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我對錢不感興趣的,娃子你知道的……”
“我知道個屁!你這話和說自已不怕死一樣搞笑!”
“你知道的……你永遠是我和你媽最……”
方蒼文沒有說完,就被我打斷,因為我聽膩了,我道:“行了行了……都分過家了,也不知道你怎麼想還來我這刷好感度。早幹嘛去了?”
“第一,爸爸不知道:第二……哎!不管怎麼說,爸爸還是來了……”他重重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卻堅定不移地說道:“給老爸點時間,爸讓你當富二代……”
他的話讓我不禁一怔,老媽也這麼說過。
若不是親眼看見過他們的離婚證,我還真有點懷疑這兩人假離婚!
“第二點是什麼?”說不在意方蒼文幹什麼去了是假的,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剛剛那個女娃子是誰?你看不見,爸爸看得見,她對你的眼神,不說關係多麼多麼好,我敢肯定,你們原來是認識的!”
“嗯……認識。”我的語氣有點不自信。
“認識就好,有個底。而且,長得也標誌,在你瞎了還能這樣待你。有老子以前的風範!”
我不想多說,他的話讓我無語。我很快地打發了他,他也不想久坐,迂迴了一下我們的想法便離開了。
“叔叔再見。”
“哈哈……好好……”
雲煙琴和方蒼文的對話傳了過來,我明白,他真的走了,去繼續找自已的“詩與遠方”了
即使雲煙琴進來,陪在我身邊,我依然覺得心裡空落落得……
方蒼文的話也讓我感性起來,失明算重症嗎?我覺得好重……因為我失去了光明……腦中失去了任何顏色,包括見黑色的權利。
我也是親自體會了一次,見黑色權利都沒有,原來竟天真得以為失明看見的是黑色,沒想到是比黑色恐怖萬分的虛無……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的父母無一人陪在我身邊。現實與視界重合,才是我的痛苦所在。
一隻溫手這時慢慢在我臉上抹過,隨後,她抹過的地方便傳來一股清涼,我才發現淚早已流過面龐……
但很快,區域性的清涼就變暖了,我很感謝她,她初中時的模樣又在我腦中浮現出來,很模糊。她現在應該變得更漂亮了吧……不,她一定變得更漂亮了!
此時我竟真的期待起了她的模樣。
“雲煙琴……我想看看你……”
“幹什麼?你想……摸我?”
雲煙琴語出驚人,讓我從憂鬱的心裡瞬間反應過來,就連我的語氣都有些慌亂:
“為……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是盲人呀,做什麼都是靠接觸來得……比如看書,都是用手摸的文字的!”
哦……確實,她說的沒問題,但我剛才只是單純得想看看她。
她又突然尖叫:“啊~!不對!呸!你才不是盲人!我剛剛都說了什麼啊……罪過罪過……”
我痴痴大笑,沒有責怪她。因為她說的沒錯,我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盲人。
雲煙琴就在我的笑聲中,抓起了我的手,也在這時,我停止了笑容,用心感受著……
她將我的手慢慢貼近自已的臉,首先觸碰的就是鼻頭、鼻息……下巴、額頭、睫毛……
還有她的面板,真的很好,光滑細膩,猶如白玉的觸感。
她的面容變得立體起來,封存許久的模樣突然很明亮,我的視界也跟著亮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固心許久的人即使模糊了,經過些許簡單的觸碰,清晰起來也只是頃刻間。
我記住了雲煙琴現在的模樣。
我對自已的繪畫功底很看好,很激動、立馬決定要作出一副她的模樣:“雲煙琴!拿紙筆來!”我喊的十分自信。
雲煙琴笑了,我聽的出來這是遵從內心發笑,很快便找來了素描紙和幾支不同型號的鉛筆。
“怎麼這麼快?”
“旁邊的床底下的,很奇怪,就在……我們出去的那天早上出現的。毛毯也是……”
“喔喔,應該是醫護人員留下的吧,或許此後的康復訓練就有這一步。”
“嗯吶,你畫誰?”
我一臉調侃,笑著說:
“嗯?雲煙琴你怎麼知道我要畫人?而不是畫什麼靜物?”
“哼……管你畫什麼!”
她教我拿好筆,替我將床調整到一個舒服的角度,我便開始了我的創作。
她一直在我旁邊陪我說話,讓我的創作充滿了樂趣。
“啊……爛貨,你這是嘴巴還是眼睛?”
“這是鼻子……”
“這個呢?就是耳朵吧!”
“這是眼睛!”
……我沉迷在創作中的,這期間時間時快時慢,雲煙琴充當起我遺忘的眼睛,不管快慢,都很充實。
看來我的畫工不錯,雲煙琴表現得很驚訝:
“哇~你畫的是我!”
“看出來啦?”
“這不一模一樣嘛,開始還以為你的區域性是亂畫呢!雖然有點點瑕疵,但是看在你暫時看不見的份上,原諒你了~”
我手中的素描紙被她奪去,喜滋滋地笑個不停,不知她藏哪裡去了。
一幅畫反正是完成了,並且雲煙琴滿意了,我也得到很大的滿足感。
一切似乎變得很愉悅輕鬆,心情大好,這醫院我是待不下去了。
“煙琴~我想出院。”
“出……院?!”
“問問醫生吧,在外面吃藥和康復治療一樣的,定期複查……”
“嗯……也行!我這就去問問~”她思考了一會兒,便哼著歌離開病房。
她離開了,走廊裡的碎雜聲傳了進來,我並不覺得煩躁,想來這些聲音或許就是人生中高低不一的音符,身處何境時都會伴隨在我的身邊,用心傾聽,那就是一段優美又滄桑的旋律。我又想,在無形之中我也成了別人耳邊的音符,音符很普通,旋律卻異常豐富。
這段旋律讓我犯困,它們沒有消失,只是隨著世界鑽進了我的靈魂深處。
夢裡。
我又聽見了那首歌中的歌詞:
你看天地多荒蕪,人心多貪圖,世界變一方廢土……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西裝的男人和一個氣質典雅的女人,女人一襲白衣長裙,在陽光的沐浴中,她顯得非常美麗。可俏臉上居然有許多淚痕,正咬牙切齒地怒視著身前的男人,西裝男人面容冷峻,沒有一絲留戀,轉身消失。
女人絕望地看著著一地的廢屑,紙屑上只有規則不一的圖案,她卻很心疼地一張一張撿起……再一眨眼,這幅場景突然變了一個模樣,天在這時竟然下起了雨,雨水無情打溼了地上的紙屑……就像離開的男人那般無情,再也撿不起來。
破碎又糜爛,我不清楚這個夢告訴我什麼,或許是一段虐戀,又或許是某種徵兆。
不過我能保證的是,這一定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