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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香桃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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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的光線射入房內,香桃早早就醒來了,她回頭看著還沉睡在夢鄉的萬謙,雙眼漸漸起了霧氣。

她起身穿戴好衣裳,還收拾起自已的包袱,這時萬謙突然驚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香桃在收拾包袱,也顧不上穿鞋,光著腳就走過去拉著香桃問道:“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走嗎?”

香桃楚楚可憐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長長的睫毛,淚眼迷濛道:“少夫人最擔心的事,終究都發生了,事到如今我不想少爺你為難。”

萬謙此刻心中就沒想過邱晴,滿心就是要留下眼前的人,尤其是見了她這副柔弱無依的樣子,心裡更不捨了:“反正都發生了,你留下吧。我很想你知道,昨晚我並不是一時衝動。”

淚珠從香桃臉上滑落,她哭道:“所以少夫人的確沒有錯,香桃和少爺並非單純的主僕關係,現在還…”她覺得羞恥,覺得對不住邱晴,枉她口口聲聲對邱晴說跟萬謙沒有非分之想。

香桃的淚水不但讓萬謙心痛,還完完全全忘記了自已的妻子邱晴,他正色道:“你放心吧,我會跟祖母講,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永遠都要留在萬家。”

得到了萬謙的承諾,香桃緩緩抬起頭,目中似有喜悅閃過,旋即抱住對方,心中既喜也憂。

萬謙也環抱著她,微笑道:“我們以前從小玩到大,現在我要你陪伴我到老,兩個人同偕白首。”

香桃鬆開萬謙,更正道:“不是兩個人,是三個人,還有少夫人,我怕…”

萬謙嘆道:“她以前總是疑神疑鬼,擔心我們會出事,現在我們真的出事了,不會再有問題了。”雖然是對不住邱晴,但他不能沒有香桃。

兩人收拾一番後,很快就回到了萬府。萬謙也將他和香桃兩人的事告知了萬太夫人。

萬太夫人很高興,立刻就吩咐下去將整個萬府都掛上紅綢,貼上喜字,立刻就迎香桃進門。

萬森笑道:“平時大家都說你們兩個是絕配,現在這樣真是太好了。你長大了,這些事情自已可以做主的。”

萬森的新妻子朱素心道:“老爺,你別再說了,說得謙兒跟香桃的臉都紅了。”

對於香桃成為萬謙的妾,萬霜是十分贊成的,一則香桃素來乖巧,二則可以氣死邱晴,她非常高興:“你們看,他們真的是越來越般配。”

萬森向萬太夫人道:“母親,神運算元說今年宜嫁娶,不如就今日拜堂吧。”

萬太夫人自然是十分歡喜的答應了,可王媽媽也有疑慮:“太夫人、老爺,根據律法,男子納妾是不可以拜堂的。”

香桃一聽,鬱郁不歡的低下了頭,一言不發。旁邊的萬謙一見她不開心,自已也不高興了。

廳內安靜的片刻,萬霜一言不發。:“母親,我將香桃收作義女,今日就是萬府女兒出嫁,只不過是她嫁回來我們萬家,這樣就可以拜堂了。”

萬森喜道:“好主意,就這麼決定。”

萬太夫人也同意這個辦法,王媽媽又道:“需不需要等少夫人回來?”

聽到邱晴這兩個字,萬霜就不高興了:“等她回來搗亂嗎?”

香桃遲疑:“但照規矩我要請茶給少夫人的。”

萬霜覺得這一點也不重要,無所謂道:“請茶這種事,後補就行了。”

說起邱晴,萬謙這時才感覺到有一絲對不住她,憂心道:“真的不等娘子?會不會不太好呢?”

萬森皺眉道:“有什麼不好?你放心,她那方面我去跟她說。”長輩說話,哪還有小輩拒絕的道理。

香桃和萬謙對於不告訴邱晴這事總是於心不忍,但在場的其他人都一致同意不通知她。

被矇在鼓裡的邱晴在惜茶坊裡突然眼皮跳的很厲害,心中總覺得有事情在發生,於是她跟海珠道:“姑姑,我想我還是先回萬府一趟。”

海珠道:“他們都不給你進萬府,你怎麼回去?”

邱晴:“我想看看相公有沒有找到香桃。”

海珠長嘆一口氣:“又是香桃?你說吧,如果他們找不到她,你回去也沒用,他們若是找到香桃,你回去也同樣沒用。”

邱晴垂頭喪氣道:“這倒是。”她回不回去好像都沒什麼用,萬府裡應該也沒有人記掛她吧。

嘆氣間,她忽覺今日過的十分心酸,彷彿一日千年,滄海桑田,連眼前最愛的點心都無甚吸引力。她只能疲憊的坐在搖椅上,看著茶盞中淡綠色的茶水,然後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茶,還時不時傳來兩聲哀怨的嘆氣聲…

可她眼皮實在是跳得好厲害,從來沒試過這樣,彷彿是在給她什麼警示一樣,她決定不跟海珠多說,立刻就動身回萬府。

然而才走到萬府門口,居然有四個小廝守著大門,甚至手上還拿著長棍。

邱晴一見這架勢,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問題,她道:“昨晚就說沒只會不準進入,今日又發生什麼事?”

其中一個小廝笑道:“少夫人,今日也是太夫人吩咐的,讓少夫人先不要進去,再等一會。”

這麼奇怪的吩咐,邱晴再問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小廝道:“一會而已。不如少夫人回孃家喝口茶再回來?最好是吃過晚飯再回來那就最好了。”

這麼古怪的阻止她?邱晴偏不能這樣順從,厲聲道:“我現在一定要進去。”

邱晴徑直往前踏了兩步,那四個小廝立刻將木棍對準她,只要她再往前,只怕木棍要打落在邱晴身上。

萬府裡面是什麼情形,那就是萬太夫人請來了喜婆在給香桃梳頭髮,嫁衣都是全新大紅色的,一些的儀式都是按照正頭娘子的規矩準備的。

待喜娘為香桃梳好頭髮,萬太夫人甚至親手給她插上一支鑲著紅寶石的金簪,香桃喜出望外,連忙起身行禮道謝:“多謝太夫人。”

喜娘道:“一會兒你先出去做另外的儀式,再回來給太夫人請茶,太夫人喝的那杯就是孫媳婦茶。”

香桃乖巧的點點頭。

府內一片溫馨,府外大門口處這是邱晴強行進入不成,正奮力與小廝們對抗著,她喊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不讓我進去?”越是這樣,越是表明裡面正在發生著一件關係著她的大事,她必須要知道。

海珠跑了過來,拉開邱晴道:“你抬頭看看吧。”

邱晴這才稍稍停下來,抬頭看著高高的大門兩邊都掛上貼著喜字的大紅燈籠。

為什麼大喜燈籠還掛著?莫非…邱晴臉色一陣變幻,疑惑的看向小廝,小廝不忍的點點頭。

邱晴的心瞬間如崩塌般的碎裂,邱晴更使力的推開小廝,海珠也幫忙推他們,其中一個小廝不小心崴了腳,連帶推倒了另外的三個小廝,邱晴和海珠就趁機跑進萬府。

正廳裡,萬謙和香桃一身大紅喜袍,滿臉笑容的等候著進行拜堂儀式,萬太夫人和萬森也就座準備,只差吉時尚未到。

就在喜娘清清嗓子,準備喊話開始時,邱晴暴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許拜堂!”

被喜帕蓋著的香桃頓時心驚的愣住。

萬謙聞聲回頭,只見邱晴一臉不可思議的站在大門處,大聲怒喊:“不許拜堂、不許拜!”

萬謙彷彿整個人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而喜帕下的香桃則是淚眼盈眶,彷彿喜帕也隔絕不了她的楚楚可憐樣。

邱晴怒氣衝衝的定眼看著面前的這一切,可在場的人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反而是覺得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萬霜悄悄用眼神示意王媽媽,王媽媽立刻意會,走向邱晴笑道:“少夫人,你回來得正好……”

邱晴一眼沒看來人,大步上前,一手將新娘子的大紅喜帕扯下來,露出驚慌失措的香桃。

雖然已經猜到是香桃,可親眼看見還是打擊很大,邱晴將喜帕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踏,藉此發洩心中的怒火。

萬謙也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氣憤的邱晴,本想開口緩和一下氣氛:“娘子,你…”誰知才剛開口,邱晴就伸手指向他怒吼:“你還記得我是你娘子嗎?”

萬謙被她的氣勢嚇到,吞吞吐吐道:“我…”

他身旁的香桃可憐兮兮的認錯:“對不住,少夫人…”

一聽見她這般柔弱的聲音,邱晴火更大了,厲聲道:“你閉嘴!你沒資格在這裡講話。”轉過頭看向萬謙問道:“你現在是已經休了我嗎?你有沒有當我是你的娘子?為什麼要瞞著我?你們有沒有理會過我的感受?”

萬謙被問得啞口無言。

此時,萬霜涼涼的開口道:“不告訴你是不想你來搗亂,誰都知道你不喜歡香桃。”

“就算我真的不喜歡香桃,敢問君爹,新妾進門可以蓋大紅喜帕?可以穿大紅喜服?可以做拜堂禮儀的嗎?”邱晴看向萬森一字一句的朗聲問道。

萬森尷尬的別過頭去,沒回答。

萬霜:“這是母親的意思,她要香桃好像嫁人一樣風光。”

邱晴輕哼一聲,重複道:“好像嫁人一樣風光?”隨後嗤笑一聲:“她嫁誰都行,就是不能嫁給我相公。我才是萬謙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是!”

“晴兒一天不答應,她都不可能進門,你們別妄想。”走在後頭的海珠終於走進了正廳。

海珠責備的看向這一對身穿喜服的狼心和狗肺,若不是顧慮著邱晴,她真想上前將他們這身礙眼的喜服給扒拉下來,看他們還能如何拜堂成親。

從頭到尾萬謙都沒說上一句話,邱晴不死心的問:“相公,為什麼?”

萬謙像一個做錯事的孩童般,低頭道:“娘子…其實我和香桃已經…”組織了半天的話語,他對著邱請始終說不出來。

“已經米已成炊了。”萬霜幫他把話說完。

邱晴雖然心裡已經想過有這個可能,但親耳聽到還是備受打擊。她震驚的看向萬謙,很想臭罵他一頓,或者暴打他一頓,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無法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實,邱晴頓時覺得渾身發涼,無力感遍佈全身每一個地方,包括手指頭。

萬謙知道自已錯了,他對不住邱晴,他握住邱晴的手,低聲道:“娘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娘子。”

看著怔愣中的邱晴,海珠嘆息道:“晴兒,既然米已成炊,我們也沒辦法反對了。”

一聽到不反對這話,萬森像活了過來,喜道:“那就好了,沒人反對大家都好。”

邱晴仍然沉浸在打擊中,海珠搖了搖她的手臂,見她毫無反應,便道:“讓姑姑為你出頭。”

萬森繼妻朱素心客氣的微笑道:“親家,有什麼要求請講。”

海珠走至香桃面前,正色道:“晴兒是正妻,自然是大,你做妾就是小。”

萬森點點頭:“這個當然、當然。”先過了今日這關再說,以後誰大誰小還不是看誰能生兒子嗎,沒兒子誰都沒用,他心裡暗自盤算著。

海珠繼續道:“侍妾入門是有規矩的,第一,不準走正門,要走側門。”

萬霜:“香桃一向都是萬府的人,正門側門都不用走。”

海珠:“單日是晴兒,雙日才是她,你行不行?”

忽然被點到名,萬謙根本不知道對方問的是什麼,只管點頭回答:“行、可以。”

萬霜笑道:“親家,就算一個月給香桃一天,也會比你家晴兒更快有孕。”

其實海珠越說,邱晴覺得更難堪,萬霜句句不離的奚落她,她覺得很難受,可這裡除了海珠,根本沒人關心她。

萬森看了看低頭沉默的邱晴,小心問道:“媳婦,你認為如何?”

“我一定不讓相公納妾!”邱晴吼道。

看著如此傷心難過的邱晴,香桃緩緩走到她跟前跪了下來,低頭道:“全聽少夫人的,香桃不敢有怨言。”

她這種低頭認錯示弱的行徑在邱晴面前已經出現過很多次,每次只要對方一出這招,彷彿整個萬府的人都會被她的可憐感染,都紛紛出來為香桃主持公道,但明明錯的是她呀!

邱晴像是被卷在詭異的旋渦裡,腦子一片混沌兼抽不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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