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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栽培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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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烏凌玉訝然,“師姐的占卜之道又有精進,恐怕要早日結嬰了。”

原來銀髮少女已是結丹修士,她周身的氣質卻很隱秘,一切都近乎於無,彷彿無人無氣無聲,包括她所在的空間與時間,都成為空寂虛無。她給人的不是修為高深,靈力磅礴的壓迫感,而是逐漸失去自已,融入她身周虛無空洞的恐懼感。

曾凝紫站立起身,她身著白衫,蒼白得彷彿一個幽靈,在殿內飄蕩行走:“失竊事小,舞弊案大。聽說天風師弟升任功德院巡察使,我卻觀他不日之間將有災禍。”她行至大殿中央,盤腿坐下,將手伸出寬大的袖袍,輕輕按在星盤之上。不消卜算多時,她輕笑道:“果然如此。”

烏凌玉和蘇文石垂手而立,都在聽從師姐的教誨:“竊取宋安之小師妹築基丹的人並非尋常外門弟子,而是內門葉元俊餘黨。他們已請天機峰西山的衛輕塵卜算過,準備乘此發難。”

烏凌玉面色難看:“衛輕塵執事?”

“正是他。”

宋安之聽得入迷了,原來柳天成,葉元俊和衛輕塵是一黨,專門與自已作對,才偷了築基丹。蘇文石嘆氣:“看來這丹藥是要不回來了。如果我們指責賊人,他們便乘機反咬一口,告我們不守門規私相授受。”

“不錯。”烏凌玉面色陰沉,她全程參與了舞弊大案的審判過程,知道葉元俊最後下場極慘,此事也徹底激怒了柳天成,“葉元俊在門內拉幫結派私立山頭,正是他被逐出門派的原因。此時風聲正緊,我們若敢有所動作,恐怕大師兄的巡察使一職便要生出變故。”

宋安之只有含淚忍下,三人告別了曾凝紫,蘇文石去藏經閣覽書,烏凌玉送宋安之回講習峰。在講習峰上遇見小師兄陳澈仁,他笑道:“大師姐,小師妹,我不日就要下山伏魔,你們可有什麼喜歡的玩意,我去凡間城鎮裡替你們尋來。”

烏凌玉莞爾:“小師妹丟了築基丹,正傷心呢。”

宋安之努力平復心情,不再去想那討厭的賊人。她哭訴道:“據說和柳天成有關,我的築基丹要不回來了。”

陳澈仁的神色晴轉烏雲,若說最不想聽到誰的名字,便是閒雲養鶴的柳天成。他勉強笑道:“既然和那人有關,我們忍下就是。上次舞弊大案牽連甚廣,掌門罰他在神農峰後山養鶴,也不知他養得如何。”

宋安之委屈得癟嘴。陳澈仁安慰了她好一會兒,也變不出築基丹補償她,只能悻悻的去伏魔峰準備行俠。宋安之回到自已的廂房,發現早有執事在門口等候。

“安之師妹,神農峰有事傳喚你一遭。”

宋安之訝然,只得上雲頭跟隨執事前往。一路上她百轉千回,不知道神農峰與自已有何瓜葛,正胡思亂想間,雲頭到了一處天仙之境。山體被蔥鬱的植被所覆蓋,古木參天,奇花異草隨處可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草木芬芳和濃郁的藥香。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山峰彷彿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顯得神聖而不可侵犯。

山峰之上,各種珍稀的神藥競相生長,它們或是纏繞在蒼勁的古木上,或是藏匿於奇巖怪石之間。有的神藥閃爍著淡淡的光輝,有的則釋放出迷人的香氣,吸引著遠方的靈禽異獸前來覓食。這些神藥形態各異,有的如同仙果般圓潤可愛,有的則似靈芝般形態奇特,還有的神藥如花朵盛開,色彩斑斕,猶如天邊絢麗的雲霞。

執事按下雲頭,來到半山腰處一座古樸的石臺前,石臺上鐫刻著歲月的痕跡,以及一些古老的符文,這些符文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與周圍的神藥相輔相成。宋安之戰戰兢兢,暗中揣度,覺得這又是一處門派內煉氣弟子不能拜訪的所在。

石臺後走出一位女仙:“安之,你來了。”

宋安之認出是帶自已來青雲門的女仙姐姐,不由倒身下拜:“見過前輩。”

女仙道:“我乃神藥峰峰主葛爾竹,你可知為何帶你來此?”

宋安之茫然不知所言。

葛爾竹感慨:“此地便是前任神農峰峰主黎夢真之墓,”她神色轉厲,“痴兒,還不跪下?”

宋安之嚇得腿軟,撲通一聲便跪倒在石臺前。石臺上符文靈犀明滅,似有所感。

葛爾竹一襲華袍,神色冷漠,高高在上的看著她道:“你是黎夢真親女,被寄養在小米村十一年,方才回到青雲門。我觀你半年來表現優秀,特此收你為養女,你可有話說?”

宋安之連連搖頭。

“起來吧。”葛爾竹揮手間,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宋安之的雙膝,將她扶穩。她又拿出一塊玉牌,吩咐道:“日後你不必再去練氣班學習,每日從甲子班下課後,便憑此玉牌來我神農峰,修習林海納息術和木靈凝元經。”

宋安之接過玉牌,小心的放在自已的袋子裡。她吶吶道:“回母親,我袋中物品時常失竊,不知如何是好。”

她將築基丹失竊的事一五一十說了,葛爾竹唇角微翹,竟施展法訣,將玉牌印在了宋安之的左手掌心。於是宋安之只需伸出左掌,便可在講習峰與神農峰間出入從容。

自此以後,宋安之不再去練氣班聽講,她每日在講習峰見過柳天風、烏凌玉他們,便去神農峰開小灶,學習林海納息術和木靈凝元經。只要有林木的地方,林海納息術便可以幫助練功人採納靈氣,固本培元;而木靈凝元經需要與神藥一同修煉,彼此增進修為。

一日,葛爾竹將宋安之叫到殿中:“安之,你近日修為長進,已經快要築基了。”

宋安之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回母親,我大約可以在這個月內築基。”

“不錯,”葛爾竹點頭,“你跟我來。”

她轉出殿外,來到一片叢林之中,林木蔥翠,奇花異草含苞欲放,空氣中透露著一陣迷人的藥香。宋安之亦步亦趨的跟著,發現林木中央有一處溪水汩汩,而溪水上生長著一朵晶瑩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的巨大靈芝,正隨著微風輕輕飄搖。

“你在這裡運轉木靈凝元經。”葛爾竹吩咐道。

宋安之依言照做,只覺得空氣中豐盛的木靈氣與自已的木靈根彼此呼應,隱隱約約有突破關卡,晉升築基的趨勢。而那朵宛如人高的靈芝也逐漸舒展花瓣,彷彿與她點頭致意一般,有節律的呼吸著。周圍的奇花異草都慢慢盛開,天地間人木交融,一派和諧生長的景象。

葛爾竹滿意不已:“你可知這神藥為何物?此乃我神農峰秘寶之一,霓霞芝,需一千年發芽,一千年生長,一千年成熟。此藥可助人修為精進,凝神固道,是掌門煉飛昇大藥的一味重要輔助。眼下霓霞芝已有兩千年歲月,日後你就在此地運轉木靈凝元經,對神藥有催熟之效,可令它在百年內成熟,早日為掌門獻藥。”

宋安之只覺得驚慌不已,目瞪口呆。她尚未築基,卻接下了一個時長百年的任務,不知道自已是否有足夠的陽壽,可以支撐到那麼遙遠的歲月。但眼下只有咬牙應承:“是,我會努力栽培神藥。”

“好孩子。”葛爾竹繼續道,“此處有護山大陣,尋常人等與鳥獸都無法接近,你憑藉印記可以出入,但只能從未時留到申時,過時便會被護山大陣排斥,你可謹記?”

“安之明白。”

葛爾竹留她一人在靈芝處修習,宋安之心中不安,覺得那靈芝早已成精,在天地中與自已對話。但既然接下了這個任務,她也努力的無視心中異樣,每日在靈芝處修煉,只盼早日築基。

甲子班中,陳澈仁回來了:“師兄師妹們,我伏魔成功啦。”

他興高采烈的告訴眾人下山後的諸多經歷,原來他們一行十二人去給大易郡的一位老王爺送青雲門長老的親筆信,好吃好喝好玩的在王爺府住了半個月,帶著老王爺的回信返回青雲門,便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任務。

有柳天風擔任功德院巡察使,陳澈仁這個任務上報了五百功德。

烏凌玉笑道:“大師兄若長長久久的擔任巡察使,我們都要吃喝不愁,修行有福了。”

柳天風環佩滿身,長髮束腰,劍氣隱而不發。他也輕鬆的說:“我們小師妹在神農峰栽藥,若她築基後升任神農峰執事,我等恐怕有仙藥可吃,豈不美哉。”

在場三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甲子班內和氣融融,歡聲笑語,好不快活。此時蘇文石忽然闖入,步履匆匆,雙眉緊鎖:“你們可讀了最新一期的青雲小報?”

陳澈仁哈哈一笑:“又是女修和天命閣閣主的新聞?”

烏凌玉正為宋安之栽藥,陳澈仁伏魔的事情高興,此時也不以為意:“怎麼了,報上寫了什麼?”

“頭版頭條劍指大師兄,罵他尸位素餐,是身在伏魔峰,卻從不敢下山行俠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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