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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緣起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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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天石鎮中學周圍的山野開始變綠了,校園裡也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桃花嫵媚,杏花粉白,榆錢兒一串串掛在樹梢,柳樹葉子已經展開了,柔軟的柳條在微風中輕輕搖擺。

學校裡那些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個個水靈靈的,眉眼盈盈。在如花一般的年紀,有些女孩子把心思放在了穿衣打扮,談情說愛上。

白萍心裡替那些女孩子們惋惜,她覺得青春的路還很長,美麗的花朵應該留在枝頭,經歷風雨的洗禮,遵循大自然的規律,從春到夏,從夏到秋,最終才能結出累累的果實來。

白萍常常羨慕別人姣好的容貌,苗條的身材,柔順的秀髮。有時白萍也照鏡子,對鏡子裡的自已,她很不滿意,在內心深處,她總覺得自已像一隻醜小鴨,默默無聞。

白萍的周圍也不時會出現一些對她打口哨,悄悄叫她小名的男生,這些男生多半是不愛學習,人品也不咋樣的,白萍從來不稀得搭理他們。

白萍不知道自已未來的路在哪裡,但她知道,無論走哪條路,現在都必須加倍努力。從小吃過的所有苦,受過的所有累,經歷的所有委屈,都是她以後不想要的,她必須擺脫這這一切。而對她來說,中考是唯一的出路。

畢業班的壓力很大,白萍在適應新的班級環境,新的教學方法的同時,必須排除一切雜念,全心全力地投入到學習中去。

白萍每節課都聚精會神地聽老師講課,不敢有一點走神。白萍寫作業也格外認真,每一個字都力求規範,有點強迫症的潛質。

有一次,數學老師在課堂上講一道題,邊講邊把計算過程寫了出來。講完後,數學老師佈置作業,又讓做這道題。結果全班同學都做錯了,只有白萍一個人正確。原因很簡單,數學老師課堂上講題時,因為手誤,寫錯了一個數字,全班同學都把錯誤的結果抄了下來,只有白萍是上課時認真聽講,下課以後,又按照老師的方法認真計算的結果。

儘管非常努力,白萍的數學和語文學起來還是有點吃力,因為這兩科老師的教學方法她一直不太適應。而且女孩子到了十五六歲,生理上的原因,智力不知不覺會出現偏差,而少數男生們的優勢卻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了出來。

三一班之前的第一名叫黃小玉,是個瘦瘦小小,看起來很機靈,性格卻有些孤傲的女孩子。

在過去的兩年中,黃小玉也曾經是年級狀元的獲得者,她和白萍以前沒在一個班,沒說過話,但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一次次考試,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競爭,誰心裡都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在這股勁兒的驅使下,她們都默默關注著彼此,但是,誰也不會主動去和對方示好,她們也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好朋友。

一天,白萍從同學那裡借來一本數學複習資料。同學只給了兩天的時間,白萍覺得機會很難得,白天爭分奪秒地看,晚上又打著手電筒躲在被窩裡看。直到深夜,宿舍裡的人都睡熟了,方才入睡。

這情景被黃小玉看見了,第二天早上,白萍起床的時候,就看見黃小玉的床頭點著蠟燭,她正聚精會神地在那背英語呢。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晚上,白萍的手電筒和黃小玉的蠟燭比著亮,看誰睡得晚,而第二天早上,又比看誰起的早。

在忙碌的氛圍中,她們從來沒有說過話,但她們的故事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情景就如同汪洋大海,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

在擁擠的宿舍裡,手電筒和蠟燭的亮光影響了一些同學的睡眠,也惹惱了一部分同學。

有段時間,周圍時不時傳來謾罵聲:“大晚上的,你們不睡覺我們還要睡呢!”

“這是集體宿舍,又不是你們家,你們想幹啥就幹啥?”

“真他媽的瞎積極!”

這些話很刺耳,白萍有些聽不下去了,因為理虧,卻不好說什麼。

而黃小玉卻不依不饒地和那些罵她們的人吵了起來。黃小玉雖說個子小,吵架罵人是個好手,她說:“我只是點個蠟燭,又沒有說話,怎麼影響到你們了?若真是瞌睡了,外面打雷也睡得著,別沒事找事跟我吵架,來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不信的話就來試試!……”

黃小玉噼裡啪啦一頓回懟,周圍安靜了下來,誰也沒再說話。

白萍從心底裡佩服黃小玉的勇氣,也暗暗感謝她,替自已出頭,守護住了屬於她們兩人的陣地。

後來,宿舍裡沒有人叫罵了,點蠟燭的人卻多了起來,中考倒計時,人人都必須爭分奪秒地學習。

學校宣傳欄又貼了新的通知:中考不光要考文化課,還要考體育,包括400米跑,立定跳遠,曲臂懸垂,引體向上等。

白萍傻眼了,因為跑和跳,都是自已的弱項。每天沒日沒夜地學習文化課,已經很累了,再練習體育,白萍感覺時間更不夠用了。

進入初中以後,女生們都以文靜為美,很少參加體育鍛煉,現在要考體育,一個個都急了。

很快,操場又成了第二戰場。每天早自習之前,下午放學以後,同學們都來到操場上,練雙槓,練跳遠,練跑步,一度揮汗如雨。

文靜的女生們漸漸活潑起來,好動起來,身體上的累中和了一部分學習上的累。那紅撲撲的臉蛋和粘在額頭上的髮絲,使沉悶的生活裡有了一絲生氣,也給初中階段留下了些許美好的回憶。

忙碌的生活使白萍忘記了王軍的存在,當她突然想起,朝王軍看過去才發現,王軍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給自已獻殷勤了。

而班上來自鎮上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女生,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不是主動給王軍洗飯盒,就是往王軍的衣服口袋裡塞零食和水果。

白萍無意中看見了王軍躲閃的眼神,不過她馬上低下頭,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

一段故事就這樣簡單,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要說不難過是假的,白萍的心裡頭失落了好一陣子。

其實不論是朋友,是同學,還是戀人,王軍都是個不錯的人選。

白萍從小家裡沒有兄弟,父親也很少在家,她不懂得如何與男性交往,但她渴望被關愛,被欣賞。王軍的出現,一度讓她倍感溫暖。

可這麼快就要失去了,她無能為力。她也慶幸自已的無能為力,因為在這個年齡段,她還沒有把控一切的能力,事情若發展的順利,她還真的不知該如何收場。

中考的前一天下午,教室裡人很少,追王軍的那個女生也不在。王軍不時朝白萍這邊看過來,猶猶豫豫地,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就在他走到白萍座位跟前時,白萍避開他的眼神,扭頭跑開了。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沒有緣分,那麼就沒必要再糾纏,讓他隨風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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