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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那麼狛治先生他在哪裡?
他要我在這裡等他。可是以前他每次都忙得腳不沾地,等到第二天,雪停了,那我的生日就過了!
這個時候,他喜不喜歡我、我喜不喜歡他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今天是我的生日,而他並不在我的身邊。
我開啟了門,刺骨的風瞬間侵虐著小屋裡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溫暖,甚至就連燈裡泛出的暖黃的光也被吹得不再溫柔。
蜜璃嬌柔的臉色上被染了一層慌亂:“雪小姐,你……你就在這裡等著煉獄先生吧,外面很冷……”
屋外的寒風帶走了我身上的溫度,我情不自禁地擁抱了自己。
“好冷……”
我喃喃著,不顧蜜璃的勸阻,毅然地跑了出去。
下雪了,外面的街道空無一人。我不知道杏壽郎會在哪裡,只能漫無目的地在一條一條的巷子裡亂穿著。
地上尚未開始積雪,雪花落在地面只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就像杏壽郎吃過的某種西式點心上的糖霜奶油,我的木屐踩在上面,發出了“咔嗒咔嗒”的細小碎裂聲。
我這是到了哪兒?
我想我不該在慌亂的時候出門的。這一通亂跑,可能已經徹底迷路了。
一個個的岔路口在我眼前簡直眼花繚亂,比樹枝的枝杈還複雜,我怎麼會知道哪條路才是杏壽郎所在的方向?
咔嗒聲越來越慢,逐漸停止。
我有些想要放棄了。
腹部傳來一陣陣隱隱的痛感,我彷彿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上不去也下不來,只能被迫在中間繞得天旋地轉。
好痛苦。
我……不行了……
好餓……
……
意識漸漸陷入混沌,就像是一千年未見的彩虹重新出現,我居然看見一團團五顏六色的光影在眼前跳著舞。
它們發出了詭異的笑聲,伸手對我發出盛情邀請——
“雪,來呀,來呀!”
我鬼使神差地朝它們走去,並與之一齊共舞。
助興的還有不知從哪裡過來的人們,他們出現在我和“小光人”經過的房屋內,睜大了眼睛對我們發出了捧場的尖叫聲。小光人輕蔑地揮揮手,他們便像玩具一樣倒下了。
我嫌其餘幾人都太吵,也學著小光人的模樣,朝他們揮了揮振袖,他們果然如剛才般直挺挺地倒下了。
“他們是什麼?”我問。
不會真的是玩具吧?
小光人發出了詭譎的笑聲,它似乎在嘲笑我:“你真笨呀,他們是蘿蔔和枇杷哦!你嘗一口,很甜的。”
我蹲下嚐了嚐,竟然是熱的蘿蔔!甘甜可口,水分很足。吃下第一口後,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餓。
我一口氣連吃了三個蘿蔔人,等我吃到第四個的時候,我發現第四個不是蘿蔔了,而是變成了枇杷。
還剩一個小女孩在屋子裡不停尖叫著,誇張到連眼淚都擠了出來,聲嘶力竭。最後可能是沒力氣了,只慢慢跪在原地,不停地抽噎。
嗯……音色也不錯呢,只可惜不是在笑。
“現在在哭,以後總會笑的。”七彩的光對我說道,然後等我吃完手上的枇杷人後,拉著我的手又去了下一個屋子……
我們又去了兩個屋子,正打算去第四個屋子時,小光人率先發出了嘖嘖的驚歎聲。等我看到它所看到的,我總算知道小光人為什麼會驚歎了,因為我也很想跟著它一起驚歎——
只見蘿蔔做的蜜璃竟然被放在了門口!
我驚訝極了,這位雕刻家到底是誰?他怎麼會認識蜜璃的呢,怎麼雕得這麼栩栩如生?
蘿蔔人蜜璃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然後原地跳了一個奇怪的舞。隨著她的舞姿,她手中的武士刀也變成了像布條一樣柔軟的質地。
“雪小姐,原來你是鬼!我不會再讓你往前了!”
她喊出這句話,便甩著軟刀朝我衝來。
我不得不佩服這位雕刻家的鬼斧神工,以及極具創意的頭腦——竟然連刀都做得這麼逼真,而且還是這種會變軟的……
那是什麼做的,蘿蔔皮嗎?
我情不自禁地用欣賞的目光對她說道:“蜜璃,你也是蘿蔔味道的嗎?”
蜜璃的臉色很明顯變了,但還是繼續朝我揮刀。
我笑著避開,用冰雪凝了一座不規則的冰,從地面往上凍住了她的軟刀。順便連同她的手也一起凍住,和刀粘在一起,防止她到處亂跑。
雖然她的速度很慢,但若是讓我一直跟在後面追的話,我也是會煩的。
她漲紅了臉使勁想要掙脫,但都是徒勞。她的呼吸早就紊亂了,另一隻手正拼命捂著咽喉處,好像呼吸困難的樣子。
我走到她面前撫摸她的臉,認真凝視著。
很嫩,很滑,很晶瑩。
可是……
“枇杷涼了。”我嘆息。
隨著我的這一聲輕嘆,蜜璃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枇杷很大,究竟從哪裡嘗會比較合適呢?
我正仔細思考著,忽然,有什麼東西打了一下我的後腦勺。
“快回頭!”小光人提醒我。
回頭?後面會有誰?
我聽了小光人的話,回頭望向了剛才敲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