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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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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葉嘉德在睡夢中見到一位女子,那女子身上穿著與白天香桃一摸一樣的衣裙,連發髻樣式都一樣,可當女子緩緩轉過頭來,那臉卻是邱晴,葉嘉德立刻從夢境中驚醒過來,額上、後背全是細細的汗珠,這是惡夢還是綺夢?

明明是想夢見香桃,怎會夢見邱晴呢?他白天的時候已經仔細看了香桃許久,為何還會如此呢?難道是他的意念不夠?於是他小聲的念著香桃、香桃…再次進入夢鄉…

又過了幾日,葉嘉德與香桃在惜茶坊旁邊的白玉樓吃飯,桌上擺滿的美味的菜餚,可是吃飯的兩人就只是眼睛躲閃幹吃白米飯,氣氛很是尷尬。

葉嘉德顯然想改變這個局面,揚起嘴角乾笑道:“香桃姑娘,真想不到今日能跟你吃這頓飯。”

香桃也有些無奈的乾笑道:“是呀,今早少夫人叫我陪她出來吃飯,誰知道臨時被海珠姑姑叫去幫忙,她…真的很忙。”

果然香桃也是被迫前來的,葉嘉德都尷尬上臉,只附和道:“對,怎麼這麼巧。”

兩人又是一陣無語,葉嘉德靜靜地看著菜餚,忽然夾起一塊雞肉給香桃,介紹道:“聽說這是白玉樓最拿手的脆皮雞,你嚐嚐,這個雞肉很脆,不對,是雞皮很嫩,也不是…”他尷尬的嘴巴都不協調了,正確應該是雞皮很酥脆,雞肉鮮嫩多汁。

香桃見葉嘉德如此手足無措,便貼心道:“很好吃,很美味。”

葉嘉德不經意的看見,其實香桃並沒有吃他夾的那塊雞肉,雖然香桃這樣說是想免除他的尷尬,但是葉嘉德覺得他跟香桃兩人相處時,總是莫名的尷尬和聊不來。

香桃很柔順,無論葉嘉德說什麼做什麼她都很順從附和,這讓葉嘉德無所適從,他像是沒辦法瞭解香桃真正的想法,而香桃也沒有想要去了解他,只是別人讓她幹啥她就幹啥。

葉嘉德覺得自已並不想要一個漂亮的玩偶,他想要一個能有自已見解又有主見的女子,日常生活中能與自已有商有量,互抒已見,而不是一味的點頭說好好好、是是是。

邱晴不知道葉嘉德想了這麼多,她還以為自已安排的很好,這兩人的感情應該有所進展才對,此刻她正在惜茶坊裡幫海珠研磨茶葉。

在邱晴心裡,香桃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姑娘,但她跟萬謙實在太親密了,而且又有默契,很多時候她湊過去就像個外人。

海珠像是知道邱晴在想什麼,語氣冷淡道:“香桃在萬公子身邊這麼多年,你才剛嫁進萬家沒多久,再怎麼比,你也比不過香桃親。”

邱晴被說中心思,心頭一冷:“連姑姑你也這麼看…”

海珠道:“實話實說就這樣,退一萬步講,萬一哪天香桃真的向萬公子投懷送抱,萬公子順手接收,一點也不稀奇。我反而覺得香桃跟了他這麼久,萬家的人都沒讓香桃成為通房丫頭,或者抬做妾這一點更為奇怪,說不定那萬太夫人留著香桃另有打算呢,晴兒,你在萬府還需多加留心呢。”

正是這個理,邱晴無法不擔憂道:“我就是最擔心這點,香桃很得太夫人歡心,有時候她說的話甚至比萬謙還有用。”

海珠決斷道:“依我說,最好是趕快生米煮成熟飯。”雖然這樣做對不起香桃,可是邱晴是她的親侄女,沒辦法不幫她。若是香桃真的跟葉嘉德成為一對,她必定會對香桃好的,不然她也過意不去。

可邱晴皺眉道:“這種事哪能逼迫,要他們你情我願才行,總之我希望他們倆郎有情、妾有意,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她實在是不願意傷害香桃,而且真心希望香桃能得到幸福,實話實說葉嘉德也算是個很不錯的物件,邱晴對於他們兩個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海珠就不像邱晴那般充滿信心,葉嘉德的個性她很瞭解,在感情方面是混混沌沌的,海珠感覺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時總是有種莫名的彆扭,情形不像邱晴想象的那麼順利。

海珠看了眼專心研磨茶葉的邱晴,只覺得她還是太單純了,不禁嘆了口氣,頓了頓又道:“你不是約了你相公去買布料嗎?”

聽到海珠的提醒,邱晴才猛然想起有這回事,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功夫,進去內房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裙和髮髻,扶正了髮釵,便快快的出了惜茶坊,她可不能讓萬謙等她。

在白玉樓尷尬吃飯的兩位還仍在包廂中,香桃看著自已手上的碗,裡面已經沒剩多少米飯了,也裝不了那麼長時間,她輕輕開口道:“葉公子,香桃也猜到少夫人今日叫我出來,是想安排我們見面的。”

香桃終於說出來,葉嘉德也沒那麼緊張了,無奈道:“你知道就好,不過有些話我真的不知怎麼跟你說。”

香桃放下碗筷,趁這個機會坦白道:“其實香桃向來當葉公子是少夫人的好朋友,除此之外,香桃沒想過高攀。”

這話實在是這麼多日來,葉嘉德聽到最美妙的一句話了,他喜道:“真的嗎?你沒想過嫁給我嗎?”

香桃認真道:“沒有,香桃只想留在萬家,繼續服侍少爺和少夫人。”

葉嘉德聽得直拍手,興奮道:“太好了,難得你的想法跟我一樣,等你少夫人回來,我馬上跟她講清楚,省得浪費大家時間。”

香桃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道:“希望葉公子不會誤會香桃嫌棄你。”她一直不敢明說,就是怕會傷到葉嘉德的自尊心。

誰料葉嘉德根本不在意這些,笑道:“就算你真的嫌棄我也無所謂,其實你不是不好,只是我們之間不知怎麼就是合不來。”

香桃發自內心真誠的高興,點點頭道:“香桃明白。”

葉嘉德也笑道:“我也舒服多了。”

說清楚的兩人瞬間自然了許多,吃起飯來也很自在,想吃什麼就夾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沒了彆扭,兩人的胃口也變得好起來,一來一往的吃得津津有味。

一頓飽飯後,葉嘉德便邀請香桃到惜茶坊喝杯茶以解膩,香桃也想去接邱晴一同回府,便欣然答應了。

來到惜茶坊,他倆才知道邱晴已經出去了,香桃就想向葉嘉德告辭,這時,海珠端來了剛泡好的茶,招呼道:“難得香桃姑娘來了,不嫌棄便來嚐嚐這新茶。”

香桃向來不懂得拒絕別人,於是就留下來和葉嘉德在惜茶坊的偏廳裡喝茶。

葉嘉德原就飽飽膩膩的,茶水一上來就大口喝完,香桃也覺得剛剛的飯菜有點膩,便也喝了大半碗的茶水。

正當葉嘉德想與香桃說說話時,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像是在旋轉,他閉上眼睛,再用力睜大,顯然更暈了,他的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整個上半身倒在桌上。

由於葉嘉德暈倒得很突然,香桃也嚇了一跳,她急忙的站起身來,想要過去檢視一下葉嘉德怎麼回事,誰料才剛一站起身便覺得渾身發軟,頭暈目眩,天旋地轉一般,然後眼前一黑也跟著倒下了。

偏廳外的海珠偷偷觀察著他們兩個,確定兩人已經暈過去了才輕手輕腳的走進來,費力的將兩人抬進內房中。

毫不知情的邱晴正在布料店與萬謙一同挑選著布料。

萬謙讓店家給邱晴拿來兩匹靛藍色的料子,道:“娘子,你看看這布料如何?喜歡嗎?”

邱晴抬眼看了看,欣喜道:“海珠姑姑最喜藍色,這料子她定然喜歡,多謝相公。”

萬謙喜歡看到邱晴的笑顏,寵溺道:“那這兩匹都拿了吧。”

店家麻利的將布料做上記號,問道:“不知道萬少夫人姑姑的尺寸多少?”

剛剛在惜茶坊,邱晴連約了萬謙來挑選布料這事都忘了,又如何記得問海珠拿她的尺寸來做衣裳呢。

邱晴有些尷尬的看著店家,粗略的比劃了一下海珠的身高、腰圍。店家也只能瞪著眼乾笑兩聲。

還是萬謙開口道:“不如直接過去惜茶坊吧,讓店家親自量度尺寸,這樣做出來的衣裳才合身舒適,況且我也好久沒見你姑姑了,順道拜訪一下。”

因邱晴不知道惜茶坊內發生的事,見萬謙如此重視她的家人,開心道:“還是相公細心又體貼,謝謝相公。”

兩人甜蜜的對視,弄得一旁的店家怪尷尬的。

不一會兒,邱晴他們就來到了惜茶坊,店家立刻給海珠量身,海珠額間冒汗,她不曉得邱晴會將萬謙帶來茶坊,只能祈求不讓他們發現,客氣道:“你真是有心,多謝了。”

萬謙笑道:“最重要是海珠姑姑你喜歡。”

突然‘嘭’的一聲,像是內房中傳來的聲音,邱晴疑惑問道:“怎麼裡面有聲音?還有誰在嗎?”一邊說還一邊向內房走去。

海珠著急得不得了,想拉住邱晴可礙於萬謙在場,只得眼睜睜的由著他們走進內房。

內房中,葉嘉德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香桃則是癱坐在搖椅上,兩人的外衣均已脫下,只著內衣。

萬謙一看,暴怒的揮起拳頭想要打昏迷中的葉嘉德,邱晴則是立刻撿起外衣蓋住香桃的身體,向萬謙喊道:“先來看看香桃怎麼樣了。”

萬謙一過去立刻將香桃摟進自已懷中,擔憂的叫道:“香桃、香桃…”

香桃沒有什麼反應,萬謙抬頭怒視邱晴,但邱晴實在是不知情,她很無辜的回看萬謙,只是萬謙此時心中只有香桃的安危,他目色沉沉怒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上次說的米已成炊就是指這件事嗎?你好卑鄙!”

邱晴委屈的解釋道:“相公,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們先別吵,現在重要的將他們兩個弄醒,好嗎?”她關切的看著香桃,不住的輕拍香桃的臉,試圖叫醒香桃。

尾隨他們進來的海珠聽到萬謙責罵邱晴,直接坦白道:“你居然為了一個丫環大聲責罵自已的妻子,你對一個丫環比對晴兒更在意,你是不是也應該自我檢討。這件事是我做的,跟晴兒無關。”

雖然海珠是好意幫她,但邱晴接受不了,眼含責備道:“姑姑,你怎能亂來呢?”

海珠道:“我才沒有亂來,我只是給他們下了一點點迷藥讓他們昏睡過去,然後將他們外衣脫了,好讓他們醒來後以為已經米已成炊而已。”她要是能狠下心來,下的就不是迷藥而是春藥了,都是一時的心軟,才導致如今壞了事。

萬謙聽得怒火中燒,他不能接受有人企圖傷害香桃,他看著邱晴的目光盡鄙夷,憤然道:“你、你們實在太過分了!”

萬謙的態度讓海珠也生氣起來,一口氣將原委通通講了出來:“過份?我說你才過份,要不是你那麼在意這丫環,我們晴兒哪用吃醋,想快點把她嫁出去,為了給她找個好人家也是絞盡腦汁,從沒想過虧待她…”

邱晴不希望海珠再火上澆油,臉色非常難看的打斷道:“姑姑,別再說了。”

海珠知道邱晴的意思,也擔心自已說得太過火,便忍住氣走了出去。

萬謙怒視著邱晴大喊:“我早跟你說別這麼衝動,香桃是你能動的人嗎?你根本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邱晴委屈道:“你剛才也聽到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是姑姑一個人搞出來的。”

此時的萬謙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一心認定就是邱晴所為:“你還想推卸責任?!你姑姑做跟你做,有什麼分別?!”

邱晴頓時神色凝固,她沒料到這樣明明白白的解釋竟會招來針刺般的回覆。

雖然很不願承認,確實如萬謙所說的,她做和海珠做,又有什麼分別呢?邱晴暗自苦笑。

兩人的爭吵聲,將昏睡中的香桃吵醒了,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迷糊道:“少爺、少夫人,你們別再為香桃吵了。”

一聽到香桃的聲音,萬謙整個心思都放到她身上,柔聲道:“香桃,你醒了,頭還暈嗎?那個混賬有沒有…”

看著萬謙般溫柔的憐惜香桃,邱晴此刻才深深的感覺出心裡的痛。

迷糊中的香桃還道:“我、我跟葉公子講清楚了,我們彼此都沒有意…”

萬謙聞言抬頭惡狠狠的瞪了邱晴一眼,那目光中盡是責備,讓邱晴愈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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