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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聲音看去，張明俊邁上最後一階臺階，一臉嚴肅；趙志丹站在張明俊的旁邊，正笑盈盈地看著他倆。
下午第一節課，所有老師突然收到通知要開會，本以為還會像往常那樣走個流程就結束了，沒承想這一下直接開到了臨近放學，甚至散會後，還單獨又把初三的兩個班主任留下來開小會……
當然，除去那格式幾乎固定的連篇累牘和瘠義肥辭，真正說的事其實也沒幾件。
張明俊也沒想到校長又把他薅過去囉唆到現在，不然也不會讓雲慕放學找他。
上樓時，他還在跟趙志丹打賭說雲慕肯定已經回家了，結果剛上來，就看到了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雲慕搬著凳子在前面走，王穎雪拎著包在後面跟著。
怪不得趙志丹信心滿滿地說雲慕沒走，原來還有這一手啊！草率了！
張明俊暗自肉疼自已的茶葉。
半盒啊！那可是女兒從原產地給自已郵的！平時自已喝都不捨得多放一點，一下就賭出去了半盒！
不過趙志丹並沒有算計這麼多，她只是單純地相信雲慕，畢竟也當過雲慕一段時間的班主任，對於他的行事風格也是相當瞭解。
她當時留下王穎雪時也沒有料到這一幕，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前一後的兩人。
“我說，我負重跑步訓練，您信嗎……”
……
“你們兩個，誰來解釋解釋？”
辦公室裡，張明俊看著站在眼前的雲慕和王穎雪，一臉嚴肅，趙志丹整理好自已的東西后，也將自已的椅子拽過來湊熱鬧——吃瓜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況其中一個，哦不，兩個還是她的學生，吃瓜……這對他們進行“教誨”也是合情合理。
“老師，那個……您是不是找我有事來著？”
對於剛剛那種情況，雲慕想了想，也不好回答，索性試圖強行岔開話題。
“確實有點事。”張明俊看天色漸暗，何況自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便不再揪著，讓他矇混過關。
“讓你們的趙老師來跟你們說吧。”張明俊輸了半盒視若珍寶的茶葉，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此時趙志丹嗑著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瓜子，身體前傾，坐在椅子上準備舒舒服服看熱鬧，突然被點到，自然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
但作為學校裡數一數二的“笑面虎”“強勢女教師”，又怎會甘心吃這種啞巴虧？
“剛剛你們的張老師打賭輸給我半盒茶葉，”趙志丹依舊笑眯眯的，將嗑出來的瓜子皮扔到手邊的垃圾桶裡，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她女兒送的。”
“咳咳。”張明俊聽過，喝到一半的水差點噴出來，那嚴肅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
讓你說正事啊！誰讓你說這件事的！我不要面子的嗎？
“老師？……”雲慕小心翼翼地看向張明俊，眼神中充滿求知慾。
張明俊寶貝他的這盒茶葉，放眼整個初三，幾乎是無人不曉。
雲慕還挺想知道，趙志丹究竟拿什麼做賭注，才能讓張明俊如此豁的出去。至於賭約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他倒是不怎麼關心。
對於張明俊能做出“打賭”這樣的事，他是一點也不意外。
儘管老張平日裡在學生面前總是保持著莊重肅穆的表情，雲慕還是能透過這冰冷的表象窺探到一絲不同尋常。
老張又不是齒輪鏈條的機器，他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縱是其心冷之若冰雪、堅之若磐石，既有心，即有情，曰：“人之有情，人之無情，人之常情。”
……
雲慕成績好，還總是因為其他原因被“請去辦公室做客”，次數多了，其實也沒那麼害怕。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幹嘛要害怕，老張不吃人，只是看起來有點兇，人還是很不錯的。
對於張明俊，雲慕的態度與其說是“懼畏”，不如說是“敬畏”。
王穎雪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她沒有云慕那樣變態的成績，平時也遵規守紀，很少叫到辦公室，哪裡見過這場面！
更何況這次還是被班主任點名留下來的！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王穎雪低著頭，手指撥弄著衣角，在心中默唸。
“穎雪。”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王穎雪聽到有人叫自已，心中一緊。
“你就不好奇我拿什麼跟張老師賭的嗎？”
趙志丹還是注意到了自已班這個從進辦公室就一言不發的“班花”，看她拘謹可憐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
“不知道。”王穎雪溫聲細語，即使是此時離她最近的雲慕也只能勉強聽清楚。
“要是我賭輸了的話，就把你送到二班。”
看著這麼清純可愛的小姑娘，讓趙志丹忍不住想調戲一下。
她還是很和善幽默的，當然，沒人招惹的話。
“啊？……”王穎雪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清澈。
“好了好了，說正事吧，”張明俊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正色道，“實驗班考試你們知道吧？這次……”
“不知道。”張明俊正要說下去，卻被雲慕打斷了。
他可沒有要搗亂的意思，他可是一個誠實的孩子，這個他聽都沒聽過，真不知道。
“謂伊市第一高階中學的實驗班，會在中考前依據學校的綜合成績給各個初中發放招生名額，然後讓獲得這些名額的學生進行一次統一的考試，根據考試成績，收取前六十名直接進入實驗班。”
趙志丹看雲慕和王穎雪一臉茫然，便耐心給這兩人解釋。
“不過，這次考試比以往提前了不少，時間就在五月底，也就是一個月後。”
“那就考唄，還用得著這樣，”雲慕有些滿不在意地說道，“我們學校幾個名額。”
說著，他目光看向張明俊，又看向趙志丹，兩人突如其來的沉默震耳欲聾。
“不能是……”
“原本我們學校是沒有名額的，今年成績比較好，但也只拿到兩個……”張明俊有些心虛。
“也就是說……我……和她？”
“暫時計劃是這樣的，”趙志丹給出了肯定的答覆，“現在你們兩個，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我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