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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簡言熟悉了書架的排序後，再放書時動作快了不少。他把按書名首字母分好的書抱起來，按序放到書架上。有些書的封面掉了皮，或者是直接沒了封面了，他只能去翻翻書裡有沒有書名，再放上去。
字典都給一一摘了出來，放在旁邊的空箱子裡。
夏簡言沒歇過，就這麼一直一上一下地擺弄著書，在僅有十六度的空調室內熱出了汗。
“大侄子動作挺快啊，就這麼著急回去。”許青攸抬眼看過去，角落那一堆都收拾了個乾淨，就剩另外一個角。
夏簡言總覺得他話裡有話，皺了皺眉一時間沒接上話。
許青攸站起來說，“廁所在書架右手邊後面右拐。”
夏簡言點了點頭，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這裡收拾完了就回去，記得幫我把門關上。”
“嗯。”
許青攸沒看夏簡言一眼，起身就走，外套也沒脫，腳步挺匆忙，從收銀臺那個角落出來時還撞了下小腿，“砰”的一聲挺響。
夏簡言心道，這也能撞到？
走路就不能留神點嗎？
“那個，你的書怎麼賣？”夏簡言想了想追問一句。
“嗯？送你了，自已挑中哪本拿走就行。”
“我的意思是，如果一會兒有顧客上門，我該怎麼跟他們說。”
“五塊一本。”
“都是五塊一本嗎？”
許青攸點點頭，“暫時都五塊。”
許青攸就這麼匆匆忙忙出了書店，平常挺墨跡一個人，現在走的倒是挺快。
夏簡言收回視線，繼續擺書。如果動作再快一點，他就能趕在七點之前收拾完，這樣也能早點回去。
書店處於街尾，位置偏僻，平常人少的可憐，如果不是本地人，大多數來西街的人都不知道這裡還藏著個地方。
許青越開著車兜了一大圈才找到地方，等下車後，她抬眼望著這家方方正正不到三十平的小店，自言自語道，“許大少爺真能忍。”
許青越推開門進去，裡面的空調溫度低的嚇人。就這空調溫度，她都不用看見人就知道沒找錯地方，也就許青攸喜歡這個溫度。
夏天喜歡涼，等到了冬天又開始天天縮著嫌冷，也不知道他是體寒還是體熱。
夏簡言在裡面擺書，聽到聲音後往外探頭，看到一個穿著米色白西裝套裝的女人，很有氣勢，踩著一雙高跟鞋站在收銀臺前，抱著手臂在四處打量。
看上去不像是會來二手書店買書的人。
“五塊錢一本書。”
許青攸扭頭看他，一雙凌厲的眼睛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長的俊，挺高大的，眼睛雪亮澄澈，乍一看挑不出毛病，要非說有問題，就是看著太小了，二十出頭。
“眼光變了。”許青攸以前不會喜歡這種偏年輕張揚的小男朋友，相比這種，他更喜歡沉穩的能給他乾的破事擦屁股的男人。
夏簡言覺得這個女人有點莫名其妙，“書你自已挑，挑完了在前臺掃碼付款就行。”
“你看我像是來買書的嗎？我叫許青越，是許青攸的大姐。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畢業了嗎？”
夏簡言沒覺得自已有義務回答她的問題，只說，“你來晚了，他剛出去了，不在店裡。”
夏簡言的意思是，你找的人不在，你如果是來找人的，就可以先離開了。
許青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倒抱著手臂往前走近了兩步，“他去哪兒了？”
“我不清楚。”
“是不清楚，還是他不讓你說？”
夏簡言一字一頓重複，“我不清楚。”
許青越點點頭，“加個微信吧，最近有事方便我找他。”
夏簡言沒理清這裡邊的邏輯，“你找他加我微信？”
“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
“他不接你電話，就算你給我打電話也沒用。”
“你讓他接電話。”
“我怎麼讓他接電話？”
許青越頓了頓，問了句，“你還沒跟他同居？”
夏簡言震驚，“當然沒有，我為什麼要跟他同居？”
輪到許青越糊塗了，“他最近交的小男朋友不是你？”
“……”什麼小男朋友？
夏簡言書都不放了，馬上解釋，“你誤會了，我不是他什麼小男朋友，我只是來他書店幹兼職的。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而且我不喜歡男的。”
許青越認錯人了也不覺得尷尬，指了指他的動作，“哦，你繼續。”
許青越沒有在書店待太久，轉了兩圈，大致掃視一番弟弟住的地方就走了。
夏簡言在書店裡收拾書架，動作越來越快。等外面天色越來越暗，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半了。他去開了燈，燈一開，整個書店都亮堂起來。
許青攸一直沒回來。
夏簡言沒打算等他回來，收拾完後順手把角落的衛生搞趕緊，將地面的灰和垃圾清理掉，才回去。
夏簡言此後接近一星期沒看到許青攸，他一直想去找許青攸還平板和電腦，但是書店一直沒開門。他總不能擅自開門進去把平板和電腦放下就走，要是之後平板和電腦被人偷了，他跳進黃河都解釋不清。
夏澤明出院那天回去後能走能跑，就是腰不太好，平常要注意點。
夏簡言下樓買菜，夏澤明提醒一句說，“多買點菜，一會兒有客人要來。”
“哪位？”
“我一個朋友。”
夏簡言沒多問，只問，“他有什麼忌口嗎？”
“也沒什麼忌口，你隨便買吧，他不挑。”
“行。”
樓下對面就有個超市，很近，夏簡言穿著拖鞋就下了樓。
許青攸到樓下時，就看到夏簡言穿著大背心、大短褲，再配一雙回力拖鞋手裡拎著兩個大塑膠袋從超市裡出來，袋子裡芹菜長長的尾巴探到了袋子口外，他那隨意勁兒怎麼看怎麼像個婚後多年被媳婦喊下樓買菜的老男人。
許青攸衝手機裡說，“不用下來了，我看到你兒子了，我跟他上去就行。”然後就掛了電話。
夏簡言後知後覺，眼皮拉下來，“我爸說的客人是你？”
“應該是我吧，反正我今天是來朋友家吃飯的。”許青攸看一眼他手裡的袋子，“看著挺沉，要不要幫忙。”
袋子裡裝了個冬瓜，有點重量，但是也還不至於找個人幫忙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