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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牽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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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過了幾日無人騷擾的清淨日子,萬謙很有興致的在園子裡教邱晴繪畫。

其實邱晴小時候家還未沒落時也是千金大小姐,也曾學過繪畫,只是後來再沒機會繼續練,是以雖然相隔這麼多年,但拿起筆來,還是能像模像樣的畫出簡單的花草。

萬謙不知道邱晴這般過往,只當她是第一次作畫,還笑著讚歎道:“娘子你好聰明,一學就會。”

邱晴只一副謙和道:“是相公教得好。”

然而,無論她說話多麼悠緩,姿勢多麼優雅,作畫多麼投入,都不能阻止她腦袋裡的對於將香桃外嫁的想法奔騰洶湧,堅定不移。

忽然萬謙問道:“娘子,香桃呢?”他也奇怪只要一時半會兒見不到香桃的人影,心中總是像丟失了什麼一樣。

邱晴眼睛看著畫紙呵呵假笑幾聲,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呢。”其實香桃一早便被她吩咐出去採買了,為的就是讓萬謙疏遠香桃。不是香桃不好,而是萬謙實在是太過於習慣香桃在身邊了,簡直的個異常的存在,讓邱晴不得不使點手段。

隨後邱晴輕聲道:“相公,我們下次出去遊玩時,把葉嘉德也叫上吧,有他陪香桃,香桃也不會無聊,好嗎?”

邱晴的提議讓萬謙皺起了眉頭,他不禁想起上次放風箏,葉嘉德不請自來,現在邱晴還說要叫葉嘉德一同遊玩,萬謙想了一會,忽然沉著臉道:“我知道了,葉嘉德不知羞,看上了香桃,找娘子你來幫他做媒人。”一定是這樣,這樣前面和現在發生的事情就能連上了。

邱晴目光一梭,嘴角微彎:“相公呀,你別這樣說我的親戚啦,而且你為什麼這麼緊張?莫非是你看上了香桃?捨不得她嫁出去?”每次一提到香桃,萬謙就特別在意,讓邱晴不得不試探他。

萬謙倒是沒往這個方向想,只道:“我習慣了香桃服侍我,她出嫁我真有點捨不得。”自從香桃進萬府後,幾乎每一日都和萬謙在一起,他確實沒想過有一日香桃會不在他身邊。

邱晴忽湊到萬謙耳邊酸氣道:“既然你捨不得,就納她做妾吧。”

看出邱晴有些吃醋,萬謙攬過她的肩頭,哄道:“娘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對你有非分之想…”他邊說邊靠近邱晴,在她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邱晴玉面飛紅,輕輕的將他推開,萬謙正色道:“我只把她當兄弟來看待。”

邱晴搖頭更正道:“她是個大姑娘了。”

萬謙嘆道:“好,那我把她當妹妹照顧是否也很應該?我寧願她一輩子留在萬家,也比跟葉嘉德這個無賴在一起好。”

邱晴柔柔打了他一下,含笑假嗔道:“葉嘉德現在已經改了,沒做那些捉弄別人的荒唐事,而且他好歹也還有間茶坊,雖然有時候說話有點過份,但是人本質是好的。”

萬謙遲疑片刻,才道:“要是香桃真的喜歡葉嘉德,我也沒道理阻止。”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也還是希望香桃能和喜歡的人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

邱晴看了萬謙好一會兒,才笑道:“這是你說的,那我就安排了。”

萬謙鼓起臉,小孩子氣道:“但我不開心,我要補償。”

邱晴看他這副傻樣,微微一笑:“怎麼補償?”

萬謙就將他鼓起的臉蛋靠近邱晴,見狀,邱晴輕輕笑了,然後飛快的在萬謙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臉紅紅的跑回房。

站在原地被親的萬謙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如此匆匆數日,轉眼到了邱晴他們遊玩的日子,這天天氣晴好,日光柔柔,隔著茂密的花葉落下斑駁的陰影,在微風中晃動著。

他們四人來到了郊外,正在涼亭裡喝茶欣賞風景呢。光喝茶是很難達到邱晴的預期目的,隨即指著桌上的瓜子提議道:“要不然我們來猜猜單雙數,猜中的人可以選一個人來問問題,好不好?”

在場的另外三人也沒有其他提議,便同意了。

只見邱晴隨手抓了一小把瓜子,然後用一個乾淨的茶盞蓋蓋住,讓大家猜,邱晴先說:“我先玩,我猜單數。”

然後她掀開茶盞蓋,開始數,不一會兒就數完,果真是單數,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邱晴看向香桃急問:“香桃,我問你,你覺得葉公子怎麼樣?”

香桃有些嚇到,她悄悄看了一眼葉嘉德,然後敷衍笑道:“挺好的,一表人才。”

這回輪到葉嘉德猜單雙,他伸手過去想要抓一大把瓜子,誰料不小心碰翻了香桃面前的茶盞,整杯茶水全倒在了香桃身上,驚得她大叫一聲,整個人立馬跳了起來,因突發的彈跳又不小心歪到了腳。

葉嘉德見狀本想立刻過去扶她,但是萬謙動作更快,他一把將香桃扶住,轉頭看向葉嘉德恨恨瞪了他一眼:“你怎麼回事?!害香桃受傷了。”

葉嘉德也是無意的,低聲道:“對不住,香桃。”

邱晴也問:“沒事吧?”

香桃掙扎的在萬謙懷中站起來,勉強的笑了笑:“你們別擔心,我沒事。”

但是萬謙仍然繼續扶住香桃,見她身上衣裳都溼了,冷冷對他倆道:“香桃受傷了,不玩了,我們回去吧。”

邱晴被萬謙這關懷備至的態度震的縮了一下,只因他關懷的物件是香桃。

於是萬謙扶著香桃走在前面,邱晴和葉嘉德跟在後邊。

邱晴悄聲問葉嘉德:“哎,有沒有心跳的感覺?”這是今日出遊的最主要目的,無論如何她都要知道有沒有奏效。

葉嘉德平平淡淡的如實道:“這種事很難說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其實說真的,我也不明白你,為何會對這個紈絝子弟神魂顛倒?”不僅出謀劃策的嫁給他,還在府中熬盡苦楚都還不離不棄,他實在是看不懂。

邱晴:“他英俊。”

葉嘉德:“我不英俊嗎?”

邱晴:“他心地善良。”

葉嘉德:“我心地不善良嗎?”

邱晴:“他有錢。”

葉嘉德:“我也有。”

這時,邱晴有些疑惑了,似乎對方說的相當有道理:“這…你說得也對。”

葉嘉德自通道:“雖然我沒他那麼有錢,但也算是茶坊的少東,為什麼你偏要選他不選我這樣的一表人才呢?”

看對方的自戀模樣,邱晴不禁失笑道:“感情這種事,你知道什麼。”

葉嘉德嘆氣道:“說的也是。”

走在前面的萬謙似乎聽到後面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便有些生氣的回頭道:“娘子,你們在談什麼?”

邱晴即時回道:“沒什麼。”

晚上,邱晴特意去香桃房間,看看她好點沒有,順便再問問她對葉嘉德的看法。

香桃招呼邱晴坐下後,邱晴客套幾句後,便開口道:“我想問問你,你覺得葉公子怎麼樣?”

香桃聽後只是垂下眼簾,沒有作答,邱晴只以為她是在害羞,又緊接著問:“你對他可有意?”

香桃心裡有些慌,她鼓起勇氣問道:“少夫人,少爺是否有意將我嫁出去?”

邱晴笑道:“當然,不過你放心,我們千挑萬選,還是覺得葉公子最適合你。”

香桃神情低落道:“這不是少夫人的主意?”她雙眼迷了水霧。

原來香桃以為是萬謙想把她嫁掉,邱晴不敢明說其實是她的主意,只含糊道:“總之我們都希望你嫁得好,就看你怎麼想?”

她滿懷熱切期待的目光看著香桃,香桃自然知道自已沒得選,只能略略低頭,假裝害羞道:“少夫人真是的,這般直白問人家這種問題,叫人家怎麼回答呢。”她只怕一抬眼,淚水便會滑落,只能一直低著腦袋。

見香桃這麼羞答答的樣子,邱晴天真的以為自已已經將香桃和葉嘉德成功的連在一起了。

回到自已房後,邱晴一邊給萬謙按摩肩頸,一邊笑著說道:“相公,我剛才問過香桃了,她一定是對葉嘉德有意,你看今日出遊他倆有說有笑的,真不錯。”

萬謙有些吃味道:“我跟香桃也有說有笑呀。”

邱晴深吸一口氣:“這怎麼同,你是少爺,她侍候你是應該的,但是跟葉嘉德就是她自已想的。”

萬謙將這話來回想了幾遍,好像也說得過去,萬謙讓邱晴停下手來,坐到身旁的凳子上,認真的問道:“香桃怎麼說?她親口說喜歡葉嘉德?”

邱晴便學著香桃的害羞的神情,當然還是加了一點她個人的想法,輕揉造作道:“咦,少夫人,問人家這種問題,叫人家怎麼回答呢?”

萬謙看不明白,目瞪口呆的愣住,邱晴見狀便解說道:“姑娘家有這種反應,雖然沒有講明,但一定是起了心思的。”

萬謙低頭略一思忖,明瞭道:“嗯,娘子,你當日見到我也是這樣的。”

邱晴故作淡然:“就是啊,所以憑我當日看中你的經驗,她一定是對葉嘉德有意。”其實心裡已經在發煙花了。

萬謙立刻出言反駁,潑冷水道:“你別這麼堅定,萬家下人的婚配,一定要得到姑姑同意才能成事,更何況祖母這麼疼香桃,香桃的婚姻大事,一定要過得了祖母那關才行。”

這個邱晴是真的不知道,一個奴婢的婚事,萬謙這個主子也不能做主,要是萬霜和萬太夫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定然不會如她的願,只能繼續煩惱該如何走下一步。

連著好多日,邱晴都在天蒙亮就起身,梳洗後便直接到萬太夫人的院裡侍候她起身,有時候甚至比萬霜來得還要早。

邱晴恭敬的給兩位長輩請安後,乖巧的站在一旁,待萬太夫人喝過茶後,邱晴才視機開口道:“太夫人今日氣色看起來很好。”

萬太夫人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輕輕的將茶盞放下。她旁邊的萬霜則笑道:“侄媳婦,以往你來請安都是勉勉強強的,何以這些時日那麼積極的來請安?今日還願意同我們說話?”

一個人突然反常必定是有妖事,萬太夫人淡淡道:“如果有事求我就快說,別吞吞吐吐。”

邱晴思索片刻,看向萬太夫人,既認真又委婉的請求道:“是這樣的,太夫人,有一天我跟相公提起香桃今年幾歲了,才恍然發覺香桃已經到了適婚年齡,所以相公就叫我來求太夫人和姑奶奶,能否給香桃做主,為她尋個好人家?不知太夫人意下如何?”一整番話,她都說得柔順低微,就怕萬太夫人不答應。

萬太夫人聽完後,低頭略一思忖,點了點頭,道:“你講得對,也到了該為香桃找好歸宿的時候了。”接著扭頭對萬霜道:“你吩咐王媽媽一聲吧。”

著急的邱晴又道:“其實我姑姑那邊…”

她話才剛起頭,萬霜就厲言打斷了:“母親剛剛已經吩咐了,有王媽媽就行了,侄媳婦,你不用操心。”

可邱晴不想就此放棄,道:“香桃是個孤兒,又是自小侍候相公的,我怕王媽媽一時間找不到好人家,既然我姑姑…”

萬霜再次冷言打斷:“你出身也夠低,還不照樣嫁進萬家。”

邱晴還想奮力爭取一番:“這怎麼一樣呢?姑奶奶,我和相公是指腹為婚,緣分天註定,其實我姑姑…”

這回萬霜臉色都不大好了,沒好氣道:“別說了,我自有分寸。”

邱晴不放棄,接著述說道:“姑奶奶,雖然下人的嫁娶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但香桃始終是我和相公的貼身丫環,而且她又跟了相公這麼多年,如果我不幫她開口,誰開口呢?”

萬太夫人由始至終都看不上邱晴,包括她的家人。香桃又是她屬意的人,怎能讓邱晴隨意給擺佈呢。

她見邱晴三翻四次的插嘴,偏要作死,萬太夫人扭頭對萬霜輕輕道:“你讓王媽媽到惜茶坊一趟,問問他們葉家是否對香桃有意思?若是有意思就為她贖身,問他們能否付得起五千兩身價銀子?”

五千兩!?天啊,香桃難道是個鑲金的丫環嗎?這話讓邱晴頓時呆愣住了。

萬霜一聽便明白萬太夫人的用意,笑著道:“知道了,母親。”然後轉過頭看向呆愣住的邱晴,笑意滿滿道:“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知難而退呢?”賤人就是矯情,不用手段不知進退。

這一刻,邱晴心中惴惴,她意識到萬太夫人是在故意刁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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