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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春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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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海運剛一出生就遇上了餓肚子的年代,他只聽父親說,他一歲以前是在母親的脊背上長大的,母親是一個十分要強的人,家裡的活從來不願意耽誤,公家田地裡的活,也不願意落在別人後邊,結果累了一身病。自他記事起,印象最深的就是父親用獨輪車推著母親到縣城去看醫生。在母親看醫生最頻繁的日子裡,他和弟弟海潮是在好心鄰居的幫助下活過來的。

他八歲上村裡的小學,王素紅老師是他一生都不能忘記的。他只知道老師是湖北人,丈夫在開武縣人武部工作,老師有一女一兒。那時,老師的女兒七歲,名字記不得,兒子五歲,名叫小冬,大概是冬天出生的吧。老師的兒子特別喜歡他,他帶老師的兒子認字,讀小人書,因此也在老師安排下分吃了一些好東西,其他同學看見了既羨慕又嫉妒,好在他從小喜歡聽古典小說,肚子裡裝了許多好故事,以此籠絡了一群愛在課堂上搗亂的男同學。

到他上二年級的時候,老師已經調走了,聽說老師回湖北老家了,他也知道老師是最後一個離開學校的公辦教師,其他老師都是在文革剛一開始就陸續離開農村學校的。那時他還沒有長大,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打聽老師的去向。高中畢業後他曾到縣文教局多次打聽老師的去向,都沒有結果。

到他上初中,母親的病情趨於穩定,但十天半月就要到鄰村的醫療站打針輸液,就由他星期天用架子車拉著母親去看病。為了緩解家庭經濟壓力,他從初中起,開始利用暑期販菜。早上五點,天還沒亮,他就把先一天準備好的蔬菜灑上清水,西紅柿放在揹簍底層,黃瓜和韭菜薹子裝在擔籠裡,往揹簍上邊一擱,一路小跑往縣城裡趕,午飯就可以回家吃。下午到周邊村隊的菜地選菜,回到家已經是星月當空或者有星無月,伸手不見五指也說不準。

到了寒假,他就跟著鄰居學木工活,正是學木工活的經歷,吳海運和陳會才有了共同語言,他們兩人之間的友情和這個經歷是分不開的。上了高中以後,吳海運也覺著自已長大了,應該像大人一樣去做事情。放了暑假,他就謊報年齡到縣裡的基建隊去找活幹,他學的木工活火候不到,基建隊的木工都是長期乾的,他只能從土工幹起,以後又跟人走線,裝燈,瓦工的活也能上手。一年兩個假期下來,掙了不少錢,除了貼補家庭開支,自已手頭也寬鬆一些。那時候,村裡誰家老人去世了,他都毫不猶豫的去幫忙,不但搶著幹活,碰到對外的零星開支,自已就承擔了,不去管賬那裡報銷,他覺得這是他對小時候受人恩惠的報答。直到有一次一家管事的留神了這件事情,說他這種做法不一定能給死者家庭節省開支,一些管賬的總是將這一筆開支在最後結賬時,才記進去,至於多出一點錢歸誰,就因人而異。

吳海運的好名聲村人皆知,高中畢業後,因為和周明慧已經訂婚,無奈之下去下河溝小學教了兩個月書,回到村上,一邊勞動,一邊複習功課,村幹部不忍心,讓他當了村會計。也是一種機會,原來的會計到公社農機站去了。在村上當會計按說是很輕鬆的,但吳海運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公社磚廠要他去建賬,農機站請他去幫賬,冬季清賬時,他被指定擔任清賬組組長,複習課主要靠晚上和雨雪天。

直到自已感覺確實有了把握,才報名參加高考,一舉以相對高分考入津寶學院數學系,並因數學成績比較突出,加上個人不尋常的考學經歷,被推選當上了學校學生會主席。

這些事情陳會才過去是知道一些的,今天吳海運給他講的更詳細了,涉及到這些事情背後鮮為人知的情感因素。

吳海運和陳會才一開啟話匣子就關不住閘,直到陳會才媳婦喊孩子在院子裡撒尿,吳海運一看時間,實在太晚了。兩個人才結束了話題。陳會才給媳婦打了招呼,他晚上和吳海運睡在一個房子,吳海運當然高興。

兩個人又東拉西扯一些高中上學的事情。感覺困的睜不開眼,這才昏昏睡去,一覺就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

吃過早飯,天已放晴,陳會才一家人從前院到後院打掃積雪,吳海運也不敢閒著,拿起鐵鍬就在後院剷雪,陳志紅老漢跟在後邊清掃。積雪經過幾天踩踏,剷起來比較費勁,陳志紅讓吳海運休息。

“娃,你現在是先生了,不經常幹力氣活,還是歇一會吧。”

“大伯,我不累,這點活算不了什麼,在學校我經常運動,有的是力氣。”說話間又倒換了一次手。

陳志紅常年幹木工活,左右手都能使上勁,他深知幹體力活,學會雙手輪換使用勞動工具,不僅能有效的鍛鍊雙臂,又能幹出活,再說,倒換手期間,還是一個短暫的休息過程。

“娃,你在村上當會計,很少幹體力活,怎麼也學會倒換手?”

“大伯,你不知道,我十二歲起就經常玩生產隊退下來的獨輪推土車,開始推空車,以後推少半車土也不覺著累。”

“推車全憑兩個胳膊的力量保持平衡,腰傾斜,腳跟要穩。”

“大伯說的對。上初中那陣子,每到星期天,我就跟著大人一塊下地幹活,掙六分工,到了高中就能掙七分工,相當一個女勞力。”

“掙的是婦女工分。”陳志紅補了一句。

“當村上會計,秋夏兩個忙天,我就去村裡的農場領人幹活,那可不是用嘴說的,幹不出個樣沒人服你,犁地耱耙,播撒種子,揚場倒行(hang),扛麻袋過大梁,樣樣都在人前邊跑著,才能把人領住。”

“大伯還真沒想到,娃在村上那幾年也不容易。”

“算不了什麼。那時我村有一個住隊幹部,叫揚開茂,那才神了,人家是縣上派下來吃公家飯的,不但懂農業,會計劃,會安排,那莊稼活幹的才叫漂亮,村上那些號稱莊稼能手的都很佩服。到了晚上,一有閒空我就往他那裡跑,聽他講農業知識。”

“娃,聽大伯的話,現在吃公家的飯,一心一意把書教好。千萬不能啥都愛,啥都學,那樣就啥也學不好,啥也幹不好。上學的時候,多幹點多學點沒有啥壞處,現在就一定要把一件事情幹好,幹得有影響,有成績,有前途。你看大伯這一輩子就喜歡這木工活,莊稼地裡那些活,實在沒法子才去幹。你大媽成天叨叨,說我下輩子還是個木匠。”

“大伯,我聽您的,人常說見啥會幹啥,幹啥不像啥,在學校裡教書,那樣就成了萬金油。”說著話,前後院就打掃得乾乾淨淨,收拾完工具,洗了手,吳海運和陳會才各自端上茶水到吳海運臨時住的房間休息,坐在熱炕上說話。

吳海運說:“看樣子我還要在你這兒住上兩天。”

“隨你,反正這幾天才消雪,啥活也幹不成,說不定你以後忙起來,咱倆在一塊說話的時間就少了。”

“我想把在你家借錢的事瞞下來,給我父母說是在同事家借的,免得他們為此牽掛。”

“這事包在我身上,我這就去給我爸媽說去。”

“不急,中午吃飯說也來得及。”

“也行。要不咱倆下午到縣城裡轉一轉,年後大家走親戚都挺忙的,趁現在閒著,聚一聚,咋樣?”

“這個主意不錯。”

吃完午飯,兩人一塊步行到了縣城,在大街上溜達一會,到了單位上班時間,先去找李文華。李文華高中剛畢業,招工到糧庫,轉幹以後,就到縣財政局上班,當時他父親在縣勞動局當局長。上班後,他人也活泛,周圍關係拉的快,現在已經當上了資金股股長。

開武縣財政局坐北朝南,三層樓正中間是嶄新的黑漆鐵大門,陳會才來過這裡,主動和看門的打聲招呼就徑直上了二樓。

陳會才到了李文華辦公室門前就喊起來。

“文華,看誰來了!”

李文華掀開門簾一看,很驚訝的說:“吳海運,好傢伙,才半年不見就瘦成這樣。”

“正在減肥。聽說你已經當官了,不簡單。”

“啥官,跑腿的。快往爐子跟前坐。”

說著話,趕緊遞煙,泡茶。

李文華又說:“聽說你找了個物件,標緻的很,啥時候領來讓弟兄們認識認識?”

“沒成。”

“真的假的?”

不等吳海運說話,陳會才就接上說:“文華,別問了,海運已經夠傷心的。”

李文華還是不依不饒的說:“唉,再找一個嗎,想談啥樣的,老同學給你張羅張羅。”

“對,讓文華給你介紹介紹,他在城裡認識的人多。”兩人一唱一和。

吳海運說:“謝謝老同學,我現在離家這麼遠,也不知道啥時才能調回來,還是等安定下來再說。”

“等安定下來就老了,到那時誰還敢給你介紹物件。”李文華又接了一句。

陳會才往外一看,急忙轉移話題。

“不說了,文華,趕快給咱聯絡人,冬天天短,轉眼天就黑了。”

李文華說:“這個好辦,都在跟前,一個電話就喊來了。”

開武縣就是一個城市村莊,工作兩三年,只要人活泛,走上街道,全是熟人。找人也容易,只要往單位打一個電話,或者人到哪裡去了,再撥一個電話,傳一下就聯絡上了。不到十五分鐘,李文華就把高中同班在縣城上班的同學都聯絡上了,說定在他們經常去的新運招待所聚會。

李文華走過去給局長請了假,三個人走出財政局大門,叫了兩輛三輪腳踏車向新運招待所趕去。

不一會,劉新民,關小兵,崔滿團,喬小民,李成材五人陸續到來。見了面,大家互相問好,找地方落座,抽菸喝茶,拉上了話題。

八人當中,陳會才是唯一的莊稼人,又是這次聚會的發起者,開口就說:“各位都是吃公家飯的,今天借各位的光,本人也想吃一次公家飯,文華,能不能想辦法把今天這事給弄好?”

李文華說:“會才,咱大家能聚一次不容易,尤其是和咱的高才生坐在一起。今天我代表大家給海運接風,啥話都可以說,就是不要提結賬的事。”

說完話,要來選單,讓大家按照自已的口味挨個點菜,酒水隨意。

服務員走後,吳海運說:“咱們都是最要好的同學,我就不說客氣話了,有機會我請大家到強將縣聚一聚。”

劉新民說:“現在咱們八個人就數你學問大,將來當個校長局長也說不準,到時候弟兄們就得沾你的光。”

關小兵趕緊把話題引開。

“不說以後的事情,說說咱們上學的事。”

李成材說:“對,讓喬小民給大家說說他的最新發現。”

“什麼最新發現,已經老掉了牙。”喬小民覺著沒有啥好說的。

陳會才迫不及待的催促喬小民:“小民,別賣關子了,說說到底是啥事?”

喬小民說:“不就是王輝和江海豔結婚的事。”

吳海運有點不相信。他說:“怎麼江海豔和王輝結婚,那咋可能呢?江海豔從高一開始就和張剛好得不得了。”

李文華也覺得不可思議,他邊回憶邊說:“記得在高一時,咱們在縣獸醫站學習那陣子,張剛和江海豔那熱乎勁,就連給牛插胃管,兩人都粘在一起,難捨難分。”

吳海運他們上高一,曾經有過學工學農的經歷,當時選的是獸醫專業,在縣獸醫站學習兩個月。每次給牛插胃管,大家能躲則躲。女生一般都心軟,很少有人站在跟前,因為牛流著眼淚,讓人看著難受,加上從胃管裡抽出來的東西氣味難聞,誰也不願意靠近。張剛就是與眾不同,兩個月也就遇上那麼幾次,全讓他承包了,而江海豔每次都幫著張剛,主動當助手。

畢業後,張剛和姜海燕兩人關係更緊密了,但兩個家庭都極力反對,原因很簡單,江海豔的姨媽和張剛家是一個村,兩家關係一直很緊張。張綱和江海豔談物件以後,張剛的父母多次找上門和江海豔她姨媽家講和,但屢試不成,事情也就放下了,父母也就不再努力,兩人一直遠遠拖過了農村青年結婚年齡。

直到去年年底,張剛實在無法和家裡人相處,約江海豔到外地找活幹,不料走漏了風聲,事情被江海豔的父親知道了,在縣城汽車站逮了個正著。今年正月,張剛領了個女娃回來,沒幾天就把婚結了,氣得江海豔幾乎昏死過去。

上高中那會,王輝曾對江海豔有意思,只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畢業後,王輝認為機會來了,就主動約江海豔去縣城看電影,被江海豔拒絕了。到了去年夏天,江海豔父親到縣城磚廠拉磚,遇上王輝在磚廠發貨,兩人三說兩不說就拉上了關係,後來又到磚廠悄悄地進行了暗訪,回家後和老伴一商量,由江海豔母親出面,做女兒的思想工作。江海豔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張剛,於是,兩人就有了逃離家庭外出打工的計劃。在江海豔被父親逮住拉回家的那一刻,張剛就下了決心,長痛不如短痛,放棄這份感情的念頭油然而生。到了外地,在幹活中認識了一個比較中意的女子,兩人也算有緣分,關係發展比較快,今年五一就結了婚。

喬小民說:“結婚時去的同學很少,我也是從初中一位同學那裡得到的訊息,給張剛送了賀禮。張剛堅決不讓再給其他人通知,我也沒辦法,後來我把這事告訴了李成材。”

“那王輝和江海豔呢”陳會才又問了一句。

喬小民說:“張剛結婚後不到半個月,王輝就和江海豔結了婚,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我裝作不知道,就沒有去參加婚禮。”

陳會才問起劉新民最近混得咋樣,劉新民說:“馬馬虎虎,不值一提。”

劉新民在縣運輸公司上班,至今還是工人身份,剛上班時也曾想託人轉幹部身份,這幾年運輸公司不斷改革,一線司機比坐辦公室的收入高出近乎一倍,他的心也就涼了下來,反正多掙錢比什麼都好。媳婦在蔬菜公司上班,效益越來越差,聽說要解散,如果是真的,一家三口就全靠劉新民一個人的收入,雖然孩子剛剛一歲,但花費也挺厲害,父母親在一家縣辦工廠工作,已經好幾年沒有上班,僅有的生活費也少得可憐,不可能再給兒子補貼,與其他同學比起來,劉新民的日子顯然是緊巴巴的。

關小兵的情況稍好一些,夫妻倆都在縣木材公司上班,孩子已經兩歲,父母給帶著。

崔滿團家在農村,那年靠父親的關係招了工,在縣農業局工作,工資收入比較穩定,媳婦在縣城關小學當教師,至今還沒有孩子,兩人負擔較輕,只是家裡的事情要照顧,幾乎每個星期天,不是往自個家跑,就是往丈人家跑。

喬小民在縣民政局工作,父親原來是縣商業局局長,高中畢業第二年,縣上來了一位副書記,和喬小民父親是中學同學,對喬小民的工作很上心,從中全力幫忙,事情辦得非常順利。喬小民的媳婦在縣婦聯工作,談物件時,也是那位副書記牽的線,如今孩子也兩歲了,條件相對好一些。

李成材在縣公安局工作。當年畢業後,整整在家待了一年,有幾次機會他都沒能抓住,到了第二年,縣公安局招人,李成材就報了名,當時並沒有抱多大希望,誰知陰差陽錯,公安局長把李成材看成了李威材,還以為是地區老領導的兒子到他們縣報名參加招考的。此前縣公安局長在地區開會,老領導在吃飯桌上提過這事,但沒有具體說他兒子到底想幹什麼,公安局長讓人事股弄清李成材情況,下邊辦事的人以為是局長的關係,結果打了電話,錄取非常順利。手續辦完了,人都上班了,才發現弄錯了,但也來不及糾正了。媳婦在城關鎮衛生院工作,孩子一歲多,父母還在上班,家裡僱了個保姆看孩子,條件算是最好的。

李文華是從農村出來的,主要靠他父親的關係招了工,轉幹後進了縣財政局,媳婦在縣藥材公司上班,雖說兩人負擔不算太重,但母親在農村,父親退到二線後身體不太好,免不了方方面面都得操心,現在孩子一歲多,日子過得並不輕鬆。

“菜上齊了。先喝起來!”喬小民迫不及待的讓大家舉杯喝酒。

陳會才說:“不急,讓吳海運給大家說上幾句祝酒詞。”

吳海運順口說了祝福話:“快過年了,我在這裡預祝大家春節快樂,明年事事如意!”

李文華接上話茬:“最重要的是明年你趕緊找上一個物件,希望下次聚會時各位都能雙雙入座,大家好好熱鬧一番。”

李文華說出了大家的共同心願。

李成材說他喝多了,去一趟洗手間,吳海運說他也去,兩人互相扶著離開了。到了洗手間,吳海運說:“成材,頭暈不?”

“沒事,主要是茶水喝多了,那點酒算啥。”

“你們局長人咋樣?”

“人挺好的,是孫副縣長的徒弟,也很能幹。”

“孫副縣長兒子還在你們局?”

“國慶節後調到檢察院了。”

吳海運再不能問了,就因為他和周明慧,孫小明,姜小玲之間有過故事,大家聚會一個女同學都不請。

吃完飯,喬小民說他要去丈人家接孩子,先行告辭。大家又聊了一些單位的事情,就陸續散了。最後剩下李文華陪著吳海運和陳會才說話,眼看天快黑了,李文華要叫單位的車送一下,兩人非要步行往回走,李文華也就不再堅持,一直將兩人送出城外。

回到陳會才家,一家人正在吃晚飯,陳會才媳婦趕緊站起來,招呼兩人坐下一塊吃飯,並說了一些他們等不及就開飯的客氣話。其實,吳海運他們臨走時,已經給家裡人打了招呼,晚飯不在家裡吃,但在有客人的情況下,這個禮讓吃飯的客氣話還是要由媳婦來完成,按照農村人的說法,讓人是個禮,鍋裡沒下米。

回到屋裡,兩人都睡意濃濃,雖然喝了一些酒,但在路上行走,出了一點汗,還是困的不行。吳海運勸陳會才回自個屋裡去睡,自已也希望睡一個安穩覺,明天就該回家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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