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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李清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熬過許多不眠之夜，克服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終於考上了研究生。
收到錄取通知書，李清歌興奮得不能自已，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她一下班，就興沖沖地跑回家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劉起同。沒想到他給她潑了一瓢冷水：“別高興得太早，學費還不知道從哪拿呢！”
“我們不是有一萬塊錢存銀行裡嗎？”
“那是應急用的，你拿去了，遇到急事怎麼辦？”
李清歌的心冷了半截，這個往日口口聲聲愛自已的人，此刻怎麼變得這麼陌生？這麼無情？是自尊心受到傷害？還是本性的自私？李清歌無法猜測，她也懶得猜測，她覺得他現在好像與自已無關了，還是自已想辦法吧。能有什麼辦法呢？借吧。
她把這事跟雯雯說了，雯雯爽快地答應給她借。
劉起同問李清歌：“聽說你打算借錢讀書？”
“是呀，你又不肯拿一分錢給我，我只好借了，有人願意借錢就不錯了！”
“借了還不是要我還？逞什麼能？再說了，你一個女人讀了研究生也好不到哪去，沒聽說現在研究生也有失業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要我怎麼辦？直說好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去讀書，要去，我是不會分擔你的學費的，誰知道你在那會不會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來？到頭來我吃了虧還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太過分了！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我，我們還是離婚吧！”
“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剛考上了研究生，就看不起我了是吧？”劉起同陰陽怪氣地說。
“隨你怎麼想，跟你生活太累了。”李清歌心想：男人要是對自已沒了感情，比陌生人還不如。
“那孩子跟你吧。”他說。
“我邊讀書邊照顧孩子，方便嗎？”
“那我不管，反正孩子不能跟我，我照顧不好！”
一個男人無情到了這個份上，還能說什麼？李清歌只覺得從頭冷到腳。
“那好吧，孩子我帶著，但是你作為父親，對孩子也有責任，每個月給孩子一點生活費吧？”
“這個我同意，我會給的。”
倆人最後達成共識：房子歸劉起同，他要給李清歌兩萬塊錢。
第二天，倆人就去辦了離婚手續。
十四
幾個月之後，李清歌帶著兒子踏上北上的列車。
只有雯雯、苗秒和小秀來送她，劉起同沒有來，也許他不知道，也許他忘了。這樣的人，太無情了，李清歌想，幸好自已現在和他沒關係了。這些年來，自已生活就像在夢裡一樣，現在，夢醒了，多了一個兒子。李清歌下意識地抱緊了兒子。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在心裡對兒子說，也對自已說。
“小秀，再好好複習，我在學校等你！”李清歌對她說。本來小秀是和她一起去考試的，可是她發揮不好，沒考上。
“好的，我一定努力！你在那裡有什麼困難和我們說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
“真的謝謝你們！”李清歌眼淚差點流下來了。
“好好學吧，不要想那麼多。”雯雯說。
火車準備開走的時候，她們遞給李清歌一個信封：“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雖然不多，希望能幫你的一點忙。”
“不用了，你們也不容易，我會自已想辦法的！
“不要這樣，我們是好朋友嘛，你就收下吧！”苗秒硬塞給了她。
“那謝謝你們了！”李清歌只好收下了。
望著遠去的列車，她們三個人感觸很大。
“對她來說，也許是個好的開始！”雯雯說。
“是的，她如果繼續留下來，也許會變成一個潑婦或一個庸俗不堪的人！”小秀說，她看過太多的這樣的人。她的媽媽就是其中之一。
“真佩服她的勇氣！”苗秒說。
“雖說過去不那麼美好，不值得留戀，可是當你要真正的告別過去的時候是需要勇氣的！李清歌很有勇氣，值得佩服！”雯雯說。
回到家裡，雯雯把李清歌的事告訴周大劍，他問：“你是不是也想離婚呢？”
“你這人真是的，莫名其妙！”
“每一個人說話都是有目的的，不會無緣無故地說！”
“你太敏感了，我隨便跟你閒聊的，你想到哪裡去了！”雯雯有點生氣。
“不過你想離婚也是正常的，畢竟我是個病人嘛，可以理解！”他有點傷感地說。
“我有說過嗎？你不要這麼敏感好不好？”
“你沒說過，可能你想過。”
“我想過？你知道我想過？你真是厲害！佩服！！！”
雯雯不再理他，由他自已說，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她覺得越來越難以理解他的言行，患病的人都這樣？可能是他心理太脆弱了，這樣對病沒有什麼好處，應該想開一點才好。可是，他太固執了，想勸他改變自已的想法太不容易了。
“雯雯，你的版面發的文章內容越來越好了。”林副市長有一次在樓下遇到雯雯時說到。
“過獎了，謝謝市長百忙之中看我們的報紙！”
“你說的是哪裡話呀？那是我們市的宣傳喉舌，我能不看？”他笑著說。
“希望林副市長多多賜教，多多給我們報紙寫稿！”
“我有時間一定寫，可惜，我的靈感來得越來越少了。”
“領導都很忙，事情多。”
“那是，領導不屬於自已，屬於老百姓！”
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他跟雯雯說再見就上樓了。
雯雯很高興，自已的工作得到別人的肯定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其實她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還有，她現在也寫得越來越多了，沒有稿件的時候，她就用不同的筆名發自已的文章。
她愉快地回到家，面帶笑容。
“什麼事這麼高興？”周大劍問他。
“林副市長說我的版面越來越好了，我覺得也是這樣的，所以我就高興高興一下嘛。”
“他說的算什麼？人家只不過客套幾句，你就美成這樣了！真是女人！”
“我看他不像客套，他沒必要客套的，他剛來的時候和我說過話，我覺得他挺真誠的！”
“你和他說過話？在哪？”他似乎漫不經心地問。
“是的，在辦公室。”
“以後少理他，這樣的領導，專找女下屬說話，不安好心。”
“你怎麼這樣說話呀？每個人做什麼事情在你看來都不懷好意？我怕什麼？你以為我是年輕姑娘？”
“像你這樣的年紀最能吸引男人了，豐滿，成熟，魅力無限，沒有男人能抵擋住你的魅力你的的誘惑！”
“越說越不像話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是不是被你們單位的人傳染了？滿口說的黃色！”
“我說的不像話，別人說的才像話！怪不得不願意和我說話，原來是有人說的比我的好聽！”他話中有話地說。
“你總是這樣，受不了你啦！”
“你有了別人，肯定受不了我！”
“你，你……誣賴好人！”雯雯生氣了。
“是不是誣賴，等著看好了，要讓我抓住什麼，肯定有人會死！”他惡狠狠地說。他越想越覺得每個人都不懷好意，摔門出去了。
雯雯難過地哭起來，這過得是什麼日子呀？自已一點自由都沒有，如果不小心還連累到別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儘管心裡難過，雯雯還是煮好了飯菜，叫兒子打他的手機，叫他回來吃飯。
“媽媽，爸爸說他吃你的氣就飽了，不回來吃了！”兒子天真地說。
“我們自已吃吧。”
雯雯邊吃邊想，他也太小氣了，太敏感了，自已好像也沒做錯什麼呀？為什麼這樣對自已？她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糊塗，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下來。
“媽媽別哭，爸爸一定是嫌媽媽煮的菜不好吃，可是我覺得媽媽煮的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了，我最喜歡吃了，我吃給媽媽看！”說著周舟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雯雯被兒子的動作逗笑了，這個小人兒，現在開始懂事了，不能忽略他了。
“媽媽笑起來真好看，媽媽以後要天天笑啊！”兒子認真地說。
“只要周舟聽話，媽媽天天都笑！”
“我很聽話啊，我又沒惹媽媽生氣！”
晚上，周大劍像沒事一樣回來了。看到雯雯不理他，笑著問：“怎麼啦？氣這麼久？”他以為別人都相他一樣，說過的話就像流過的水，一點痕跡都沒有。可是，在雯雯心裡，受過的傷卻像在牆上釘釘子，雖然釘子把釘子拔出來了，可是痕跡還在。
“沒有了，我不想說話。”雯雯淡淡地說。
“過來陪我好不好？”
“好吧。”雯雯本想說“不”，又怕他多想，所以就答應了。他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快，要是平時，她總是推脫，很不情願的樣子，不知道現在怎麼這樣了？是不是好久沒做了，她也想了？
躺在他的床上，雯雯有種屈辱的感覺，這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你配合一點嘛！”他說。
“怎麼配合？你自已來好了！”她說。
“熱情一點，不要這樣。”
“來就快點，不要說那麼多。”
“好吧。”他早早地完事。
雯雯從他的床上起來，進到自已的房間關了門哭了起來，她覺得挺委屈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問自已，她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