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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浮生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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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瀲灩,偷得浮生半日閒。

中考後自我感覺良好的蘇亦可藉機給自已放了半天假,什麼事兒都不幹任思維自由發散。

天為什麼是湛藍色的,是眼睛還是光的效應?

葉綠了又黃,是怎樣的生物機制,才四季輪迴不斷?

有沒有一種簡單真理,世界圓還是方?

一種舒適的慵懶感,出現在15歲的少年身上,卻不顯得違和。連上門的天歌高中招生辦主任,他都沒有下去見一面,只由趙梅女士進行招待應付。

類似蘇亦可、柳雨霏等市內數一數二的苗子,各大高校可不敢等成績出來再一窩蜂去拜訪。誰先拔得頭籌,不說必定能成,至少留一個好印象不難。

“王老師,我們家亦可有決定後,一定會給您一個回覆!”趙梅女士將王主任送出別墅大門,迴轉身上樓找摸魚的親兒子。聽完天歌高中許諾的入校條件,趙梅並沒有一絲心動。

在入學擇校這件事兒上,蘇國強和趙梅沒有任何干涉的想法,他們決定充分尊重兒子的意見,畢竟蘇亦可的思想和行為邏輯已經不是一個幼童需要悉心照料。

雛鷹,也該學會振翅欲飛。

王主任望著別墅大門,心底鬆口氣。至少初步目的達成,校方許諾的也是以往市狀元的待遇,至於事成與否,就看蘇家的決定。他同樣認為蘇家父母應該會對孩子好好勸告。

想起昨天下午開始預約,今天才順利進入別墅區,王主任也是感嘆了一句不容易。蘇家地址不難找到,難得是要提前預約獲得許可,好比說蘇爸蘇媽不接受校方代表拜訪,那他絕不可能進得來家門。

蘇家別墅所在又不是全天候開放式小區,四面八方的保安嚴防死守給予密不透風的安全感。要不是他王主任先見之明,並提前和錢國正校長確認過蘇亦可考試結束後的狀態,然後開始預約時間,第一個踏門檻的也不會是他。

“coco,想好去哪兒了嗎?”趙梅放下一杯鮮榨果汁,輕聲問道。

“媽,你希望我離你們近點兒,還是遠點兒?”

蘇亦可熊貓起身,拿起果汁毫不客氣的一大口。他問的是住校與不住校的概念,近點兒,比如天歌,大機率還是走讀生;遠點兒,比如市中心的四高、二十高,就得住校,否則一來一回倆小時多,高一高二可能還好,高三就夠嗆了。

“聽你爸那個糟老頭子說,沒有宿舍生活的高中不完整,雖然我捨不得,也擔心你是否習慣的問題。但,爸爸媽媽都支援你的決定,我們希望你能幸福開心就好。”趙梅親暱的摸摸兒子的頭,端起空水果盤下樓,她得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場面。

四高、二十高、燕雲、三才、唐和、常德的招生辦主任,相繼上門希望能將蘇亦可收入囊中,許下的條件大差不離,都承諾將按照市狀元之姿培養,四高、二十高更是豪言壯語,準備衝一衝省狀元。

然而,趙梅女士的回答口徑永遠統一,蘇亦可自行決定。

下午,李欣冉來了一趟,還是探口風,肯定是想同一所高中,不過她明白機會不大,除非蘇亦可放棄選擇七大,不然她要去唸唐和、常德和天歌或許還能賭一把命,四高、二十高、三才和燕雲她根本是不做指望的,人貴有自知之明。

蘇亦可一句等成績出來,還沒想好,等回校填報志願高中的那一天再說,讓李欣冉說不上失望,也說不上開心,沒有答案或許還能有一絲期盼。燕麓市從初中開始就執行的志願填報方式,為的是讓學生們習慣以後高考報志願的模式。

隨後,李欣冉去找閨蜜林語,她倆得合計一下,去哪所學校,兩個人肯定是不會分開的,而恰好兩人的成績也差不多。蘇亦可在泳池遊了一圈兒,楊百麗的電話打進來,也是詢問去哪兒。

搞得全天下都在關注他準備去哪所高中,讓蘇亦可心生一種怪異的疏離感,難不成這事兒不是遵從本心?他蘇某人不是人生導師,沒有義務也不懂得去為眾位的人生負責解答。

只是他自已突然的怪異想法,並非所有人都關心他,熟人罷了。

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楊百麗也不氣惱,也不會有失望或者期盼的想法,按照楊家的實力,別說市內高中,省內高中她想去哪兒,便都會暢通無阻。

前十六年的人生,從來沒有生出過這種利用家裡權勢的想法,近來也不知怎麼,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霸權。難不成是友誼小船促使她發生了逆轉心理?暫不做亂想,徒增煩惱,反正她家財權,又不亂用,拿來加塞、霸氣側漏,有何不可?

直到晚飯時間,蘇亦可見無人打擾後,便在書房裡讀書,享受起難得的安靜祥和,一時間竟覺得歲月靜好。

樹梢上的鳥兒迎來送往,就是不肯扎窩,綠葉吹拂間影影綽綽倒映出一大片的陰涼,樹下矮木桌是他們一家以往經常喝茶聊天所用,不知何時木桌已有衰敗的痕跡。

飯後,趁著趙梅收拾廚房的功夫。雖然有家政阿姨,但做飯洗碗打掃房間趙媽媽還是喜歡親自來,需要阿姨幫忙的是客廳、花園、泳池、前院子以及地下室等地方。

“爸,我想去你那家超市做營業員,就當體驗暑期生活。”蘇亦可凝視著老蘇躲閃的難以置信的眼神:你小子胡說,我哪有開超市?

嘴角肯定的、毋庸置疑的微笑讓老蘇不明白自已哪裡露出馬腳,“你確定能吃的了這個苦?可別到時候哭著喊著求我接你回家!”

“放心,我要是求救。保管叫你開超市搞私房錢的事兒讓梅姐知道,我不會坑你。不過你得支援我,不然梅姐不會答應這事兒。”蘇亦可人小鬼大,知道揭短借勢。

蘇國強眉頭直抽抽,臭小子連親爹都要算計,也不知道為啥突然想去苦哈哈的當超市營業員,家裡邊不安逸嘛?出去旅遊一圈兒也不是沒有經費,或許梅姐會給更多的錢,只為寶貝兒子玩的開心。

臭小子,盡給你爹出難題啊。

至於蘇亦可咋知道私房錢這事兒,純粹碰巧,不小心看見他爸從山海大超市店長那兒拿錢了。以蘇大神高達700分以上的智商,不用腦瓜子想都知道蘇國強在整事兒。

蘇家內政財務大權,完全掌握在趙梅女士手中。蘇國強兜裡比臉都要乾淨,蘇老闆手握公司財政大權,但他不敢挪一分錢進口袋出去消遣娛樂,他愛看球賽,責任與自尊心不允許他拿不該拿的錢。

“小梅同志,你看咱兒子接下來兩個月不是沒啥事兒麼,要不給他在公司安排點兒活?”蘇國強幹巴巴的請示。

“出去玩,也比待在你那個破公司強啊!你今天怎麼回事兒,淨說一些不著調的話。”趙梅不假思索的就否決了,她可不想兒子學老子,天天忙的見不著人,再者,他們家不需要蘇亦可去職場受那鳥氣。

她趙梅雖家庭主婦多年,曾經也是與蘇國強一起打拼的圈內交際花式人物,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論職場,她比蘇國強優秀,論商業策略,蘇國強比她優秀。只公司步入正軌,重心才立刻轉移到蘇亦可這個寶貝兒子身上。

蘇國強隱晦的一個眼神讓狐疑的趙梅抓到,隨即她看向蘇亦可,想聽聽兒子怎麼說。就見蘇亦可道,“媽,我這不是覺得閒太久容易出問題嘛,就想說去暑期實習,不至於憋的慌。工作地點我都找好了,就咱隔壁街道的山海大超市,離家近,也方便,您看?”

“蘇國強!”趙梅一聲大吼,蘇老闆差點兒條件反射的跪下。還好硬生生的控制住並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努努嘴看向蘇亦可,示意是兒子自主決定,可不是他攛掇,他今晚還想在床上睡覺呢。

“兒子,咱不去當那個超市營業員行不行?我不是說超市不好,只是怕你吃虧吃苦,媽媽捨不得,你從小就是我捧在手心的心肝兒,家裡也不是沒有經濟條件,你怎麼就,”趙梅說著說著就哽咽了。

“媽,我想去。不僅僅是為了暑期實習,我想知道外面有多大,想去真實觸控,想去感受,書本咱已經學的看的太多太多,萬里行就從眼下的超市營業員開始!”

蘇亦可很想答應梅姐,不任性,不胡鬧。心底有聲音告訴他,是時候出象牙塔,是時候感悟真實了。家、學校兩點一線的生活已經流淌了15年,該新增業務線。而且山海大超市還是老爸私底下運營,他相信不會發生重大安全事故。

無非零碎現實的衝撞抨擊,而這正是他想要追求的。

“媽,我答應您。絕不委屈自已,但凡喊苦喊累,我就跟您回家,再也不說出去實習體驗的話題,而且您空了也可以來監督指導兒子的工作呀,我可是聽爸爸說您當初也是工作中的優秀翹楚呢!媽媽,您就答應我吧,我一定不亂來!”

蘇國強一臉黑線,未來倆月是不能去看任何球賽啦。他拿零花錢的主要渠道被黑心兒子出賣,啥子叫歡迎梅姐監督?那叫歡迎居功至偉的梅姐蒞臨指導!蘇老闆從裡到外給自已換一個嘴臉,以防暴雷。

“去吧,管不了你了。真是兒大不由娘,老了老了。”蘇亦可摟著趙梅嬉皮笑臉,“不老不老,外邊都說您像我姐姐呢!”視線偏移,壓力給到蘇國強。

“是是是,咱兒子說的太對了!”親爹竟變外人,有你哭的時候,進去鋪子後咱就說不認識,必須給他好好磨礪一番。

“我會不定期檢查你的工作狀態,蘇亦可營業員,要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可不要鬆懈被我抓到小尾巴!”梅姐接著敕令蘇國強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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