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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亂象流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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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星與尤里跟隨地圖指引到達了“啟示之地”。正值日落時分,落日懸于山頭,夕陽染紅天空,遠遠望去如綾羅綢緞中捧著稀世閃耀的明珠。

“就是前面了。”尤里看了眼地圖,又看了眼前方的村落。

村落中炊煙裊裊,人來人往,異常熱鬧。

尤里一手捏住地圖雙手抱著頭,邁著大步。

昴星跟在尤里身後。

兩人拿著照片詢問,卻並沒有人提供有用的線索。隨後兩人走進了一家像是旅店的地方。旅店的大堂中坐著許多人,或是飲酒,或是談笑,十分嘈雜。

“老闆,還有房間嗎?”昴星走到臺前詢問。

“是要住宿嗎?”旅店老闆轉頭看向昴星。

昴星看到老闆的臉時突然有了奇怪的感覺,但他並未表現出來:“是的。”

老闆看向昴星身旁的尤里停頓了一會兒:“這幾天旅客很多,只剩一間房間了,你們要一起住嗎?”

昴星扭頭看向尤里,尤里點點頭。

“給我們開一間吧。”

“嗯。”老闆遞給昴星鑰匙,“最近幾日的夜晚可能會有流星。晚上可以出來看看,許多旅客都是為此而來的。”

昴星接過鑰匙後拿出了照片,“您見過這個人嗎?”經歷許多次失敗,昴星本已不抱希望。

“見過哦。這人也在我這裡開了房間呢,不過他說他有些事情要出去幾天,還說讓我留著他那間房間呢。”

“我們可以去他的房間看看嗎?”一旁的尤里開口了。

”這,不妥吧。不過他確實好幾天沒回來了,房間也不能一直這樣空著。這樣吧,你們這幾天幫我做點事,如果三天之後他還不回來的話,我就給你們備用鑰匙,讓你們進去看看。”

“好,謝謝。”昴星彎腰致謝,隨後根據鑰匙上的號碼走到了房間,用鑰匙開啟了房門。

房間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十分簡陋。

尤里關上了房門,一下坐到椅子上:“鬼不是很需要休息,我晚上待在這就行了。”尤里雙腿交叉右手靠在椅背上。

昴星坐到了床上:“接下來怎麼辦,要在這裡等幾天嗎?還是我們去別的地方找找。”

“那老闆不是讓我們幫他做做事麼,就在這裡待幾天吧,我又不是蒼蠅,不想沒目標亂竄。”

“你不準備直接進他的房間看看嗎?”

“那老闆都說會給鑰匙了,何必再找麻煩呢,再說了,人又不在裡面,你對他感興趣嗎?”

昴星搖頭。

“我對他是有點好奇,不過也就有點,這裡還有其他人類能讓我觀察呢,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雖然他確實挺瘋狂的,不過我見過更瘋的呢。”尤里一邊甩手一邊搖頭,“話說,你也不用再和我裝了吧。一直壓抑自己可不好,活的隨意點比較好。”

昴星聽到尤里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深吸了一口,身體向後一傾,雙手支撐著身體:“看出來了就早說啊,一直端著很累的啊。”

“我只是好奇你能裝多久,裝的這麼小心翼翼的還一直詢問我的意見,很累吧。”

“偽裝自己才能活下去,有人這麼跟我說過,他讓我活下去。”昴星迴憶著記憶裡模糊的身影,他努力地回憶著,最後放棄了。

“活下去...嗎?”尤里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好像也有人對他說過這句話,不過已經沒多大印象了,“一定是個溫柔的人類吧。”

昴星嘆了口氣:“老實說,我不記得了。”

“遺忘也是好事。”尤里走到昴星身邊揉了下昴星的頭。

“別碰我。”昴星拍掉了尤里的手,“要不要出去看看流星?”

“你對流星有興趣?”

“沒有,但是我覺得,有事要發生。”

“是嗎?我也有這樣的直覺呢。”尤里望了眼窗戶外。

窗外皎月當空,清風拂過遠處地樹林,樹影婆娑。

昴星與尤里走出旅店,發現村中的空地中已聚集了許多人,看到兩人走出來,有熱情的人上來詢問他們是否要加入他們。

出於禮貌昴星接受了他們的邀請,尤里跟在昴星身邊。他們被招呼坐在人群中。

天空中,一顆流星劃過。

人群開始騷動,有人大喊著“神蹟”“神明”之類的話。

昴星並不理解為什麼看一次流星能激動成這樣,但礙於人群他也不好做那個掃興的人,他只是表情平淡地看著流星劃過而已。

尤里並不關注流星,他反而好奇這些人為何激動的原因:“你說有以流星為信仰的人類麼?”尤里手肘戳了戳昴星。

昴星突然想起一句話“神於星空中遨遊,與星為伴”。昴星收回思緒:“應該會有吧?為什麼這麼問,你也要信教了麼?”

“那倒不是,只是看著這群人現在的模樣,讓我想起我被人召喚時的情形,許多人對我跪拜,一邊呼喊著神啊,神蹟啊之類的話,和他們簡直一模一樣。”尤里抬頭看著流星,“這流星要是看到現在這場面,說不定會和我一樣覺得可笑呢。”

“那群人後來怎麼了?”

“誰知道呢,我又不在乎這些事。”尤里腦海中閃過些許記憶碎片,但他並不想告訴昴星有關那場儀式的一切,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

“其實就算你知道我也沒興趣聽。”

“哈哈,這樣啊。”尤里的手放在了昴星肩膀上。

“你聞到了嗎?”

“嗯,聞到了,不過不太能確定是什麼。”

“既然聞到了就給我把手拿開,一起去看看。”昴星甩開尤里的手站了起來,向村外的樹林走去。

“這麼著急幹什麼呢。”尤里悠閒地起身,跟在昴星身後。

昴星尋著獨特的香味走上了山坡,他站在山坡頂,一陣風略過,他望向天空,有流星劃過,一切都是那麼似曾相識,但總有奇怪的違和感:隱隱作痛的胸口和逐漸暗淡的月光。

突然有人拍了下昴星的肩膀,昴星應激,下意識回頭。

“是我,你怎麼看的這麼入神?你發現了什麼嗎?”

昴星搖頭:“沒有。”

“我也沒什麼發現呢。”

“嘭”有什麼東西砸到了地面。

昴星和尤里立刻朝著聲音來的方向跑去。是一顆隕石砸到了地面,隕石睜開眼睛看著二人,周圍的樹木都變成了黑影。

“一直盯著我們看,是想死嗎?”昴星拿著刀靠近隕石

“被人盯著都有點不太好受,更何況是被東西盯著。”尤里聳聳肩也走了過去。

“你還盯著我啊。”昴星踩著隕石將刀插進了隕石的眼睛裡,他反覆抽出插入發洩著情緒。

“雖然是我讓你做自己的...”

“要連你一起捅嗎?”

隕石發出了奇怪的碰撞聲。

“是你在叫嗎?”昴星捅的更深了,“你不是石頭嗎,怎麼一點都不硬,還會亂叫。”

隕石發出了更大的響聲,周圍的黑影樹都各自縮成一團而後變化成各種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眼露紅光的怪物。

昴星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蹲了下來:“甩你的鎖鏈吧,別打到我,等我洩憤完就幫你。”

“我倒是能理解壓抑久了要發洩一下的心情。”尤里甩出鐵鎖。

黑色的怪物緩慢靠近,尤里扯動鎖鏈,橫掃一圈。怪物們便倒在地上。

“好痛啊,好痛啊。”怪物們哀嚎著,倒在地上的黑影又重新聚集在一起,一點點拼接成人形,嘴裡喃喃著,不斷逼近。

“吵死了。不會是覺得我們會害怕說人話的怪物吧?”昴星站起身,一腳將插在隕石上的刀踩到最深處。而後又召喚出一把刀。

“我其實一直挺好奇你為什麼有這麼多刀的。”

“朋友送的。”

“你還有朋友?”

“曾經應該有過吧。”昴星提刀衝鋒,刀光一閃,斬斷了一道黑影,黑色的淤泥四濺,飛到了昴星的臉上。

“啊,好痛啊,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你太吵了。”昴星又補上了一刀。

黑影失去了形態,徹底變成了一攤爛泥。

“殺了你,殺了你。”其餘的黑影抬著手向昴星靠近。

“我說了你們很煩。”昴星毫不留情地揮砍,“能不能閉嘴啊。”昴星肆意地發洩情緒。

尤里則依舊甩動著鎖鏈,用鏈條綁住黑影,再截斷它們的身體。

很快,黑影們都變成了爛泥,爛泥依然呢喃著,不過再說什麼已經聽不清了。

昴星走回隕石邊:“你的幫手不太行呢。”

突然隕石裂開了,碎裂成了一堆碎片,唯有最中間的一塊,閃閃發亮。

昴星撿起那一塊發光的碎片:“什麼玩意兒,扔了吧。”

“隨便你咯。”

昴星感覺那裡怪怪的,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是他之前塞在口袋裡的。紙條突然變成了一本書,隕石的碎片融合了進去。

“這是什麼?”尤里看著昴星手中的書。

“我也不知道呢。隨手拿的吧,流星,腐魚,教堂,我拿到這張紙的時候上面就寫著這三個詞。”

“不會是什麼召喚儀式的材料吧?”

“不知道,我也不在乎。能給我召喚個聽話的小弟的話另說。”昴星看著封面上的那顆星星。

“總覺得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是啊。累了,回去休息吧。”昴星拾起地上的刀。

“那就回去吧。”

昴星和尤里回到了下榻的旅店,也不知是不是回來地有些晚了,整個旅店安靜的可怕,唯有風聲呼呼作響,大廳裡沒有一點光亮。二人爬上樓梯,所有的房門都緊閉著,走廊上也沒有一點動靜。那麼多的住客真能一點聲音都沒有嗎?但二人並不在意。

他們走到走廊的最深處,開啟了房門。走進房間,尤里靠在椅子上,雙腿架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昴星躺在床上很快睡著了。

我猛然抬起頭,眼前是一片湖泊,我望著湖面,一切都似曾相識,我昨天做過這樣的夢,然而略有不同。我望著湖面,卻不如昨日般有魚群嬉戲,湖裡有什麼東西,我盯著湖面下的黑影。

黑影逐漸靠近,我看見了什麼東西跳出了水面。是什麼呢?我明明看見了,可我卻看不清,它掉落回湖面。湖面上突然浮起許多魚,一個個翻著肚皮,我知道它們死了。

我猛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因為我改變了。我看向天空,天空陰沉,不再見昨日的流星。天空昏暗,烏雲密佈,見不到流星也是正常的吧。

我感覺到了某人的視線,讓我有些煩躁,是有人在看著我,還是有人在控制我。我不受控制地閉上眼睛,再睜眼時,我又來到了夢裡見過的教堂。

卻沒有見到“星星”。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坐在那裡,他翹著腿,雙手撐在祭臺上,我看不清他的樣貌,只看到他在對我笑,他在嘲笑我嗎?他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我並不想去理解。我望向落地窗外,有三顆流星飄過。

我的胸口又在作痛,我緊緊的抓著胸口,我的心臟好像在燃燒,我感覺十分無力什麼都做不了,我好像跪在了地上,我大口喘著氣,我好像倒在了地上。

我只知道有人,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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