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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偷得浮生半日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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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昏昏醉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閒。

李山留背了背唐詩。不是說嘛,腹有詩書氣自華。

李山留把那一堆爛攤子交給村裡人,他就不想管太多,他並不是真的不想參與。而是他不能露餡,自已每拿出一樣東西都不能太過突兀。他也想走做生意和科舉之路,但他穿越的是在邕州,中央朝廷對這邊的管理很弱,可能官兵都沒有山匪多。

十里八鄉都是文盲,大家都只認族長,而族長換個名稱改為村正。這裡基本上一村一個姓,一個宗族,外來戶必須改姓。這裡的村一般人口都比較多,因為大魚吃小魚如同戰國時代。村與村的械鬥輕鬆平常,有些村還修起了圍牆和箭樓。

當然這裡也不是黑森林,有敵人就有盟友。由李家村牽頭的5個村就是盟友關係。這5個村人口眾多,山匪也得給幾分薄面。山匪的數量並非是山匪生山匪,而是由各村收羅。邕州山匪頭子黃老細,就是隔壁黃坭村的。

李山留空有一身本事,但他的起點實在太低。他必須成為邕州實際上的王,否則移民海南島就成為不可能的事。他要去海南島,本意上是要躲開人群,但完全要躲開人群,他又去不了海南島。

為什麼是海南島呢?東南亞,澳洲,美洲,他都可以去。但他擔心他帶去的科技,會讓當地的土著,建立一個強大的國度,最終反噬中華大地。

亂亂亂,千頭萬緒,好像踏出每一步都是錯的。

不想那麼多了,想來想去都是亂糟糟的,李山留流收拾好心情,帶著李孫平往深山進發。十字弩給李孫平拿著,讓他試著打獵。李山留自已則是找野果。

這一次他的目標是茶油果。山上的茶油果很多,都是野生的,他把揹簍塞得滿滿的。他摘這些茶油果是想榨油自已吃,反正留在山上也是浪費。他沒想著拿去賺錢什麼的,也沒打算去教會村裡人。

邕州這邊地屬南疆,雨水豐沛,到處都是深山老林,山裡的動物很多,打獵並不太難。水裡的魚基本上都沒人撈。這和中原大地有很大的不同,主要是科技落後,這包括醫術和農業技術。獵物在這裡根本換不到錢。溼熱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生病,落後的醫術讓在這裡的人有病都沒得醫。

朝廷對廣府西路,基本上就是放棄。人口少,稅收也少,最重要的是路途遙遠。這裡成為朝廷流放犯人的目的地。

中午李山留他們都是吃的乾糧,摘下來的茶油果要脫殼晾曬。做完這一切,李山留檢查李孫平的成績。一隻獵物都沒打著,這個成績出乎李山留的意料。觀察了一下,發現李孫平拿十字弩的手有點抖。李山留的這把弩是重了些,但不至於一個10歲的男孩都拿不穩。這小傢伙在家裡應該沒做什麼重活。

李山留想還是給李孫平單獨做一把十字弩。李山留又帶著李孫平在深山裡轉悠,打了幾隻野兔和山雞。接近酉時才從山裡出來。而村裡人在酉時已經吃完飯準備睡覺了。李山留與村裡人的生活習慣相差了兩個時辰。早早就睡覺,讓生活一點樂趣都沒有。他不會。

因為沒有鐵鍋,因為是兩個小光棍,李山留喜歡飯、肉、菜一鍋端,也就是後世說的懶人燜飯。

李山留經常打獵,家裡並不缺動物油。李山留就拿動物油當燈油來點,還好沒有被其他的村民發現,否則這樣敗家可能會驚動村正了。

吃過晚飯,李山留琢磨著給李孫平新做十字弩。這一次李山留沒打算用鐵製螺釘以及減力裝置,但還是保留用擠壓代替手動上弦的功能。而且因為沒有了齒條,上弦用的壓條可以做成可摺疊式,減小弩弓長度。工作原理變成,壓條推動上滑塊向後移動,而上滑塊連線著弩弦,弩弦也就跟著向後移動,完成上弦動作。這樣的簡易版弩弓,還是保留了手受傷也能上弦的功能。外觀上和李山留的超級十字弩有九分相似呢。以後就拿這樣的十字弩給人看,超級十字弩就沒那麼容易暴露。

李山留走出房子,深秋的夜晚很是迷人,涼風習習,月光如洗,形同白晝,讓人心曠神怡。這個時間點,以前村裡是不會有人走動的。但李山留,隱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到處看看尋找聲音的來源,發現村裡的作坊,居然還亮著燈。他拿根火把尋過去,發現村民們,有人在蒸餾松脂,有人在安裝第3個松脂蒸餾裝置,有人在建釀酒作坊。村民們對李山留很是客氣,有個壯叔叔還抱著他打圈圈。他們對生活充滿期盼。

村民們每天都有松脂收集回來,因為首次割脂的時間並不一樣。李山留跟他們說:“松脂不要堆在一起,還要注意火災。還有火油(李山留並沒有教他們說這個叫松節油而是稱為火油)要單獨放在一個通氣的房子,還要遠離人群。”

“如果作坊出現火災,而且火已經比較大,那大家要趕緊離開火場。火油並不能用水撲滅。作坊燒了就燒了,首先要保證人沒事。”

唉!安全生產的東西多了,還得慢慢教啊。更要緊的是,大家都是文盲,只能口口相傳。不然大爺我寫一份安全守則,讓村民們照著做就好了。

花了5天時間,李山留按原計劃給李孫平製作了新的十字弩。小巧很多。弩弦用的不是牛筋,而是絲綢+麻繩。絲綢作芯子,外邊用三根麻繩纏繞而成。絲綢不耐磨,麻繩不夠堅韌,二合一吧。

弩弓還是由三個硬竹片組成,弩弓力量的調節是透過改變中間竹片的長度。最終調到李孫平滿意為止。不過李孫平的箭矢只有3根是鐵箭頭,反正是練習用的。這麼軟的弩,只能打兔子。

第六天兩人各自帶著十字弩,李山留還揹著一個竹筐。又進山去。李山留的主要目標還是茶油果,讓李孫平自已練習打獵。李山留身體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青春期,有著用不完的力。一整天足足運了5筐茶油果回家。他沒讓李孫平摘茶油果,畢竟沒正經收徒。他也只當幫林叔照看一下。手藝能學多少看他自已造化了。

接下來的十幾天,李山留都在收茶油果並曬乾。直到家裡的雜物房放不下。李子林父子都問過為什麼收這些山果?李山留老實說用來榨油吃。但他們父子還是不明白,因為他們家煮菜的油都是用豬油煉的。

村裡已經停止割松脂,但收集到的松脂還可以供作坊5條生產線忙活3個月以上,一直到年前。

釀酒坊也開工了,釀的是高粱酒,沒人捨得用白米釀酒。頭酒太辣,最後出的酒又太淡。李山留根據,酒的度數不同密度也不同,密度不同漂浮物體吃水線也不同的原理,給他們做一個酒度計。沒有具體數值,只有三個刻度線,對應三種濃度的酒。高了加涼開水,低了就多蒸餾一次,不夠香就加一些原漿(酒糟水)。反正慢慢調,出廠就只有三種度數的酒。

護村隊除了負責人都是未婚小青年,李山留因為有技術貢獻逃過一劫。這些人精力旺盛又不是家中壯勞力,剛好。

松脂作坊負責人:李子同

釀酒作坊負責人:李子林

護村隊負責人:李孫敢

松脂收割負責人:李子豪

銷售隊負責人:李子園

剛好來自5大宅。

李山留給護村隊展示了李孫平的十字弩,並親自指導村裡木工製作了一把。這種簡化版的十字弩在兩個木工帶領下很快製作完成。結果發現弩弓的力量不足,只能打兔子,無法用於殺人,除非打中頭。畢竟還是毛頭小孩。

因為村中生產的酒已經開始對外售賣,且供不應求,賺到的錢自然不少。村中5個族老一氣之下,要求族人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必須擁有並熟練使用十字弩,不論男女。這一下足有160多人必須會射弩。

有錢啊,大手筆啊,單鐵釘、鐵箭頭就是不少錢啊。嘿嘿,不對。好像也只有這個要花錢買。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鋼,這力量是鐵。看一看村裡的高門大宅,花錢了嗎?

李山留樂觀其成,在這窮鄉僻壤的邕州,的廣府西路,拳頭才是硬道理。

好吧,折騰去吧。我要榨油了啊。

李子林幫換回5000個銅板,剛好可以證明:銅是重要的工業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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