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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餘白身後出來的沈黎看見這畫面，忍不住笑出了聲。
“餘白，我剛給你化好的妝，你就這麼送給我哥了？”
“啊？”餘白摸了摸自已的臉，終於反應過來沈瀾的衣服上為什麼出現了臉。
沈瀾想揉餘白的頭髮，沈黎大聲制止道：“別…別摸他頭髮，我用一次性染髮膏染的，會掉色。”
沈黎又給餘白補了一下妝，用一圈蕾絲裝飾了餘白脖子上的金屬項圈。
做完所有出門準備後，約她一起逛街的朋友忽然發資訊過來說臨時有事要放她鴿子。
妝都化好了，又跟她說不去了。
要是以前遇上這種事，沈黎高低得鬱悶半天。
好在今天他哥和餘白也要出門，逛街可以刷哥哥的卡，又能節省一大筆零花錢了。
車子在商場負二樓的停車場停穩後，沈瀾將口罩罩在了餘白的臉上。
雖然經過沈黎的一番折騰後，餘白的外表看起來像個女孩子，但一張嘴，他那標誌性的鋸形齒就全暴露了。
進入服裝專櫃後，櫃姐一眼就認出了超級VIP沈黎，殷勤地幫沈黎挑著衣服。
沈瀾收到了助理發過來的工作報告，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
餘白乖巧地坐在沈瀾旁邊，抓著沈瀾的外套一角，發著呆。
“這位小姐，您要不要試試我們店裡的裙子？您身材這麼好，穿上肯定漂亮。”
餘白怕自已男扮女裝被認出來，也不敢說話，搖了搖頭表示了拒絕。
櫃姐注意到了餘白微微凸起的喉結，看向餘白的眼睛亮了。
沈黎興致勃勃地試了十幾條裙子，每換上一條裙子，就跑到沈瀾面前詢問“好不好看”。
沈瀾只會機械性地重複“好看”兩個字，甚至都不帶語調起伏。
反倒是坐在沈瀾旁邊的餘白給足了沈黎情緒價值。
沈黎每次問好不好看，餘白都會連連點頭，夾著嗓子小聲誇她“好看”。
“哥，這些我都喜歡。”
沈瀾將自已的卡遞給沈黎，沈黎捏著卡親了一口，去櫃檯付錢了。
“走吧，去買包。”沈黎拉了拉沈瀾的袖子，購物的興致越發高昂。
餘白跟著沈瀾站起來，但雙腿由於長時間的坐著，一時難以適應站立，剛站起來就又跌坐回了沙發上。
沈瀾回頭看了一眼，直接將餘白打橫抱了起來。
“腿疼？”沈瀾低聲詢問道。
餘白搖了搖頭，“不是很疼，就是沒站穩。”
沈黎拎著大包小包等在門口，看見這個標準的公主抱，立刻把手上拎著的購物袋扔在了地上，掏出手機就是一頓狂拍。
等沈瀾走到她面前時，沈黎還點開照片展示了一下自已剛剛拍下的照片。
“我拍得好看吧。小小一隻的小白被哥哥抱在懷裡，忍不住腦補了一萬字的霸總小h文。”
三人又逛了一會兒，沈黎又購買了兩個包後，終於願意回家了。
看見朝著自已走來的唐牧一，沈黎朝著他招了招手，“好巧啊，你也在這裡啊！”
唐牧一主動接過沈黎手上的包，恭敬地道：“大小姐，沈總讓我送您回去。”
“我哥不跟我一起回去嗎？”沈黎往後一看，他哥抱著餘白已經走遠了。
沈瀾抱著餘白走了一段，餘白抬手在沈瀾胸口輕拍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他們…都在看我。”
沈瀾：“你想自已走？”
餘白：“嗯，回家再抱，好不好？”
“好。”沈瀾放下餘白，摟著餘白的腰，確認餘白站穩後，才慢慢往前走。
“有什麼要買的嗎？”沈瀾問道。
餘白搖了搖頭，他對商場裡的產品不感興趣，他就是在家裡悶久了，單純地想要出來放放風。
回家的路上，餘白看見了路邊的海報。
海報上的畫面是蔚藍色的大海和金色的沙灘，也是他久遠的記憶。
他已經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了，但是他對大海還是有一點點印象的。
“我想去看大海。”
京市沒有海。
但如果餘白想去的話，沈瀾可以安排私人飛機。
但如今的大海早就不再蔚藍，海面上到處漂浮著海洋生物的遺骸。
這真是餘白想看的嗎？
沈瀾知道餘白懷念的是那片蔚藍，不是如今被汙染過度的大海。
沈瀾：“你真的想去？”
“我…我不知道。”餘白垂著頭，掩面哭泣，纖細的脖頸彎成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沈瀾靠邊停下了車，解開副駕駛的安全帶，將餘白抱進了懷裡。
那瞬間，在人類世界經歷過的種種委屈湧上心頭，餘白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洶湧的情緒，抱著沈瀾哭出了聲。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大海變成那樣？”
餘白花了那麼多年才回到大海，他一直想找的同類變成了漂浮在海上的屍體。
那一刻的崩潰他至今回憶起來都覺得很痛苦。
他承受了那麼多年的痛苦，終於恢復自由的那刻，他又忽然成了被人類圈養的幸運兒。
那一瞬間，他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如今，人類這麼排斥人魚，他只能長時間躲在別墅裡，日復一日地過著相似的生活。
如果沒有沈瀾，或許他早就崩潰了。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沈瀾輕拍著餘白的後背，好聲好氣地哄著。
自從養了餘白後，沈瀾在海洋淨化的專案上投資了不少錢。
但海洋過度汙染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導致的，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海洋的生態。
餘白又哭了一會兒，抽抽噎噎地道：“對不起，我忍不住，我也不想哭的，我……”
“我知道，想哭的時候可以哭，但不能哭太久。”
沈瀾不是覺得愛哭的餘白麻煩，他就是怕餘白哭多了哭壞眼睛。
大哭一場後，餘白心裡好受了一些。
“我們回家吧。”
他不想去看大海了，他不想再經歷一次直擊心靈的絕望。
開車路過蘭江區28幢時，餘白小聲唸叨了一句，“沈瀾，我想金主大人了。”
昨天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樹，翻過牆，剛走到孫霖家門口，就被保鏢拽回去了，他連孫霖的面都沒見到。
沈瀾在28幢門口停下車，餘白迫不及待地推開了車門。
但腳還沒沾到地面，又被摟腰抱了回去，“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又忘了。”
“我沒忘啊。”餘白側頭在沈瀾臉上親了一口，“你昨晚跟我說的，明天再親。”
沈瀾：“不是這一句。”
餘白：“那是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