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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爭吵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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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晴萬萬沒想到她第一次做媒會發展成這樣的結果,沒錯,她確實是憂心香桃與萬謙的密切關係,想快點將她嫁出去,可她從未想過加害香桃。

可她的枕邊人卻一點兒也不信任她。

回到萬府,萬謙先是親自抱香桃回她的房間,再是請來了大夫細細為香桃檢視,待大夫說沒大礙後,他才鬆下繃緊的心。

當他做完這一切之後已是夜幕降臨了,從得知香桃出事後,除了在惜茶坊萬謙責備邱晴的那些話之後,便沒再跟她講過一句話,也不知道她連晚膳都沒用。

點上燭光的房間裡,邱晴坐在梳妝桌前卸釵環,萬謙則在房間屏風隔著的另一邊沉悶的看書。

萬謙怎麼樣也無法靜下心來看書,拿起茶盞想喝茶才發覺茶盞裡早已沒茶水,便順口道:“香桃、香桃…”

無人答應,他才記起香桃去歇息了,他隔著屏風冷淡的看了眼坐在梳妝桌前的邱晴,冷冷道:“打水給我洗臉。”

邱晴氣憤回看萬謙,而對方只是一副貴公子般高傲的端坐在那,絲毫沒有以前夫妻間溫馨的情誼。她渾身僵硬的茫然一陣後才醒過神來,停頓了半刻,最終不情不願的出去打了一盆水放到萬謙身旁的桌上。

萬謙不疑有他的伸手進水盆裡打算洗洗手,誰料手指剛一接觸到水,便被水溫熱到,驚喊道:“你想熱死我嗎?!”

邱晴聞聲一回頭先是擔憂,後見他這一副兇人的神情,她立刻也換上冷漠的表情看他,肚裡大罵一萬遍萬謙這十八代祖宗不積德的王八羔子,再說,誰知道萬謙是想要什麼溫度的洗手水呢?邱晴是覺得這溫度剛剛好,然而他卻覺得過熱。

萬謙不悅道:“不洗了。”他徑直走到床上坐下,抬起一隻腳,吩咐道:“給我脫鞋。”

邱晴頭暈目眩,頓有走火入魔之感。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怒氣走了過去,朝著萬謙抬起的腳使勁拔。

邱晴本就做慣粗使活,力氣大,一個不留神將萬謙推倒在床,他狼狽的坐起身來,喝道:“你是想謀殺親夫嗎?”

終於,邱晴也忍不住了,委屈道:“我是你娘子,不是香桃,我不用像她那般的服侍你。”

萬謙冷哼一聲,道:“之前香桃服侍我,你不高興,現在讓你服侍我,你又發脾氣。”

邱晴一肚皮紊亂的怒氣,不忿道:“是你對我發脾氣,為了個丫環,這樣對你的娘子。”

萬謙也不退讓:“難道香桃出了事,我還要對你笑盈盈嗎?”

又提到這事,一說這事邱晴就無話可說,雖然不是她安排的,但萬謙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海珠做的跟她做是沒有分別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邱晴想將香桃嫁出去,才導致如今這個局面。

一個堂堂少夫人比不上一個府裡的丫環,可笑呀可笑。相公是她自已選的,哭著也要繼續下去。

邱晴心裡哀嘆兩聲,苦著臉伸手過去想要將萬謙另一隻腳上的鞋子脫下,她還未碰到萬謙,萬謙便快速的收起自已的腳,嫌惡道:“不用了,我自已來。”

換上睡服,萬謙先獨自躺在床上,邱晴默默地吹熄燭火,也上床躺在他身旁。

寂靜而又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整個房間,倆人背對背的躺在床上,邱晴知道萬謙並沒有入睡,過半晌才鼓足勇氣再次解釋道:“如果香桃一早跟我講清楚,我就不會做這麼多事了…”

話還未說完,就被勃然大怒的萬謙打斷:“你到如今還覺得自已沒錯?如果真的出了事,對香桃清譽影響有多大。”

邱晴深吸一口氣,無奈道:“我講過很多次了,我真的是不知情的。”

萬謙:“若是你沒跟海珠姑姑提過,她怎會這樣做?用這種卑劣手段,你就沒有為香桃著想過。”

一開口就是香桃如何如何,邱晴也氣了:“香桃、香桃,你只顧著香桃,我在你心裡真的就這麼卑鄙嗎?”

萬謙坦白道:“以前不是,現在不知道。我不知道睡在我身旁的人,以後會用什麼方法對付香桃。”

字字句句都像利劍一般刺向邱晴。

果然香桃是在他心中的,邱晴以前還能騙騙自已他們只是主僕情誼,現在萬謙口口聲聲都是在維護香桃,邱晴如何再能相信自已的相公心裡沒有香桃。

她怒氣一下湧上來,用力將萬謙推了下床,吼道:“你去別處睡吧!”

被推下床的萬謙先是受到了一點驚嚇,後聽到邱晴這話也負氣道:“我去書房睡也比對著你好!”

他一甩手頭也不回的走了,房中剩下邱晴一人無聲的流著委屈的淚水。

和萬謙吵完架,邱晴滿心混亂,一時想著終究是自已做媒起的頭才惹出這出事,一時又柔腸百轉,想到萬謙也只是一時火遮眼,自已適才不該那麼厲害,應該軟乎著來。

想著想著,邱晴就累得滿臉淚水的睡著了。

這日天氣不錯,萬霜帶了丫環出門逛逛,不巧在路上遠遠的看見了朱夫人寧蘭也帶著丫環在閒逛,而且她倆身後還跟著司徒敬。

只見寧蘭準備走進了一家珠寶店,司徒敬立刻上去攔住她們,不給她們進去。

來到後巷,司徒敬對寧蘭道:“夫人,大人吩咐過不許再去買金飾玉石了,這太奢靡了。”

寧蘭憤然道:“你什麼身份?我的事還輪得到你管嗎?”

司徒敬依舊低聲道:“大人的吩咐,小人不敢不聽。若是被有心人看見了,大人會很為難的。”

寧蘭沉下面龐,刻薄道:“司徒敬,我家老爺見你名落孫山,在京城漂泊可憐,才請你做師爺的,你別抓著雞毛當令箭,我的事不到你管。”然後扭頭對丫環道:“我現在什麼興致都沒了,回府。”

她回過頭來鄙夷的看了司徒敬一眼,越過他走出巷子,跟隨她身後的丫環來到司徒敬身旁,用高傲的神色對他道:“你記住,你只不過是朱家的一條狗。”

司徒敬面無表情的全盤接受謾罵,只是眼中頗有苦澀之意。

這一切全被偷偷跟著他們的萬霜看到,她不知道司徒敬離開的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致使他落得個這樣的情形。

他們兩個來到附近的小樹林邊上,看著蔚藍的天空,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萬霜緩緩開口:“這麼多年沒見,想不到今日會這樣相遇。”她很想知道當初為何他一別之後便再無音訊。

司徒敬輕嘆一聲,道:“我沒回來,是因為我接連兩次考試失利,名落孫山,沒臉面回來向萬家提親。”

原來他的心中還是有她,萬霜有些開心,又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你真的有想過要來提親?”

司徒敬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道:“當初知道朱大人要調來平城,我也掙扎了許久,但一想到有機會見到你,我最終還是決定回來。”最後一句話,司徒敬是看著萬霜雙眼深情的說道。

萬霜就像一朵久旱逢甘霖的花朵般開心,喜道:“你是為了我才回來的?”

司徒敬往前靠近一步,看著萬霜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道:“你不相信我?”

看著面前與自已這麼近距離的男子,萬霜的心嘭嘭的跳,她臉上一副嬌羞模樣,嬌嗲道:“想要我相信你?你先要拿你的誠意給我看。”說完扭頭,用小碎步緩緩離開,留下看著她背影出了神的司徒敬停留在原地。

與萬霜不同,雖然這日是個好天氣,可邱晴的心裡卻是烏雲密佈。吵架後的幾日,邱晴彷彿被全萬府的人隔絕,每日只有粗茶淡飯,在院子裡散個步也看到聽到丫環僕婦們尖酸的說話聲。身處頭頂四方的圍牆中,時間過的尤其緩慢,連銅壺中的滴漏都似慢放鏡頭一般,每一滴久久才能落下。

萬謙倒是還每日都能見到,但邱晴很堅定的不和他說話,連眼光都不和他對一下。不過看樣子,萬謙也沒要跟她說話對視的意思,倆人就這樣僵持著。

邱晴在萬府受夠了萬謙的冷待,怕自已一個憋不住會爆發怒火,便來到惜茶坊陪海珠出門採買。

海珠問道:“怎麼樣?上次帶香桃回去後怎麼樣了?”

邱晴無精打采道:“還能怎麼樣?她就繼續侍候相公,相公則搬到書房去睡。”

海珠很想跑去罵萬謙,可想到香桃的事是她給邱晴帶來麻煩,只能自已憋個半死。

萬霜在府中等了好些日子,都沒有等來司徒敬前來提親,反倒等來萬森宣佈自已要續絃了。

萬霜很不高興,她自已都還沒成過一次親,而萬森居然已經成第二次親了,這都沒算他納的那些姬妾。

萬霜故意說道:“兄長,神運算元不是算過你不能續絃嗎?”

萬太夫人一聽,眉頭皺了起來,萬森立刻解說道:“這個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我日前已經去找神運算元重新算過了,他說我不能續絃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日子也替我選好了,到那日我們大排筵席,搞得風風光光的,這樣有助我們萬府的運勢。母親,你說好嗎?”

聽起來萬森已經安排妥當,萬太夫人點點頭道:“好,最重要是你自已喜歡,母親這邊沒問題。”多個人進門就多個機會生孩子,萬府家大業大,只有萬謙這一個獨苗,萬太夫人總是覺得太少了。

萬霜就不想被萬森先過她成婚,想了想又道:“兄長還未說娶的是何戶人家的姑娘?”

萬森笑笑道:“是朱家的庶出的二姑娘,朱素心。”

萬霜一呆:“朱家?朱大人家嗎?”

萬森細細道來:“我想過了,我們是商戶,在官員面前總是要低頭,還不如跟為官的結親,辦起事來也能多個渠道,素心雖是個庶女,但在家中也是得寵的,當我們萬府續絃也算是勉勉強強吧。”

萬太夫人不無擔憂道:“就怕她會受朱洪熙指使,在我們萬府使什麼手段。”

萬森道:“素心不是朱洪熙的嫡親妹妹,應該還不至於受他指使。”

萬太夫人思慮片刻,道:“那就好,成婚後,你派人多留意她,若是個好的就罷,若然有什麼異動,屆時再處理掉。”能為萬家基業拉好關係,有風險也是要博一博。

萬霜:“兄長,你要一視同仁,要像邱晴那般,不許她碰銀錢。”

萬森:“一講到銀錢你特別精明過人,好吧,我保證,我們萬家的銀錢絕不經過她的手,行了吧?”

萬太夫人滿意點點頭:“這便是最好的。”

從萬太夫人的院子出來後,萬霜還是很不高興,她就是不想看見別人成親,自已親哥也不行。

為什麼人人都能成親,她自已想成親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不公平。

走著走著,她看到坐在花園石凳上正托腮發呆的邱晴,心裡暗喜道,找到個發洩的物件。

於是她便走過去,陰陽怪氣道:“怎麼樣?你相公在書房睡了好幾個晚上,你是如何為人妻子的?”

邱晴聽到萬霜的聲音,立刻站起了身,恭敬道:“姑奶奶。相公說…方便夜晚讀書。”

萬霜坐下後,譏笑道:“他這是要考功名嗎?他有你一個已經夠煩了,將來再多一個,肯定煩上加煩。”

邱晴大驚失色:“再多一個?莫非相公他…”

萬霜見到邱晴這副害怕的樣子,她很開心,笑道:“知道害怕了嗎?知道害怕就快點生個孩子吧,否則母親一定會叫謙兒納妾的。”

邱晴為難道:“姑奶奶,這種事急不來的,對了,究竟再多一個是什麼意思?”不是萬謙納妾,會是誰?

萬霜微怒道:“是你君爹,他要續絃。”

邱晴微笑道:“府中有喜事,那該多熱鬧。”

萬霜就見不得她高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說起風涼話:“又不是你的喜事,這般開心的作甚呀,不知道謙兒何時才肯再理睬你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自已好自為之吧。”

圍牆之內,果然什麼事都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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