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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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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應該是疼了吧。

池修晏又默默收回手。

“你要接受自已‘異於常人’這個事實……”池修晏微涼的聲音還在耳畔盤旋著,揮之不去。

這句話就像是用尖刀重重地在心底最柔軟的地帶一遍一遍地划著,血淋淋的卻又都是事實。

—池以南不想接受的,自已不是正常人的事實。

“有病就是有病,沒什麼好逃避的。”

記憶中池以南又翻回身幽幽地看著池修晏。

他至今記得當時自已父親那犀利的眼神,彷彿病床上躺著的不是自已的孩子,而是犯罪分子一樣。

林妍上下打量著池以南,警惕的目光不減,不過又摻雜了點別的什麼。

她像是突然犯病一樣突然快速地走到池以南面前,抓起池以南的手肘,眼裡的警惕意味煙消雲散,滿是詫異和驚喜。

“你是艾薇婭·格林的兒子?”林妍說著伸手想去摸池以南的頭。

面對這隻帶著藥膏味的手,池以南極其敏感的偏頭避開了。他目光閃躲著,似乎是在逃避什麼事實,但卻又不得不回答說:“是的。”

林妍見池以南的反應,神情間流露出了長輩的關懷。

“格林夫人當年天天掛在嘴邊的就是她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和一個小兒子。”林妍慢慢地坐在沙發上,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眼裡是歲月的喧囂之後沉積下來的溫柔堅定,“她說啊,大兒子池以南不愛說話,也不喜歡跟人接觸,不過害羞起來可有趣……二兒子池榭呢,是個混世魔王,什麼壞事都有他的份……只有小兒子池以哲最討人喜,溫柔懂事又會照顧人。”

林妍看著池以南的眼睛,笑著說:“現在看來,還真的是生人勿近啊。”

林妍示意池以南坐下。“你們是來抓我的吧,但是你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就是來詢問詳細經過的。看來我那倆傻孩子認罪了啊。”林妍嗤笑著。

池以南沉默著,感受到另一個人的目光,便向他回視過去。

說來好笑,他們明明才認識兩天,卻能毫無障礙地用眼神交流。果然,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就是可以神同步。肯定是因為之前池以南身邊的人一個是人工智障,另一個是聰明裝傻玩。

柳之解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計劃著什麼。這使整個人鋒芒更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嚴肅而又危險的壓迫感。

“林女士您是聰明人,那咱們也就不兜圈子了,您能跟我們講講從您的倆孩子作案起,再往前推三十年的經歷嗎?”

林妍倒也是灑脫,絲毫沒有逃避的現象。

她毫不在意地說:“其實我跟龔由彬他夫人是一對。”

柳之解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著實被驚訝到了。他驚訝地看向池以南,沒想到後者眼裡也有餘波未平。

林妍神情淡然,似是在說什麼繁瑣的小事,而不是血淋淋的過往。

那風中殘燭,顫顫巍巍地苟延殘喘,火光躍動著,卻又被突然定格,每一個定格都是陰鬱的,在迷途的恐懼中不斷摸索的過往。

茫茫夜色裡,新婚的人同床異夢,真正愛著的人卻在狹窄逼仄的房間裡黯然神傷,欲圖自盡。

……

林妍和何洛從小便是好朋友。但是後來何洛搬家了,成了何氏的大小姐,林妍便再也不敢去找何洛玩了。階層之間微妙的鄙視與敬畏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林妍知道,她這種下等人不再配得上何洛了。

何洛來找過林妍,可是林妍沒見她。無奈她只能離開了。

林妍沒想到那是她們往後這十年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何洛離開了S省,去了A省……她的“家”在那裡。

林妍表面上說配不上何洛,其實心裡早就下定了決心,要去A省上大學,再次與何洛相遇。

可惜造化弄人,她只考上了B省的伊羅學院。

不過她努力學習著,終於在畢業之後如願以償地去了A省的一個跨國公司裡工作。

她記得入職那天,她在公司門口看見了一個孕婦。那個孕婦剛從大門裡走出來,到臺階的時候,她手裡的檔案突然脫手,掉了一地。孕婦極其艱難地蹲下來,想要去撿檔案。林妍見狀趕緊去將人扶了起來,撿起檔案遞到孕婦手上。

“謝謝。”那聲音清朗,如山間的叮咚山泉。林妍看著面前這個淡金色頭髮,碧綠眼眸的夫人。這位夫人溫和地笑著,像春光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啊?”

林妍直覺面前這位夫人是好人,告訴她也沒什麼。她回答:“林妍。”

對面的夫人笑著點點頭,隨後向一旁看去。

初春的風有一些涼,卻是吹不散家庭的溫暖的。

男人的面容俊朗,輪廓鋒利,看起來是肅正幹練的。他朝著這邊走過來,帶來了和煦的春風。

“格林!”男人老遠就招起了手。

“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嗯,來接你來了。”

似乎是這位夫人的丈夫。

夫人笑著對男人說:“這個是林妍小姐,我公司今天剛入職的新員工~”

男人對著林妍了鞠個躬。

“謝謝您了。”

林妍也回禮。

“舉手之勞而已。”

男人拉住夫人的手說:“走吧,回家吃飯。”

那位夫人也笑著說好,隨即對林妍說:“今天謝謝你了,我叫艾薇婭·格林!”林妍至今都記得那位夫人春光般的笑容,和她溫柔灑脫的背影。

在那之後她就陰差陽錯地成為了總裁秘書。

再後來她跟格林夫人成了好朋友,格林夫人還幫助她聯絡到了何洛。

“格林夫人真的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林妍淺笑著望著地板說。

柳之解知道格林夫人是池以南的母親。他悄悄地瞄著池以南,後者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又悄悄把頭轉回來了。

難道我猜錯了?不是原生家庭創傷?柳之解思索著。

之後大概半年,林妍便辭職去了龔氏的公司。

格林夫人坐在辦公椅裡,寬大的椅背支撐著她單薄的身軀。

她碧色的眼眸直勾勾地對上了林妍的眼睛。

“你去龔氏當底層的工資可沒有在我身邊當秘書的高啊……你真的想好了?”

林妍語氣堅定:“是的,我現在懷孕了,也不能工作了,去龔氏還能稍微走走後門,哈哈哈~”

格林夫人笑了,無奈道:“還真是十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我覺得我兒子也會是這樣這樣,哈哈哈~”

“您有那麼好的老公,還有兩個可愛的兒子……您的家庭一定特別幸福吧?”林妍問。

格林夫人依然笑著。

“也許吧……快去吧,大膽追求愛情的人可是我所敬佩的呢!”

林妍說:“謝謝您,格林夫人。”

溫柔的人依然灑脫道:“欸!謝什麼呀!快去找你的小老公吧,別讓人家等著急了~”

林妍答應下來,離開了辦公室。

……

“你有一個好媽媽。我在這樣好的人手底下辦事,卻沒有像她一樣做一個好的母親……我甚至不是一個好的女人。”林妍突然哭了起來。

“我……我當時看到格林夫人飛機失事的時候……”她的聲音哽咽了,說不出話來。

池以南低著頭,柳之解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應該不太愉快吧。

柳之解剛要開口,卻被池以南搶了先。

“林女士,毒雞湯灌錯人了,我不是容易被煽動的人。”

柳之解看著這樣一番局面,也秒懂地嗤笑了起來:“林女士果然是聰明人啊,可惜了,咱們池警監可不吃這一出苦情戲。”

林妍翻臉如翻書,此時她瘋瘋癲癲地大笑了起來。

“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我不說,你們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開始拿起房間裡的東西就開始往地上摔,邊摔,還邊哈哈大笑著,彷彿是生前最後的狂歡。

柳之解想要去制止,剛動腳卻被池以南攔住了。

“別管,讓她砸,砸完了就安靜下來了。”

柳之解聞言又把腳收回來。

林妍嘴裡說著:“龔由彬他該死!我這輩子都得不到的人,卻要這樣被他虐待!我要殺了他!”

隨即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來,眼疾手快的往池以南心口上捅了一刀。

猛然間池以南的胸口血如泉湧。池以南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妍。

“……放下執念,方得解脫……你沒必要為了愛情鬱郁終生。”

林妍笑了:“你不懂……你沒有愛的人,你不懂那種刻骨的愛意!”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

池以南倒下來,被剛回過神的柳之解眼疾手快接住了。

池以南臉上血色快速褪去,體溫也迅速下降。

柳之解把池以南放平在地上,用手緊緊地摁住傷口。他用下巴點了一下終端的開關,撥通了B城的醫院。隨即他又給熠煜區分局報了警。

柳之解先放開池以南,摸出手銬給林妍銬上了,還從旁邊摸來繩子把她捆住放在了沙發上。隨後又去檢視池以南的情況。

林妍則笑著看著柳之解慌張的樣子。她開啟終端,點了一個黑色頭像的人。

『任務完成,我可以死了嗎?』

另一邊立刻回覆『如你所願。』

林妍按照流程,把自已眼睛裡安裝的微型攝像頭拍攝的內容傳送給了對方。

『傳送:100%』

林妍笑了,她神色坦然,彷彿解脫。

她的腿被捆住,但是不妨礙她去拿紙巾將水果刀上池以南的血擦拭乾淨,隨即抹了自已的脖子。

只有通往地獄的路,才佈滿善意的鮮花。那血色的曼珠沙華,開遍了通往解脫的道路。

林妍倒在沙發上,神色安詳。

柳之解看到林妍也倒了,又估摸著池以南的血差不多止住了,便去檢視林妍的情況。此時他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媽的,你能耐!你怎麼不把我也捅了!”柳之解惱道。

他檢視了林妍的脖子,氣管已經斷了。

“嘖。”柳之解皺眉道。

他去廚房外間翻出了應急藥箱,拿出紗布,卻猶猶豫豫。

“池警監,我真沒有想佔你便宜。”

他把池以南的上衣脫了,看著傷口極深,不過應該沒有捅到心臟,不然池警監可就當場殉職了。他迅速給池以南裹上了紗布。

他甚至將自已傷口的疼痛忽略了。

醫院倒算是雷厲風行,池以南和林妍已經被送往醫院。

熠煜分局和溯一行人就是踏著急救車的腳後風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柳之解異常煩躁,他對著不遠處來的人就罵道:“來的真不是時候,罪犯已經和受害人一起送去醫院了!”他指著遠去的急救車,“第九!你們幹什麼吃的?這都什麼點了?!要是救火,早燒到九重天邊了!要你們何用?”

第九分隊的幾個人當即條件反射地站得板正,齊齊低著頭。

熠煜分局的幾個人莫名吃了一口大瓜。

柳之解看著這群鵪鶉,長長嘆了口氣說:“還杵那當棍子嗎?!快去取樣記錄啊!”

一群人當即魚貫而入之態地進了居民樓。

—除了被柳之解叫住的唐曉然。

唐曉然問道:“怎麼了老大?”

柳之解皺著眉想摸一根菸,結果撈了個空。

他便煩躁地抓了把頭髮道:“你去醫院守著池警監。出什麼事了立即告訴我!”

唐曉然一一應下,隨即開了輛車飛揚而去。

Devil滿意地點開林妍發過來的影片,結果看了沒一會,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畫面裡林妍對著池以南的胸口捅了一刀。

Devil周圍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

他周圍的人都戰戰兢兢地不敢吱聲。

他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彷彿要將整張桌子都震塌。桌上的高腳杯也因此摔到地上。

“這小打小鬧有點太過了!誰讓她捅池以南的?!啊?!誰讓她捅的?”Devil突然大聲道。頓了一會,他又放低了聲音道:“母債,子償……056,你讓057把那兩個人弄出來,然後……”Devil比了一個刀抹脖子的動作。

056當即應下,離開了房間。

柳之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灰色長條狀物,遞給了技偵。

那是一個錄音裝置,柳之解從進門起就開啟了錄音功能。

他扭頭看見一個警員正在給血跡拍照、取樣。那個警員神色淡定甚至有點漠然,似乎是成竹在胸般的。這讓人莫名感覺他並不是實習警員,而是什麼警務高層人物。比如……池警監?柳之解摩挲著下巴,腦子裡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但隨即又被柳之解排除了。

我怎麼會想到池警監……

柳之解“嘖”了一聲,突然意識到熠煜分局派來的好像大部分都是實習警員。“草,看不起誰呢!”他暗暗罵了一句,暴躁地接通警員的終端共享,寫了筆錄。

溯那邊已經完成初步的檢查記錄,來到柳之解身邊說:“柳隊長,我並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文書之類。林妍跟格林夫人有過交集,肯定認識主人的。”

這時那個神色淡定的警員插了一句話:“林妍捅了池警監後自殺,而同樣在場的柳隊長卻毫髮無損……這有點蹊蹺啊!柳隊長不解釋一下嗎?”

柳之解無奈,心說果然,實習生哪能和警監比。

“錄音筆已經交了,終端每個月按時檢查,檢查人是我們刑偵大隊長吳禛……”就算不是自已部下,柳之解也毫不避諱地訓人,“懷疑到自已人頭上,你也夠可以啊。大膽懷疑,精神不錯,不過方向錯了,我們現在要查的是林妍到底是不是咱們A城連環案的罪魁禍首以及她襲警後又自殺的動機是什麼……”

柳之解突然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死魚眼油畫貓。

他指著貓的左眼說:“溯溯寶貝兒,掃描這個,看看能不能追蹤到這個針孔攝像頭的接收端在哪。”

溯訝異於柳之解對自已的稱呼。但還是抬手掃過那幅油畫,不一會便出了結果。

溯面前的螢幕上出現了一串程式碼。

“跟我來”溯解析了程式碼說。

一行人跟在溯身後,來到了書房。

溯看著放在書桌上的臺式全息螢幕主機,向那邊走去。

眾人以為接收端就在那個全息螢幕上,結果溯往驗證臺上植入了病毒。

柳之解感覺這不按套路出牌可能是隨了他主人,高挑起眉問道:“溯溯寶貝兒,還帶這麼玩的?”

溯一本正經地說:“這個軟體病毒是中央研究所專利,只為國家機關提供的合法病毒。”

柳之解點頭作了解態,卻又說:“這種勾當什麼時候合法了?溯溯寶貝兒,你不會在邊忽悠人邊打擦邊球吧?”

溯無奈道:“去年十月份剛經過總統及三位副總統全票透過的,法律修改,國家機關人員不是強制要求知道並瞭解修改內容的嗎?”

“額……”柳之解尷尬道:“這不改來改去都是那樣,萬變不離其宗,看完就忘嗎……”

溯的模仿能力很強,早在他出廠的五年內,就已經學會了人類的常用情緒表達方式。

比如此時寫了滿臉的無語。

“叮—”

溯聽見聲音,看向主機。病毒植入完成。

柳之解聽著提示音混笑道:“研究院這專利有點雞肋啊,這提示音……但凡今天林妍沒掛,咱們是溜進來的,那要是給罪犯聽著了,還了得?”

溯沒答話,那個警員倒是說:“這畢竟是一代吧,總會改進的。”

柳之解依然哼笑道:“希望吧,下次別再搞這些雞肋玩意出來忽悠人了。”

面對撲面而來的嫌棄氣息,警員不作反應。

沒人接話茬的柳之解也不尷尬,問道:“看出什麼沒?”

溯回答:“林妍很謹慎,這裡面的所有重要檔案都被加密了,不過可以確定這就是針孔攝像頭的連線端。還有她的桌面背景……”

“嗯?背景怎麼?”柳之解問。

溯在自已面前的螢幕上將桌面背景複製出來。

一張白底的圖片,最大號的字是“--.-..---.-....\/--.---.-..-....\/-...--.----.----\/...--\/....-\/---..\/-.-..------.---”,比較小一號的字則是“星空下際遇”。

看樣子應該是一種比較古老的加密方式,柳之解自覺對各種加密方式都很敏感,但這個……他承認,自已是真的沒學過,這踏馬是什麼玩意???

柳之解再次暴躁起來。溯複製了主機裡所有的東西,傳給了柳之解。

柳之解在終端點了確認接收。

結果全息螢幕閃動了幾下,緊接著,柳之解的左手臂處就傳來燙感。

柳之解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會吧。

柳之解趕快讓溯幫忙擼起袖子。

只見終端晶片所在的那塊面板變得通紅,竟然還有冒煙的風險。

柳之解沉默著,半晌憋出來一句

“草。”

柳之解連忙接過溯遞過來的儲存卡,連線上自已的終端,把溯傳的檔案轉存到了儲存卡上。

“什麼雞肋玩意?聯中資訊局越來越敷衍了!”柳之解看著已經苟延殘喘的終端,暴躁道。

“把書房仔細翻一遍!一根針、一根頭髮、一枚晶片都不能放過!”柳之解發號施令。

“好的!”一群人當即四散開來,在書房裡翻箱倒櫃。

果不其然,翻出了兩枚新型晶片毒品。

柳之解的終端突然響起。

剛接通,全息影像就有點閃爍。

通訊那頭上來就是一句“老大!不好了!”

柳之解本來就煩躁得頭疼,此時更是被自已豬隊友嘹亮的嗓音震得耳鳴。

“嘖…嘶……怎麼了?咋咋呼呼。”

通訊那頭的王烈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問了一句:“老大你不舒服嗎?是不是那個林妍幹什麼難以入眼的事了?池警監怎麼樣……”

“行了,”柳之解打斷他,“發生什麼了?”

王烈立刻回答:“法庭那邊判龔雪和莫無罪!”柳之解聞言,眼裡的詫異簡直要透過螢幕,砸到王烈頭上。

“怎麼回事?”

“因為我們的人用的是非常規手段,龔雪和莫在認罪時並不是完全清醒,有自主意識的狀態……法院那邊這麼說的……所以這條被排除了,吳局和南副局都很生氣,咱們隊裡的倆審理人受了處分,吳局說……”

柳之解煩躁道:“說我怎麼?你什麼時候說話也跟狗咬似的了,賣什麼關子呢?”

“……說您也沒跑,現在您也受了處分,還被要求寫八千字的檢討。”

“什麼?!”柳之解此時的訝異可謂是直接砸在了王烈的臉上,無辜的王烈頓時感覺臉疼。

“行我知道了,你跟吳老狐狸說,我先把這邊的事解決再看著辦,讓他別瞎添亂。”

“好……好。”王烈應下。

隨即柳之解便掐斷了通訊。

他問了一圈,除了這兩枚毒品,並沒有搜出什麼。

“將這裡封鎖。溯跟熠煜分局的人去辦理手續把這個案子轉交到市局,最好能跟連環案合併。第九,留下來三個人,其餘人回市局,家裡出事了,再不回去看看,咱們可能就再也看不到那倆兄弟了。”

眾人當即應下。溯跟著熠煜分局的人走了。回市局的一行人也已經離開。

柳之解的終端再次響起。

是唐曉然。“老大!醫生說池警監出現了震顫,並伴隨著呼吸困難,心跳延遲等現象!讓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唐曉然情緒起伏異常大,畢竟是女孩子,她皺著眉,紅了眼圈似是要哭出來了。

柳之解當即心裡“咯噔”一下,迅速帶著跟著自已的三個人去了醫院。

上次瀕死,池以南感覺自已沉進了海里,而這次則是溺死在沼澤了。

記憶再次上湧,本能上的恐懼和理智上的淡定碰撞交疊,恐懼竟是更勝一籌。

他感覺自已全身都在顫抖,控制不住的顫抖,就像是在死亡邊緣掙扎的動物。眼睜睜看著自已的生命一點點消逝卻毫無辦法,是一件讓人崩潰的事情。

沼泥已經沒過頭頂,預料中的黑暗卻沒有到來。他看到了媽媽。一瞬間,沼泥的冷溼,瀕死的恐懼通通消散如煙,格林夫人站在了商業街的盡頭,揹著光看向池以南溫和地笑著說:“小池以南,快來!”

這是記憶中媽媽最後一次帶自已去逛街。

那一天,也是他第一次去羅塔高等學院,還把那實驗室裡的一個高階人工智慧僅剩的核心部分帶走了。那裡一個白鬍子眯眯眼的教授說,這是聯中第一個高階人工智慧,可惜在戰爭中損毀,只剩核心了,我們一直在嘗試修復它,在保留資料庫的前提下,只不過一直失敗。這玩意還不到文物級別,趁著博物館還沒來人,你又喜歡,就送你好了。

在池以南的印象中,那位教授是除了媽媽以外第一個能讀懂他情緒的人。

但是現在的場景卻和記憶中完全不符。

池以南奔跑著,想要撲進媽媽溫暖的懷抱中。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被無限拉長,突然,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擋在了他和媽媽之間。

池以南停下腳步,努力的抬起頭望著那個高大的身影。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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