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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雨中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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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夜榜,是針對南境修羅實力及其銘夜刀的排名,雖然銘夜刀總共有七十七把,但是榜上只記錄了前三十名的銘夜刀。”店小二為陳前解釋道。

陳前不由得問道:“為什麼只記錄前三十名?”

店小二說道:“因為南境戰場極為殘酷,實力較差的修羅隨時都將面臨死亡的考驗。能在銘夜榜上佔據前三十名的修羅,實力都不容小覷,排名也就相對穩定。”

“既然如此,銘夜榜還有造假的必要嗎?”陳前注視著手裡正在轉動地“假銘夜榜”,有些難以理解。

店小二忽然篤定地說道:“當然!銘夜榜內真正有價值的訊息,並不是其中排名前三十的修羅排序更新,而是其餘銘夜刀的情況。因為只有他們死了,那些不斷前往撈刀河的撈刀人才有機會。而田友友賣的假銘夜榜與飲風樓所賣的真銘夜榜區別就在於此。”

“真正的銘夜榜真的需要五百銀刀嗎?”聽到這裡,陳前總算恍然大悟。

店小二搖頭笑道:“豈止五百銀刀,真正的銘夜榜飲風樓時刻更新,那可是鬼市的搶手貨。畢竟蒐集這些訊息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對於南境戰場的瞭解程度,就算夜鷹司恐怕也比不上飲風樓。”

就在這時,魚軒又來了新的客人,小二不再與陳前閒聊,繼續迎接客人。

陳前將自己手中的羊皮卷軸展開,仔細閱讀其中的內容。

一、李椒,銘夜刀:十一。

二、喬又兒,銘夜刀:歸去來兮。

三、冷君言,銘夜刀:飛白雪。

四、梁涿,銘夜刀:閻公望。

五、唐天睿,銘夜刀:煌鎧。

……

果然如店小二所說的那樣,陳前手中這份銘夜榜僅僅記載了南境前三十名修羅及銘夜刀的資訊。

茶水的味道差強人意,又被小商販田友友哄騙買了假銘夜榜,陳前初入吳山城就遭遇雙重打擊,好在也沒到大失所望的地步,他將手中卷軸重新捲了起來,決定立即前往撈刀河。

洗花林內草木茂盛,在幽暗的林間小道中,傳來一陣特殊的香味,沿著香味細細尋去,發現一棵長相普通的樹上竟是結了一顆巴掌大的紫色果實,這便是那道特殊香味的源頭。

芙蓉果是一種天然的植物香料,樹開百花只結一果,屬上品原香。

此時空氣裡瀰漫的香氣愈發濃郁,寂靜的林間小道忽然發出“吱吱”的聲音,只見一名身穿麻衣,帶草帽,雙肩背竹簍的男子,手杵竹棍,腳踏枯葉,向著這顆剛剛成熟的芙蓉果走來。

草帽微微上揚,他的眼神順著帽簷而出,最後落到那顆紫色的芙蓉果上,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自己來得剛剛好。

不一會,他便來到樹下,放下身後的竹簍,只見竹簍內僅有一柄竹刀,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似乎這竹簍是特意為放置這顆香氣撲鼻的芙蓉果而準備。

就在他拔出竹刀,準備取下這顆芙蓉果時,一道破空的尖銳響聲使他猶豫了。

綠光閃爍,一支忽然出現的箭矢將樹幹擊穿,僅留下五根箭羽在樹幹外側。

麻衣男子上半身向後傾斜,躲過了突如其來的襲擊,皺起眉頭望著來箭之處。

這支快箭,阻止了麻衣男子摘取芙蓉果。他四處搜尋,始終尋不到射箭人的蹤跡。他收回目光,握著竹刀的右手再次抬起,打算繼續摘取芙蓉果。

“咻!咻!”密林深處綠光乍現,兩根箭矢同時射出。

麻衣男子這次不再避開,手中竹刀自下而上,直接將箭身斬為兩段。然後,他再次抬刀打算將芙蓉果摘下。

五道綠芒從五個不同方向朝麻衣男子射來,麻衣男子縱身躍起,同時手中竹刀在空中向下劃出一個半圓,五根箭矢的箭身全部從中部被斬斷。

麻衣男子原本淡定的神色之上終於露出些許不悅之色,說道:“有完沒完?”

一名身著硃紅色勁裝的中年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只見他面帶笑容,說道:“我一直聽說清都山水郎朱景是個好脾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赤衣、柳紋、快箭,來者乃是赤破軍參將曹奇水。

朱景放下竹刀,轉身看向曹奇水,問道:“你找我?還是找它?”語畢,朱景抬頭望著樹上的芙蓉果,用手指了指。

赤破軍與修羅衛的關係本就微妙,曹奇水三次打斷朱景摘取芙蓉果,即便朱景再豁達也絕不可能將芙蓉果拱手相讓。朱景此時的態度很明確,讓曹奇水無論如何得給個說法。

曹奇水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面對朱景的質問,他依然耐心解釋道:“這芙蓉果可是上品香料,誰能不心動呢?都說修羅衛裡的朱景不好殺戮,一身麻衣遊歷山水,今日恰好撞見便想一探究竟。”

朱景對於曹奇水這番說辭全然不信,但也懶得同他再繞圈子,只見他手裡竹刀再次抬起,第四次提刀向芙蓉果而去。

綠芒閃耀,箭如靈蛇,以迅猛至極的速度直奔朱景而來。在距離朱景三丈之處,蛇口大開,露出猩紅的蛇信,似乎要將朱景活生生吞下。

這是第四次被打斷,朱景皺起了眉頭。他即刻回刀入竹鞘,又再次拔刀,一道白光驚現,只見他手裡竹刀增長兩尺,刀身增寬一尺。

原本的竹刀變為寬刀,朱景沒有絲毫遲疑,朝著那條綠蛇便斬下。

刀鋒與蛇身相遇,僅相持三息時間便分出勝負。綠蛇直接被斬為兩段,朱景卻並未就此停下,只見他手裡的寬刀微微振動,忽然鋒芒畢露,向曹奇水斬去。

曹奇水見到自己射出的這記“靈蛇探水”被朱景輕鬆化解,於是翻身向後跳出,同時再次射出三箭。

三條綠色巨蛇呼嘯而出,在空中相互纏繞,似一根綠色麻繩般直襲朱景胸口。朱景的刀勢此時已至極點,刀身周圍的白色光芒如捲雲被風吹散,樸實無華的寬刀直接與三條巨蛇相互碰撞在一起,三顆蛇頭以一化三,忽然出現的九個蛇頭朝朱景身體九處不同位置咬去。

朱景左手置於刀背,雙腳猛踩地面,震起無數枯葉,整個人忽然橫向旋轉起來。曹奇水身子剛剛落地,眼前便是這陣突如其來的白色龍捲風,還未想出應對之策,白色龍捲風直接撞擊在他的胸口。

只見曹奇水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隨風向後飛出,撞斷八棵大樹後才停下來。

剛剛突襲朱景的九個蛇頭,有被直接斬落於地的,有擊飛後嵌入樹幹之中的,還有被白色刀風直接絞碎的。

風停後,朱景持刀現身,冷冷看著遠處被擊倒的曹奇水,說道:“堂堂赤破軍,不在南境奮勇殺敵,而來施展這些陰險伎倆,真是丟人現眼。”

曹奇水癱坐在地上,嘴角鮮血不斷湧出,面對朱景的冷眼斥責,他已無心顧及。在用盡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後,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寬刀縮變為竹刀,朱景輕鬆將芙蓉果摘下,這一次再無人干預。

陳前出城後,很快便來到撈刀河的一處邊灘——落鳥灘,他越過落鳥灘逆著河流前進方向往前走,不斷觀察著這條神奇的河流。

忽然之間,天空之中烏雲密佈,雨水如銀絲般從天邊飄落而下,像一排排珠簾。

雨勢逐漸變大,眼看衣物就要盡數打溼,陳前環顧四周,想要尋找避雨的地方。在不遠處,陳前發現一間房屋,他立即跑了過去。這是一間久無人居的破屋,門扇上無鎖,陳前便直接走了進去。

屋內石板地早已破裂不堪,雜草從石板縫隙間長出,好在屋頂還未破,可以在此避雨。

陳前將屋內一把破椅子拆成數截,堆成小山包狀,然後點燃火堆。此時,他的外衣已經全溼了,他將外衣脫下,藉助火堆的高溫來進行烘乾。

屋外狂風大作,雨越下越大,想想自己離開忘川之後的各種遭遇,此刻能在破屋裡躲雨,也算是一點慰藉了。

“嘭!”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木門突然倒下,發出一聲巨響,嚇得陳前一激靈。

待陳前扭頭看去,除了倒下的木門外,屋外忽然出現一個人影。

他跨過門檻,進入到屋內,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只見他一身麻衣被雨水浸溼,臉色有幾分蒼白,身後揹著一個普通竹簍。

就在陳前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屋裡忽然飄逸起一股沁人的香氣,陳前不禁說道:“好香啊。”

男子驟然倒地,整個人昏厥過去,臉色愈顯蒼白,嘴唇呈現出墨綠色。

忽然出現,卻又猛然倒下。這一系列的突發狀況,看得陳前是目瞪口呆。

猶豫片刻後,陳前來到男子身前蹲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還好嗎?”

男子躺在地下一動不動,無論陳前拍打搖晃或是大聲叫喊,都無法使他甦醒。

陳前順著男子的臉龐往下打量,在他的右側小腿處發現有兩個指頭大小的血窟窿。

發現男子受傷的原因後,陳前隨即向破屋外望去,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陳前撿起男子倒在一旁的竹簍,無意間卻是發現了莫名香氣的來源,一顆紫色的奇異果實。他將好奇的目光移開,把竹簍掛在前胸,然後用力扶起不省人事的男子,使其匍匐於自己後背。

陳前揹著受傷的男子朝雨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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