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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章 流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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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時候,雨也停了下來,我鑽出玉米地,找到了一個池塘洗乾淨了身上和臉上的汙泥。雖然衣褲溼漉漉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我知道不一會兒就會有太陽出來曬乾它們,這是炎熱的夏季,就算穿著溼衣服在身上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一路向南,走走停停,用了三天三夜,在黃昏時分走到了第一個大城市:果城南充。我站在南充的白塔大橋上,看著橋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輛,一時之間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小妹妹,你一個人去哪呢?”突然,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來到我跟前,和善地看著我問道。我看著他滿臉關心的樣子,居然很是感動,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這樣關心過我了吧,於是我毫不遲疑地,一股腦把自已的遭遇全部告訴了他。

“嘿!你幸虧是遇上我了。”中年男子聽完我的話,更加表示同情,“你一個小女孩,多危險啊!尤其是晚上,壞人特別多,遇到就麻煩了。這樣,你到叔叔那裡去住一個晚上吧,明天你想去哪裡,我絕不攔著你,但是晚上你可不能一個人在大街上瞎逛,真的太危險了。”

我感激地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防備。中年男子見我答應得這麼爽快,簡直喜出望外,他高興地朝著江面上一指,“喏,你看,叔叔的船就在江上,就是亮著燈的那艘。 ”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在朦朧的夜色之中,一艘烏篷船靜靜地停泊在江面之上,船裡發出了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附近波光粼粼的江面。

中年男子接著說道:“小妹妹,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先去船上打個招呼,一會兒就來。你不要走啊,千萬不要離開,就在這裡等著我哦!”說完,他就興沖沖地往江面上的船跑了過去。我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飛快奔跑的背影,心裡突然升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他幹嘛那麼興奮那麼激動呢?他恐怕是另有企圖吧?想到這裡,我急忙轉身藏進了身後的攀枝花的花叢之中。

彼時的攀枝花正是開得如火如荼的時候,花枝招展,枝葉茂盛,我小小的身子藏在裡面,藉著朦朦朧朧的夜色,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樣。

我透過枝葉的縫隙,看到那個中年男子很快就從船裡出來了,他還是用了奔跑的姿勢,很快就爬上了大橋,來到了我們剛才站立的地方。他一眼沒有看到我,當下就著急起來,攔住了一個路過的行人開口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瘦瘦的揹著帆布書包的小姑娘啊?大概這麼高。”他說著比了比自已胸口。路人搖了搖頭,繼續趕路。男子不死心,又攔住了旁邊的一個路人,那人顯然被男子的舉動弄得有些不耐煩了,便隨手往前面指了一下,“喏,往那個方向去了。”

中年男子聽了,二話沒說,撒腿就往前面跑去,我在樹叢中等了一會兒,看到他們都走得不見了,才輕輕地從樹叢中探出身來,見沒有人發現我,我便快速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路狂奔,我的心臟都有點受不了了。我其實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麼,就是直覺告訴我,不能去那艘船上,有危險。經歷過這事,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已的第六感了,很多人說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確的,確實如此。

夏天的風,帶著熱氣迎面而來,沒有絲毫的涼爽。我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有點跑不動了。我慢慢停了下來,看到了一個橋頭廣場,那裡很是熱鬧,有三五成群的人在跳著眼下最流行的慢三步。人多的地方,總歸是要安全一些,我走了過去,找到了一條石凳,坐在上面歇息。

看著一身輕鬆跳著優雅舞蹈的紅男綠女,我心裡好迷茫,下一步,我該去哪裡呢?就在我愣神的時候,跳舞的人已經漸漸散去,公園裡面一下子變得空曠而又冷清起來。我有點害怕,站起來往街道上走去。我又累又餓,疲憊不堪,神色迷茫,這個樣子和一個流浪兒沒有什麼區別,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一個個子不高十八九歲的男青年,他一路緊跟著我,有一句沒一句和我搭訕。我開始時候並不想理會他,只顧埋頭自顧自地走著。

“喂,你餓不餓啊?我請你吃麵好不好?”走了半天,那個男青年突然提高嗓門在我身後大聲說道。我餓了,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他的話成功地讓我停住了腳步,他看我沒有繼續走,很是高興地繞到我面前,指著不遠處的麵攤對我說道:“ 喏,我請你吃麵。”在吃的誘惑下,我放鬆了警惕,順從地跟著他走到了麵攤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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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心裡一陣迷茫。男青年攔在我面前,一臉誠懇地看著我說道:“要不我給你找個旅館住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小姑娘在街上溜達太不安全了。”我看著他那張還帶著些許稚氣的面孔,看著不像個壞人,我遲疑了片刻答應了。

男青年心情好像很好,他一邊走一邊和我聊天,為了逗我開心,他講了很多趣事給我聽,也許是因為他只比我大了幾歲的緣故,我對他的戒心很低,心情也稍微變得好了一些,我甚至還被他其中的有些故事逗得笑了起來。

走了一會兒,男青年把我帶到 路邊一所簡陋的旅店裡面開了一個單間,房間很狹窄,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屋子裡面的空氣潮溼而又悶熱,而床頭只放了一個小小的電風扇,男青年扭開開關,風扇有氣無力地轉動起來,發出刺耳的嘎嘎聲。我有些侷促地站在門口,不知該退還是進,這房間太悶熱了,讓我有點胸悶氣短的感覺。男青年輕輕取下我的書包,放在木板床上,看了看我的臉色說道:“剛吃了東西就睡覺對身體不好,我們去江邊吹吹風吧?這個時候的嘉陵江邊可涼快了。”

我連忙點頭,這個房間我一點都不喜歡,去江邊散散步也好,而且我也很想去看看夜晚的嘉陵江,那一定很美吧?男青年帶上房門,和我走出了小旅館。這個旅館離嘉陵江很近,我們沒有走一會兒就到了江邊的大堤上。也許是比較晚的緣故,此時的江邊,一片寂靜,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浩瀚的天空上,把江邊的蘆葦叢照得一片白茫茫的。幾艘烏篷船停在平靜的江面上,月光,涼風,江邊,蘆葦叢,烏篷船,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寧靜而美好,我幾乎忘記了自已的處境,沉醉在了這美麗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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