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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發出兩聲輕響，肖敏解鎖檢視，螢幕顯示日曆提醒：今日是母親壽辰。
肖敏愣了片刻，努力回憶上次與母親通話的時間，似乎已是二十日前。
這一念頭讓她察覺到某些異樣——母親通常每週都會主動來電詢問近況，上次通話時，母親的聲音似乎格外疲憊，不太願意多聊。
她迅速調取母親的號碼撥打過去，然而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再次嘗試，結果依舊。
肖敏安慰自已，母親看到未接來電自然會回撥。
直至夜晚九點，母親仍未有任何回應。
自蘭姨兩年前返鄉後，家中僅剩父親與母親，平日請了鐘點工料理家務。
不安的情緒在肖敏心中蔓延，她隨即撥通父親的電話。
父親的語氣顯得有些猶豫，“我來試試聯絡她。”
肖敏實則困惑，“您不在家？昨晚沒見到媽媽嗎？”
父親含糊其詞，轉而問道，“肖敏，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
“那就好，注意身體。”
“知道，您也是。”
“那我先掛了，有空來看你。”
“好的。”
肖敏隨後開啟郵箱，一封諮詢郵件躍然眼前：
“我發現自已愛上了女同事，遺憾的是，我們都有家庭。這件事讓我在家面對妻子時感到厭煩，怎麼辦？”
肖敏直接回復：“冷靜處理，時間會淡化一切。”
這時，MSN上彈出一條訊息：“肖敏姐！”
肖敏仔細一看，竟是衛蘭。
這丫頭，不知又在玩什麼把戲，明明此刻就坐在身旁。
肖敏抬頭瞥了一眼低頭忙碌的衛蘭，對方卻裝作若無其事。
肖敏傳送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我有個朋友，最近有個男人瘋狂追求她，對她極好，正是她喜歡的型別，比她年長十來歲。”
“關鍵在於，這個男人已婚，對嗎？”
“哈哈，肖敏姐果然機智。沒錯，困擾我朋友的是，這男人已有家室，而且沒有孩子，說是妻子無法生育，他渴望有個孩子，提出希望我朋友幫他生一個，承諾懷孕後送她一套小戶型公寓，生下孩子，不論男女，額外支付二十萬元現金。”
肖敏警覺起來，“他對你朋友的感情是認真的，還是僅僅為了找人生育？”
“不不不，他對她絕對真誠，非常好。我朋友不是無知少女，再者說，如果他單純想找人生孩子，沒必要招惹她這樣的麻煩。”
“那你想要我提供什麼建議？”
“她現在糾結的是，應不應該接受這個提議？”
瞬間，肖敏恍然大悟，這哪裡是關乎衛蘭朋友的事，分明就是衛蘭自身的困境。
孤立無援的她，只能藉由詢問來尋求一絲慰藉。
肖敏回覆：“告訴她，別做傻事。”
衛蘭怎會不明白那些陳詞濫調？她閱盡人間百態，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考慮過，撇開感情不談，就算孩子出生後那男人信守承諾，她也算不上吃虧。”
肖敏回了一個苦笑的表情，“瞧，你心裡已有答案。”
猶豫片刻，又添了一句，“但我還是建議，好好勸勸你的朋友。”
衛蘭回應一個微笑，“嗯，知道了。”
肖敏明白，勸誡並未被採納。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副願意傾聽的耳朵。
熬到下班，肖敏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彷彿一天承載了過多的重負。
她計劃先去醫院探望程素華，正欲招手攔車，寒思的電話響起，“肖敏，你在哪兒？”
“寒思，我去看看程素華，你先回去，車來了，先這樣。”
剛結束通話，父親的電話緊跟而至。
“肖敏，立刻回家，快。”
一股不祥之感讓肖敏心頭一緊，呼吸幾乎停滯。
“出什麼事了？”
“你媽媽，進醫院了。”
“她怎麼了？”
父親似乎難以啟齒，“你快來吧。”
通話剛結束，寒思再次來電。
“寒思，我得趕緊回家。”肖敏焦急地說。
“我陪你去。”
數分鐘後，肖敏已坐上寒思的車。
寒思沉默不語，肖敏心亂如麻，亦無心交談。
肖敏的家鄉K區原是個小縣城，兩年前併入省城，成為新區，距省城不過一個半小時車程。
即便如此，她總能找到理由迴避歸家。
或許內心深處，對父母有著難以言說的埋怨。
他們對她的忽視，以及阻隔了她與寒思的聯絡，讓她的青春充滿了孤寂與蒼白。
若非寒思的陪伴，那段歲月恐怕會更加孤獨。
但父母對此不以為意，認為每個人的成長都是默默無聞的，只要按部就班，便是幸福與安穩。
夜幕降臨，車輛穿梭於光影之間，從一片燈火駛向另一片。
抵達醫院，肖敏直衝病房。
父親呆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凝視著沉睡的母親。
母親瘦削的身影在被單下顯得格外脆弱。
肖敏奔至床邊，呼喚：“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