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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全境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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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橋南單膝跪在陶樂絨有點發麻的腳邊,他穿著牛仔質感的襯衫薄外套,裡面是一件乾淨的白色打底。

剛睜眼的陶樂絨確信自已還沒睡醒,不然自已怎麼會突然沒理由地聯想到今天英國全境的氣溫驟降,她穿了一件毛衣外套甚至都還覺得冷。

“你不冷嗎?”陶樂絨問他,指了指他身上的那件單薄外套。

在陶樂絨說這話之前,季橋南其實還在悄悄打量陶樂絨放在電腦旁的那半個三明治和那兩個喝光了的飲料瓶,看來Eric沒有騙他,陶樂絨似乎確實不好好吃飯。

季橋南迴過神來,低頭看了眼她手指的方向,說:“還行,A市還很熱,我忘記看英國的天氣了。”

“最近學習上很忙嗎?你晚上吃的什麼?”季橋南餘光又看了眼那個三明治外包裝,上面寫著的是熟悉的雞肉味。

陶樂絨似乎察覺到他的眼神,心虛地用身體擋了擋桌上的東西。

“特別忙,課程作業忙,小組作業忙,我兼職也忙,至於晚飯……你吃了嗎?我這還剩一個三明治,本來想當夜宵的。”陶樂絨硬著頭皮朝他笑了笑,其實她心裡也費解自已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季橋南湊近了點,手臂撈過陶樂絨,把她半摟在懷裡,在陶樂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提到了沙發上。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臉上是分辨不出真實意味的笑容,陶樂絨發懵的間隙,只能聽見季橋南的聲音在離她很近的地方:“你,對我誠實點可以嗎?”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雖然關了窗,潮溼的空氣似乎也鑽了進來,客廳算不上溫暖。陶樂絨雖穿得暖和,仍感覺冷空氣總繞在她有點發燙的耳垂邊。

見陶樂絨似乎沒組織好言語,沒有開口的打算,季橋南繼續說:“我不希望關於我妻子的事情,是從別人嘴裡知道的。”

聽到“妻子”二字,陶樂絨的眼睛飛快地眨了兩下,水光流轉,一臉震驚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害羞,季橋南似乎一點也不避諱她的窘迫,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在季橋南過於灼熱的注視下,陶樂絨咬了咬牙,艱難地回答他:“對不起,我這週一個人在家,圖方便,都吃便利店的三明治套餐。”

回國的這一週發生了很多事,季橋南好幾天沒睡覺,Eric的電話算著時差給他打來,問了些他家裡的事情之後,又賤兮兮地開口說道:“你還打算什麼都不讓你老婆知道呢?你不把她當家人,人家始終跟你客客氣氣的,連晚飯都只吃三明治,生怕用你了一份錢。”

季橋南捏了捏眉心,想起陶樂絨的那條訊息,他本打算落地就回復的,結果他哥直接把他從機場接回了老宅,事情堆疊,一直到Eric的電話打來,才被他重新想起。

眼前的陶樂絨垂著頭,從季橋南的視線望去,她放在身側的手指正死死摳著掌心。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不需要道歉,是我欠考慮了,你覺得需要請一位廚師嗎?”季橋南說得很誠懇,神色也放鬆下來。

陶樂絨被他突然的提議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接著搖了搖頭,說:“不用!我過段時間估計就沒這麼忙了。”

季橋南沒有深追,只是很輕地點了點頭,之後便起了身,幫陶樂絨把桌上的空瓶和包裝袋丟進了垃圾桶。

在他的注視下,陶樂絨把自已的書包和電腦快速地收拾好,抱著回了房間。在關上房間門的時候,她看了眼站在客廳裡那盞唯一亮著的落地燈旁的季橋南,他高挺的身形被暖光勾勒出來。

但是她的晚安到了嘴邊卻始終難說出口。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窗外的雨都還沒停,不知道從哪吹來的幾片樹葉貼在陶樂絨的窗戶上,她走過去,隔著窗戶摳了摳窗外那片泛黃的葉子。

睜眼之後,陶樂絨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檢視群裡的訊息,昨天凌晨她回到房間後才把檔案發上去,才過去幾個小時,群裡依舊安靜如初,頗有種暴風雨前詭異的安靜氣氛。

這種說不出的焦躁讓陶樂絨心神不定,正望著鍋裡的煎蛋出神的時候,季橋南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身後,並且伸手抽過了她手裡的鍋鏟。

季橋南有條不紊地把煎蛋翻了個面之後才開口問她:“你喜歡吃焦的?”

陶樂絨緩過神來,拿來保溫飯盒去裝那個煎好的雞蛋,張了張嘴,又猶豫了片刻,吞了回去。

“我吵到你了嗎?你怎麼起這麼早?”陶樂絨過了一會才開口,話題轉得很生硬。

“我送你去學校,之後我再去公司,以後都這樣,可以嗎?”季橋南拉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盒牛奶,他離開之前買的,陶樂絨似乎根本沒動過,重量似乎沒有減輕。

比陳述句還篤定的疑問句,陶樂絨心裡咕噥,但是表面還是裝作淡然地禮貌回絕。

可惜她的生理反應似乎總不跟她站在統一戰線,耳根又燙起來,因為頭髮紮了起來,臉側的緋紅更是無處躲藏。

季橋南確認了牛奶盒上的保質期,倒了杯牛奶,放在陶樂絨手邊:“你昨天說你很忙,既然那麼忙,是不是不該浪費太多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這頓早飯陶樂絨吃得心不在焉,而季橋南很快吃好,並且回了房間換好了衣服,之後拎著陶樂絨放在客廳的書包,站在門口等她。

看起來精緻又妥帖的西裝,跟她那個有點舊的紅色書包格格不入,但讓陶樂絨久違地想起了自已的小學時光,算是她為數不多的擁有幸福家庭的一段時間。

那時候媽媽每天都會送她到學校門口,偶爾陶樂絨睡過頭,媽媽就會這樣,提著她沉甸甸的書包,站在門口催她快點。

但是季橋南並沒有催她,反而還讓她慢慢繫鞋帶,不著急。

公寓離學校本就不算遠,坐車的話就更快了。他的車停在學校停車場旁的街邊,在陶樂絨準備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季橋南輕輕地拉住了陶樂絨的手臂。

“放學我來接你,到了之後,我給你發訊息。”說完,季橋南才放開了她。

車窗外是人來人往的學生,陶樂絨沒由來地心虛,飛快地點了點頭,拉開車門下了車,在跑出兩步之後,回過頭朝車裡的季橋南揮了揮手。

季橋南看著陶樂絨跑開的背影很快融進來往的人群中,一邊重新發動車子,一邊不經意地笑了笑。

停車場到教學樓還有一段距離,陶樂絨沒想到會提前遇到同學,尤其還是那幾個小組成員。

陶樂絨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對方似乎沉醉於熱火朝天的聊天中,沒注意到她。

直到進入同一趟上樓的電梯時,幾個小組成員才故作意外地感嘆好巧。

“你昨天那個方向,我們看了看覺得不太行,太常見了,估計好多組都跟你選的一樣。”一個沒戴眼鏡的男生率先開口,電梯裡還有其他人,陶樂絨認出來好幾個跟自已一個專業的同學。

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那個發朋友圈的男生也開了口:“我們說一起做,但是你自已都決定好了,不過要是之後分數不好,你能負責嗎?”

教室在高層,中途停了幾次,之後電梯裡剩下的都幾乎是要跟自已去上同一門課的人。

陶樂絨一直沒吭聲,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有來自不同方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都落在自已身上,壓得她胸口發脹。

電梯到了,門開的瞬間,陶樂絨感覺自已終於能喘過氣,側身擠出了電梯,在邁出的瞬間,他們嘴裡的抱怨同時也一個字不落地砸進了她的耳裡。

“當時就說不該加個莫名其妙的女的進來,等會問下怎麼減員吧。”

憤怒和委屈爆發的瞬間,陶樂絨反而沒有顧慮中的那麼害怕,她回過頭,死死地盯著剛剛說話的男生。

旁邊的同學似乎在期待好戲上場,故意放緩了腳步,或是也回過頭來朝陶樂絨的方向看。

早上陶樂絨出門前喝了很多水,但現在她的嗓子仍舊不由自主地發緊,甚至還微微發癢。

“你們做什麼了啊?什麼都沒做的人,有什麼資格對我七嘴八舌?”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準確地進入了那幾個人的耳朵裡。陶樂絨死死摳著手心,關節泛白,聲音裡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顫抖。

“有功夫發朋友圈,能先提個方向出來嗎?需要我把你們在群裡發的麻將遊戲連結也發到朋友圈展示出來嗎?”

她話還沒說完,有聲音蓋過來,是圍觀的同學打著圓場,說消消氣,別吵架了,沒多大事。

兩個男生被其他同學拉著,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憤怒,兩個人都面紅耳赤。

陶樂絨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揹著她紅色的,有些略舊的書包。但她卻少見的沒有臉紅,反而一臉堅毅。

離上課還有幾分鐘,圍觀的學生們漸漸失了興趣,都往教室去了。而陶樂絨仍站在原地,被旁人推拉著離開的小組成員從她身側經過,似乎沒有被她的幾句話改變什麼,掛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一陣酸澀和灼熱攀上她的胸口,她低下頭,散下的頭髮替她隔絕了有些慌亂的呼吸聲。

不甘心,說到底還是不甘心,明明自已什麼都做了,明明他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還可以那麼理所當然。她覺得很生氣,明明自已心裡全是憤怒,怎麼他們沒有損失,還能那麼心安理得。

陶樂絨輕輕咳了幾聲,深呼吸了一口氣,踩著上課鈴進入了教室,一個人坐在了最後一排的位置。

課上得很煎熬,倒不是說課程內容有多難,而是時不時就有人轉過頭來看她,在對上她的眼神之後,又飛快地轉了回去。

她努力不去在乎,強裝鎮定,卻還是漏了幾頁課件的內容,盯著筆尖發了好久的愣。

陶樂絨一般上課不看手機,所以下了課她才看到宋苓給她發了好幾條訊息。她一邊整理書包,一邊開啟聊天框,陶樂絨餘光看見她的小組成員除了她都圍在教授的旁邊,還時不時往她這看來。

“樂絨,你還好嗎?你和你小組成員們吵架啦?”宋苓的訊息是半個小時前發來的,事情才過去了沒一個小時。

“我們系都傳開了,說計算機系的一個女生跟小組成員吵起來了,我就想會不會是你。”

“你們那群小組成員真不是人,我已經替你在我們系群裡解釋了,明明是他們倒打一耙!”

訊息劃到最新的一條,是宋苓問陶樂絨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她把書包背在肩上,回了句還有兼職,厭惡地往那群人的方向看了眼,之後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電梯前圍了一圈同學,等電梯上來估計還有一會,陶樂絨站在人群外圍,總是有瑣碎的中文飄進她耳朵裡,雖然她也聽不清到底說的是什麼,但她不自覺地預設那些是和自已有關話題。

雖然看起來很像落荒而逃,但陶樂絨還是轉身走向了樓梯。

因為樓層高,極少人會選擇走樓梯。剛走了兩層,她的手機突然震了幾下,是程譯珩的訊息。

“你人呢?他們要把你踢出小組,你不來反駁一下嗎?”後面還緊跟了一個看起來很討打的笑臉表情。

“我和教授商量了下,你自已一個人一個小組,你能接受嗎?不扣你小組的合作分。”

陶樂絨停在樓梯的拐角,很認真地看了幾眼這句話,之後才在聊天框裡打了個“好”,手指懸在傳送鍵上的時候,又把內容刪掉,重新打上。

“我可以自已一個人一個小組,但不是我什麼都不做才被踢掉的,是我做得太多,憑什麼不扣他們的小組分?”

樓梯間的感應燈熄滅了,她陷在黑暗裡。陶樂絨能感覺到自已的指尖在微微顫抖,等了一分鐘,對面也沒回復訊息。

她收了手機準備走,感應燈又重新亮起來,同時她的手機螢幕也亮了起來。

程譯珩的訊息很簡短,只有一行字:“別糾結這個了,好好做內容吧。”

往時忙碌的兼職總讓陶樂絨焦頭爛額,甚至在心裡祈禱別來生意。但今天她卻破天荒地感到慶幸,忙起來了之後,很多煩惱都被拋之腦後,儘管她在給兩個女生結賬的時候,無意間聽見她們的聊天內容的主角正是自已。

華人留學生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點風吹草動都傳得到處都是,不知道這陣風要刮多久,陶樂絨沒由來地覺得疲憊。

這陣疲憊甚至拖緩了她的思考能力,兼職結束後,直到走到離家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忘記給季橋南打電話了。

她停在路邊,紅色的雙層巴士不斷從她身側開過,車燈略過她的身影,忽明忽暗。

電話接通,對面沒出聲,陶樂絨清了清嗓子才開口:“我忘記了,我都快走到家了,不用麻煩你來接我了。”

路上有車按了喇叭,聲音嚇了陶樂絨一跳,讓她不由地握緊了手裡的手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喇叭聲似乎也從緊貼她耳邊的手機聽筒裡傳來。

“陶樂絨。”季橋南的聲音過於真切,害得陶樂絨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聲音似乎是先從沒有貼近手機聽筒的那邊耳朵傳來的,細微的延遲,讓陶樂絨察覺到了什麼。

陶樂絨回過身,季橋南站在不遠處路燈投下的亮光下,正拿著手機通話。

“往回走吧,我車還停在你們學校停車場呢。”季橋南頗為無奈地笑了笑,用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的方向。

不遠處月亮低低地垂在搖晃的樹梢上,看起來不是那麼圓滿,但比平時卻少了幾分清冷。

陶樂絨收起了手機,揉了揉有點發酸的眼角,往他的身邊走去。她偷偷地想著該找個時間檢查一下眼睛,不然為什麼就只是盯了這麼一會兒月亮,就會這麼想流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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