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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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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邱晴頂著一副睡眼惺忪的倦樣被萬霜帶到了萬家的祖店‘萬家米鋪’。

雖然家道中落之後,邱晴也是苦過一段日子,做過丫環的辛苦活,她本來以為嫁進萬府就應該能擺脫過去的苦日子,只是如今她過得貌似比以前還不如。

相比起邱晴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萬霜可謂是精氣神十足,她說道:“身為萬家媳婦,當然要懂得分辨米,我們米鋪遠近馳名,每一種米都有它自身的特色,有稻米、糙米、香米、糯米、小米、高粱米等等,每一種米的顏色、味道和形狀都不同。

這麼多米,聽得邱晴頭都有些暈乎了,她略略抬起頭,小聲問道:“那怎麼分辨呢?”

萬霜道:“當然從吃米飯開始,回頭你每樣都試吃一點,吃完一種就告訴我是什麼米,錯了的話就要從頭再吃過,吃到對為止。”

想到要吃這麼多種米飯,還沒開始吃,邱晴已經覺得飽了。

很快,丫環們便將米坊裡的各種米煮好了,每一種米舀了一口放置在小碗裡,碗前放了這種米的名字,足足擺了十餘種。

邱晴看著桌上的米飯,眼都花了,不禁嘆道:“這麼多種米,怎麼分辨呢?”除了極個別的有不同的顏色,絕大部分的米飯都是晶瑩雪白,哪有什麼不同,邱晴看得眉毛都打結了。

萬霜則是見怪不怪:“怎會分辨不出?”

邱晴為難的皺眉道:“雖然米的形狀略有不同,但米的味道都一樣,都是輕微的甜味,不過姑奶奶你這麼有經驗,應該難不倒你吧。”先讓對方試試,說不好她只是嘴上厲害。

一旁的丫環道:“霜姑娘從小就到米坊幫忙,一直做到現在,閉著眼也分得出來。”

邱晴一聽,不知道真假,還是要眼見為實呀。

萬霜驕傲道:“何止閉著眼,就算用鼻子嗅,我也嗅得出來。”

隨後,丫環用布條給萬霜矇住雙眼,開始逐個逐個嗅米飯,一碗接一碗,全部都分辨正確,簡直讓邱晴歎為觀止。

丫環拍手讚道:“全部正確,霜姑娘,真是厲害。”

萬霜得意的笑著看向邱晴,挑釁道:“侄媳婦,輪到你了。”

這算什麼嘛?才第一天,邱晴連各種米的名字都不認識,怎麼能跟打理米鋪十幾年的萬霜相比。

她緊張的將桌上各種米的名字背起來,天啊,每一種米飯都是白白的,她就是用雙眼看著也不能分辨出來呀,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她?

萬霜輕聲道:“看你是第一次吃這麼多種米,別說我不優待你,我就不用你蒙上眼,來吧,吃給我看。”

這有優待嗎?邱晴心中很是緊張,立刻指著前面這碗道:“這是糯米。”因為糯米形狀圓圓的,一眼便能看出。

萬霜不悅的皺眉道:“最邊上那碗是小米,因為是黃色的,對嗎?我叫你用嘴吃,不是用眼看,好,這兩碗就當我送給你,繼續吃給我看。”

避無所避,邱晴拿起其中一碗米飯嚐了一口,這米嘗著香香的,一定是香米吧,於是她不假思索道:“這碗是香米。”

“錯。”萬霜立刻道,她伸手指著另一碗米飯,道:“這碗才是香米。”

邱晴接著又拿起一碗米飯嚐了嚐,甜甜的,遂道:“這是秈米。”

“錯,這是早粳米。”萬霜道。

後面邱晴又連續試吃了餘下的幾碗米飯,均以失敗告終。

“這些米飯都被你吃光了,這樣也試不出來?今日不試了,明天再試。”萬霜白皙的面龐上浮起一絲譏諷之意。

邱晴臉色唰的白了,抖著嘴唇:“明天再試?”

萬霜冷冷道:“你試得出來嗎?是要現在再試嗎?”

邱晴還是很瞭解自已的水平,別說現在,就是明天也不一定能試得出來,她立刻軟了,低頭應道:“好,明天…明天再試。”

後面就是萬霜提起一口氣,連停頓都能省則省的長篇大論的述說米鋪的由來,運營等等。一番話說下來,邱晴都有些害怕萬霜會斷氣。

這期間邱晴只能低頭喏喏,哪敢抖機靈。

待萬霜離開後,邱晴再也忍不住跑去淨房吐了。

艱難的熬到傍晚,邱晴按揉著胃部的不適,拖著虛弱的身軀,緩慢的回到自已的房間。

才一進房門,只見萬謙興高采烈的迎出來,著實嚇了邱晴一跳。

邱晴驚訝問道:“大夫不是讓你好好休息的嗎?”

萬謙拉著邱晴的手走到桌旁坐下,左右轉動自已的腦袋,笑道:“我睡了一整天,你看,我已經好多了,連聲音也不沙啞了。

邱晴細細看了他的臉,臉上的紅印已經褪得七七八八了,微笑道:“果然好多了。”

然後想到自已今日在米坊的遭遇,大大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抱怨道:“相公你就好了,睡了一整天,難為我吃米飯吃了一整天。”

萬謙張開雙臂,輕輕的摟住邱晴,沒有說話,只用自已的行動讓邱晴知道他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他知道他姑姑肯定會為難自已娘子,可是他阻止不了,只能在自已能力範圍內安慰邱晴。

正當他們兩人親熱的抱成一團,香桃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拿住托盤,放輕腳步的走進來,將托盤放到桌上,托盤裡的是剛剛熬好的湯藥。

香桃略顯尷尬的呵呵笑道:“少爺、少夫人,香桃放下湯藥就走,你們繼續。”說完她往房門走了兩步,邱晴繼續將頭靠在萬謙肩上,想著繼續溫存一番,誰知香桃又折回來,在門口喊道:“少爺,記得趁熱喝。”

萬謙煩躁道:“知道了,出去吧。”

香桃這才真正退出房間,還順手幫他們把房間門關上。

只是邱晴再沒興致跟萬謙溫存了,她一把推開萬謙,有些吃味道:“那個很會照顧你,很體貼的香桃叫你喝藥,還不趁熱喝?”

萬謙打哈哈道:“娘子大人有大量,無謂生香桃氣了。”

邱晴鼓著臉道:“我氣?我沒氣。我氣什麼?”說罷還孩子氣的將頭別過去。

萬謙賠笑道:“娘子真明白事理。”說完他往邱晴臉上親了一下,曖昧道:“那我們繼續?”

邱晴微微紅了臉頰,顛道:“你先把湯藥喝了……”

十多日後,邱晴照例去米坊熟悉米飯,這回她已經可以矇住眼睛嚐出大部分種類的米了。

丫環遞給她一勺米飯,她細細品嚐了,心裡想著,這是最後一種了,如果這個也能答對,那麼她今日就是全對了。

她開口道:“這是我們平城郊外的種的香米。”

“錯。”萬霜果斷道。

錯了?不可能吧,邱晴立刻動手將蒙在眼上的帕子解開,定眼一看,不解道:“這就是香米呀,為什麼說我錯了?”

萬霜輕哼一聲,淡淡道:“這是隔壁烏城郊外種的香米,誰讓你說這是平城的香米,如果你說是香米就答對,可你多說了幾個字,那就是答錯。”

邱晴無語的撇撇嘴道:“不都是香米嘛。”

萬霜知道她不服氣,解說道:“烏城近河,他們種的香米是用河水澆灌的,烏城的河水出名甘甜,比很多地方好,但跟我們平城的香米比起來還差很遠。”

邱晴就好奇問道:“那我們平城的香米有什麼優勝之處呢?”

萬霜興致勃勃道:“關鍵就是……”突然她回過神來,想起自已為何要對這個討人厭的邱晴這般好,遂轉口道:“還是不告訴你。”

邱晴十分鬱悶,哪有人只說一半的,攪得人家心裡癢癢的,於是她放低姿態道:“姑奶奶,求求你,告訴我吧。”

只見萬霜故意的轉頭,擺弄手中的帕子,既沒說不,也沒說好。

相處了這些日子,邱晴看她這個模樣就知道萬霜喜歡聽別人哀求她和讚美她的話,於是邱晴揚起嘴角,討好道:“姑奶奶,你今天真的特別美,是否換了胭脂水粉?”

雖然這話不是出自真心,但她就愛聽,萬霜心情大好,嬌笑道:“別賣口乖,好吧,就告訴你,關鍵就是我們平城是用山泉水來灌溉香米的。”

萬霜的丫環接著道:“我們平城臨近藤山,山中泉水豐富,不僅清澈甘甜,還帶有淡淡的草香。

“這就是我們的特點,別處沒有的。”萬霜對於自已生活的地方有如此優異的天然資源帶有濃厚的驕傲。

邱晴細心的將米坊各種米的特點都詳盡的記錄在本子上,萬霜斜眼瞄了一下,笑道:“想不到你的字寫得還可以,不過人就笨了點,一點小事也記不住,真沒用。”

兩句不離損人,邱晴心中儘管聽不習慣,臉上還是笑顏,拍馬屁道:“我哪像姑奶奶你這般聰慧,從小就到米坊幫忙,這麼能幹。”

“娘子,姑姑。”萬謙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後頭跟著急急忙忙的香桃。

邱晴怔怔看著臉帶微笑的俊俏青年,微風習習,拂動他幾縷垂落的髮絲,好一個天真少年。

萬霜一見萬謙來了就皺眉道:“香桃,你怎能讓少爺出來呢?”

香桃馬上低下頭道:“對不起,姑奶奶。”說罷便拿出布帕,舉起來想要矇住萬謙的臉。

萬謙不情願蒙臉,孩童似的將頭別過去躲避布帕,而後看向萬霜道:“跟香桃無關,我看自已好了許多,所以特地來看姑姑,還有娘子的。”看到邱晴,萬謙就開心,莫名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呀。

萬謙不給蒙臉,香桃為難道:“少爺,老夫人吩咐過你不能吹風的,不是說來看一眼就回去嗎?”她堅持將布帕矇住萬謙的臉。

萬謙還是嫌麻煩的拉開布帕,邱晴見狀便道:“讓我來吧。”香桃順從的將布帕遞給邱晴,只見萬謙乖乖的讓她蒙上布帕。

邱晴柔聲對萬謙道:“相公,你要乖乖聽話才行,一會吹到風,臉又會癢,癢了你就抓,抓破了臉就不英俊了,這怎麼行。”

萬謙聽了她的話,乖巧的點點頭,旁邊的萬霜看到他們這麼恩愛,心裡就又開始討厭起邱晴來。

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們兩個你眼望我眼的深情模樣,萬霜不屑道:“謙兒,要回去了。”

可萬謙仍握著邱晴的手,不願離開,萬霜翻了個大白眼,又道:“你娘子有很多事要學,很忙的,你別妨礙她了。”

聽了萬霜的話,邱晴只好對萬謙道:“相公,你還是先回去吧。”

儘管萬謙不想離開,可是他也不敢不聽從萬霜的話,一方面她是長輩,另一方面她總是針對邱晴,只能順著萬霜的意來做,邱晴才不用受罪,於是萬謙不情不願的起身告退:“那好吧,我回去了,姑姑。”

邱晴看著萬謙遠去的身影,很是想跟著一同回去,一旁的萬霜則是鄙夷道:“你看夠沒有?過來,跟我學第二件事。”

於是在萬霜的親自監督下,邱晴獨自一人在貨倉搬搬抬抬整理了一番,她不明白,為何這般富貴家庭的媳婦需要出來做苦力?那麼多的丫環小廝都是來當擺設的嗎?

好不容易熬了一下午,邱晴想著要歇息一下,萬霜卻悠然的走過來道:“今日教你的事記住了嗎?”

邱晴連忙直起身子,回覆道:“我全部都記錄在了這個本子裡了,真的不記得的話,就拿出來看。”

萬霜冷笑一聲:“那你可別記錄錯了。”

邱晴心裡輕哼一聲,道:“姑奶奶沒說錯,我就不會記錄錯了。”

萬霜聽後,一個冷眼掃射邱晴,恰巧米坊小廝來報:“霜姑娘,這裡有條賬目不太清楚,你能不能幫忙看一眼?”

“有什麼不清楚?拿來看看。”萬霜一邊說一邊跟小廝進了內堂。

不一會兒,萬霜便處理好帳數出來了,她對邱晴道:“蘇媽媽說母親想吃白玉樓的點心,我現在就去買,你自已回府吧。”

邱晴看看外面,天色尚早,便問道:“姑奶奶,請問我能都到附近的惜茶坊看看海珠姑姑?”

萬霜念及她這些日子也還算聽話,便應允了,邱晴十分高興地快步走向惜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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