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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中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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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萬森吃飽喝足後,萬謙等人便離開牢房。來到府衙大門處,萬霜忽而柔聲道:“反正都出來了,侄媳婦,你回去探望你姑姑吧。”

對於萬霜突如其來的好意,邱晴不敢接受,道:“不用,我前陣子才回去看她。”

萬霜輕吐一口氣,冷言道:“那我坦白說吧,一會我要接母親去祈福,你不要在場。”

邱晴只覺得自已一直忍受委屈想要融入萬家人心裡的努力都是白費的,頓時臉色一暗。

萬謙見自已娘子情緒不高,扭頭對萬霜請求道:“姑姑,不如你讓娘子去吧,讓娘子和祖母多相處嘛。”總是避開不見也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萬霜嘆道:“你的心意姑姑怎會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刁難你娘子,只是母親身子才剛剛好一些,我不想她見到一些她不想見到的人,免得又氣壞身子。”

明明就是日日針對,時時為難,說這大話都不帶眨眼睛的,邱晴真是佩服這個萬霜。

萬謙再度求道:“姑姑啊,娘子答應過不會再激怒祖母,你不多給她機會和祖母相處,祖母怎會對她改觀呢?”

萬霜只是厲色的瞟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眼見萬謙說了這麼多,萬霜都沒有鬆口讓她去,邱晴就知道是沒機會的了,便順了萬霜的意思,無力嘆道:“其實姑奶奶講得對,我去只會令老夫人掃興,你們去吧,我到處逛逛就行了。”

看到邱晴這般委屈聽話,萬謙心又是不忍又有些擔憂:“娘子,你會不會不開心?”

邱晴強撐笑顏道:“不會,怎麼會呢?”

萬謙看著她也不好繼續再說什麼了,只能也強作笑顏道:“我娘子真是大方得體,香桃,你陪少夫人逛逛。”

香桃開心的點點頭。

平心而論,香桃是喜歡邱晴這個少夫人的,當初剛認識之時對這位爽快直接的女子有好感,只是後來在萬府多生了事端才有了嫌隙。

可萬霜再度開口道:“不行,母親最喜歡見到香桃,香桃要跟我們一起去祈福。”

萬太夫人除了自已的子女外,唯一喜愛的就是香桃。香桃不僅貌美還機靈,總能博得她一笑。

這話聽得香桃怪尷尬的,自已的主子不被喜歡,反正當奴婢的自已被主子喜歡,這對於夾在萬家人和邱晴中間的香桃確實為難。

不過邱晴就沒想這麼多,只覺得香桃招人喜歡也是正常,便道:“是呀,香桃還要負責照顧相公你,沒有香桃在你身邊侍候我更不放心。”

邱晴百無聊賴在街上逛一會兒,最後還是施施然的走到了惜茶坊,恰好葉嘉德也在,於是三人便一起坐下喝茶,聊起了萬府米出問題這件事。

邱晴道:“剛才公爹也說,可能是有人在米鋪裡做了手腳。”

葉嘉德其實並不關心萬府的事,不過要是萬府倒了,那邱晴就沒辦法繼續當豪門少夫人了,雖然這個豪門少夫人當得實在是不怎麼樣。但他還是略微想了想,道:“其實也很簡單,你們米鋪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個人,米出現問題,那麼貨倉很有必要去查一查。”

“貨倉?”邱晴不是很明白,但這也許是查探真相的途徑之一。

明亮的圓月高掛在漆黑的天空中,邱晴和葉嘉德身著深色衣衫在米鋪貨倉後巷裡。

邱晴艱難的爬上圍牆,葉嘉德在圍牆下面使勁催:“快點…”

邱晴眼睛往圍牆下看了看,身子跟著抖了抖,這麼高,她好害怕呀,她顫抖道:“你別催我呀…”

葉嘉德在黑夜裡翻了個白眼,道:“現在做賊呀,你這般慢吞吞的能成啥事啊,快點啦。”

邱晴也不想的,只是真的很高啊,她害怕道:“這麼高怎麼跳下去?”

葉嘉德再次翻了翻白眼,一轉手功夫自已就爬上了圍牆,他往下面看了看,道:“也不是很高呀,你把手伸給我,一二三一起跳下去。”

邱晴仍然害怕道:“這麼高還說不高,我不敢跳。”

葉嘉德無奈道:“你不跳是吧?那你坐在這裡,天亮會有人來救你的。”

嚇?那不就被旁人知道她身為萬府少夫人居然夜闖米鋪貨倉,還翻圍牆翻不成?太丟人了。於是她訕訕道:“那也不好。”

“不好?不好那就一二三吧。”葉嘉德朝她伸出自已的手,等她將手搭過來。

邱晴遲疑的將手伸過去,在葉嘉德握住她手的那一刻,立馬緊閉雙眼。

葉嘉德輕鬆的一躍,將邱晴安穩的一同落地。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才一落地,一個男子的聲音就從他倆身後傳來。

兩人俱是一驚,葉嘉德回頭一看,是捕頭金俊。原來他是在暗中查探米坊出事而來的。

既然目的一致,三人就一同走進貨倉,分別細細的檢視。

邱晴第一時間翻看的賬本,這批米的進貨時間和出貨時間都登記得很正常。

金俊走到一袋袋包裝好的米堆前,翻開一袋米,發現承載米堆的夾板上有些黑色的粉末,他用手捏起一點粉末,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後轉身看向邱晴道:“萬少夫人,過來看看。”

“什麼事?”邱晴聞聲走了過去,葉嘉德也過來了。

金俊指著這些黑色粉末道:“是碳灰,有人在這裡用過碳爐。”

“碳爐?我記得姑奶奶之前教過我,如果貨倉突然高溫後又突然冷卻,很容易產生水汽,一但潮溼就會使米生出一種名叫谷牛的害蟲,它們會蠶食米粒,嚴重的潮溼還會使米黴變,不能食用。”邱晴一邊說一邊開啟夾板上的其中一袋米,才一開啟就有股黴味飄散出來。

葉嘉德道:“有人故意令這裡變熱,產生水汽,繼而讓米變質。”

金俊點頭附和道:“一定是熟人所為。”

邱晴回想了一下,道:“早幾日都是球叔值夜的。”

金俊立刻道:“那還等什麼?快去找他。”

邱晴皺眉遲疑道:“但是昨日他已經向姑奶奶請辭了。”

“這麼突然請辭?一定是心虛。”葉嘉德撇撇嘴,頗有鄙夷之意。

球叔一向給人感覺老實本分,怎麼會陷害萬老爺?一定是另有內情。邱晴也不願往壞處想,三人便一同前往球叔的住處去查尋。

很快他們就來到一間帶著小院子的平房前,院子的小門沒有鎖,他們直接推開院門走到正門前,金俊敲了敲門,但是沒人回應。

葉嘉德道:“不要敲門了,撞門吧。”

於是金俊抬腳一踢,很輕鬆就踢開了門。三人一同進去,房子很小,也很簡陋,一眼看到底,沒有人。

只有窗戶開啟了,金俊提著燈籠過去,發現窗戶旁邊有個鞋印,看起來還是新印上去的。

邱晴伸手摸摸茶壺,是溫熱的,應該剛離開不久,難道是球叔知道東窗事發,所以倉惶逃走?

三人沿著球叔住處往外的唯一路徑一直找,直到天亮都沒有找到。就在他們渾身疲累的邊走邊想會不會不是這條路時,前方傳來一些嘈雜聲。

毫無所獲的三人又好奇的往前走了幾步,只見前方有四名男子,其中三人在踢打趴在地上的男子,一邊打還一邊講著什麼話,因為離得遠,邱晴他們並沒有聽得很真切。

金俊作為捕頭,見這情況體內嫉惡如仇的基因立刻甦醒,當即大聲喝道:“住手!”

可那三人並未理會他,其中一人甚至還喊道:“繼續打。”

這可惹惱了身為平城捕快小組長金俊,他長腳一邁,快速奔跑過去,那三人便慌忙撤退往旁邊一條小路逃走,金俊和葉嘉德跟追趕在他們身後。

邱晴上前將躺在地上的男子扶起,才發現這個男子就是他們找了一夜的球叔。

邱晴問道:“球叔,你沒事吧?那些是什麼人?他們為何要打你?”

球叔驚魂未定,顫抖道:“不知道,可能是認錯人了吧。”他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直視邱晴。

看他如此閃縮的神情,邱晴低聲斥責道:“你不用騙我了,是否與米鋪有關?”

球叔驚訝:“少夫人你已經知道了?”

邱晴暗歎,輕聲道:“為何你要這麼做?之前跟你學打理米鋪,知道你並不是這樣的人,你一定有苦衷,你說吧。”

球叔略微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一個老實本分的打工人怎會突然捲包袱連夜逃路?要說沒有緣由真是豬都不信。

邱晴不死心,又道:“是不是剛才那些人指使你的?不行,你現在立刻跟我回萬府,將整件事交代清楚,走!”

球叔沒有動,閉目良久,才低頭道:“少夫人,我哪有臉跟你回去解釋?況且我妻子還等著我拿錢回去治病,少夫人,給我一條活路吧。”

邱晴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只是米鋪的事情也很重要,只好繼續勸說道:“球叔,我不是不想幫你,但是你這樣一走,公爹可能一輩子都要坐冤獄,米鋪可能也要結業,萬家的基業就這樣毀於一旦,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球叔,你跟我回去,指證主使你的人,待整件事水落石出,我就求公爹給你錢,幫你娘子治病,總勝過你在外面過著捱打、擔驚受怕的日子。”

邱晴的話讓球叔有些動容,他沉思片刻,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邱晴,道:“少夫人,這東西應該能幫老爺。”

邱晴接過來開啟看,是一張朱洪熙刻印章的字條。她還想再問兩句,球叔已經趁她看紙條時偷偷溜走了。

另一方面,金俊和葉嘉德一直追著那三人,越追越近,只是葉嘉德也追得有氣無力了,還是金俊厲害,他奮力往前跑,伸腳一踢將其中一人踢倒了,那人倒下的同時也連帶將他另外兩個同夥一起倒下。

金俊見三人都倒下了,便放鬆了警惕,走過去打算將他們綁起來,誰料其中一人的手往地裡抓了一把泥沙,用力往金俊臉上灑,這被後面跟來的葉嘉德瞧見了那人的小動作,他立刻用身子將金俊撞開,讓那泥沙灑到自已的臉上。

地上的歹人順勢起身,一腳將被沙子進眼的葉嘉德踢倒,恰巧他身後是個小斜坡,於是葉嘉德只大喊了一聲,就整個人滑了下去。

金俊見狀連忙飛身過去拉住葉嘉德,大聲喊道:“抓住!”

那三人便見機溜走了,金俊使出渾身力量才勉強將葉嘉德拖回來,兩人狼狽的一拐一瘸的往回走。

路上見邱晴獨自一人蹲在路上,金俊左右看了一圈,問:“球叔呢?”

邱晴眼睛看著地,可憐兮兮的小聲道:“剛才我想抓住球叔,問他為什麼要出賣米鋪,誰知道他什麼都沒講就推倒我,然後我、我又不小心扭到腳,他就跑掉了。”她越說越小聲,似有種心虛的感覺。

金俊大嘆了一口氣,生氣道:“他是我們重要的人證,你怎麼不看牢他?”

邱晴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低頭聽著。

一時間場面難堪,葉嘉德眯著眼睛打圓場道:“你不要怪她了,她只是個弱質女子,怎能阻止得了一個男子呢?”

邱晴看著葉嘉德半眯半合得眼睛,好奇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葉嘉德故作生氣道:“你難道看不見我受了傷嗎?”

邱晴輕輕哦了一聲,金俊又著急問道:“那他往哪個方向跑的?”

邱晴隨便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邊。”

金俊打算去追,一定要抓到球叔,這是他作為捕快的使命。只是,他看了看眼睛受傷的葉嘉德和扭到腳蹲在地上的邱晴,一個盲了,一個瘸了,要是他就這樣走掉,他們兩個能不能自已回去城裡呢?

邱晴見金俊在猶豫,便道:“金捕頭,我就是腳有些痛,其實沒什麼事的,我跟他兩人慢慢的走,也可以回去的,你去追捕他們吧。”

葉嘉德也附和道:“做正經事要緊,去吧。”

金俊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雖有些不放心,但是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應該沒事的,就這樣想了想,金俊就加快腳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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