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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替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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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問二人在哪廟裡焚修,那僧笑道:“長官不須多話。因聞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來醫治。”賈政說:“倒有兩個人好像是中了邪,求醫問藥,也求了仙拜了佛請了神,都不見效,難道你們有什麼特別的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現有稀世奇珍,如何還問我們有符水?”賈政聽這話有意思,心裡有了疑惑:難道是寶玉落草時帶的那塊玉?如果真能除邪祟,他叔嫂兩個何至於此?

於是賈政便從寶玉項上取下那玉來遞與他二人。那僧道兩人神神叨叨唸了一番瘋話,又摩弄一回,遞與賈政道:“此物已靈,不可褻瀆,懸於臥室上檻,將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內,除親身妻母外,不可使陰人衝犯。三十三日之後,包管身安病退,復舊如初。”說著回頭便走了。

賈母、王夫人立刻依言清退房中眾人,將他二人移至在王夫人臥室之內,將玉懸在門上,王夫人親身守著,一個下人也不用,點心無心食用,水也不曾喝一口,眼睜睜地看著二人,口裡只念佛,不許別個人進來。

周姨娘還好,退了就退了,一如既往,喊她時,立刻覺得有這個人,不喊她立即就消失。惟趙姨娘想說什麼,看賈政正瞥著她,話到嘴邊立馬縮了回去。於是走過去扶賈母,不曾想立刻被罵了回去,“混賬東西,還來點眼,非要見他倆嚥氣你方舒心?還不滾遠去?”

賈政一邊半信半疑,一邊還想趕著和尚道士說話,準備讓二人坐了吃茶,送點謝禮,誰知這邊安頓好那邊他二人早已出去了。賈母越發著人去追趕,“多少銀子花出去,沒有效果,不能說冤枉,和尚道士不收分文,特意趕來為了救寶玉,還不趕緊道謝!”可哪裡有個蹤影?

至晚間他二人竟漸漸醒來,說腹中飢餓。賈母,王夫人如得了珍寶一般,旋熬了米湯與他二人吃了,精神漸長,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來。李宮裁併賈府三豔,薛寶釵,林黛玉,平兒,襲人等一直在外間等候著。聞得吃了米湯,省了人事,別人未開口,林黛玉先就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如釋重負,感覺自己重新來世一回。

薛寶釵便回頭看了林黛玉半日,“嗤”的笑了一聲。眾人都不會意,賈惜春道:“寶姐姐,好好的笑什麼?”寶釵笑道:“我笑如來佛比人還忙:又要講經說法,又要普渡眾生,這如今寶玉,鳳姐姐病了,又燒香還願,賜福消災,今才好些,又管林姑娘的姻緣了。你說忙的可笑不可笑。”林黛玉不覺的紅了臉,啐了一口道:“你們這些人不是好人,不知怎麼死!再不跟著好人學,只跟著鳳姐貧嘴爛舌的學。”一面說,一面摔簾子出去了。

原來薛蟠自那日見了林黛玉酥倒後,眾人還以為他平時雖莽撞,倒不失為直性率性實誠之人,看他為鳳姐寶玉急暈倒就知,表兄妹之間情真至此,也不枉賈府當初為他勞心力。

被下人們抬回家的薛蟠眼也直了,手腳也麻木了,話也不說了,薛姨媽掐著也不疼了,感覺已死了大半個了。薛姨媽急得放聲大哭:寶玉身邊難道真有邪魔不成,怎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帳王八羔子去了一下就呆了,眼睛發愣,口水直流,話也不說,整個人傻了?與其這樣還不如你敗家闖禍橫豎不丟了自己的命就完了!

緊跟著薛姨媽回來的薛寶釵,立刻屏退眾人,只留了香菱和鶯兒,細聲對薛姨媽說:“媽媽快別這樣,如今姨娘那邊亂成一片,我們已經為了哥哥成了親戚們笑話,哥哥如今這樣,必有緣故,我看哥哥不過是走了神,不像寶玉和鳳哥那樣尋刀弄槍嚇唬人。

香菱早過來扶著薛蟠,一會蹲下身子,替薛蟠捶腿,一會端著杯子,用調羹給薛蟠一勺一勺喂參湯,哪裡喂得進去?只見香菱前前後後忙個不停……

薛姨媽哭著對薛寶釵說,“這叫什麼事?你姨媽家寶玉和鳳哥還不知道怎麼樣?你舅舅為你姨媽急得整宿整宿睡不著,如今我們又這樣?還叫不叫人活了?”

薛寶釵也輕輕地擦了擦眼淚:自小媽媽教導我遇事不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事莫當大事凡事也莫掉以輕心,怎麼如今自己都忘了。哥哥近年打打殺殺鬧了多少饑荒多少笑話,如今難得安靜,想是哪裡著了邪魔了,媽媽只悄悄地打發人請醫買藥,廟裡觀裡求個平安得了。真有什麼事也是命理所致,都說養兒防老,不要他孝敬倒替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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