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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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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未亮,哈利婭就起了床,因為昨天瑪利亞修女狠狠地囑咐過她。

今天,聖保羅大教堂的主教管理和司祭們要舉辦福音傳道巡迴活動,作為伊斯靈頓協和禮拜堂的榮譽會員代表,貝爾納多院長自然也收到了神父們的邀請。

教會會在倫敦城幾乎每個區域或街區安排人手,被邀請的信徒們可以過來幫忙,向還在迷茫的靈魂傳道授業解惑,以及給窮人們發麵包彰顯神的恩賜。

哈利婭則被瑪利亞修女要求一起去幹活,她特意換上了乾淨整潔的修女服,因為要出門所以她必須戴上了修女用的頭巾。

“歡迎你加入我們,哈利婭。”有著一頭棕色的頭髮,面色顯得紅潤的修女見到哈利婭這身打扮,興致勃勃的打趣道。

“奧康娜姐姐。”哈利婭被逗笑了。

奧康納的年紀看上去已經有二十好幾,她也是在福利院工作的修女。

那是兩年前的事情,貝爾納多院長請她來照顧小孩。但可別以為她是會用愛來感化孩子的修女,她和瑪利亞修女一樣沒什麼不同,都是靠打,她教導哈利婭,這樣做事是最高效的。

“廚房裡有面包,你們出發前記得帶上,可別偷吃,瑪利亞數過的。”奧康娜提醒道。

順帶一提,修女是不能擁有財產的,哪怕一件衣服也不行,可即使有這些免費的勞動力,福利院的日子還是不太好過,貝爾納多院長卻依然打算給教會活動捐贈一些麵包。

.....

出發時間快到了。

哈利婭手裡提著一籃子的麵包,陪同貝爾納多院長和瑪利亞修女在路邊等待馬車。

她的內心抑制不住喜悅,熱鬧的人群,豪華奢侈的建築,還有那些衣著華麗的貴婦人,這種場景幾年都不曾見過一次,並且每次都很新鮮。

和哈利婭三人等待馬車的還有一家三口,女主人面無表情拉著一名靦腆的小男孩,似乎是聞到了哈利婭身上有燕麥香烘焙的芬芳,小男孩一直盯著哈利婭手裡提著籃子,而男主人熟練的摘下帽子,向三位打起招呼。

在倫敦幾乎人人都帶著一頂帽子,而摘帽禮是身為男人最基本的動作,無論是什麼身份階層的人,甚至罪犯,只要是男人都會行摘帽禮。

說到帽子,哈利婭確實很想要一頂帽子,最好能在帽子上搭配一根羽毛,那一定很漂亮。

馬車不到一會兒就到了。

“先生們,女士們,車裡可以坐四個人,我的身邊可以坐一位,馬車後方的行李架上若能擠一擠,也可以坐上一位。”車伕脫下帽子,很是恭敬的邀請了六人上他的馬車。

“我可以坐在行李架上。”哈利婭大聲提議道。

“為什麼你要坐在行李架上?”瑪利亞修女頓時緊皺著眉頭,非常不滿且奇怪的問。

“我.....”哈利婭一時無言以對。

大家都看得出來,這頗為甜美的小修女肯定是認為一個人坐在馬車外面會很有趣,不過既然瑪利亞修女說話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瑪利亞修女卻認為,讓哈利婭一人坐在行李架後面是一種極為不得體的行為,這樣就沒人監督她了,她會東看西看,接著和街上不明身份的野男人對上眼,日後就變得和那些娼婦一樣。

“貝爾納多先生,您還請坐在前方,就讓女士和修女們坐在車內吧,我來站在行李架上。”一起等車的男主人提出了新的方案。

“上帝保佑您,謝謝您,先生。”貝爾納多院長也表示同意,接著直接從哈利婭的籃子裡拿出了一塊麵包,送給了一家三口。

哈利婭卻有些失落,她計劃泡湯了。

......

馬車很快便出發了,他們會前往西貝尼克的聖詹姆斯大教堂,然後沿著泰晤士運河前往牛津大街,到達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瑪莉勒本區貝克街,這也意味著一路陪伴他們的都將是倫敦最繁華的光景。

一開始,那輛搖搖晃晃的馬車,如同一艘在波濤中顛簸的小船,轉眼間,馬車又如履平地般平穩的道路上。

天空一如既往的陰沉,自工業革命以來,倫敦的天空就失去了色彩。

哈利婭透過車窗,彷彿置身於一幅流動的畫卷之中,但卻不影響那些明豔華麗的連成一片的英倫建築,窗戶陽臺精緻別樣,每個空間都被一種顏色填滿,花窗簾更是隨處可見。

大街上人群接壤,有身著華麗撐著小傘的貴婦;有手持柺杖頭戴高禮帽的紳士;也有穿著揹帶褲拉著牛車像是要去趕集的商販。

大街上還有第二道光景,是那些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穿著滿是灰塵衣服掉色嚴重的男人;披著鶉衣百結的麻布衣,且髒兮兮的孩童們;以及佝僂著身子,提著比自已身子還大的包袱,如殘燭般搖搖欲墜的老太太。

想著行乞的孩子們被兇惡的警探驅逐,前者與後者被分成兩股人流,在街上巡邏的警探不想讓他們這兩股人群相互交融。

馬伕驅車來到泰晤士河的倫敦橋,沿岸碼頭停靠著一艘巨大的蒸汽貨輪,蒸汽機船體紅黑相間,水手們的大聲吆喝,伴隨著轟鳴的汽笛,推動著船隻在河面上留下白色的浪花。

沿著泰晤士河路的街道,還能看見許多不同膚色面孔的行人,他們來自世界各地,當中最顯眼的應該是一群留著小辮子,長著東方長相的孩子們,他們像小鴨子一樣排著隊,跟著一位留著八字鬍的東方老爺。

.....

瑪莉勒本區貝克街。馬伕驅車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馬車上只剩下哈利婭、瑪利亞修女以及貝爾納多院長三人,之前一同出發的一家三口已經在別的地方離開。

“Petrus(伯多祿)在水面中行走,他只走了一點點,因為害怕身體開始下沉,Jesus(耶穌)對此很失望,說他是小信之人,這直接證明了Petrus始終沉迷在自已的邏輯之中....”

不遠處,來自其它禮拜堂的修士在向圍觀的人群敘述Jesus的奇蹟福音,信徒們則在身後安靜的聆聽,時不時的點頭、悲傷、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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