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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風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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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苓一夜未眠,倒不是她不想睡,只是謝揚一臨時搬到了她的公寓,一整個晚上都在和國內的家人、朋友溝通著事情的進展。

導致她早上出門之前不得已上了好幾層遮瑕,但疲憊還是輕易地從她眼下的烏青中透露出來。

陶樂絨沒想到宋苓會提前這麼久到達約定的地方,表情上的意外毫不掩飾。

“你來得好早啊,宋苓。”陶樂絨在宋苓身邊的座位坐下,現在時間尚早,店裡的學生並不多。

“謝揚一在家吵個不停,我就出門了,哎,謝謝你願意幫忙。”宋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得知事情得到解決時的快樂似乎已經完全褪去。

“你們吵架了?他說你什麼了?”

“不是,不是,我沒說清楚,他是在跟他的那些朋友報喜,嗓門大了點,”宋苓說著咬了咬面前咖啡插著的吸管,“哪門子的朋友,有點事就全跑了。”

陶樂絨對於一個人的評價,是採用的減分制,聽完宋苓的話,她已經默默給謝揚一又減掉不少分了。

“好在事情解決了,不要愁眉苦臉了,你黑眼圈好重啊。”陶樂絨朝宋苓笑笑,試圖讓她也笑一笑。

宋苓罕見地沒有拿出補妝鏡確認,反而又嘆了一口氣。

“樂絨,你說的話,我這兩天想了想,好像是有道理。”

陶樂絨回憶了一下,是那天宋苓哭著求助時,她有點冷血無情地問如果謝揚一全都指望宋苓幫忙解決,他會是值得依靠的那個人嗎?

不過現在問題得到解決,再提起這個有些尖銳的問題,讓陶樂絨有些尷尬,別人說的沒錯,還是少去摻和情侶的感情瑣事。

”你知道我最受不了哪一點嗎?他跟他的朋友們吹噓的時候,說什麼,季陸北他很熟,這次就是他讓季陸北幫忙的,“宋苓無奈地笑了笑,”明明不是這樣的。“

宋苓活到現在,基本上沒吃過什麼苦,除了來英國時,因為錯誤操作而被迫擠在經濟艙的那十幾個小時外。

順風順水的人生,宋苓對這個世界抱有異常的樂觀,甚至在某些時候看起來都有些犯傻,其中就包括了她和謝揚一的感情問題。

宋苓的父母都是藝術行業的大拿,實際上是有些看不上一股子暴發戶味的謝揚一家庭的,但他們只有一個女兒,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年輕人的愛情不用插手過多,說不定哪天就自已散了。

於是謝揚一家裡生意出事的時候,宋苓父母還想著要怎麼煽風點火才能宋苓早點察覺到這是個燙手山芋,好及時放棄。

但是人在身在其中的時候是聽不進旁人的苦口婆心的,只有事情過去了,事後冷靜下來,才會認真琢磨會利害關係。

宋苓現在就在最後的這個階段中。

“你還記得我問你,要怎麼決定結婚的,你說不需要勇氣,只需要一點運氣。”宋苓面前的咖啡基本上快喝完,只剩些還沒化掉的冰塊。

“我倒覺得,是因為有足夠的勇氣,才敢去賭那一點的運氣。”

陶樂絨望著垂著頭的宋苓,側了個身,朝她開啟了懷抱。

“人在低落的時候,會需要一個擁抱。”

宋苓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似乎幾天以來硬撐著的勁終於鬆了,她的頭靠在陶樂絨並不寬厚的肩膀上,能聞到她身上特殊的、令人安心的果香。

陶樂絨輕輕地拍了拍宋苓的背,說得很輕:“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而且是我的朋友。”

好在陷在陶樂絨的頸側,宋苓掉淚並未被其他人發覺。

“我已經沒有勇氣了,只有失望越來越多,”宋苓的聲音帶著哭腔,令陶樂絨心裡也發澀了起來,“我都不知道我是否還喜歡他。”

陶樂絨回想起第一次見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像極了畫報中的情侶模特,倒是讓落單的陶樂絨生出了一絲絲的羨慕。

沒想到看起來很光鮮的感情,也會有這樣有些狼狽的時刻。

她不敢往下想,季橋南才剛跟她表白完,就連超市的水果都起碼有三天保質期,她可不想提早就去為將來可能的變化發愁。

“對不起,樂絨,我不該讓你為難的。還有謝揚一生日那天,我想制止他們時已經來不及了,浪費了你的蛋糕,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那天你提前走了,我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和你開口。”

沒想到那天自已的行為會被宋苓察覺,陶樂絨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沒事,都多大點事呢,和你沒有關係。”陶樂絨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是誰的錯,她一向分得很清。

兩個女孩在咖啡廳心照不宣地笑起來,宋苓臉上還掛著淚珠,但心情已經和剛才的截然不同了。

等宋苓緩過來點之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陶樂絨:“向你打聽一嘴,季陸北要和丁慈結婚,是真的假的呀?我有段時間還特別喜歡丁慈呢,她演得可好了。”

陶樂絨聳聳肩,說:“應該是真的,婚禮就是馬上的事了。不過別的我也不清楚,他沒和我說。”

聽到陶樂絨的回答,宋苓立馬換了一副神色,故作神秘地湊到她耳邊。

“樂絨,你脖子上有個印子,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陶樂絨不可置信地睜大了充滿疑惑的雙眼,接著憋紅了臉,硬是沒想到要怎麼接話,只得在宋苓遞過來的鏡子上確認了那個印子的存在。

她今天穿了件有點V領的內搭,剛好露出脖子和一截鎖骨,還有那個在這之間的深紅色的印子。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季橋南展示他的好身體時留下的痕跡。

宋苓露出個我懂我懂的表情,接著從包裡掏出她為了遮黑眼圈而剛好隨身攜帶的遮瑕膏。

“雖然咱們都比較開放,但還是遮遮比較好,省得有人拿去做文章。”宋苓仔細地替陶樂絨遮去那塊,但陶樂絨長得白,遮瑕蓋上去顏色仍有點違和。

“我們什麼都沒做成……你別多想。”陶樂絨頗為蒼白無力地解釋並不能說服宋苓什麼,她只好在心裡暗自埋怨了幾句季橋南。

宋苓朝她眨了眨眼,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兩人聊了些學習上的事情之後,宋苓便得趕去上課了,在離開之前,她向陶樂絨約好了,聖誕節假期回國之後,可以在A城一起玩。

對於回國,陶樂絨知道主線任務只是去參加季陸北的婚禮,其餘的時間,她也不能保證,但她表示,如果有時間,她一定赴約。

臨近放假,圖書館更改了閉館時間,在這幾周內改為了二十四小時的開放時間,所以陶樂絨一時沒適應過來,當她伸腰拉伸時,才發現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接近凌晨一點了。

白天的外國街道和晚上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場景,前者還能用車水馬龍形容,後者就只能說是魚龍混雜。

從圖書館到家的路程,不管怎麼樣都會經過幾段看起來人跡罕至的街區,陶樂絨又看了眼未接來電和訊息列表,季橋南並未主動聯絡她。

索性在圖書館複習到天亮了再回家,陶樂絨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體驗。

於是她走到允許講話的公共區域,給季橋南打了個電話。

回鈴音在耳邊響了好幾聲,一直到陶樂絨覺得季橋南可能已經睡著了不會接電話的時候,季橋南才接了電話。

“喂?我在學校圖書館複習,有點晚了,我明天早上再回家,你不用擔心我。”陶樂絨說完才反應過來,最後那句不用擔心我可能有點過於自作多情。

“你複習完就出來吧,我在圖書館門口,沒有學生卡,我進不來。”季橋南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是那麼的清晰,只有混雜著一點點風颳過的噪音,才讓人覺得真實。

“你怎麼來了?”陶樂絨脫口而出,覺得意思和想表達的不太一樣,又接著補充,“外面很冷,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怎麼不在車裡等,你等我,我馬上出來。”

儘管陶樂絨嘴上抱怨著季橋南一聲不吭地就傻站在圖書館門口等她,但心裡有一個地方在聽到有人等自已回家的時候變得特別柔軟。

以至於她小跑回座位上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對面的外國友人還以為她終於脫離學海,笑得是發自內心的十分燦爛。

掛掉電話的季橋南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手裡燃了一半的煙揉進一旁的滅煙筒裡。

接著又抖了抖外套,最後又確認了一下身上是否留下了煙味。

就在陶樂絨打電話的前半個小時,他在不遠的停車場停好了車,在車裡處理完了手頭上的所有堆積的工作事務,順便還給季陸北訂好了要送的新婚禮物。

英國冬天的夜總是這麼冷,他不由地想起自已一個人剛到英國的那些日子,充滿了疑惑、絕望、麻木,那時的他可能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心甘情願地為一個人在這樣的寒夜裡等待。

不過等待總是漫長的,寒冷還是有點動搖了他的意志,於是煙癮又看準時機地捲土重來了。

自從和陶樂絨住在一起之後,他就基本上沒有抽過煙了,畢竟陶樂絨身上總是有一股讓人心情變好的氣味,沒有理由再沉浸在苦澀的煙味裡。

季橋南的煙癮並不算重,他想著有陶樂絨在身邊,完全戒掉也是有可能的。於是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和打火機,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他回到門口時,陶樂絨正推了門出來。

“你等我很久了嗎?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啊?”陶樂絨走到季橋南的身邊,身上的包被季橋南自然地接過,陶樂絨同時也眼疾手快地往他手裡塞了個小東西。

季橋南看了眼手裡的暖手寶,似乎頗感不解,陶樂絨沒有看他,只是走在一旁,補充說到:“宋苓給我的暖手寶,圖書館有開暖氣,我用不上,我看你穿得太少了……”

“我剛到,還沒來得及吹冷風,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暖手寶。”說著季橋南伸手牽過陶樂絨靠近自已的那隻手,把暖寶寶塞回她手心裡後,又握著她的手塞回了自已的大衣口袋。

夜晚的校園異常的安靜,兩個人在校園小道上走路發出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清晰。

陶樂絨在這之前沒有過校園戀愛的經歷,之前總會在女生宿舍樓下看到扎堆的情侶,難捨難分地牽手、擁抱、甚至接吻,她都會覺得有些傷風敗俗。

好在現在夜深人靜,他們就算不在口袋裡牽手,也不會引人注目。

“宋苓讓我給你帶一句謝謝。”陶樂絨說。

季橋南在口袋裡捏了捏陶樂絨的手,才回復她:“這幾天和我說謝謝的人可真多啊。”

看陶樂絨沒繼續說話,他又繼續補充到:“沒有不計得失的幫忙,我沒有那麼善良。”

兩人終於走到停車場,季橋南替陶樂絨拉開車門,車裡的暖氣還沒散完,總歸是要比外面溫暖一些的。

車是季橋南開去機場接陶樂絨的那輛不太符合他身價的黑色大眾,自從給陶樂絨展示過其他豪車之後,這輛車就基本上沒怎麼開過了。

陶樂絨及時地更換了話題:“你怎麼會買這輛車的?”言下之意是按照季橋南其他車的價格,這輛普普通通的大眾屬實是有些格格不入。

車子發動,季橋南調了下車內的暖風方向,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方向盤,回答陶樂絨:“這是我第一輛靠自已賺錢買的車,當時和家裡鬧得有點僵,差點就被掃地出門了。”

季橋南說得雲淡風輕,但陶樂絨不難想象他當時的境遇是多麼難堪。

“怎麼,由奢入儉難,坐出差別來了?”季橋南開了個緩解氣氛的玩笑。

陶樂絨擺了擺手:“怎麼會呢,你這個車在我們鎮上已經算很好的了。”

她沒說謊,在鎮子建開發區之前,大家的經濟條件都算不上多優越,開的車也都是以經濟實用為目的,除了像陶盛源那樣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之外。

來之前聽陶樂絨舅舅說,陶盛源在她結婚後,又提了兩部新車,不過陶樂絨並不關心,也不打算關心。

“你不嫌棄就行,昨天送你的戒指也是用的我自已的錢,你不用太有心理負擔。”

陶樂絨早上起來,打量了那枚粉鑽戒指了好一陣,覺得戴出門實在是過於招搖,便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床頭櫃裡。

“我是覺得戴出門不安全才摘掉了,放家裡比較安全,”陶樂絨替自已空蕩蕩的手辯解了幾句,“可能我這輩子都給不了你差不多價值的東西了,你才是不要嫌棄……”

“你都已經考慮起這輩子的事情了,我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季橋南在等紅燈的時候偏頭看了眼沉默的陶樂絨,不知道是車窗外的紅燈映在她的臉上,還是她本來就愛紅的臉又悄無聲息地熟透了。

雖然逗陶樂絨是件讓人心情大好的事情,但礙於陶樂絨的害羞程度,季橋南還是決定少拿她的話打趣她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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