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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米鋪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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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晨起,邱晴的右眼皮就一直猛跳,是左兇右吉還是左吉右兇呢?她雖不至於過分迷信,但是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的。

早飯過後,管家急匆匆來報說米鋪門口聚集了一群民眾在吵鬧,大約是米坊的米出了問題。

管事見到萬老爺時,他正闔著衣目靠在搖椅上,聽月姨娘唱小曲兒。乍看管事慌忙跑來,先覺奇怪,又聽管事說話吞吞吐吐,當下便要親自去米鋪了解情況。

民眾一見萬森出來,便此起彼落的吵起來,弄得萬森根本沒法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好掛起一張笑臉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民眾稍微安靜了一下,萬森安撫道:“事情何以會這樣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待我查明真相之後,就會立刻向大家解釋,大家稍安勿躁。”

“勿躁?你們店鋪出了這樣的事想這樣說兩句話就打發大家?”朱洪熙快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嘴角還微微上揚的看向萬森,一副為民請命的模樣面向群眾,他身旁的司徒敬開口道:“各位有什麼不滿意,儘管對大人講。”

民眾甲道:“大人,我們平時都在萬府米鋪買米,誰知道最近每次買的米回去沒幾天就開始長蟲子,米粒一捏就碎了。”

其他民眾附和道:“是呀……”

朱洪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轉身看向萬森質問道:“萬老闆,你有何解釋?”

萬森上前兩步,恭敬的低頭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這樣吧,大家先行回去,把米拿回來給我看看,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好嗎?”

朱洪熙冷哼一聲,道:“讓你將米拿回去萬府,可不就隨時會被毀滅證據。”

民眾立刻道:“可不是,我們才沒那麼蠢,賠錢最實際,賠錢…”

這個朱洪熙擺明就是來搞事情的,萬森心裡恨不得將他的嘴縫起來,少在那邊煽風點火。

如今民怨在眼前,萬森也不敢說不,只得扯起嘴角道:“行吧…”

可朱洪熙又豈能讓他這樣快平息這件事,只聽他輕緩道:“不行。”

他這舉動多少讓萬森有些難堪,於是萬森向朱洪熙靠近一步,側頭在朱洪熙耳邊小聲試探道:“區區小事,不用勞師動眾吧?”

朱洪熙也低聲道:“你要跟我鬥,那我就奉陪。”他可一點也不同情萬森,反而還無聲的笑了起來。

才說完這句話,朱洪熙上前一步,看向民眾,朗聲道:“這次萬府米鋪令各位有所損失,本官一定會盡力向萬老闆追討賠償,大家可以放心。”

民眾看到有官員為他們撐腰,紛紛道:“好、好…”

看到朱洪熙跟民眾打成一片,萬森又上前一步,走到他身旁,低聲耳語道:“大人,切忌得勢不饒人…”

不等萬森說完話,朱洪熙立馬向民眾道:“萬老闆,為免你藉故離開平城逃避刑責,恐怕這次要萬老闆跟我回去衙門一趟。”

萬森的嘴角微微落下,他不曾想這個朱洪熙這回居然鬧這麼大,有那麼一剎那愣了愣。

伴隨著朱洪熙的吩咐,捕快們很快來到萬森身邊,一左一右將他押解去衙門。

看著萬森被押走之後,朱洪熙便下令將萬府米鋪封了,一群民眾才慢慢散去。

萬府眾人得知萬森被押進府衙也沒有顯得太過擔心,萬霜還交代了廚房煮了東坡肉、玫瑰油雞、爆炒花螺、清蒸螃蟹等等都是萬森愛吃的放置到食盒裡,整整兩大緹食盒還有一籃子的水果,準備帶去衙門探視他。

萬霜過來檢查食物準備情況,順便對萬謙道:“要不是我找人疏通,今日也去不了探望你父親。”

萬謙拱手行禮道:“多謝姑姑。”

想到萬森一人身在衙門,萬謙憂從中來:“不知道父親在裡面睡得好不好?吃得慣不慣?”

這時管事媽媽和丫環們提著食盒走了過來,萬謙忙問:“王媽媽,廚房備了什麼菜?”

王媽媽道:“有東坡肉、玫瑰油雞、爆炒花螺、清蒸螃蟹,還有一些瓜果點心。”

螃蟹?邱晴皺眉道:“但是螃蟹拿進去已經冷了,會有腥味,是不是不太好?”

萬謙一想,覺得邱晴說的在理:“是啊,還是娘子你夠細心。”

這個螃蟹其實是萬霜吩咐煮的,她確實沒有考慮到冷掉會變腥這個問題,但她也萬不能讓邱晴知道這事,於是她看著其中一個廚房丫環,決定把過錯交由他人來承受:“你過來,你們廚房不知道螃蟹冷了會腥嗎?這怎麼吃?”

小丫環根本不知道自已做何錯事,只能無辜的跪下認錯,旁邊其他丫環僕婦都低下頭,不敢多言語。

萬霜面無表情的發落:“等會你就去莊子上工作吧。”

莊子上的工作多是粗重活,怎麼比得上在府裡工作,丫環不想去,哭著哀求道:“姑奶奶,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看著丫環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萬謙有些不忍心,勸道:“姑姑,這個小丫環只是一時疏忽,算了吧。”

香桃聽了他們的話,立刻將食盒裡的螃蟹拿了出來。

萬霜轉了轉眼睛,道:“看在少爺面子上,不用你去莊子了,你去衙門侍奉老爺吧。”

邱晴一個驚訝脫口而出:“呃,我沒聽錯吧?坐牢也要帶丫環的嗎?”

萬霜轉過身,用高傲的目光看向她,譏笑道:“侄媳婦,像你這種家門破落的人,又怎會知道我們有錢人的辛酸,我和兄長自出孃胎就有人侍奉,他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在牢房裡,想起來也淒涼。”

邱晴心裡是一百個不認同,但為免在這種關鍵時刻跟萬霜吵,她只得輕輕的點了點頭,只當是增長見識了。

萬謙提議道:“姑姑,讓木松去就行了,一向都是他服侍父親的,牢房裡還是小廝去比較妥當。”

萬霜看了眼木松,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這時,香桃提著兩大桶食盒,道:“姑奶奶,少爺,食盒已經準備妥當了。”

萬謙便領著邱晴往外走,香桃跟在後面,誰料,萬霜忽然道:“哎,香桃,把東西放下,讓少夫人拿。”

香桃頓時一驚,也不知該不該放下手中的食盒,只能僵直的站著,不敢動一動。

邱晴也驚道:“我?”

萬霜微微笑道:“你是萬家的媳婦,你不親自提,怎顯得出你的孝心?”

這明顯是萬霜故意刁難邱晴,可這一大條孝義讓她無法辯駁。

萬謙不理解萬霜的用意,但他也不願意邱晴受累,於是上前道:“我來吧。”

萬霜立馬阻止萬謙:“不行,你是萬家的獨子,讓外面的人見到多不好,怎麼你的妻子這般愛面子,叫她做一點點事情也不行嗎?”

媳婦提重物就是孝心,兒子提重物就是沒面子?在場所有人都明眼瞧出來是萬霜在刁難邱晴了,按照以往,邱晴一定會發火拒絕的,但是經過了多次的吃虧,她知道只要萬霜開了口,邱晴就沒法拒絕,只因為對方是長輩。

面對這種無理要求邱晴不接受也得接受,只能皮笑肉不笑道:“我拿。”

邱晴從香桃手上拿過兩個食盒,萬霜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反正名聲什麼的她早就沒有了,也不介意多這一次。

牢房裡陰暗潮溼,捕快領著他們進去,只見牢房裡的犯人身著薄薄的單衣,餓得面黃肌瘦。

犯人甲見到有來人,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們,賞點東西給我吃吧,我都餓了好些天了。”

捕快冷冷道:“你們當這裡是善堂嗎?出去外面吃飯都要付銀兩,沒有銀兩的話,全部給我閉嘴。”

聽到這話,萬霜立刻從袖籠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捕快道:“官爺,這裡一點心意,請你多多關照。”

捕快接過荷包,用手掂了掂,笑道:“有銀兩就好辦事,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萬老爺的,萬老爺就住在前面那間牢房。”

“啊呀,好痛…”牢房走道里傳來了萬森的叫喊聲,萬謙一聽,緊張的以為是萬森被人用刑,立刻大步跑過去。

只見萬森躺在床上,一個小廝裝扮的男子託著他的腳,萬謙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以為那個男子是壞人,便用力將他推開,接著扶起萬森,關切問道:“父親,你沒事吧?”

萬森坐穩自已身子後,整理整理衣裳,笑道:“沒事,怎麼會有事呢?”

隨後從錢袋裡掏出一個碎銀遞給那男子,還道:“你按摩手勢不錯,來,這是你的賞錢。”

男子高興的接過賞錢便離開了牢房。

邱晴來到萬森的牢房裡外裡看了一圈,覺得自已真是見識淺薄,牢房裡居然有舒適的大床、躺椅、桌子、凳子,甚至床上還掛著輕柔的紗帳,比起前面那些犯人睡稻草,沒吃沒喝的,萬森這裡說是客棧裡的房間都不為過。

眼前的這一切讓邱晴覺得自已先前對萬森在牢獄受苦的擔憂簡直是多餘的,他完全不會讓自已受苦。

過慣豪華日子的萬霜也有些驚訝:“兄長,你是來坐牢還是來享受的?”

萬森舒服的伸了伸腿腳,哼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誰讓他是窮得只剩銀兩呢?此時不用何時用,他偏不能如那朱洪熙的意,就算坐牢他萬森也得是舒舒服服的坐,權當來遊玩了。

萬霜一聽,立馬嘆氣道:“早知如此,我剛才就不用花冤枉錢了。”

萬森走到桌子旁的凳子坐下,道:“雖然在這裡吃的也不錯,但是始終比不上家裡的家常飯。”

此時,邱晴和香桃已經將食盒裡的菜餚一個一個的放置在桌上,萬森俯身聞了聞菜香,滿意的點點頭,隨後看向萬謙囁嚅問道:“對了,母親那邊怎麼樣了?”坐牢對萬森來說就是失了點面子,若是被萬老夫人知道,那可就慘了,肯定要被罵個五六七八回。

萬謙道:“父親,你放心,我們已經對好口供,說你出遠門談生意,很久都不會回家,祖母一點懷疑都沒有。”

萬森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那就還好,免得她擔心。”其實就是擔心自已捱罵。

萬霜接著道:“兄長放心,我已經向朱大人交了賠償金,很快就會放你出去。”

萬森夾起一塊雞肉,順便問:“交了多少?”

“一百兩銀子。”萬霜如實道。

驚得萬森差點被雞肉噎住,瞪大眼睛道:“一百兩!?那個貪官!”

“父親,一百兩算得了什麼?銀兩解決得了的問題就不是問題。”萬謙根本不在乎花了多少銀子,而且他也沒有銀錢的概念,只知道家裡多得是銀子。

萬森嘆了一口氣道:“話雖如此,但我們米鋪經營這麼久,一直以來都沒事,我想這次一定是被人陷害。”

萬霜也同意他的觀點,道:“我也覺得是,一定不是自已人做的。”

萬森邊吃邊說:“回想起來,說不定就是朱大人做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神色一變,萬謙問:“朱大人?他為什麼要對付我們萬家?”

萬森緩緩沉下神色:“之前我和他有點爭執,或許他要向我報復。”想來想去就是那次晚宴,朱洪熙要萬他出錢修葺平城,但他沒有答應,就這麼一件事,朱洪熙就來搞他萬家,那這個朱洪熙相當小心眼。

“父親,那你可有證據?”萬謙低聲問道。

萬森重重哼了一聲,道:“若然我有證據,還不反咬他一口?我上京告他御狀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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