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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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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沒開燈,陶樂絨的背抵在門後,胸口的心跳得像是剛跑完八百米,一個勁地往她嗓子口衝。她深呼吸了幾下,還是無法放緩過速的心跳。

雖然跟季橋南結婚已經一年多,但實際上兩人對彼此都是極其陌生,甚至陶樂絨有時候忙起來都會忘記自已已經結過婚的事情,更別說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麼感情維繫了。

事情發展得太快,這個擁抱似乎出現得太早,陶樂絨懊悔地倒在軟床上。

“陶樂絨啊,你可真是……豬。”她在床上翻了幾個滾,把臉埋在被子裡,又對著空氣打了幾拳。

腦海中又突兀地想起剛剛的季橋南,雖然只是穿著簡單的白色短袖,但還是襯得他少年了幾分,褪了點成熟的幹練。

還有他認真吃東西的時候,眨眼的頻率也跟著降低,才讓陶樂絨注意到原來男生的睫毛也能那麼纖長。

她不得不承認,那個突發奇想的擁抱,不單純是因為季橋南語氣中淺淺的失落,還有他那張本該意氣風發,對什麼都雲淡風輕,現在卻充滿了疲憊和逞強的臉。

說得簡單一點,陶樂絨算是見色起意。

青春期時,班上的女生幾乎都在沉迷電視上的偶像劇,陶樂絨也不例外。下課後的聊天話題也大都圍繞著那一週的劇集劇情展開,陶樂絨偶爾也加入她們,但很少發表自已的觀點。

不過在有一次聊到劇裡男主遭遇變故崩潰大哭,女主卻不理不睬地走開的時候,陶樂絨破天荒地說了句:“天吶,他那麼帥,怎麼捨得讓他哭嘛。”

這句話遭到了很多女生的反駁,她們大多認為陶樂絨花痴嚴重,忽視了情節中其實是女主揹負了更多,並且男主犯錯在先,一口篤定陶樂絨未來的情感經歷中一定會有被帥哥欺騙這一環。

但陶樂絨根本沒有正兒八經地戀愛過就直接結了婚,但仔細一想,她還是覺得當時一語成讖,她確實被季橋南搞得暈頭轉向,只是欺騙還說不上。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陣,她才磨磨蹭蹭地起了身去洗漱。

衛生間的鏡子照出她還紅著的臉頰,還有她有些亂了的頭髮和纏繞在上面的粉色絲巾。

陶樂絨伸手把它扯了下來,頭髮也隨之散開在肩上,一股椰子味撲面而來,味道來自宋苓公寓前臺領的洗髮水試用裝,她昨天晚上用了下,沒想到到現在還有餘香。

絲巾是淡粉色的,上面的印花不算繁雜,只是代表品牌的LOGO和圖案佔了大半。如果不是季橋南沒有預兆地就把它系在自已的頭上,陶樂絨覺得自已這輩子也不可能專門花錢去買這樣一條絲巾。

她把絲巾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在書桌上後才回來繼續洗漱。明天還有不少課,陶樂絨沒再糾結剛剛的事情,抓緊時間收拾好自已。

重新回到床上,陶樂絨拿過手機確認明天的課表,才想起自已的書包還放在客廳,但自已剛剛洗過澡,換上了睡衣,而睡衣下沒穿別的。站在門口糾結了一會,她還是決定套件薄襯衫外套,然後速戰速決地拿回自已的書包。

客廳的燈還沒關,她的包孤零零地被落在沙發上。陶樂絨剛把包挎在肩上,就聽到季橋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讓她嚇得差點跳起來。

“我吵到你了?”季橋南把門關上,順便上下打量了一眼穿著印滿卡通小貓的睡衣,提著紅色的書包,像是被下了定身術愣在原地的陶樂絨。

陶樂絨眼疾手快地把包擋在胸前,搖了搖頭,說:“我出來拿我書包,啊,對了,那個絲巾我等會拿給你。”

看著季橋南向自已走近,她又用了點力,讓書包死死貼在胸前。

好在季橋南似乎並沒注意到陶樂絨的胸前,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並在她準備逃跑的時候開了口:“我把門鎖密碼換了,是結婚那天日期,別忘了。”

陶樂絨點了點頭,她專心洗漱去了,根本沒聽見季橋南在門口的聲響。

“絲巾你留著吧,去年春節前出差的時候在機場免稅店買的,同事說小姑娘會喜歡這個款式。”季橋南說完自已也有點心虛,工作上那一套面不改色地滿嘴跑火車技能,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也適用。

地點時間都沒說謊,但事實是他沒注意同事要的包並沒有纏上那條絲巾,在店員的一通推銷下一起結了賬,最後只好自已買了單,之後絲巾一直被他塞在登機箱裡,昨天收拾的時候才找出來。

不過陶樂絨並不在意他這條絲巾的來龍去脈,只是稍微面露難色。

“我都只用五塊錢好幾根的皮筋,這個我用不上,乾脆你拿去送別人也行。”

季橋南朝她靠近了一點。

“那下次我送你用得上的,不過這個你先收下。”

其實季橋南的語氣能算得上溫柔,但在陶樂絨聽來,就是一股無法拒絕的強硬。

她妥協地點了點頭,朝季橋南擠了個滿載感謝的笑臉。

“我要回國一段時間,明天早上的飛機,期間有什麼急事你隨時聯絡我。還有,你平時早點回家,英國不比國內,晚上一個人還是不安全。”

陶樂絨點點頭,本來想開口問他是不是國內發生了什麼事,明天早上要不要她去送機之類的問題,但是季橋南斂了笑意,似乎又在無形中跟她保持了禮貌的距離。

說到底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熟悉可言,有的只有空殼一具的婚姻關係。

躺回床上的時候,季橋南發了兩串數字給她,一個是他的英國的手機號碼,另外一個是Eric的號碼。

陶樂絨把它們存進手機通訊錄裡,順便也把自已的號碼發給了季橋南。

訊息剛發過去的時候,季橋南的頭像突然從預設的灰色小人變成了一串燙金花體字,陶樂絨不用點開,就能認出,那是自已送給他的杯子上的印花。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發了一句:“祝你回國一切順利。”

但直到陶樂絨睡著,對方也沒有回覆。

第二天陶樂絨又起了個早床,手機鬧鐘關掉之後,也沒有停留在鎖屏上的訊息提醒。

等她收拾好,出了房間才意識到季橋南或許已經走了,還有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壓在花瓶底下的十幾張五十鎊現金。

陶樂絨把錢收進抽屜,她並不打算用,平時只是自已買菜做飯的話,她自已兼職的錢就能替她減輕很大一部分壓力。

這一週的課滿滿當當,她幾乎是家、學校、兼職的中超三點一線。課程推進得很快,因為她自已的小筆電配置不高,有的課程作業很難用它完成,所以她只能搶學校開放的公共電腦教室位置來跑程式碼。

離預約的時間還有一會,陶樂絨在圖書館的大廳用微波爐加熱自已從家裡帶的便當,順便等宋苓過來。

宋苓前兩天不小心把咖啡灑進了電腦鍵盤,找陶樂絨幫忙,陶樂絨無奈地回覆說自已雖然學的是計算機相關,但還真不會修電腦。

最後提議讓她把電腦拿到店裡維修,然後和自已一起搶學校的機房位置,先用學校的電腦應急。

今天帶的是蛋炒飯,旁邊的微波爐裡熱的是印度同學帶的咖哩,味道很重,陶樂絨不小心和他對視,並朝他禮貌地笑了笑。

公共區域的位置不多,陶樂絨找了半天,最後坐下來才發現旁邊就是剛剛的那位咖哩飯同學。

她刨了一大口飯,儘量不去聞讓她有點難受的那股味道。

好在宋苓很快就來了,並且在陶樂絨看到她之前就走到了桌子旁邊。

“哇,你自已帶飯啊,得起多早啊。”宋苓俯下身,看了眼陶樂絨的盒飯,語氣裡都是敬佩。

陶樂絨加快速度,把飯吃完了,收拾好盒子,塞進袋子裡。這裡沒有空閒的位置,並且味道也不好聞,她不想宋苓在這等她太久。

“沒事,你慢慢吃,我去旁邊買杯咖啡,昨天好晚才睡,剛剛上課都快睡著了。”宋苓把托特包放在陶樂絨腳邊,讓她幫忙看一會,自已拿了錢包往旁邊的咖啡廳去。

地上的包印著和陶樂絨前幾天收到的那條絲巾一樣的字母,她把包拎起來放在椅子上,自已站在一邊。包裡面似乎塞了不少東西,沉甸甸的。

等待的時間似乎被特地放慢,陶樂絨看了眼宋苓的包,又摸了摸自已背在身後的有點舊的書包,不禁想起那條被她仔細疊好放在衣櫃單獨一層的絲巾。

季橋南迴國快一週了,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在那天晚上陶樂絨發過去的那句話。

期間她遇到過一次Eric,對方很熱情地朝她打招呼,之後飛快地瞟了眼陶樂絨手上拿著的便利店買的三明治,跟她開玩笑:“不是,小季老闆是不是太摳了一點,你就吃這個啊。”

陶樂絨急於替季橋南辯解:“是我剛好想吃三明治,方便嘛。”

對方也有事急著走,沒跟陶樂絨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讓她別替季橋南省錢。

思緒轉回來的時候,宋苓正端著兩杯咖啡過來。

“給你也買了一杯,走吧,好像時間快到了。”宋苓把手裡的咖啡遞給陶樂絨,騰出個手去拎自已的包。

機房是獨立的小房間,每間的位置不多,平時這裡大多被陶樂絨系裡用來開小組討論會,要預約後刷學生卡才能進。

陶樂絨刷了卡,用後背頂著門,讓兩手不空的宋苓先進。

下週就得小組作業彙報了,群裡的聊天內容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聊,陶樂絨試圖動員過幾次,卻得不到回答。

剛坐下她就收到小組作業群的訊息通知,因為害怕錯過重要訊息,她一直沒開免打擾模式,急急忙忙地開啟群裡,彈出的卻是其中一個男生髮的麻將遊戲連結。

剛好宋苓湊過來問她電腦設定的問題,有意無意地瞟見她手機敞開的訊息內容。

“你們這個小組作業群,不會是麻將群吧,我也加了幾個高質量的群,拉你嗎?”

陶樂絨本來火氣都到胸口了,聽到宋苓故意壓低的聲音,又忍不住地笑了,她的語氣裡全是無可奈何:“是正兒八經的課程作業,下週就要做展示了,現在沒人著急。”

宋苓拍了拍陶樂絨的手臂,安慰她:“小組作業就這樣,誰急了就是誰的作業,你別跟他們客氣,直接讓他們做唄。”

話是這樣說沒錯,陶樂絨也知道這個道理,她把訊息往上劃了幾下,翻到前兩天自已發的訊息,展示給宋苓看。

“我說完後,根本沒人搭理我,上次他們說好去club玩,我沒跟著去,估計讓他們心裡不舒服了。”陶樂絨把手機收回來,從包裡掏出上課時發的材料。

宋苓還想說些什麼,剛好這時門口進來了一個金髮的男生,坐在離門最近的位置上,她也只好噤了聲。

她們約了四個小時,因為陶樂然之後還得去兼職,她跟老闆說了晚上一個人回家的安全問題後,老闆便很好心地給她重新排了時間。

期間宋苓進進出出了好幾次,而陶樂然幾乎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螢幕,都沒怎麼注意到她。

自已的課程作業和上課沒弄懂的內容終於都完成得差不多了,陶樂然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後頸,把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機舉到眼前。

開啟手機確認訊息的過程中,陶樂然心裡默默祈禱了一下,希望是他們終於想起了下週的小組作業。

現實沒有如她所願,飄在群聊裡的還是些讓陶樂絨沒由來火大的遊戲邀請連結。

她強壓怒氣打了好長一串字,又刪掉,寫上:“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小組作業了呢?”

明明她的訊息就緊跟著上一條訊息傳送,卻好像沒人看到一樣。過了幾分鐘,宋苓上完衛生間回來,看到陶樂絨沒在學習,便俯身在她耳邊說:“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們走吧。”

在她們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的時候,陶樂絨又快速地看了眼群裡,回覆的只有根本不是他們小組成員的程譯珩,他回了個笑臉,看起來陰陽怪氣,陶樂絨沒忍住,嘴角抽動了一下。

“終於能說話了,憋死我了,你那小組作業怎麼樣了?”宋苓剛出大樓,就忍不住拉住陶樂絨問她。

陶樂絨嘆了口氣,語氣沮喪:“還能怎麼樣啊,都裝沒看到,我剛剛已經找了點資料,實在不行只能我自已完成了。”

宋苓拉住陶樂絨的手臂,晃了晃她單薄的身體:“樂絨,你可別當冤大頭啊。”

現在這種情況陶樂絨也不是沒想過,畢竟大學裡最折磨人的不是早上八點的高數課,而是組完隊後就消失不見的小組作業成員。

因為兼職的時間快到了,陶樂絨點了點頭讓宋苓放心,之後才和她匆匆說了再見。

兼職結束出來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陶樂絨在店裡買了瓶汽水,但因為抄了條回家的近路,路上沒什麼人,她加快了腳步,沒來得及喝,進電梯的時候才發現汽水在搖晃後充滿了白色的氣泡。

她小心翼翼地,緩慢旋轉開瓶蓋,二氧化碳從汽水溢位,發出清脆的爆裂聲。發膩的甜味刺激著她的喉嚨,讓她終於放鬆了下來。

還有一層電梯就到的時候,陶樂絨才拿出手機,意外地,群裡異常安靜,連遊戲連結都沒有。旁邊朋友圈有紅點提示,頭像是她熟悉的小組成員。

一句話配上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那張截圖截掉了頭像,但陶樂絨仍是再熟悉不過,因為就是她剛剛問小組作業的那條訊息,連著的還有那個看起來嘲諷意味滿滿的笑臉。

那一句話陶樂絨看了半天,甚至在進了家門後,站在玄關看了手機半天才換鞋。

“‘遇到這種催命外加陰陽怪氣的小組成員算我倒黴’?”陶樂絨重複了一遍他朋友圈的內容,又喃喃自語道“說到底還得我自已寫嗎?”

說生氣到不至於,陶樂絨只是單純地覺得無奈,甚至還閃過一絲懷疑自已的想法,難道是自已太著急了麼?可是小組作業下週就要提交主題內容了。

那條朋友圈有幾個點贊,其中也有苗舒雨,陶樂絨在無奈之後,心裡突然酸酸的,退出朋友圈,在那個安靜得略顯不正常的群裡,發了一條訊息:“我已經把內容整理好了,等會我把檔案發上來,有其他看法的可以一起討論。”

廚房的冰箱裡只有做簡單的炒飯的食材,剛開學不適應,外加幾乎佔去了一大半她課餘時間的兼職,為了節省時間多學點東西,這一週的晚飯,陶樂絨都只吃包含飲料和三明治的便利店套餐。

陶樂絨坐在客廳沙發旁的地毯上,電腦螢幕發出幽幽的光,她強迫自已聚焦在眼前的內容上,但眼皮卻止不住的打架。電腦旁邊立著兩個空塑膠瓶,乍一看還以為她是喝多了酒醉倒在這裡。

凌晨兩點的時候,窗外的雨傾盆而下,拍打著窗戶,發出稀疏的聲音,但她不是被這個聲音吵醒的。

客廳只留了她身邊的這一盞落地燈,她勉強著睜開惺忪的睡眼,微弱的光線照在眼前人的側臉上,他看起來也不輕鬆,下巴上甚至還有沒來得急除去的青茬。

“陶樂絨,醒醒,你怎麼在這就睡著了?”季橋南的聲音伴著雨聲撞進她的耳朵裡,她半夢半醒地伸手,摸了摸她從剛剛就很在意的季橋南的下頜,他沒躲開。

原來這不是夢啊。

原來這不是夢?陶樂絨大夢初醒般地往後一仰,和眼前的男人拉開了距離。

“我太累了,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陶樂絨的聲音還帶一點沒睡醒的鼻音,她自已也沒察覺到,語氣裡有一絲抱怨的意味,聽起來更像是撒嬌。

眼前女孩睡眼朦朧,烏黑的頭髮散落在身側,衣服上還有細微的褶皺,語氣也是少見的不設防。

剛經歷一段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季橋南疲憊的心不知道為何會突然被眼前所觸動。他想也許是這個對於他而言的家,在推開門看到陶樂絨實際上並非為他留的那盞燈後,終於在某種意義上得到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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