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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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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修晏突然摸出槍,對準了池以南的太陽穴。

池以南再次感覺呼吸困難,也許根本就沒停過,只是自已注意或是沒注意到而已。池以南張口,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彷彿嗓管被堵住一般,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他無聲的用眼神向不遠處媽媽求救。

媽媽卻彷彿定格一般,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砰—”槍聲震耳欲聾,硝煙味在鼻尖盤旋著,子彈貫穿頭部的痛感如此真實。

—真實地如同虛幻。

池以南倒下來,在最後閉眼之前,他看到這個人已經不再是池修晏,而是成年後的池榭。

池以南小小地震驚了一下,但好像一切又都在意料之中。

池以南緩緩閉上眼。

柳之解到醫院之後就根據定位快速跑到搶救室門口,唐曉然坐在長椅上,躬身捂著臉。

柳之解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唐曉然抬起頭來,淚水汪汪。

“老大……”唐曉然說著又吸起了鼻子。

柳之解安慰道:“沒事,這麼多年池警監不都安然無恙,這次也一定會挺過來的。”

但願吧,柳之解心想。

“看著自已的白月光瀕死很痛苦的好吧!”唐曉然抹著眼淚。

柳之解只是長嘆一口氣,不做回答,也坐在了長椅上,神情凝重。其餘幾個人也坐下來,也全都默不作聲,氛圍一時低落。

搶救室門口的燈忽然熄滅。門開啟了,幾個人連忙圍上去詢問。

“醫生,怎麼樣?警監他還好嗎?”

“嗯,患者現在情況穩定下來了預計兩個小時後就能醒過來……話說,那患者可是池警監啊!要是沒搶救過來,那我們醫院豈不是難辭其咎!”醫生稍稍打趣道。

一群人也跟著聲情並茂地乾笑。

雖說是兩個小時後醒,可池以南一小時都沒到就已經睜開了眼。

晚上九點的燈光似乎異常刺眼。

市區夜晚的霓虹燈光從窗外探進來,打在了池以南的側臉上。夾帶著些許樹葉清香的微風從街頭巷尾一掠而過,些許涼意使人們稍微清醒了一點。

“祖母,您的臉上彷彿寫滿了大大的無語。”是溯的聲音。

池以南看過去。

“就你會說話!”池祖母罵道。

隨即她轉向池以南說:“池以南!長能耐了?兩天,你進急救室三次!成功把自已手上的環兒混成紅的了!我是不是該誇你啊?!”

池以南一如既往地沒回話。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聯中法院對你的判定是什麼嗎?”她故意咬重了吐詞,“非、行、為、能力人!”

池以南突然垂下眼簾。

“我沒病。”

池祖母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見過哪個病人承認自已有病的?行了,我不想聽你狡辯。現在要麼給我回家裡乖乖待著,要麼去破你那案子,死活不關我事兒。”

池以南剛要回話,旁邊的柳之解抱著手臂嗤嘲道:“嚴總,不是後輩不敬,只是您這話也太難聽了吧。您知道‘我都是為你好’這一句話斷送了多少後生的前程嗎?池警監他本來情況就比較特殊,您一再地打壓他,居心何在呢?您可以當我沒教養,但是還請您尊重您孫子的選擇。”

池祖母嗤笑起來。“選擇?我要任憑他去選擇?我老了,等我死了他身邊就真的沒人了!那要是他哪天死在荒郊野外了!誰給他收屍?可能十年後,百年後,都不可能有人發現他的骸骨。”

柳之解皺著眉,回道:“我們……”說了倆字,卻被打斷。

“別跟我講你們公安機關,公安機關除了打官腔什麼都不會!我的丈夫,兒子,還有孫子!都是因為這破玩意!才會枉死……別跟我講池以南還活著,活著有什麼用?還不是要走他爹的後塵,上趕著往這片火坑裡跳!”池祖母說完便摔門而出。

柳之解看著慘遭摧殘,連緩衝裝置都已經失效了的門。

“……”

房間裡幾個人大眼瞪小眼,頓時都沉默不語。

最先開口的是池以南。

“她到了晚年,有些事情早就根深蒂固改不掉,別往心裡去。”

“嗐!”柳之解看著自已的隊員說,“本來也就沒太在意。”他眼神示意著隊員附和。

“額…對對對,不在意。”隊員們如鵪鶉般一排地坐著,受到強權者的壓迫,只好附和。

刻骨的恐懼和回憶交織碰撞,結合成了更加要命的新個體。

在這片回憶的海里,波濤洶湧的是暗無天日的、迷茫的、冷漠的,翻起的滔天巨浪足以將海上那個渺小的,代表著溫存的船隻淹沒。

“我的兒子眼睛清澈透亮,看著就是要幹大事的人。那我就叫你‘睆’好了,希望你將來雖然身處複雜險惡的社會利益網中,但心底依然明朗地堅守本心。要是以後成了你爸爸那樣的人,我也希望你能公正清廉執法,永遠把美好和希望帶給群眾。”

在為數不多的幾年不知事的混沌日子中,媽媽溫柔的悉心引導教育,簡直成了指路明燈。

柳之解看池以南閉了眼,便拿起桌上的控制板,關掉了床頭燈。他倚在椅背上環顧四周,目光在窗前停留。聽說在春天的時候第一人民醫院的所有病房都照不進月光,現在看來果然屬實。

柳之解聽著池以南的呼吸聲逐漸勻長。

嗯……應該是睡著了。

柳之解點了一下控制板,窗簾立即關上,阻隔了外面照進來的暖黃色燈光。

柳之解看了一眼時間。

零點三十二分。

他又盯了一會池以南,直到看監測屏上的睡眠質量提高了20%後,才倚在椅背上睡著了。

家庭似乎成了這麼多年來池以南夢境的永恆話題。

今天不是家破就是人亡,甚至還將一些劇情妖魔化。

池以南坐在辦公室的椅子裡,看著面前播報著新聞的全息螢幕,臉上不見半分血色。

冷汗從額頭滑落,扶著桌沿的觸感也是滑的。

媽媽的航班出事了。

他拉著溯火急火燎地回到家裡。

—他自已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家,可能是存了一絲隱秘的僥倖心理。

他急切地開啟大門,穿過前院,再開門,進入客廳。

“媽媽?”池以南的手顫抖著,連聲音都是虛的。

沒有人回應。

他走上樓,開啟父母的臥室門。

“媽……”一句話未完,只見一個倒掛的蒼白的臉朝自已這邊過來。

池以南敏捷地躲到一邊。

是一個人。她的雙腿被繩子纏住,而繩子的末端連著天花板。

金色的長髮失去了光澤,順著重力垂到地面上。

“……”池以南瞳孔驟縮,他上前去,將這具屍體的正面轉到自已這邊。

在下一秒,在池以南看到死者面貌的時候。

他突然感覺喘不過氣來,似是被無數雙隱形的手緊緊勒住了脖子。頭開始因為缺氧而脹疼,感覺眼球將要從眼眶中掉下來。

池以南放開屍體,癱坐在地上,眼神渙散。

那蒼白髮青的臉,儼然是……媽媽的臉!

空氣灌進氣管,卻不能緩解窒息感。

突然,那屍體不再倒掛著,繩子也不再束縛著腿,媽媽現在就站在自已的對面,那一雙碧色眼眸幽森地望著自已。

池以南的心跳停滯了一會,似乎被嚇的不輕。他站起來,似是想看看對方要幹什麼。

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媽媽便掐緊了他的脖子。

邊掐,嘴上還邊說著:“小池以南!快來和媽媽一起玩啊!媽媽走了,你不是特別傷心嗎?那你和媽媽一起,媽媽和小池以南永遠不分開,怎麼樣?”

血腥味漫上口腔,要是在這麼下去,骨頭就要被掐斷了。

突然間,媽媽的嘴咧到了耳根,眼球也變得全都是漆黑。

“嘁嘁嘁!呵呵呵!小!南!!!”對方笑著。

她的手上長了十多厘米的指甲,對準了池以南的臉,下一秒,指間便都是紅色液體,有一些甚至飛濺到了她臉上。

“……”池以南沒吭聲,只覺得疼痛感在眼睛處轟然炸開。

是媽媽的“愛”。

面對突如其來的黑暗,池以南倒是從容,好像本該這樣。

倒是對面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反而看著自已手上的組織,突然大驚失色,哭了起來。

“嗚嗚嗚……小南,你…你怎麼了?嗚嗚嗚嗚嗚,是媽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媽的錯…你別怪媽媽好不好?”

池以南閉著眼,紅色液體滴到地上。

對方突然揪住池以南藍色的頭髮,將池以南提起來。

池以南疼痛得近乎麻木,臉上已經平靜下來,似乎是無所謂了。

頭上被扯著的感覺攸然一鬆。

媽媽變回了原樣,再次倒掛在了半空。

重力使池以南再次坐回地上。

身後的門開啟了。

進來的人是爸爸。

“池以南?你怎麼在這?”爸爸疑問道。

池以南轉過頭來。

池修晏猛然間被嚇了一跳。

只見池以南癱坐著,頭髮上臉上全都是血,空洞的眼眶望著池修晏。

池修晏似乎看不見旁邊倒掛著的格林,反倒對池以南發起脾氣來。

“你……你!”池修晏拔出槍來,對準池以南。

“誰讓你這麼自殘的!誰給你臉了是吧?!你果然有病!”池修晏吼道。

說完池修晏便向自已的兒子撲過去,他瞬間化成了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要將池以南吞吃入腹。

池以南心跳驟停。預想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

“池警監?”柳之解看著監測屏的警報,焦急地說。

監測屏上顯示池以南心跳的線再次變成平直,隨即又正常起來。

柳之解看向池以南那邊。

床上的池以南突然睜開眼睛。

“池警監?你醒了?”柳之解皺著眉頭道。

池以南抓了一把頭髮,發現頭髮已經被冷汗浸溼了。臉上也是水光粼粼。

“你等一下。”柳之解說著離開了病房。

池以南看著他此時已經轉進拐角的背影。

門沒關上,外面冷白色的燈光照了進來。

池以南想著夢裡發生的事情。

飛機失事發生在282年9月13日,而那時候自已在“深淵”犯罪集團潛伏,在282年年底自已就被敵人暗算而失明瞭,後來就是漫長的昏迷和黑暗,直到283年2月,池以南才從溯口中得知媽媽已經去世。

而夢境裡自已還看到了新聞,還趕回家去,甚至看到倒掛著的媽媽的屍體。

而後來出現的池修晏則看不到。

還有,自已回家的時候明明帶著溯,可是到家的時候溯就不見了。

倒掛的屍體……

憑空消失的人工智慧……

拿槍指著自已的父親……

這儼然就是八年前南家的那個案子,也是池以南帶隊後接的第一個案子。當時南副局還差點被停職調查,還好池以南破案夠快,事後南副局對池以南讚賞有加。還在池修晏面前拍彩虹屁。“池以南不愧是你池警監的兒子啊,年少有為,將來必成大事。”這句話換來了池修晏略帶嗤嘲的回答:“我看那兔崽子這輩子也就只能做成這一件事了。”

池以南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四十六分。

他開啟終端,看著通訊錄裡“家庭”分欄裡安靜躺著的幾個名字。

媽媽

池修晏

池榭

池以哲

祖母

……

某些人一旦離開,就再也回不來了。

池以南皺著眉看著這一列頭像。

柳之解抬了盆熱水回來,撕開一次性毛巾的包裝袋,將毛巾放在水裡。

池以南看著柳之解動作,靜默著不說話。

柳之解擰好毛巾,轉身卻看見池以南直勾勾地盯著自已。

他心裡略為忐忑道:“池警監你……盯著我幹嘛?”

池以南把頭轉回來,望著漆黑的房頂。

柳之解看池以南這樣,心裡覺得有趣,笑著把毛巾蓋在池以南額頭上。

“您自已來,還是……”

池以南扶住毛巾,沒吭聲。

柳之解笑起來,又拆了一條毛巾,浸了水給池以南擦頭髮。

池以南頓了一下,瞄了柳之解一眼。糾結了一會,最終妥協。算了,懶得跟傻缺說話,愛獻殷勤就獻吧。

池以南手肘撐起身子想起來,柳之解見狀托住他的背把人扶起來。

池以南對這種親密行為有些不適應。

他皺著眉看著手裡的毛巾說:“謝謝。”

柳之解似乎覺得很神奇,池以南竟然會說日常的交際用語。

而池以南就像是聽到他心裡話似的說:“我還是受過文化教育的。我只是不喜歡搭理人不是冷漠……你這什麼表情?”池以南看著柳之解。

柳之解笑起來。“那我是不是特例?”

“……什麼?”池以南木木道。

“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話會多一些,這算不算特例?”柳之解回視過去。

池以南正兒八經道:“你想多了,只是我看你一個刑偵支隊長還跟警員一樣弱智,實在戳我眼睛而已。”

這個話題本來不太正經,這下硬生生被池以南掰正了。

柳之解酸笑道:“我也沒辦法啊,你看我成天帶著這麼一群小鵪鶉,教他們這樣那樣,把我自已都教笨了。我是無辜的。”

“嗯,應該吧。”池以南內涵道。

這一語雙關到了柳某大尾巴狼耳朵裡就成了贊同。

於是柳某人心裡樂開了花,擱著毛巾狠狠地揉了一把池以南的頭髮。

“嘶……”池以南皺眉瞥著柳之解。

柳之解後知後覺,又輕輕扒拉了一下自已剛剛揉過的地方。

“啊哈哈哈,池警監您……”

一語未畢,柳某大尾巴狼就被池某獵狼人一巴掌拍死了。

池以南也狠狠地揉了一把柳之解的頭髮,面無表情道:“嗯?”

柳之解賠笑道:“錯了錯了,這次是不小心,相信我。”柳之解揮著手比叉形。

池以南作勢要躺下,柳之解連忙扶人。

“你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啊?”柳之解正經起來。

池以南沉默著,似是礙於面子,又似是懶得多言。

池以南閉上了眼睛。

柳之解沒得到回應也不尷尬,又勤勤懇懇地盯起池以南的情況來。

池以南這次還算安穩,就在柳之解以為對方睡著了的時候,對方卻突然開口:“夢到了媽媽,還有一些不太美妙的小事。”柳之解聽對方語氣淡然,似是不太在意,便也放下心來。

“過去的都過去了,生活還要繼續,釋懷是最坦然的面對悲痛的方式。”說完柳之解就後悔了。自已好像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

池以南依然閉著眼睛,但柳之解似乎看出了他對自已的發言感到好笑。

“你有一個健全而幸福的家庭,這些經歷缺失,不太能理解這些。挺好的。”

柳之解杵著下巴,似是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我雖然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我好像又不能理解你的痛苦……我是不是在說廢話。”柳之解突然哭笑不得。

池以南半晌沒回話。

柳之解看著監測屏,腦電波那條線接近平直,睡眠質量:60%淺睡眠。

經過兩次盯池以南睡覺的經驗,柳之解發現,池以南剛睡著的時候似乎都是60%的淺睡眠,而正常人是100% 。柳之解思索著。是精神病人都這樣,還是池以南有失眠傾向呢?

柳之解坐回旁邊的椅子上,點開終端的搜尋引擎,輸入關鍵詞“精神病人睡眠質量都不好嗎?”

出來的內容卻是介紹精神病的各種表現形式,還有精神藥物,抑鬱症的臨床表現,甚至還有患有精神疾病的公眾人物。

柳之解看到最後一條,好奇地點進去。

這是一篇娛樂版頭條。柳之解好奇著往下翻。

結果頂頭第一個就是池以南。柳之解微微驚奇地挑眉。

他繼續往下翻,看著文章裡配圖上池以南的一些照片。

令柳之解沒想到的是,這個發文的作者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這麼多照片,各個年齡段都有,總共兩百多張,真是意外的齊全。

在這篇文章裡,柳之解彷彿看著池以南從五歲小孩開始一直到現在,慢慢的長大,慢慢的變成現在的樣子。

不知不覺就翻到頭了,柳之解突然失落。還是不太全。柳之解心想。

他想知道池以南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又是什麼才讓他不被殘酷的現實壓垮,反而還像雪中屹立的松一般,堅韌不拔。

其實生命還是很強大的。

柳之解繼續翻著網站,腦子裡卻想著關於池以南的一切。

不知不覺間,柳之解迷迷糊糊間也閉上了眼睛。

夢裡,池以南踏雪而來,向將要被凍死的他伸出了援手。彷彿看到聖母瑪利亞般,柳之解的眼裡充盈了細碎的光。

而“聖母”則向自已微笑起來。

只此一眼,如沐春風。

畫面突然一轉,比自已矮了一個頭的池以南摟住自已的腰,抬頭看著自已,眼裡滿是溫柔。

“老公!”池以南笑著。

“臥槽!”柳之解脫口而出。

他掐著池以南的肩膀問:“你你你……你真是池以南?!”池警監!你ooc了啊!!!

柳之解看池以南臉上的表情突然冷下來,扇了自已一巴掌,冷冷道:“滾你媽的。”

柳之解摸著臉上痛熱的地方,滿意道:“原裝正版,這下放心了。”池以南無語道:“你這真不是什麼受虐傾向?”

薛泯寒左手拿著一打書面檔案,右手端了一個杯子。她笑著將檔案放到吳禛面前,又將杯子放到他右手邊。

吳禛此時甚是疲憊,靠在椅背上揉著眼睛。

薛泯寒則給吳禛揉著頭。

“禛,剛剛咱們去看池以南的時候,你怎麼了?一副豪門怨婦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光榮犧牲了。”薛泯寒打趣道。

吳禛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池以南我就會不由自主地共情,對他的經歷感到悲傷不已。”

薛泯寒輕笑起來。

“我還是太心軟了。”

“我們現今社會本來就是資本社會主義結合,人道主義輔助的新型政治制度,你這樣不正是當今的理想狀態?”

吳禛笑起來。“阿寒,你老是這麼給我做思想工作,救濟我。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薛泯寒笑著吻上吳禛的額頭。

“那我可以救濟你一輩子。”

吳禛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資料,迅速將人禁錮住,摁在牆上,隨即覆上了對方的嘴唇。

辦公室門口的溯直覺現在自已要是進去,那麼過會兒吳禛就該向池以南提議把自已送去廢品站了。

溯默默地來到了第一刑偵支隊的集體辦公室。

正熬夜加班的隊員們看到溯,就像看到多年沒見的老友一般,紛紛打著招呼。

溯問道:“諸位餓嗎?我去買飯。”

一個隊員忙說:“唉唉唉!不敢讓池警監破費,我們營養膏就能解決。”

其他隊員也紛紛附和。

溯笑著說:“主人還是很大度的,而且他也不缺這點錢。諸位想要什麼儘管在支隊群裡發。”

於是他不顧隊員們挽留,離開了辦公室。

隊員們見溯態度堅決,便“不情不願”地開啟終端,各自發了想要的。

市局對面有一條步行街,街邊都是各種飯館賓館什麼的。

晚上這條街人雖然不如市中心廣場那麼密集,但也算熱鬧。

各種音樂聲和人聲交匯碰撞,加班的警察們看著自已守護的這片人間煙火,瞬間又充滿幹勁來。

唐曉然坐在咖啡店裡,桌子對面坐了這家咖啡店的老闆,阮梓茹。

唐曉然忐忑不安地搓著手指。阮梓茹則尷尬地喝著咖啡。

“梓茹姐……”

“嗯?”阮梓茹抬起頭來。

唐曉然咬緊牙關,在心裡下了無數次的決心終於在此時無堅不摧。

“你要和我在一起嗎?我說的是,要進民政局的那種在一起!”唐曉然的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

對方突然笑起來。

唐曉然忐忑不安,她害怕對方覺得自已可笑,害怕自已愛的人拒絕自已的追求。

“好啊。”阮梓茹柔柔道。

唐曉然猛然抬起頭,心臟跳動明顯得彷彿不屬於自已。

她激動不已,緊緊抱住自已的梓茹姐。

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幸福灌滿,唐曉然覺得自已得到了整個世界。

早八點的太陽照在露水未乾的樹葉上,棕色的枝幹挺拔有力,撐起一片蔭。一些人剛下了早班,愛人和孩子早已在門口等候。A城正在慢慢甦醒過來,目光所至之處,皆為一片寧靜光景。

病房裡通訊提示突然響起,刺穿了這份寧靜。

窩在椅子上的柳之解被這聲音驚醒,匆忙看了一眼自已的終端,結果卻沒有通訊介面。

他撓撓頭,茫然看向病床那邊。

池以南接了通訊,通訊那頭跟嚎喪似的,嘹亮的聲音驚醒了樹枝上的麻雀。

“池池池池池警監!!!我們剛接到報案,說龔由彬的夫人死了!”

聒噪的聲音似乎惹煩了池以南,他皺著眉閉了一下眼。

“案發現場怎麼樣?”

第一刑偵支隊的那人回答說:“我把現場拍攝的照片傳給您。”

隨即幾聲提示音響起,池以南看了一下這些圖片。

柳之解也跟著湊過來。

“這其中其實沒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柳之解摩挲著下巴。

“除了……”池以南接話道,“這個。”池以南修長的手指划著螢幕,此時在一張圖片上停下。

圖片裡,地板上滴了一大灘血,已經呈暗紅色,烏黑的捲髮蔫蔫的耷拉在地上,血帶著頭髮凝結成塊,好似那幾年不洗澡的流浪漢般邋遢。

再往上,一張倒掛著的蒼白髮青的臉在畫面中尤為突出,暗紅的血流了滿臉,但依然能看出生前風采。

死者身體四肢都被繩子綁住,繩子末端連線著天花板。

“嘖嘖嘖,”柳之解感嘆道,“挺善良一夫人的,結果死得這麼慘。”

池以南看到這慘狀倒是沒多大反應,問道:“近十天你跟她有過交集嗎?”

柳之解不假思索:“沒有。”

池以南點著頭,同時又在思索著什麼。

“走吧。”池以南醒得早,在通訊打來的時候就已經洗漱完了,他拿起外套說,“去看看這位夫人。”

“欸欸欸!警監你倒是準備好了,可我這才剛醒呢!”柳之解套著鞋子。

“五分鐘。”池以南又坐回床上。

說好五分鐘,其實超時了,不過兩人也還是在屍體運走之前來到了現場。

客廳裡被一群警察圍著的,是龔氏的大女兒和小兒子。姐姐緊緊地抱著年幼的弟弟,捂著他的眼睛,可她自已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一群人見到池以南和柳之解來了,便轉回來敬禮,打招呼。

“池警監好!柳隊長好!”

柳之解手肘捅了一下池以南肩膀。“排面啊,池大警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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