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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又起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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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邱晴哪裡是這麼聽話的人,在萬霜離開米鋪沒多久,她就偷偷藉口去茅房走到惜茶坊,跟海珠抱怨自已無奈的生活。

邱晴癱坐在椅子上,懶懶的道:“我已經很聽話了,可是姑奶奶還是咬著我不放。”

海珠一邊磨茶粉,一邊道:“她是嫉妒你,她年紀這麼大還沒嫁出去,定是見不得你們夫妻倆恩愛。”

“總比你們在人背後說閒話的好。”惜茶坊門口處傳來萬霜的聲音。原來她的事情很快就辦好了,回去米鋪卻不見邱晴身影,便知她定是來惜茶坊了,便急急腳過來,本是想罵一罵她偷懶的行為,不巧聽到她在跟海珠抱怨。

邱晴一個驚嚇,急忙站起身,低頭道:“姑奶奶。”

海珠不屑的切了一聲:“你過來幹什麼?這裡沒人歡迎你。”

萬霜也不看海珠一眼,徑直吩咐邱晴道:“你,回米鋪幹活。”

海珠一看她這般態度對待邱晴,便隱約有些怒火,不悅道:“你真是沒人性,你們萬家這麼多下人你不使喚,卻要我們晴兒回去幹活?”

丫環幹活都有月銀拿,邱晴這個少夫人不僅受氣受累,還沒銀錢收,作什麼要那麼勤奮?

萬霜輕哼一聲,眼光瞟向屋頂,高傲道:“當初你侄女死都要嫁進我們萬家,當然要守萬家的家規,我身為姑奶奶,吩咐她做事,她怎能一走了之?”

“吩咐!?”海珠一聽萬霜的話,差點兒壓制不住自已的怒氣,又想起邱晴如今是萬家的人,心裡默默唸了幾句:不能吵架、不能吵架、不能吵架。不然吃虧的可就是邱晴了,海珠硬生生的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萬霜見對方不敢繼續說下去,得意的笑道:“怎麼了?你邱海珠不是一向伶牙俐齒的嗎?如今連話都不敢說了?也對,你的好晴兒現下要看我們萬家人的臉色生活,你自然是不敢跟我說重話。”說完還蔑視的瞪了海珠一眼。

海珠氣得幾乎頭上都要冒煙了,本來邱晴念著萬霜是自已相公的姑姑便多番忍讓,可是這個萬霜實在是太過份了,句句欺負她的親姑姑,一時火遮眼,抬頭大聲道:“姑奶奶你怎能如此不尊重我海珠姑姑,你太過份了!”

像是被點燃的爆竹,萬霜馬上就著火了,指著邱晴嘶啞著喊道:“你作為後輩竟敢辱罵長輩!?”

邱晴無語:“我沒有辱罵你,我只是說實話。”

萬霜瞪了她一眼,狠狠道:“你還敢頂嘴!?你一個小小媳婦竟敢忤逆長輩吩咐的話就已經是罪大惡極了。”

“你也太蠻不講理。”少商面無表情的述說著。

海珠一直緊閉自已的嘴,不敢幫邱晴說話,就怕萬霜將事情鬧大,邱晴很難在萬家立足,只能緊皺眉頭看著她倆一來一往的吵嘴。

爭吵得臉紅耳赤的兩人絲毫沒發覺惜茶坊內的客官都在邊喝茶邊看著她們吵鬧,看得津津有味。

只聽萬霜罵邱晴真是一個毒婦,還把之前不小心令萬謙突起紅疹的事講了出來,指責邱晴說不定是想陷害自已的相公。

聽得邱晴越來越生氣:“你不要再順口開河。”萬謙出紅疹這事完全是意外,怎能說是她陷害呢!太過分了。

萬霜這時再也裝不得高傲了,聲嘶力竭的大喊著:“你為了令萬家所有人都擔驚受怕,有什麼做不出來?你一向看我不順眼,之前故意弄髒我珍藏多年的畫卷,還有,我將你當是自已人,打算教你如何辨識米,你居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還處處說我刻薄你,很明顯,你進萬家門就是為了要謀奪我們萬家的家產。”

再怎麼沒脾氣的人都要燒出火來了,何況邱晴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也忍受不了萬霜任何雞毛蒜皮的事都要怪罪到她頭上,她大怒道:“你不要再顛倒是非了,你算計人就說人家算計你,沒有陰謀就說人家有陰謀。”

“剛才我叫你在米坊做事,你卻偷偷來惜茶坊這裡,分明就是沒把我的話放心上,還說你不是目無尊長?”萬霜勃然大怒,“你肯定是有什麼密謀對付我們萬家!”

邱晴咂巴一下嘴,無奈道:“我才到惜茶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你就跟來了,我還能幹嘛?你就是妄想上腦!”

茶坊內的吃瓜群眾聽著也覺得是萬霜無理取鬧的多,就有人勸說萬霜,讓她息事寧人,也有人說她是捕風捉影。

可萬霜哪能聽人勸呢,尖利的叫道:“捕風捉影就表示有影,就算她不是存心謀害我們萬家,但不聽從長輩吩咐那是肯定有。”

邱晴毫不遲疑的回道:“姑奶奶,你不但說我目無尊長,還要口口聲聲說我存心謀害,你都不覺得自已很過份的嗎?”

吃瓜群眾又勸道:“不如兩位都息事寧人,兩人互相道歉,這事就算了,誰家還沒個爭吵呢,和好後還是能好好一起生活。”

所有事都是萬霜不講道理引起的,邱晴若是跟她道歉,豈不是表明萬霜說的都對的,不就代表她對萬家存了不好的心思嗎?邱晴怎能去道歉。

萬霜見邱晴不肯道歉,她作為長輩更不可能跟後輩道歉,於是兩人就你眼望我眼的僵持著,誰也不願意做先道歉的那一個,因為被許多吃瓜群眾看著,誰也不肯離開,她倆都覺得先離開那位肯定是被當作認輸的。

就這樣兩人僵持了大半個時辰,萬家的人也聞風趕來了。

萬謙和萬太夫人從觀音廟還神結束回府途中聽說萬霜和邱晴爭執的事,便立刻改道前來惜茶坊。

只見萬太夫人強撐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惜茶坊,淡淡的掃過僵持著的兩人一眼,便道:“都先回府再說。”

僕婦們立刻上前將邱晴和萬霜半強硬的拉回了萬府,可兩人怨懟的心結是牢牢的種在了心裡。

回到萬府,萬太夫人冷著一張臉,喝道:“跪下。”

邱晴和萬霜便立即跪下,可太夫人卻又道:“扶孫媳婦起來。”

邱晴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心裡有一絲竊喜,以為萬太夫人終於明白她是無辜的,所以不讓她跪。

只聽萬太夫人對萬霜道:“霜霜,你怎能在外面跟人胡亂吵嘴?”要吵也得在府裡吵,省得被旁人笑話。

萬霜見萬太夫人生氣了,自覺的低下頭,低聲道:“對不住,母親。”

萬太夫人溫言教導:“你知道嗎?你是大家閨秀,怎麼能像下等人那麼不懂分寸?此事人家不笑你,也會笑我做母親的沒有好好教導子女,記住,以後不要這樣了。”

萬霜低聲道:“知道了,女兒以後會記住的。”

萬太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萬霜,便讓僕婦去扶起她。

邱晴見萬太夫人這麼當眾責罵萬霜便知這回老夫人是真生氣了,回想一下,這事鬧成這樣她也是有部分責任,於是她上前一步,準備跪下:“老夫人,我…”

她話還沒說,萬太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免了,你是外姓人,如果我要你跪,旁人會說我欺負孫媳婦,我擔當不起。”

聽萬太夫人這疏離的口氣,邱晴就知道萬太夫人肯定是將過錯全怪在她的頭上,雖然邱晴覺得自已沒錯,但又不想身旁的萬謙難做,只好強迫自已低頭認錯:“我知道錯了,太夫人,你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這一次吧。”

萬太夫人卻冷淡道:“如果我不原諒你,豈不是做了小人?”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居然還要曲解她的認錯,邱晴無奈只好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萬太夫人明知故問:“不知道孫媳婦是什麼意思呢?”

分明就是在為難她,邱晴好想動手打人。但她知道不可以,因為她知道對方肯定有下著。

旁邊靜默的萬謙也不敢為邱晴辯解,只怕會讓太夫人更生氣。

須臾,萬太夫人方才開口道:“今天這事,沒錯,霜霜是有不對,但你始終是晚輩,居然不肯向姑奶奶道歉?還要我這個老人家來給你們解圍?”

邱晴立刻雙膝跪下:“我知道錯了。”

眼見邱晴這般弱小無助,萬謙也屈膝跪在她身旁,求道:“祖母,娘子進門沒多久,很多事都不懂,是我做相公的沒好好教導娘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如果祖母一定要罰她,我願意代娘子受罰。”

這番話讓邱晴很感動,可惜萬太夫人沒有被萬謙感動,只覺得她的乖孫子被邱晴教壞了,故作嘆息的幽幽道:“乖孫,你不可以這麼縱容她的,會招人話柄,被人講閒話的,你叫我們萬家的人哪有面目見人?哎,你們一個個真是氣死我了。”說罷,抬手扶著自已的額頭,忽然就暈倒過去了,嚇得眾人神色大變,隨即送萬太夫人回內室歇息。

邱晴看著萬太夫人這個突如其來的暈倒,彷彿內宅裡的婦人都從戲班訓練過的高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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