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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聲音隱隱傳來,二人一齊抬頭,對視一眼,楚離率先衝了過去。
顧宇卿也放下碗筷快步向聲源處走，
“打死你!媽的,是不是老子給你臉了!”
“你在幹什麼?住手!”
楚離遠遠一喝,三兩步衝到人群中間,將躺在地上的女人護在身後,怒目盯著面前的大漢，
“打女人?你好威風啊你!”
“哪裡來的野崽子!識相的就給老子滾!別逼老子動手打你!”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動手動腳你還算男人嗎?”
此話一出,大漢的眼睛大了一圈,銅鈴般的眼睛嵌在滿是肥肉的臉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笑了一聲,啐了一口。
“我怎麼不算男人?我有!功能正常!”
說著,他一指自已襠部,一挑眉,自豪的很，
“下流無恥!”
楚離罵了一句,看向身後已經被顧守卿扶起來的女人。女人哭得悽悽慘慘,看著委實可憐得緊。
楚離見此,也不忍大聲呵斥,只放柔了聲音,細細詢問，
“這位姐姐,他是你什麼人?”
“我,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不認識怎麼會來找你呢?”
“他,我想起來了,他之前中秋節來我家討過東西。”
“東西?”
“飯,我和我婆婆當時正在做飯.他一人蹲在我家門口,我,我見他獨自可憐,才給他飯吃。”
“那這位姐,”
“婊子!你他媽想勾引老子直說,拿飯當幌子,怎麼不怕你那死了的男人找你索命?”
大漢又啐了一口,伸出手指指著楚離眉心,
“小崽子,給老子讓開,不然有你好看！婊子！老子現在就把你辦了!讓你看看勾引漢子是什麼下場!”
說著,大漢就一抹嘴,眼裡淫光大盛,作勢便要上前，
“人家不過施捨一口飯怕你餓死,你倒趕鴨子上架給一個有夫之婦扣帽子,我活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我勸你趕緊哪兒來回哪兒去.別逼我動手！”
楚離曲起手臂,仍舊攔住大漢,
“有夫之婦?哈哈哈！一個死了漢子的寡婦也叫有夫之婦?”大漢放聲大笑,“說不定她也希望老子操她呢?”
“你，”
“還是說......你也想操?”大漢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圍人都聽見了,其中有幾個男人還笑出了聲。
楚離深吸一口氣,將手臂垂落下,大漢見此冷哼一聲,便要向前。
只是剛走了一步,大漢就發現自已動不了了。一低頭,發現自已的兩隻腳踝被凍在了地上。
意識到自已碰到了什麼人的大漢頓時臉色一白,卻還是嘴硬。
“小崽子!給老子放開！不然,不然老子一定,讓你好看!”
“冰之力,絕對零點。”
“我，”
“戀宇,結界,封鎖。”
語畢,大漢周身被一層包裹了紫光的雪花環繞,眨眼間,大漢吐出的氣便成了白煙。
“既然你口出狂言,不知悔改,那你便應當受到懲罰。”楚離轉過身,冷了臉,眸子不摻雜任何情緒,大漢一個哆嗦。
“你,你是哪個宗派的!”
“中州無極巔弟子楚離。”
“我是中州無極巔宛日長老門徒顧宇卿。這位老友,對不起了。”
顧字卿上前一步,手上結印,唇瓣輕啟，
“浮塵,幻世。”
片刻,大漢身形伴著雪花一齊消失,楚離站在原地,轉過身,攙著止住哭聲的女人和顧宇卿一起走出人群。
一直到將女人護送回家門口,二人這才雙雙停下,拒絕了女人的盛情，兩人看著女人一步一步進門掌燈,楚離開口了,
“那個人......”
“我結印把他送到一個山溝裡了,有人煙,不至於死在那裡，不用擔心。”
顧宇卿淡淡一答，
前世十七年的陪伴,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無非是怕那人死了,有些後悔而已。
聽此,楚離渾身的緊繃放鬆了些許,良久,楚離似自已嘟囔又似問，
“既然浮塵可以傳遞,又為什麼非要坐與車來漠北。施法結個印不是更省力？”
“術法,助人也。用靈法靈決來滿足自已的一已私慾,要折尋遭天遣的。”
顧宇卿解釋道，
“我想多活幾天。”
話罷楚離一怔,片刻,他重重一點。
“我知道了。”
————
顧宇卿跟在楚離後邊,周圍沒有多少人了。楚離的後背就在眼前。
她這個時候動手,他必死無疑。
他死了,然後，她把他是魔族的訊息一放。那她確確實實幹了一件被人稱讚的大好事！
她不會受到任何譴責。
顧宇卿心念一動,浮塵出現在手中,她吞了一口唾沫。
她是在為百姓除害!
她不是劊子手！
她只是在做一件大多數人都會做的事情,人間不應該被魔族侵擾。
她會是他們的英雄！
她，
顧宇卿發現自已的手在顫。明明前世打過那麼多次架的手,這時,卻還是不甘顫抖。
要殺了他嗎?
他今天還幫了一個被騷擾的女人,
前世他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壓根不會動手。可見他對百姓是無害的。
她真得要屠掉這樣一個無辜的人嗎?
顧宇卿看向眼前人束在腦後，隨意飄動的馬尾，眼前好像又看見了前幾天他委屈的神情，
“師姐,別不要我。”
顧宇卿手緊了松,鬆了緊,看著楚離的眸子盈起水汽。
她抬起手,頓了頓,浮塵金光泛起,她垂下頭,肩頭聳動顫抖。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驀地將手垂下,浮塵又重新被隱沒,輕輕調整幾次呼吸,小路上前,嘟囔了一句，
“楚離你也不等我!”
“阿卿?我,我在想事情忘,忘記了。”
“好啊你,居然忘記了,我這麼不禁得你注意吧？”
“不是不是不是。”
顧宇卿一皺鼻子，自顧自向前走。楚離見狀小跑著跟在後面,
望著兩個愈行愈遠的人,角落裡一道黑色的影子緩緩挪出來,一言一語間盡是驚訝。
“你憑什麼不殺了他呢,知道他是魔族卻還能放棄那麼好的機會,我這一根噬心針白準備了。”
“阿也，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吧,也許......我們也有重見光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