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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韶華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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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要從何查起啊?姓名、身份不詳,死因不明,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有可能查得清楚嗎?簡直就是大海撈針,無從下手啊?”葉扶桑的感受就是,太難了,難於上青天。

桌面上的茶壺沒有蓋住,桂花的香味有些飄散到四周,味道很淡,若有若無,仔細一聞還是可以嗅到。葉扶桑經常和沈星宸待在一起,自然而然,對這香味很熟悉。

“星宸,你又泡桂花茶了?正好口乾舌燥,我也來一杯。”葉扶桑說著伸出手就要倒茶。

“等一下,先別喝,我給你換一壺新茶。”沈星宸急聲說道。

“不用這麼麻煩,一壺茶而已,本公子雖然不太喜歡喝桂花茶,不過,偶爾喝喝還是可以接受。”葉扶桑拿了新茶杯給自己倒了半杯,端起就喝。

“扶桑,不是這個原因,是因為,這壺桂花茶是從屍骨旁邊摘回來的四季桂花。”

噗的一聲,葉扶桑直接吐了出來,“沈星宸,你不早說,本公子都喝了。”

“我說了呀,你沒有聽啊,下次別太心急啊,放心,沒事的,太子殿下都喝完一杯了。”

“難怪我剛才看到太子殿下神色複雜,原來是喝了這個。可是,你為什麼要從那裡摘回來泡茶啊?這桂花和案情有關係嗎?”

沈星宸一臉無語,“哎,不是啊,這就是你想多了,我昨天摘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是巧合罷了。本來我是打算等曬乾了做香囊,沒想到府裡的丫鬟知道我喜歡桂花,早上就給我泡了一壺送過來。然後啊,我剛到鮮察司,就被太子殿下拉去後山了,忙了一上午,這才回來,我也不知道茶裡有桂花呀?”

“哼,好吧,那這次本少爺就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了。”

次日,太子殿下和沈星宸一同前往府衙檢視屍骨。根據仵作的檢查,這具屍骨是一位年輕的女子,被人埋在那裡大概有十年了,胸前的肋骨有多處斷裂,由於時間過去太久了,目前具體死因還不清楚。

屍骨被整齊有序地放在長臺上,沈星宸仔細觀察了腳趾的形狀,若有所思。

“沈總督可有發現什麼異常嗎?”太子殿下問道。

“沒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聽說屍骨身上還有隻玉鐲,可否讓我看一眼?”

仵作從盒子裡拿出那隻玉鐲遞給沈星宸,開啟白布,沈星宸仔細端詳著那隻在地下埋了十年的玉鐲,發現上面有幾道輕微的裂痕,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

“太子殿下,這玉鐲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想必屍骨的身份非富即貴。但是玉鐲上面卻有幾道裂痕,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她怎麼會隨身攜帶呢?不應該是換一個新的玉鐲嗎?”

太子殿下接過玉鐲檢視,正如沈星宸所言,上面有輕微的裂痕。

“沈總督,我知道有一個人,他肯定知道這玉鐲的來歷——暮晚秋。”

春深歸故里,暮色晚來秋。

暮晚秋不喜喧囂,獨自居住在城外十里處的暮家莊,按照這個時間過去,日落之前就能趕到。太子殿下的馬車搖搖晃晃地在山間行駛,在太陽落山前,到達了暮家莊。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響起,過了片刻,大門咯吱一聲被開啟,開門的是位姑娘。太子殿下說明了來意之後,她便帶領著太子殿下和沈星宸到了大廳,“請兩位先飲茶,暮公子隨後就到。”

過了一會兒,暮晚秋緩步踏入大廳,“我聽聞有貴客到訪,竟不知是太子殿下和沈總督,未能親自出門迎接,是在下失禮了。”

太子殿下回道,“暮公子客氣了,事發突然,我冒昧到訪,打擾了暮公子的清靜,還望暮公子不要介意。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找暮公子幫我一個忙。”

暮晚秋示意旁邊的丫鬟離開房間,才說道“太子殿下要我幫什麼忙?但說無妨。”

“暮公子,我想讓你幫忙看一下這個玉鐲,你可知它的來歷和主人是誰?”太子殿下把玉鐲放到桌上問道。

暮晚秋拿起玉鐲在燈下觀看了許久,沉聲道“這玉鐲有些年頭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南疆美玉,當時我父親外出雲遊,意外獲得這塊玉石,於是父親讓工匠打造了一對玉鐲,其中有隻被高價賣出,就是太子殿下給我看的這隻玉鐲,可惜現在有了幾道細微的裂痕。這玉鐲在當時價格不菲,能買得起的人屈指可數,父親為了防止日後發生什麼意外,買家的資訊都收錄在冊,我得翻閱舊檔案才能知道。”

太子殿下和沈星宸相視一眼,這趟沒有白來。

陳舊的檔案在燈下有些輕微泛黃,暮晚秋仔細翻閱一頁又一頁,終於找到了那隻玉鐲主人的記錄,十年前,被徐家公子徐煜買下,此後數年便沒有了關於玉鐲的任何訊息。現在只能去找徐煜,才知道玉鐲的事情。

徐家早年經商,富甲一方,後來全家定居在江南,距離明安城有上千裡。經過數日兼程,太子殿下和沈星宸終於到達徐家定居的地方——古泉鎮。他們剛到客棧落腳,就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沈星宸於是問道“店家,外面為何如此熱鬧?是在慶祝什麼節日嗎?”

店主搖搖頭嘆氣,“唉,那是徐家又娶親了。”

“成親是喜事啊,掌櫃你怎麼還嘆氣呢?”

“這位公子,你們剛來可能還不知道,徐家公子在十年前出海時遇難,屍骨無存,徐夫人傷心過度,不久也病逝了。徐老爺為了再生一個兒子,娶了好幾房妾室,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兒半女,今天花轎裡的姑娘已經是徐老爺娶的第八位小妾了。大家都說,是徐家祖上缺了陰德,這輩子要斷子絕孫。”

沈星宸吃驚道,“啊?竟然是這樣,我與徐公子本是同窗好友,原想著這次來古泉鎮順道上門拜訪,沒想到徐公子已經不在了,我之前還奇怪,為什麼寄給他的書信都沒有迴音?一別數年,終是再難相見了。”

上官璽在旁邊默默地喝茶,聽著沈星宸繼續胡說八道,玉鐲的線索斷了,他心裡有些失落。

晚上,他們在這家客棧住下,上官璽剛躺下準備睡覺,就聽見有人從窗戶跳了進來,他拿起刀正要刺向那道黑影。

“太子殿下,是我。”聽到是沈星宸的聲音,上官璽立刻收回了刀刃。

“沈總督,有門不走,為什麼要跳窗呢?”

“噓,太子殿下,小聲一點,跟我去個地方。”

“現在?去什麼地方?”

“徐府!”

沒錯,沈星宸打算夜探徐府,他不相信那些傳言,徐府應該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深夜的徐府很安靜,所有人都休息了,周圍看著很正常,沈星宸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難道是自己想多了?上官璽那邊也找不到可疑的東西。就在他們快要離開的時候,沈星宸突然聽到有人過來了,於是和上官璽躲到了假山後面。

來的人是一位女子,端著個火盆,手裡還拿了個布袋,裡面好像裝著什麼東西?

她把火盆放在池水邊,從布袋裡拿出了一張靈牌擺放在前面,又點了三根香插在地上,開始跪拜,拜過之後就開始燒紙錢。

沈星宸百思不得其解,“徐府老爺白天剛娶親,半夜居然有人在府裡祭拜亡靈,太奇怪了。太子殿下,我眼睛看不清楚靈牌上面的字,你可看清楚了上面寫了誰的名字?”

“是徐煜的靈牌。”上官璽回道。

世道紊亂,人心難測!徐煜的祭辰,他父親卻在娶親,活該斷子絕孫!

沈星宸看著那位女子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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