。夏飛沒辦法只有在休息時有事沒事找思燕聊天。有顏芳在跟前,夏飛的很多話都讓顏芳給擋回去了。這讓夏飛很不爽。

有天下午,夏飛和思燕他們正聊著天,突然打起哈欠來,像感冒了似的。顏芳見狀,趕緊起身讓思燕跟自已到二樓去幹活。

思燕和顏芳來到二樓,進了包間後,顏芳從裡面將門鎖了起來。搞得思燕莫名其妙。

思燕說:“顏姐,你鎖門幹嘛。”

顏芳說:“他癮上來了,咱不能在他跟前。”

“癮?什麼癮?誰有癮?”

“夏飛啊,他是個癮君子,吸毒,前些日子夏總剛從戒毒所把他接出來。你看他那樣子,不停地打哈欠,就是毒癮犯了。”

“啊?!”

“夏總心痛這個弟弟,送一段時間,接回來一段時間,在戒毒所的時候,每個周都去看他。他戒段時間就又犯了。這呀,斷不了根。你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和他走的近嗎?”

思燕搖搖頭。

顏芳說:“這吸毒的人,平常跟好人一模一樣,可癮一上來,就什麼也不管不顧,是個危險分子,厲害的時候,六親不認,只認毒品。”

“哦。”

“你知道紫萱為什麼跟著夏總,她爸是怎麼死的嗎?”

“為什麼?”

“紫萱她爸也吸毒,在紫萱兩三歲的時候,因毒癮犯了,在家鬧事,讓她爺爺給悄悄打死了。她媽改嫁了。沒辦法只好夏總帶著她。咱們上次去的那個房子,就是她爺爺奶奶的房子,她爸就在那個房子裡死的。她爸走了後,她爺爺奶奶在那裡就住不下去了,於是就在別處買了房子搬走了。”

“你咋知道的?”

“你知道嗎?咱們大廚他弟也吸毒,和夏總他弟在一個戒毒所。大廚說的。”

“大廚看著也不大啊,他弟多大啊,就吸毒。”

“高中沒畢業就和社會上的人混上了,聽說一開始是和別人學抽菸,可能別人給的煙裡有毒品吧,後來抽著抽著就染上了毒癮。”

“啊!”

“以後少跟夏飛出去,也少跟他聊天,儘量別單獨和他在一起。你一直在學校待著,對社會上的事不懂,聽姐的話,只有好處沒壞處。”

“謝謝姐提醒,要是沒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在學校待著,哪知道社會上還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

“走上社會,慢慢你啥都知道了。”

當思燕再次跟著紫萱、顏芳來到上次他們去的那個房子時,思燕總覺得那個房子的每個縫隙都讓人窒息。可是紫萱需要人陪,顏芳不拒絕,看著小姑娘也挺可憐的,思燕只好也跟著她們偶爾去那所房子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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