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17章 chapter17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池以南對著一群人點頭回敬,然後便上了二樓主臥。

被扔下的柳之解後知後覺:“等等我啊池監!”隨即也三步並作兩步走,憑著海拔優勢追上了池以南。

“何洛,女,48歲,畫像師,曾在成江分局工作,結婚後就離職了。”一個警員念著資料。

池以南聽完這段話後蹲下去,伸手蘸了一下地上的血。

他仔細端詳著手指上沾的血。

“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技偵部呢?怎麼還沒來?”池以南微微眯起眼睛。

那警員回答:“技偵部正在趕來的路上。”

“法醫呢?”池以南臉色沉下去,似乎是有點生氣了。

“黃部長和吳部長今天都請假了,就只有蕭組長能帶隊……跟技偵部是一起的。”警員被池以南的臉色恐嚇到了,畏畏縮縮地說。

池以南聽了這番說辭,默默翻了個白眼。

柳之解則是說出了他心裡話:“不愧是‘絕命二連’啊,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池以南從旁邊的警員手裡摸了一副橡膠手套戴上。

沒辦法,只能親自上陣。

他掀開何洛的眼皮。

“瞳孔放大,初步判斷為窒息而死。”又看了脖頸間,結果並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柳之解,拿個鑷子來。”池以南命令得倒是挺順口。

接過柳之解遞過來的鑷子,池以南將何洛的牙關撐開。

“柳之解,打個燈。”

被使喚的柳之解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但還是乖巧地開啟了終端上的燈,照著何洛的口腔。

池以南將鑷子探進喉嚨裡,摸索了一會便夾出來一枚三指大的白金。

“這枚白金卡住了死者的咽部,導致其窒息而死。”

柳之解在一旁翻譯:“噎死的。”別說,竟然還挺到位。

池以南將白金放進物證袋裡,正要再往上檢查,卻聽見一個聲音吼道:“你幹什麼?放開她!”

池以南轉過身來。龔由彬怒目圓睜,幾步跑到何洛的屍體旁邊,一把將池以南推開,緊緊抱住了妻子的屍體。

池以南向後踉蹌了幾下,被柳之解扶住。

“謝謝了。”池以南拍拍剛剛被龔由彬碰到的地方。

“嗯。”柳之解在池以南頭頂輕輕地說。

“何洛……你怎麼,你怎麼就死了啊!”龔由彬嗚咽著。

柳之解看不下去這個,去拍了拍龔由彬的肩膀。

“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您一個交代的。”

龔由彬哽咽著,一把拉起柳之解的手。柳之解吃痛,但還是掛著表情沒掉。

龔由彬哽咽著問:“真的?我的妻子,她死得好慘!留下我和三個孩子!”他頭抵在柳之解的肩膀上,右手拍打著柳之解的後背。

“小柳!你小時候我沒白疼你啊!你一定要讓你嬸嬸安息啊!”

龔由彬的力道太大了,任柳之解身體素質再好也差點吐出來。

“咳咳咳,好了好了,現在能讓我們檢查屍體了嗎?”

龔由彬放開他,然後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捂著臉說:“好。”

柳之解伸手要去碰池以南,示意他可以繼續檢查了,結果被後者一臉嫌棄地避開了。

池以南走到屍體面前,使喚著人:“柳之解,把屍體放下來。”

問號寫了滿臉的柳之解疑惑著將何洛的屍體弄下來,放在警員送過來的擔架上。

池以南戴上口罩,將綁住軀幹和四肢的繩子解下來。

柳之解也戴上了手套和口罩,從池以南手裡接過繩子端詳著。

“與其說是繩子,不如用緞帶來描述它更加合適。”柳之解微微眯眼,搓著緞帶,“看質地,是J國的特產絲綢,雖然不是限量款,卻也是上流圈子中的奢侈品,這種東西在生產的時候都有批次編碼,而這個編碼則是以各種表現形式,不固定的位置出現。”

薛泯寒這時已經將屋裡看了個底朝天,回到屍體這邊,聽著柳之解的分析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柳之解痞笑道:“我有一櫃子這玩意,年輕的時候閒的無聊就全都翻出來端詳了一遍,這才總結出來的。”

“額……”薛泯寒翻了個白眼,手肘捅了捅池以南,“小池,你看看你男朋友,成天就知道凡爾賽。”

池以南無語,解釋道:“我們不是戀人關係,而且我也有一櫃子這個東西。”

薛泯寒看著兩個人夫唱夫隨的樣子就窩火,悻悻然閉上了嘴。

“你看看這條緞帶的編碼在哪。”池以南將手裡的一截緞帶也遞給柳之解,然後指了指天花板,“那還有。”

柳之解無可奈何,心說池以南肯定是因為自已剛才的話才這樣做,早知道這樣,他就不炫了。

池以南摸索著何洛的衣服口袋,在左邊的褲子口袋裡摸索到了一個東西,軟的,似乎是棉質的。

池以南將它拿出來。

是一個扁的類似於杯子的東西,裡面是紅色液體,外面裹了一層棉質物。它的末端連線著一個導管,池以南心裡瞬間尷尬,他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他將這東西輕輕地往外拉,,隨即看到了導管上有一個實心的分枝,一個圓形的按鈕在分枝末端。池以南摁了一下那按鈕。隨著一聲輕輕地“呼”,池以南終於能迅速將導管抽出來。

柳之解無意間瞥了一眼池以南,卻看見對方手裡的東西。

柳之解手裡的緞帶掉了。“臥槽!池警監您……”語氣裡都是驚恐。

薛泯寒接過池以南手裡的東西說:“放心,你媳婦沒有變性也沒有特殊癖好,這是從何洛身上弄下來的。”

柳之解莫明鬆了口氣,撿起緞帶繼續看著。

池以南一臉麻木:“我母親跟我說過,不要擅自動女屍。”

薛泯寒笑得像個美豔山妖,說:“格林夫人想得真周到,這下你終於記住了?”

池以南木著臉不置可否。薛泯寒笑得更大聲了,這聲音驚動了旁邊正在給龔由彬撬話的吳禛。他向這邊看過來。

薛泯寒說:“禛,你這拜把子兄弟也太好玩了,哈哈哈。”

吳禛無語:“這是你第486次說這個了。”

薛泯寒一邊戴著手套口罩,一邊說:“記這麼清楚呢。”隨即將何洛的衣領掀開了一些。

吳禛回答:“嗯。”又轉身套話去了。

池以南轉過頭回避,見門裡進來的是溯和技偵、法醫一群人。

池以南接過溯遞過來的檢測儀,錄入排除物件:何洛,然後便抬著掃描屋子。剛看了沒一半,就被技偵部的副部長攔住了。

副部長說:“池警監啊,高部長特意吩咐我,要是您在場,千萬別讓您搶了我們的飯碗。而且您的身體現在這樣,還是好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這種工作交給我們就好了。”

副部長笑著,不由分說地從池以南手裡拿走了檢測儀。

畢竟這機器歸技偵部所有,池以南也不好反抗。

副部長眼神示意著旁邊的溯。

溯狼狽為奸地過來拉住池以南說:“主人,您需要休養。”

說著便把帶著池以南往樓下去。

池以南坐在沙發上,看著旁邊的警察堆。

他聽到了一些字眼:“池警監在這呢,不如讓他來問問?”

“池警監可是很會攻克人心的。”

“……”池以南又默默將頭轉回來,千萬別讓他跟小孩打交道,不然他光坐那,就能嚇哭一群。

還好最後他們沒有叫池以南。

池以南拿出隨手放進口袋裡的物證袋。

是那枚白金。池以南端詳起這小玩意來。

這是個規則的正方體,六個面都有不同的圖案,似乎是微雕的畫。

由於線條太繁瑣複雜,所以池以南並不能看清。他開啟終端上的放大鏡功能,細細地看著圖畫。

這上面雕的並不是原創畫,而是人類從公元紀年過渡到聯合紀年的六個重要歷史節點。

這個是初等教育教學所涉及的範圍,是每個聯中的孩子都熟知的。

池以南看得粗略了些。

當看到“兩河之戰”的時候,池以南突然停頓下來。

只見畫中幼發拉底河的河面上雕了一串細小的紋路。

池以南又將放大鏡調高了幾度。

那個紋路儼然就是一個比較粗略的名單。

『總警監

一級警監

聯中研究院全體核心涉密人員

副總統

深淵惡魔』

池以南皺起眉來。

深淵惡魔是Devil無疑,而一級警監要麼是自已,要麼是江風,現在看來……

在按年份倒推,總警監應該就是當代的那個。

但其他的就不太能確定了。

池以南知道這並不能作為何洛死因的證據,默默地將這枚白金放進了衣服口袋裡。後來池以南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情,聯絡著自已的經歷。

二樓的柳之解總算看出了批次編碼。

“PC-C-10000。”柳之解讀出編碼,旁邊的技偵將其記下。

柳之解摩挲著下巴,“第三批最後一個……0310。”

柳之解轉向溯問:“這有什麼寓意嗎?”

溯搜尋了整個資料庫,搖搖頭說:“我的資料庫裡並沒有找到關於0310的任何可靠資料。”

柳之解有點失望的點點頭。

“也許我想多了。”

“行了,送停屍房吧。”薛泯寒敲著全息鍵盤說。

“0310……”柳之解皺起眉來摸了根菸點上,含糊著呢喃:“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池以南見一行人下樓來,便從沙發上站起來,向那邊望去。

他見薛泯寒和吳禛都搖了搖頭。

“這棟房子暫時封閉,還請您和您的家人搬到別處……據我所知,您應該有不下兩套房產吧。”柳之解雖然臉上畢恭畢敬,但說的卻不是請求語氣,而是命令。

龔由彬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吩咐兩個孩子去收拾東西,自已也上了樓。

池以南抬起手似乎是要阻攔,柳之解先他一步:“龔總,您不能進入現場。”

池以南放下手,看著柳之解。

“我不和她一間房,她睡主臥,我睡書房。”龔由彬解釋道。

“怎麼了,是吵架了嗎?”柳之解問道。

池以南看見柳之解轉頭來對自已笑了一下。

池以南:“……”

他轉頭就看見薛泯寒和吳禛頭挨著頭朝自已這邊看著,薛泯寒還偷偷地笑著跟吳禛說了什麼。

池以南見吳禛點了點頭。

“……”池以南麻木地將頭轉過來。完了,跳進黃河都越洗越髒了。

龔由彬沒回話。柳之解看著沒入書房的身影,意味不明地笑起來。

“沒有,他們平時都是這樣的。”旁邊龔家的小兒子抽噎著說。他姐姐卻捂住了他的嘴。

柳之解又笑起來,池以南則看著這一幕皺起眉。

“好了,收工,第一刑偵支隊回去開會……”吳禛轉向柳之解吃睆這邊說,“你倆回醫院。”

柳之解笑著攤手:“我沒事啊。”

還不待反應,薛泯寒便推著倆人的肩膀往外面走。

“哎呀!你沒事你媳婦有事啊,你看他臉白成什麼樣了。”

“我們不是……”池以南剛開口卻又被打斷。

“行行行,謝謝薛姐了。”柳之解衝著池以南笑了一下。

“……”池以南閉了嘴。

“欸!謝什麼呀,快回醫院吧,我看池以南快暈倒了。”這位女士說完便上了第一刑偵支隊的車,好似不想給柳之解留狡辯的餘地似的。

柳聽了這番說辭後看向池以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突然覺得池以南可能風一吹就倒了。

池以南見柳之解的眼神,說:“他瞎說的,我沒那麼弱……你幹什麼?”

柳之解此時眼疾手快地將池以南打橫抱起,胸腔裡帶著笑意說:“池警監您兩天受了兩次傷,還都是重傷,這可不行啊,再這樣下去您怕是得垮掉。”

池以南看著人精壯的手臂。

“……”算了。

池以南放棄了掙扎。

“咳咳……”車上,池以南突然咳嗽起來。

“怎麼了?”柳之解切換自動駕駛,緊張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抽菸了?”

“這個……”柳之解揶揄著承認,“嗯……對不起。”

“空氣置換機……”池以南咳嗽得停不下來。

柳之解開啟了空氣置換機,隨即想到了什麼,摸了摸池以南的肚子。

“……你…疼嗎?”柳之解看著滿手的血問。

“還行。”池以南努力平復著呼吸,迫使自已停止咳嗽。

柳之解皺眉看著池以南蒼白的臉色,不自覺加快了車速。

“傷口開裂面積不大,稍微處理一下就行。”清創室裡,處理傷口的護士說。

柳之解點點頭,再看池以南。對方沒多大反應。

“忍著點啊,實在疼……”護士轉向柳之解,“你應該不介意你男朋友抓你吧?”

柳之解意味不明地笑起來,點了點頭。

“實在疼就抓他。”護士對池以南說。

池以南在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臉就木起來。他答也不是,那就是明著承認這層關係;不答也不行,那就是預設了。最後池以南選擇裝聾作啞。

柳之解看著池以南笑起來。

“根據我詢問到的,龔由彬跟妻子在一起23年,期間兩人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矛盾,一直都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吳禛說。

薛泯寒杵著下巴:“外面都說龔總有個賢妻,家庭和睦,現在看來似乎屬實。”

“隊長,大隊長。”一個隊員說,“我們在安撫兩個孩子的時候,我看到大女兒的肩膀上有一個紋身。”

隊員努力回想著,隨即拿起紙筆,畫了個圖案展示給眾人。

薛泯寒和吳禛在看到圖案的時候對視了一下。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這個圖案嗎?”吳禛嚴肅道。

隊員被突如其來的嚴肅感嚇到了,不過還是肯定地回答:“我確定。”

薛泯寒再次杵著下巴看向吳禛。

吳禛接過紙張遞給薛泯寒。

她拍了一下這張紙上的圖案,發給了池以南。

“有什麼問題嗎?”一個隊員問。

“見過池警監親批檔案的都知道,這是池警監的專用印章,代表著A省整個警務部門的執行權。”薛泯寒說。

“這個印章只有自已人猜見過吧,怎麼會外流?”吳禛皺著眉,兩條眉毛幾乎擰作一團。

“一個42歲的女性,跟丈夫有三個孩子,最大的20歲,最小的3歲……還有一個呢?”池以南思索著看向柳之解。

“十二歲,男孩。”柳之解回視過來。

“又是十二歲。”池以南說。

“嗯?十二歲怎麼了?”柳之解疑問。

“莫也是十二歲。”

柳之解聽了這話皺眉思索起來。

柳之解見池以南開啟了備忘錄面板,便從桌上的花瓶裡拿了一枝花過來遞給他。

“……沒有別的?”池以南看著還在滴水的花枝。

“沒有。”柳之解被自已逗笑了。

“……擦一下。”

柳之解將水擦乾淨後遞給了池以南。

池以南握著花枝,面板上是他潦草卻很漂亮的字型。

他寫了一個名字“林妍(48)”然後拉了三個箭頭出來,分別指向龔雪(23)、莫(12)、藝術家(未知)。

柳之解看著,拿過池以南手裡的“筆,又拉了一個箭頭,寫上了龔由彬(46)。

池以南再從“龔由彬”處拉了四個箭頭,寫上何洛(48)、龔妍(20)、龔莫(12)、龔賢(3)。

“你是不是說過他們三個之間的糾葛?”池以南問。

“嗯。”

池以南將面板推到柳之解那,將花枝遞給他,“寫。”

柳之解在面板上劃拉著,將人物關係填補完整。

“剛才那個三歲的小男孩……”池以南看著柳之解拿著花枝在面板上揮舞,開口道。

“龔賢,他說媽媽和爸爸經常不在一起睡……不,是從不一起睡。”柳之解意會,說。

“那他們怎麼來的?”池以南說。

“噗…”柳之解突然笑起來,“為什麼你就能把有一點黃的話題說的這麼正經,而我就不行。”

池以南麻木:“因為你黃。”

柳之解雖然被這句話噎住了,但還是笑著。

“性 行 為不過是動物的正常行為,有什麼好黃的。”池以南淡然,“繼續。”

“咳咳。”柳之解正色道:“你剛剛說得好,那他們是怎麼來的?”

“所以是不是可以換一種思路,就是仨孩子不是親生的。”柳之解看向池以南。

“嗯……”池以南將面板拉過來看著林妍和何洛之間拉了一條雙向箭頭,上邊打了心號。

“林妍和何洛的孩子?”池以南大膽推測。

“有可能。”柳之解摩挲著下巴。

“龔雪和莫?”

“這個就不是了。”柳之解連忙打斷池以南的妖魔化推測。

池以南皺起眉。

“何洛是吞白金窒息死的,但倒掛著卻有血滴下來,而她身上並沒有傷口。”池以南說。

“月經?”柳之解問。

“她帶著導管的。”池以南否定道。

“要麼是別人的,要麼是她以前留下的。”池以南說著點了薛泯寒的通訊介面,卻看見對方早就發過來的圖片。

“這是什麼?”柳之解沒有窺看別人隱私的癖好,但無奈那個圖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池以南看著圖片裡熟悉無比的印花圖案,心裡彷彿有一萬斤大石落進海里,激起千層浪花。

“……這是我的專用印章。”池以南幽幽道。

“那不是機密嗎!”柳之解驚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可能——內鬼。

池以南放在綠色小電話按鍵上的手突然轉向了旁邊的藍色小電話按鍵。

——加密通話。

薛泯寒感覺到手臂處的生物電流提示,便看了一眼吳禛後進了他的辦公室關上門。

“怎麼了?”薛泯寒問。

“局子裡有內鬼,你也猜到了吧?”柳之解說。

“嗯,不然池警監的印章子怎麼會流出去?”

“你讓信得過的人排查一下,注意查那些能見到我,而且經常出外勤或者親屬朋友比較多的。”池以南說。

“喲呵呵,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啊?這可是你的印,到時候出事可是問責到你頭上的。”薛泯寒奇道。

“身敗名裂蹲監獄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池以南淡然。

柳之解看著情況不對,連忙打斷話題:“還有不知道您注意到沒,我那時候跟龔由彬對話,他兒子說爸爸媽媽從來不一起睡。”

“注意到了,我就奇怪那麼恩愛的夫妻不一起睡呢?”薛泯寒皺著眉說。

“我們畫了個人物關係圖……”柳之解偏頭對池以南說,“給她傳一下。”

在柳之解說這句話的同時,池以南指尖觸碰處已經顯示傳送成功。

“記得補充。”池以南說。

“好的。”薛泯寒低垂著眼簾,看著面前的備忘面板回答。

“何洛的身上沒有傷口,而且還帶著導管,但是地上卻有血跡,這是何洛的還是其他人的?”柳之解問。

“我們剛剛送去化驗了一下,再透過基因資訊比對,那血是林妍的。”

“林妍的……”柳之解低頭摩挲著下巴。

“池警監我問你個問題。”柳之解突然抬起頭說。

“嗯。”

“你家是不是有三個孩子?”通話對面的薛泯寒聽到這個,突然抬起頭來。

池以南:“嗯。”

“您是老大,跟老二池榭是雙胞胎,他在273年下落不明,您還有個三弟叫池以哲,在283年死於熠煜大火。對嗎?”柳之解看著池以南的眼睛。

“分毫不差。”池以南迴答。

“池榭失蹤那年才十二歲吧。”柳之解說的是一句肯定句。

“嗯。”

“兩個十二歲男孩……您有沒有想過是您的弟弟回來報復了呢?”柳之解問。

“……”

池以南還沒說什麼,對面的薛泯寒就已經炸了毛:“柳之解你瞎說什麼呢!別揭他傷疤好嗎?”

當事人池以南倒是沒多大反應,他說:“破案不是靠猜的,就算是池榭回來了,你也應該找到充分的證據。”

池以南頓了頓,繼續說:“而且我們現在重點是要找到連環殺人案和何洛案的真兇。”

“嗯嗯嗯。”柳之解迎合地答應。

池以南卻突然皺起眉。

“龔由彬推我的時候,手上有灰。”池以南說。

薛泯寒豎起食指說:“對對對!差點忘了,何洛臉上異常的慘白是化妝用品弄出來的視覺效果,正常屍體不是這樣的。”

池以南皺起眉來。

“我知道了。”他說。

薛泯寒和柳之解倆人不約而同地問:“你又知道什麼了?”

“快封鎖出城的所有通道,何洛案的兇手就是龔由彬。”

薛泯寒連忙結束通話通訊跑出辦公室對著吳禛說:“兇手是龔由彬!快封鎖所有出城通道!”

吳禛連忙下了緊急公告。

吳禛問:“池以南說的?”

“嗯。”薛泯寒回答。

掛了通訊後池以南躺下來,看著柳之解。

“這個案子沒有主語。”池以南說。

“嗯?”柳之解疑惑。

“連環案。”

柳之解摩挲著下巴。

“致死的是晶片毒品,投毒人是龔雪。怎麼沒有主語?”

“投毒的不是龔雪。”池以南淡淡道。

“啊?!”柳之解驚訝。

“我們被誤導了,因為在篡改監控現場看到的是龔雪,所以就一直認定龔雪就是兇手。但是……”池以南調出母女二人的照片說,“龔雪非常像他的母親。”

“母女倆體型相似,就是龔雪比林妍要豐滿一些。但要是面部再加一點修飾,身體上加一點填充……”柳之解說著望向了池以南。

柳之解打了馮書韓的通訊。

“老馮,快去調聯中資訊局的監控,我們懷疑投毒人不是崔皓和龔雪。”

待馮書韓那邊答應便掛了通訊。

“你怎麼知道投毒的不是龔雪?”柳之解奇道。

“最近一次成功投毒是在……3月2日下午三點的11天11個小時之前,就是2月20日凌晨一點。當時我在醫院。”

“嗯?這有什麼關係嗎?”

柳之解似乎沒注意到池以南凌晨還在醫院這件事。

“龔雪也在。”池以南淡淡道。

“你……確定沒看錯?”柳之解驚訝。

“我確定,當時她走的太急,碰翻了我的杯子。”

“原來是這樣。”柳之解點著頭。

柳之解的終端上來了幾個檔案,緊接著通訊響起。

“監控每個月都清理一次,你要上個月的就太難了。我花了好大勁才弄來的,你看看。”馮書韓說。他旁邊的“好大勁”江風聽這話意味不明地笑起來。

從走廊上監控的視角,只能看到兩個背影,高大一些的是崔皓無疑,而另一個……

池以南指著螢幕上的另一個背影。

“體型跟龔雪近乎一模一樣,但你看她走路的方式。”

池以南摁了一下小三角,畫面立即動起來。

“這個女人走路稍微有一點左右搖晃,這是頸椎病的一種表現,而林妍就有頸椎病。”

柳之解疑惑地看向池以南。

“當時我看她走路的時候就是左搖右晃,而且她會無意間揉後頸。”

“嗯……”柳之解的手在螢幕上滑了一下,另一個視角的監控資料展現在眼前。

池以南目不轉睛地盯著畫面,終於在某個時間點上摁了暫停鍵。

他將畫面放大到兩人臉上,複製成功後發給了溯。

『將畫面再細化,最好能看清五官。』

柳之解看著池以南發號施令,感覺他有點為難人工智慧。過了一秒,溯回覆『收到』

“池警監您是不是有點為難人工智慧了?”柳之解看著溯的“收到”,感覺螢幕那頭是一張委屈巴巴的臉。

“溯脖子上頂的是什麼?聯中最頂配的CPU,要是這都不能完成,就收拾收拾進廢品站吧。”

“池警監……”柳之解笑起來。

“嗯?”池以南看向他。

“我感覺你真的在我面前話會更多一點。”柳之解撩撥著。

池以南不吃這一套,只淡淡地回答他:“嗯。”

柳之解繼續試探地說:“那你有沒有想過跟我……”這段話被攔腰斬斷,池以南說:“為什麼說這個案子沒有主語,因為投毒人當時並沒有自主意識。”

“啊?”柳之解再一次驚訝了。

池以南調出一張照片,說:“崔皓的後頸上有針孔。”池以南示意柳之解看,“嗯。”

柳之解看著這照片遲疑地問:“去看林妍的屍體?”

“嗯,走。”池以南說著就要起來。

“別別別!”柳之解推著池以南的肩膀將人摁回去,“這是第一刑偵支隊的案子,讓他們查去。”

“……”池以南被摁下來,只好如鯁在喉地撥通第一刑偵支隊的辦公室。

“崔皓和林妍投毒的時候並沒有自主意識,針孔在後頸上。去停屍房看林妍的屍體。”池以南冰冷的聲音極具威懾力地發號施令著。

刑偵支隊的人立即行動,薛泯寒帶著剩下的人離開了辦公室。

池以南切斷通訊,點了溯的互傳介面。

『主人,我將畫面高畫質化,並根據五官比對完善了面部。』

池以南點開圖片,柳之解也湊過來端詳著。

池以南又分了幾個螢幕出去,分別是崔皓,龔雪,林妍的正面照片。

“你看。”池以南雙手分別指著監控裡的女人和林妍的照片。

“骨點對應正確,面部五官對應的卻是龔雪。顯然做了塑形。”

“嘶—”柳之解細思極恐,“虎毒不食子,但是她卻嫁禍給自已的親生女兒?”

池以南微微眯起眼睛,異色的瞳孔裡一抹冷光滑過。

“你不能將人類固有的行為模式套到一個瘋子身上。”

池以南和柳之解都沉默了一會。

“你怎麼知道是龔由彬殺了他的妻子?”柳之解問。

“不知道。”池以南頓了頓。

“啊?”柳之解又被驚訝到了。

“賭一把,要是龔由彬真的準備出城,那麼我就訛對了。”池以南淡然。

“……池警監,你這是不規範操作吧,這要是賭錯了會出事的。”柳之解的語氣變得有一點詰責意味。

“那就去收集證據。”池以南起身穿上鞋子,“走。”

對於池以南堅決的態度,柳之解實在沒辦法,只能也跟著站起來,拿了外衣遞給池以南。

池以南和柳之解站在了龔家別墅的客廳裡。

入眼的場景讓人心頭一震——龔雪躺在一片血泊中,莫也沒好到哪,被堵住嘴綁在椅子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姐姐瀕死卻無能為力的淌眼淚。

柳之解連忙去給人止血,池以南打了120。

池以南找到醫療箱,將紗布遞給柳之解。

“不行。有沒有止血針啊?”柳之解有一點焦急。

池以南拿出一支針劑,看了沒過期後排了空氣打在龔雪傷口上,推了一點針水就換個部位繼續推,直到扎滿傷口一圈。

鮮紅色的血液慢慢地凝固下來。

“怎麼會有人想殺你們?”柳之解解開了莫的束縛,問。

“因為我們手裡有媽媽的日記。”

兩個人對視一眼。

“日記?被搶走了?”柳之解繼續問。

“沒有。他們找不到,就想殺姐姐滅口,也把我綁住,美其名曰多活幾天,實際是想讓我活活餓死。”

“那現在日記在哪裡?”柳之解彎下腰來,視線差不多跟莫齊平。

“在何洛的房間裡。媽媽所有的日記。”池以南聞言一腳踩三級階梯上了二樓。

半晌後他抱下來一大摞本子。他還順便去書房取了個證——何洛貼身用的散粉。兩個人就著救護車回了醫院,池以南通知了第一刑偵支隊的人來拿物證。人倒是挺快,沒一會就到了。

池以南把裝著散粉的物證袋遞給第一刑偵支隊的隊員。

“比對一下指紋。”池以南說。

幾個隊員答應下來之後就走了。

柳之解看著隊員抱走的一大摞本子,再看看池以南一臉麻木。

柳之解莫名想笑。

“又沒事情幹了?”柳之解調笑著。

“等龔雪醒了去套話。”池以南面無表情道,“龔由彬有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柳之解思索了一會,說:“他喜歡面板白的人。”柳之解看著池以南,眼神裡意味不明,“男女都一樣。”

池以南皺起眉。

“很瘋狂嗎?”池以南問。

“也不是吧,就只平時看見會多看兩眼的。”

池以南點點頭表示自已知道了。

“林妍和何洛應該還有另一種關係,而且這種關係讓龔由彬看不下去但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柳之解贊同著點頭。

溯的通訊打過來。

“主人,定案了。”

池以南很淡定地點點頭,似乎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把證據鏈拼齊就能提交法院了。”

龔雪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了。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蒼白,連說話都像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無限流之今天你活著嗎 校森 真相app:傾情扮演者 誰在宿命裡徘徊 驚悚求生:開局遊樂場暴揍小丑! 魂織心途 鬼氣復甦:他們叫我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