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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集市，人來人往熱鬧的很。
昨天買的豬肉還有一斤，她打算再去買點素菜，中午給幾個孩子做米飯吃。
她是買完菜才去派出所打聽戶籍的事的。
如果去太早，人家恐怕還沒上班。
她到了派出所，就跟人打聽戶籍室，戶籍室的人員是個中年婦女，她來的時候，剛巧碰到有結婚落戶的。
這個時候結婚落戶，她站在旁邊看了一下並不複雜，女方村裡開證明，帶上結婚證原件和影印件，男方戶口本，當場就能上了。
她意外地發現，這個時代去年身份證才普及，原主帶著兩個女兒，根本沒來得及辦理。
等輪到她了，她才詢問了一遍，工作人員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問：“戶口都遷過來了咋又要遷走？”
沈念一知道，如果她說自己要離婚遷戶口，工作人員肯定要說一大堆，指不定還要勸上一勸，讓她跟自家男人好好過日子。
於是便道：“幫我一個嫂子問的，嫂子要跟自家男人離婚，這不，離了婚以後戶口就得遷走，託我來打聽一下能不能自己獨立弄個戶口。”
工作人員道：“要是離婚，把戶口遷回孃家，那就跟原先遷夫家一樣，該要的證明還有手續，備齊全了當天就能辦完。要是不想遷回孃家，自個弄個戶口，就分情況了。有單位的，戶口能弄到單位那邊，跟人家領導溝通好就行，沒有單位，自己有房子的，那也好辦，要是都沒有……”
那人說到這裡，低聲道：“你要是能有熟人，給你先遷回孃家，再弄個獨立的也行，沒多大事。”
一番話她算是明白了，不管戶口獨立出來還是遷回孃家，首要因素是得離婚。
她知道黃汝生廢物，但她也有信心，這個男人絕對能儘快弄到兩千八百塊錢給她。
只要把錢弄到手，她第二天就離婚，眼下最迫切的是，怎麼樣才能讓黃汝生自己迫切地想離婚。
沈念一回去的時候，手裡拎著一塊豆腐、一把芹菜以及一斤豆芽。
兩個孩子唸完書，已經開始打草簾子了，見她回來都是一臉雀躍。
黃小梅接過東西，沈念一看向她問：“家裡怎麼樣？”
小丫頭立馬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忙道：“他吃了早飯就在打草簾子，速度挺快的，我剛才還去看了一眼，到現在還沒歇下。”
看樣子黃汝生想脫離‘魔爪’的心裡比她還要迫切。
可她總覺得還是缺點機緣。
正思索著，就見黃小梅陡然變了臉，衝著門外冷聲道：“你看什麼看！”
沈念一回頭一看，立馬心中一喜。
這不是同村的馬寡婦嗎？
因為渣男長得俊俏，再加上一張嘴也像抹了蜜，是個人的時候還能說幾句甜言蜜語，所以早就跟村裡的馬寡婦勾搭一起了。
七歲大的小姑娘經歷了太多，或許還不明白那些，但已經感覺出來自己這個爸爸跟馬寡婦不對勁，因此每每見著馬寡婦，都會兇巴巴地趕人。
馬寡婦也不惱，乾脆站在門口道：“嘿你這小蹄子，怎麼見著我總是兇巴巴的，我招你惹你了？”
或許因為有她在身邊，黃小梅膽子也大，繼續兇巴巴道：“你就是招我惹我了，每回從我家門前路過，都伸長脖子往裡看，難不成是想偷我家東西？”
馬寡婦被黃小梅一張小炮嘴說的無話可說，只能衝著她道：“念一啊，你看看你家丫頭，厲害得很，這姑娘家家的太兇，以後找不著婆家。”
沈念一用眼神安撫黃小梅，柔聲道：“你帶妹妹回睡房讀書。”
黃小梅看了看她，似乎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帶著黃小嫻進去了。
等兩個孩子進去，沈念一才一手一個提了兩把椅子放在院子，衝馬寡婦道：“做午飯還得一會，坐下曬曬太陽唄。”
眼前的馬寡婦三十出頭，雖然生了孩子，但還是風韻猶存，再加上面板白大眼睛，身材豐腴，是村裡不少男人眼饞的物件。
見她這麼說，馬寡婦也很意外。
要知道往常沈念一見了她，根本沒什麼好臉色，這會兒竟然主動拿了凳子讓她坐。
她也不怕，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裡。
沈念一也不想跟她廢話，直接道：“嫂子還年輕，一個人帶著兩孩子多辛苦的，就沒想著再找一個？”
馬寡婦立馬害臊地笑著道：“瞧你說的，是辛苦，也不是沒想過再找一個，可你也知道，男人嘛，多數靠不住，有些嘴上說得好聽，可實際上呢，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
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馬寡婦特意提高了嗓音，一雙眼睛也時不時往她家裡瞟。
沈念一明白了，原來這馬寡婦早就注意到她家，甚至還知道黃汝生這會兒就在家裡。
她佯裝沒有察覺，反而用手沾了沾眼角，感慨道：“是啊，男人有幾個靠得住的，就拿我們家這個來說，昨兒個跟我鬧脾氣，還說要離婚呢。”
“離婚？”
馬寡婦的眼神裡明顯閃現一絲欣喜，但很快就壓下去了，話鋒一轉又道：“嘖嘖，這話他能說得出口？你給他生養兩個孩子，雖說只是兩個女娃娃，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沈念一笑了，馬寡婦之所以得意，還因為她一口氣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就是命苦，兩個孩子八歲大的時候，外出給人拉貨的丈夫出了車禍，被壓死了，為此貨車公司賠了一筆錢，這才作罷。
這些年黃汝生跟馬寡婦勾搭在一起，其一圖色，其二猜也能猜到是為了錢。
她不說話，而是低著頭，佯裝用袖子抹眼淚：“男人可不這麼想，一心想要個帶把的，偏我這肚子又不爭氣，哪裡像你一樣，一生就生兒子，還一次生倆。我也想明白了，與其日子這麼過著，倒不如散了，隨他的意。”
“這小渾球！”
馬寡婦一下子站起來，伸長脖子往屋裡看：“你男人在家不？要是在家，我去訓他，讓他腦子放清醒一些，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