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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慕憋了一麻袋的問題，不想被一直緘口不言的王穎雪搶了先。
“這個考試……到時候一共會有多少人參加？”
“大概三百個左右吧。”
“啊？……”
“怎麼了？”
“老師，這種考試名額給雲慕我能理解，但是我這個名額能不能換個人吶？我去的話感覺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王穎雪扭捏道，“要不還是換個人吧，我這個成績，去了也是浪費名額。”
“沒有什麼不妥當的，不用給自已太大壓力，你的成績，你的進步，大家有目共睹，這也是我們幾個老師一起商討出來的結果。”
“可是，這會不會對其他同學不公平……”
“別可是了，這個你不用擔心，週一不是已經考試過了嗎？”說著，趙志丹站起身，從自已辦公位上拿出一張成績單遞給了王穎雪，“自已看吧，其實，你很優秀，比你想象的優秀。”
王穎雪接過成績單，雲慕也湊了過來。一眼看去，雲慕的名字依然穩穩當當地落在那個開頭的位置，三年來從未有過變動；再往下看時，接下來的那個名字卻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王穎雪。
她揉了揉眼睛，又拿近了些，反覆確認後，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一旁的雲慕，又看向了趙志丹。
兩人點點頭，向她投去肯定的目光。
王穎雪心中一陣感動，秋水盈盈，空霧洇洇，驚擾了花睫，沾溼了玉顏。
一張薄薄的成績單沒有多少重量，她的手卻有些顫抖。
自上初中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離他這麼近。
“還有什麼問題嗎？”
“考試具體時間、地點、內容。”
這種考試，如果讓學生在本學校考的話，不能保證考試的公平性、透明性；如果七門科目全考的話，少說也得兩天，費時費力，何況要是這麼考的話，還不如直接在中考的時候收。
“哦對，差點忘說了。考試地點就在謂伊市第一高階中學，早上八點開考，提前半個小時進考場，到時候考場座位會有人給你們安排；實驗班注重理科，考試只考四門——語文、數學、英語、物理。”
趙志丹有些不好意思。
這麼重要的情報，她居然差點忘記說了，還好雲慕提醒，不然到時候可要吃虧了！
“考一天，中午管飯。”張明俊補充道。
“好了，我沒什麼問題了。”
“我也沒有了。”王穎雪應和道。
……
雲慕和王穎雪離開後，雖然只是少了兩個人，但明顯冷清了許多。
“你怎麼看，今年有希望嗎？”張明俊開啟自已的茶葉罐，捏了一小撮，懸在保溫杯口的手猶豫了一下，又將茶葉放了回去。
趙志丹剛剛嗑瓜子嗑的嘴巴有點幹，從飲水機下面的櫃子裡拿出一次性紙杯接滿，抿了一口，說道：“不就是個考試嗎，能怎麼看，進去一個算一個唄，怎麼，你是不相信雲慕還是不相信小雪。”
“連名額都是這兩個孩子自已憑實力爭取的，哪來不相信一說。小雪的成績近幾個月一直是在穩步提升，這次也算是給了你我一個驚喜……其實我有些擔心雲慕，他最近狀態好像出了些問題。”張明俊嘆了口氣，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六七張成績單，擺在桌上，“這是近幾次考試的成績單，雲慕的成績雖然一直在第一位，但已經開始出現明顯的波動了。”
“575、562、539、549、557、533還有這次的552，老張，600分的滿分，這個成績，不是挺好的嘛，至少，保持這個第一位已經保持到了現在。”趙志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臉上的擔心顯然要誠實得多。
“我承認試卷難度有差異，可是這575和533差的也太多了吧。”
“你就別擔心了，這孩子聰明的很，給他點時間，也給他點空間。”
“也許是我多慮了吧……”
與此同時，校園裡，暮陽紅染了雲影，晚風醉醺了藍雪，一大一小兩個人並排走著。
雲慕放慢了些腳步，確保王穎雪可以從容的跟上，他在心中梳理著今天的種種事情：與劉思瑤的矛盾、語文課的“別離”、英語課的勞累、中午的花野之夢、與王穎雪的巧遇、下午的緋聞漫天、劉思瑤突然的態度轉變……
想到這，雲慕一時有些惱火，這個老張，早不說晚不說，非要挑今天把自已留到辦公室，劉思瑤好不容易主動提出邀請放學一起走，就這樣讓老張給攪和了！
不過……
短暫的走神後，雲慕的思緒很快接回了原軌，繼續梳理：去辦公室等老張，辦公室裡和王穎雪的……
他餘光瞥向身旁的這個女孩，回憶起傍晚與她發生的種種，只覺得臉上火辣，伸出手撓了撓耳朵，以掩飾心中的來自於青春的羞澀。
絲絲晚風帶著餘熱，撩擾著少女縷縷碎髮，米黃色的大書包拎在那淡藍色的少女手中，幾乎要垂到地上，卻始終與地面保持了十公分左右的距離，並沒有隨著少女的步伐而顛簸晃盪。
王穎雪還在回想著考試的事情，圓潤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雲慕的小動作。
雖然在這幾個人聯合忽悠下答應了考試的事情，但是她心裡是真的沒底啊！
就在剛剛和雲慕走下樓時，她才忽然明白過來，實驗班這個考試，只考語數英物四門，要是就這四門的成績來說，這個名額還能落到她身上嗎？
一班的情況有別於二班，沒人是絕對的第一。雖說如此，王穎雪之前的成績在班級裡只能算是中上游，從未在角逐中拔得過頭籌。
單論這四門的成績，比她好的更是大有人在，300個人，自已能擠到前60個嗎？
可要說不想去的話，那也是假的。
機會！進入實驗班，意味著可以享受更多更好的資源，也意味著可以拉近與這個人距離。
糾結……
閒庭信步間，已到了分別的時候。
王穎雪背上了她的大書包，那米黃嵌在淺藍之上，一直遮蓋到淺淡色寬鬆牛仔褲的臀部。
“那個……明天見。”
“明天見。”
輕描淡寫的告別之後，她悄悄轉身，看著雲慕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已有了答案。
幸好。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