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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鹹蛋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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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趁沒人留意,邱晴悄悄溜回了惜茶坊,剛好葉嘉德正和方正、林發在喝茶閒聊。

邱晴快步過去,一開口就問道:“葉嘉德,你有沒有五千兩?”

葉嘉德不知道她為什麼這般問,只道:“平城也沒幾個人能有五千兩啦,你以為是你相公萬家那麼富貴嗎?”

林發好奇問道:“難道萬家銀錢方面有問題?”

方正也跟著問道:“萬少夫人,你欠人很多錢嗎?”

聽完這三人的話,邱晴就知道這五千兩是沒戲了。她沒精神的坐下來,輕嘆道:“不是,沒什麼了。”她覺得葉嘉德說得沒錯,五千兩真不是一般人能隨便拿出手的,就算他能湊齊五千兩,到時候她們又不知想什麼新花樣出來刁難人。

想著想著,邱晴忽然問道:“我問你們,如果一男一女真心相愛,但忌諱世俗眼光,家人也反對,換了你們,你們會怎麼做?”她想不出辦法,但是可以問問別人的看法。

林發想了一會兒,道:“其實男歡女愛很正常,要是兩人都真心相愛,那就…那就…”他很想說出口,可就是想不起那個是什麼詞了,急得直抓頭。

方正看了眼他,淡定道:“米已成炊,笨死了。”

林發點頭道:“對,就是這個詞。”

葉嘉德和邱晴雙雙瞪大眼睛看著他倆,異口同聲道:“米已成炊?!”

“這怎麼行?”邱晴真是從未往這方面想過,女子的清譽可謂是十分、相當重要的,一個不留神都要被民眾唾罵死了。

林發解說道:“怎麼不行?只要做到米已成炊,雙方長輩就一定被迫要同意這門親事,男的一定要娶,女的必須要嫁。”

方正附和道:“可不是,到那時候她想嫁別人也不行了。”

聽完這一番大膽的言辭,邱晴確實在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她是想香桃出嫁,但並不想害她,就在她天人交戰時,葉嘉德好奇問道:“言歸正傳,你剛才說的一男一女是在說誰?”

邱晴看向他:“我沒告訴你嗎?”

葉嘉德搖頭:“沒有。”

邱晴淡淡道:“就是你和香桃呀。”

葉嘉德聞言一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趕緊連連擺手拒絕道:“我和香桃?我反對!”而後坐直身子又道:“雖然我是無賴,但我不是無恥,逼人米已成炊這種事我絕對不做的。”

方正就不同意了:“不是呀,老大,你年紀也不小了,成家立室很應該,偶爾無恥一點也沒關係。”

林發附和道:“對呀對呀。”

葉嘉德想起了香桃乖巧的模樣,要她承受米已成炊這種糟事,他實在接受不了,而且他一直覺得香桃只是個像小男孩的小姑娘,他怎麼能對一個弱小做這般齷齪之事呢?他話鋒一轉:“你可能覺得臭豆腐是香的,我覺得臭豆腐臭,各人喜好不同,老實講,我真的對香桃沒有感覺。”

都來到這一步才說沒感覺,敢情之前她做的功夫都白費了?邱晴面色如土的苦笑問道:“葉公子,請問你喜歡什麼感覺呢?”

對於這個問題,葉嘉德認真思索了一番才道:“我喜歡有個性,有主見、機靈、豪邁的女子。”

邱晴心裡給他翻了個白眼,誠實道:“集合這麼多好條件的女子,如何能被你遇上呢?即便讓你遇上,她也不一定能傾心於你,所以,你還是考慮香桃吧。”

葉嘉德還是不能想象自已與香桃一起親親的畫面,有些嫌惡,不滿道:“但我每次見到她,她都是女扮男裝,我怎麼投入呢?我真的跟她在一起,就想跟一個男子在一起,很噁心的。”

邱晴一呆,覺得葉嘉德說的也在理,連她都沒見過香桃穿女裝的樣子,何況是他。

不過邱晴還是繼續勸道:“要不然你自已想象一下香桃穿女裝的樣子。”

“想象?”葉嘉德眉頭都皺起來了,這能行嗎?

林發噗嗤笑了出來:“老大,今天晚上睡覺時,認真的想象一下,說不定在夢中就能見到了。”

明月高掛在漆黑的天空中,葉嘉德抱著一定要夢見女裝香桃的意念進入了夢鄉。

在夢境裡,他確實迷糊的見到一位女子,可當這位女子一轉臉過來,居然是邱晴!怎麼會這樣?

明明葉嘉德已經用意念跟自已說要夢到香桃,怎會夢見邱晴呢?一定是邱晴最近逼得他太緊,才會錯誤的夢見她,一定是。

而邱晴這邊也想著如何讓香桃換上女裝給葉嘉德瞧瞧,以香桃的美貌或許能改變葉嘉德的想法,甚至讓他變得主動去追求香桃。

這日,香桃按照慣常事例安排要出門採買,邱晴則一早就埋伏在邊上等候著她。

一見香桃出房門,邱晴便立刻將她拉到自已的房中,將自已的一套衣裙拿給香桃換上,還好生打扮了一番。

香桃雖不知邱晴為何要這般做,但是她作為奴婢也不敢忤逆主子的吩咐,只能順從的穿上女裝。

香桃一身粉紫色繡金枝的交領上衣配著嫩粉色大擺長裙,頭髮挽成時興的彎月髻,插上蝴蝶雙飛珠釵,清豔奪目。

她緩步走在街道上,路人見到都為之一嘆,紛紛以為是仙女下凡一般。

恰好葉嘉德也跟他兩個手下在街上閒逛,聽到路人的讚歎聲正疑惑的四處張望,究竟是哪裡來的一位美貌女子,於是他循著路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婀娜女子的背影在前方不遠處,這畫面讓葉嘉德不禁讚道:“前面的姑娘挺美的。”

方正也看到女子背影,可他卻道:“老大,你又看不到她模樣,怎知道她美呢?”

葉嘉德無語的敲了一下他的頭,喝道:“不許頂嘴。”有這美妙的身影,斷不可能是配豬頭模樣的吧。

林發看著女子的背影道:“看她背影就知道迷死人了,平城很少這麼上品的姑娘。”

他們就這樣遠遠的看著這位女子,只見這女子在一處攤位停了下來,正專注的看著面前的絲巾,絲毫沒發覺身後有個好色男子一直近距離的盯著她色眯眯的看,並且越看越靠近。

就在這個色眯男子想伸手過去偷摸女子時,葉嘉德飛奔過去,一把將那男子伸出去的手抓住,他厲聲喝道:“住手,你怎能輕薄良家婦女,真是男子之恥!”

男子求饒道:“兄臺,我不敢了,你放開我吧。”

葉嘉德皺眉道:“放開你?放開你再去摸人嗎?不行!”

這時,那位迷人背影的女子忽然喊了一聲:“葉公子。”

葉嘉德一聽,這聲音怎麼這般熟悉,便抬眼過去一看,只見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竟是香桃。

葉嘉德有瞬間的呆愣,他無法將眼前這位清麗脫俗的佳人與平日裡男裝打扮的粗丫環聯想到一起,這根本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一時間,他竟奇怪的無法接受這樣的情形。

香桃輕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

葉嘉德聞言便放開了手,那猥褻男子就立刻跑走了。

林發和方正也看得目瞪口呆,方正張大的嘴巴吐出兩個字:“上品。”

林發也無意識的接了句:“何止上品。”

香桃被他們三人看得很是不自在,不好意思的別過臉。

葉嘉德看出香桃的不自在,分別拍了拍林發和方正,讓他倆回過神來,道:“你們倆真是失禮,看人家多難為情。”

香桃略略低頭,微笑道:“是香桃穿不慣女裝,對了,葉公子,剛才多謝你了。”

為了老大的終身大事,林發想要幫著出點力,便對香桃道:“香桃姑娘,你知不知道老大每晚做夢都見到你,”

方正附和道:“對呀…”

聞言,香桃又有些不好意思,葉嘉德也覺得林發說得太過了,自已也並沒有夢見香桃,遂讓他們兩個先回去,自已跟香桃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說話。

他們都不知道,原來邱晴和萬謙躲在巷子裡觀察著他們的一動一靜。

看見香桃忽然被葉嘉德帶走,萬謙十萬個緊張道:“他要帶香桃去哪裡?”

看到萬謙如此緊張的神情,邱晴有些吃味,但萬謙此時滿心滿眼都是香桃,一點沒留意到邱晴的神色,並且還自顧自的追了出去,絲毫沒有理會邱晴。

葉嘉德帶香桃來到了市集旁的一處小樹林裡,兩人站在草地上,香桃眺望遠處的風景,而葉嘉德則是一直盯著香桃看,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

本來香桃想假裝不知道葉嘉德在看她,但葉嘉德看的時間實在是有點長,終於她忍不住不悅道:“葉公子,你看了我好久了。”

葉嘉德回過神來,如實道:“不好意思,因為你今天的樣子很不一樣、很特別,但又很好看。”其實他就是想看仔細了,好在晚間睡夢中再試著夢見一回,他還是不能相信自已居然會在夢裡見到邱晴,他要改變這一切。

香桃本來穿女裝也很不自在,被他這樣一直看更不自在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只好乾笑兩聲,回過頭去看遠方的景物。

跟在他們兩個身後遠處的一棵樹後面,是喜悅的邱晴和不高興的萬謙。

邱晴的喜悅是因為她覺得葉嘉德和香桃看起來很有戲,馬上就能將香桃嫁出去。

萬謙的不開心是因為他不想看到香桃跟葉嘉德走在一起,也不想讓別人看到穿上女裝後迷人的香桃,忽然間一種奇異的感覺瀰漫在心間,就像是自已的東西快要被人搶走的那種感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邱晴喜道:“相公,你瞧這樣看過去,他們像不像一對璧人?”

萬謙重重的冷哼一聲:“璧人?一點都不相襯。”

聞言,邱晴斜視看了他一眼,不理他的陽陽怪氣,滿臉真誠道:“相公,你看他們倆多溫馨,就像我們倆一樣。”

萬謙眼睛瞪的比嘴大:“想不到這個好色之徒,竟然沒對香桃毛手毛腳。”這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萬謙一直對葉嘉德存有偏見,邱晴勸道:“相公,你別對他有偏見了,他只是無賴點,不代表他是好色之徒。”

萬謙表情古怪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邱晴接著道:“既然他們倆情投意合,我們很應該玉成好事。”

“玉成好事?什麼好事?”萬謙不解的問道,隨後立刻又想到:“你想生米煮成熟飯?”他瞪著眼望向邱晴。

邱晴沒好氣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讓他們兩個多些見面,好培養感情。”

聽完她的話,萬謙心裡才偷偷的鬆了一口氣,但他沒弄清自已究竟是捨不得香桃出嫁,還是別的緣由導致他今日胸口一直堵著一口氣,一直不舒服。

因為今日的事情太過順利,以至於邱晴都沒發覺萬謙的異樣,她忽然往上看,原來已經是傍晚了,橙黃色的太陽非常圓潤的掛在山邊,天空也被渲染出層疊漸進的金黃色,非常美。

邱晴看得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讚歎:“相公,你看,今日的夕陽真美呀,金黃金黃的顏色就像鹹蛋黃一樣油亮,想起來都想吃了。”

可惜萬謙沒有心思看夕陽,他雙眼緊盯著香桃都沒離開過,只是不耐煩的回道:“你想吃鹹蛋黃,回府讓廚房給你做就行了。”

邱晴見萬謙這般敷衍,這才發覺他的心思已經飄走了,氣也不是惱也不是,頓時索然無趣。

葉嘉德也看見了美麗的夕陽,他對香桃道:“香桃姑娘,太陽就快下山了,我們看完日落就回去,好嗎?”

香桃順從道:“好。”

兩人就這樣幹看也是有些尷尬,葉嘉德就想隨便說幾句話來破解這個局面,於是他開口道:“香桃姑娘,你看那個夕陽顏色金黃金黃的,像鹹蛋黃一樣,又圓又亮,想起來都想吃了。”

香桃一時呆滯,隨即奇異的看了他一眼,關心問道:“你是餓了嗎?”

葉嘉德覺得更尷尬了,乾笑道:“不是…”

後面兩人就沒怎麼說話了,略待了一會,葉嘉德就送香桃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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