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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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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初中以後,學習科目增多,很多人不適應。每次考試全科都及格已經不容易,要在三百多個學生當中脫穎而出,成為年級狀元更不容易,白萍感到壓力很大,她一次次看到年級狀元的獎項被別人拿走,心裡很不服氣,一直在默默努力。

直到初二下學期,語文老師,數學老師,英語老師,都換成了白萍最喜歡的,她終於一舉奪冠。

上臺領獎的那一刻,白萍熱淚盈眶,平時衣著的寒酸,性格的缺陷,還有過往所有的辛酸都在她心裡,形成了巨大的傷口。唯有在此時,這傷口才能得以平復,讓她覺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從初一到初二,輟學的孩子日益增多,原來初一時的六個班,到初三時只剩下三個班了。所有的學生重新分配,沒想到,白萍和張晶又分在了一個班。

白萍把情況告訴了母親。張玉鳳一聽,覺得情況不妙,就去天石鎮中學找李老師幫忙。

李老師初三已經不是白萍的班主任了,不過她還是私下裡和幾個同事進行溝通協調,把張晶從白萍他們班調換到了另外一個班。在接下來將近一年的時間裡,兩人很少碰面,也算相安無事。

白萍分在了初三(一)班,這個班裡原來的同學不多,同學,老師多半都是陌生的,又用了一兩個月的時間來適應。

班主任田老師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兒,戴著眼鏡,穿著筆挺的西裝,說起話來愛裝文雅,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可白萍對他印象並不好,覺得他不過是個偽君子,因為田老師的女朋友是他上三屆的學生,目前還在衛校讀書。

他女朋友的弟弟王強剛好也在這個班,因為調皮,總被田老師打。王強恨田老師,常常在班裡吐槽田老師和他姐姐的事。說師生戀很骯髒,他媽媽知道後,都氣得大病了一場。

三(一)班有五六個來自鎮上的女生,她們也個個衣著時尚,大膽自信。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裡,有十塊錢一瓶的霞飛增白粉蜜,這些女生都買的有。她們把臉抹得白白的,身上聞起來香香的。她們還有飄柔洗髮水,每週日的下午,她們用飄柔洗髮水洗過了頭髮,就隨意披散著,從家一路走到學校,那柔順的秀髮就在腦袋後面飛揚,有種仙氣飄飄的感覺。

白萍很羨慕她們的頭髮,可白萍買不起飄柔洗髮水,家裡以前都是用洗衣粉洗頭的,每次洗完,頭髮都乾枯得像草一樣,亂蓬蓬的,偶爾媽媽買回一瓶啤酒洗髮香波,足夠白萍高興好久。可就算用了啤酒香波洗頭髮,白萍的頭髮也沒有仙氣飄飄的感覺,因為白萍的髮質從小就不好,再加上初中三年,學校的伙食非常有限,白萍的頭髮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狀態,她也只能在心裡羨慕別人了。

那些鎮上的女生在外表上比較出眾,但是她們都不愛學習,經常被田老師叫到辦公室去,作為重點物件,進行批評教育。其中有一兩個心理素質不好,每次被田老師罵完之後,都會趴在課桌上悄悄地哭一場。

男生們到了初三階段,都屬於荷爾蒙分泌旺盛時期,人手一面小鏡子,一把小梳子。平時有事沒事都喜歡梳頭,還習慣性地把頭髮往後甩一甩,故意扮酷的樣子。

白萍每次看見男生們這樣,忍不住就想笑,覺得他們比女生還妖。

班上有一個成績也還不錯叫高子陽的男生,經常來找白萍討論數學題。他小小的個子,是標準的還沒長開的那種,一張稚氣而又秀氣的臉,常常沒說幾句話就會臉紅。

剛開始白萍以為高子陽見誰都愛臉紅,後來慢慢發現,他只有跟自已說話時,才會臉紅,一雙大眼睛撲朔迷離,時而欣喜,時而羞澀。

白萍心裡自然明白高子陽的怪異舉動是怎麼回事,只是不去說破,她的坦然和大方一次又一次化解了高子陽的尷尬,也把高子陽心裡那團還未熊熊燃燒的火焰一點點減弱,直至完全熄滅。

如果說白萍在初中階段還有那麼一段彌足珍貴的回憶的話,那麼這段回憶就是關於王軍的。

一天晚自習,新來的女化學老師正在上課,教室裡突然飄過一陣惡臭,同學們私底下傳開了,有一名男生鬧肚子,把屎拉在了褲襠裡。知道情況的同學都忍不住捂嘴狂笑,女老師不知所措,還以為班上的同學欺負自已是新老師,在惡意搗亂。

下了晚自習,女老師一臉的委屈,叫班長和化學課代表到她辦公室去一趟。

剛好當時王軍是三一班的班長,白萍是班上的化學課代表,兩人跟隨女老師去了她的辦公室。

所謂的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很小的宿舍。昏黃的燈光下,王軍和白萍並排坐在化學老師的對面,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白萍發現王軍高大又陽光,比同年人更沉穩,對王軍有了不錯的印象。

經過半小時的溝通,女老師瞭解了真實情況,終於鬆了一口氣。白萍代表全班同學給女老師道歉,王軍也表示,以後會協助老師,整頓好班級紀律。

回教室的路上月色朦朧,兩個之前並不熟悉的男女同學並排走在一起,氣氛略顯尷尬,白萍心裡卻有著說不出的興奮。

王軍先打破了僵局,他大方又熱情地問了白萍關於學習上的幾個問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此刻如果王軍是個女生,白萍一定想和她成為很好的朋友,可王軍畢竟是男生,男女有別,白萍不懂得如何與男生交往,在青春的敏感期,總是會和男生保持距離。

白萍有點放不開,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該如何表達,怕說多了會造成誤會,只是簡單地回答著王軍的問題。

路上有個坑,白萍視線不好一腳踩空,身體失去平衡,差點摔一跤,這時候,王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白萍的胳膊,輕輕往後一拉,白萍身體很快恢復了平衡。

王軍的手穩健有力,在她抓住白萍的一瞬間,白萍像觸了電流一般,心咚咚直跳,意識出現了片刻了的模糊,但在那一瞬間,她清晰地聞到了王軍身上有股淡淡的氣息,讓人感覺很溫暖。王軍差點捏疼了白萍,白萍一點也沒生氣,對王軍連聲說謝謝。

說話間,教學樓到了,兩人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不再言語,一前一後地回到了教室。

第二天,白萍感冒了,她從學校門口的醫務室買來藥,放在課桌上,正愁沒有開水喝藥呢。

不得不說那時的住宿條件真差,學校不給學生提供開水,從週一到週五學生們都沒有熱水喝,河裡的水喝了又怕鬧肚子,所以常常不是幹得臉上起皮,就是嘴唇開裂,上體育課時,嗓子還會冒火。

王軍一臉陽光地走了過來,他拿起白萍的水杯說,我去找老師要點開水,然後轉身出去了。

那口吻,好像白萍跟他是老熟人似的,一點隔閡感都沒有。

接下來,每天中午一次,晚上一次,王軍都主動來取水杯,然後去老師辦公室倒開水,回來以後,又叮囑白萍要按時吃藥。

然而兩人並沒有什麼交流,在教室裡,幾乎所有的男生和女生都習慣性的保持著距離。

王軍的舉動白萍很感動,只覺得一股暖流在心田瀰漫。同桌陳丹看在眼裡,老是衝白萍擠眉弄眼,意思很明顯,白萍臉紅了,可她實在找不到拒絕王軍的理由。

王軍既不像唐磊那樣不著調,也不像高子陽那樣幼稚。在她心裡,王軍像個大哥哥一樣值得被尊重,至於過多的事情,她還來不及去想,她也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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