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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往事，林淺的內心無比沉重。
“對不起。”他開口道。
“無緣無故的，說什麼對不起？”厲利安覺得很莫名其妙，“就算你拒絕了婚約，也沒事啊……”
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這件事了，只是總歸傷心了很久，畢竟她是真心待他們的，可以不喜歡她，但是幹嘛要攻擊她老！
“不是……”林淺解釋道，“我說對不起是因為我當時說‘都怪你’其實我不是那麼想的，只是那時候剛好聽說了你們的婚約，我本來就很生氣……”
說著說著，他臉上一片通紅，也說不下去了。
厲利安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是這樣的。
沉默蔓延。
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沉默。
厲利安接起來說：“紅姐。”
紅姐是她的經紀人，林淺作為她的粉絲會會長，自然是清楚的。
“我腳扭了，去不了。”厲利安說，“腳踝都腫了，安排幾天假唄，不用來照顧我，我自已找，嗯……我有錢……”
電話掛了之後，厲利安把手機丟到沙發上，自已往後一靠說：“這下好啦，工作都接不了了。”
林淺很是愧疚，剛才她叫他，他跑什麼跑？
“那我給你請個護工照顧你？”他提議道。
厲利安瞟他一眼：“我這腳醫生都說讓我不要走路，你請個女護工又抱不動我，請個男護工又不安全……”
林淺心想也是。
還沒等他想出來別的解決方法。
就聽厲利安說：“要不你自已來照顧我吧？”
林淺：“！！！”
說出口之後，厲利安就有點後悔：“還是算了……”
“你跟許君易怎麼說？”林淺抿了抿唇問道。
他知道他們沒有訂成婚，但是畢竟還有婚約。
“婚約取消啦。”厲利安輕描淡寫地說。
林淺的心再次燃起來了，他一下子沒剋制住自已的表情，驚喜地看著她：“真的假的？”
看到他突然露出這麼開心的表情，厲利安頓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垂下眼眸，看著自已家早就看厭了的地毯。
“什麼時候騙過你。”
林淺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心花怒放”的感覺。
“那我……咳咳！”他緊張得被自已的口水嗆了一下，“怎麼照顧你？”
-
阮芽要回學校是厲鯨予來接她的。
當然是帶了司機。
他覺得極其不方便，等過兩個月他滿18歲他就要馬上去考駕照。
這一次他過來給秦飛雪夫婦帶了很多光是看包裝就很貴的酒水巧克力護膚品，另外給秦飛雪帶了一條金項鍊，給阮輕安帶了一個很貴重的手錶。
秦飛雪拿著手裡快要拿不住的一顆一顆珠子的特別重的金項鍊，腦子是空白的。
誰脖子上戴這個東西，戴兩天就得犯頸椎病！
阮輕安更加不敢戴那個價值百萬的手錶。
這東西，如果戴出去別人沒有以為是假貨的話，他一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兩人都不肯收。
厲鯨予很是抱歉：“叔叔阿姨，你們一定要收下，昨天我太著急了，我們什麼都沒準備就來了，這些只是補昨天的見面禮，其他等正式訂婚的時候我爺爺再跟你們談。”
他上前鄭重地輪流握了兩個人的手。
“絕對沒有不重視小芽的意思，我們非常重視！”
秦飛雪和阮輕安更加不敢收了。
作為訂婚禮，他們都覺得有些貴重了。
不過厲鯨予已經聽不見他們說話了。
他看向阮芽，立刻笑得像一隻大狗：“走走，回家了。”
“家？”秦飛雪疑惑道。
意識到自已說錯話，厲鯨予趕緊改口：“回宿舍，說錯了。”
……
等上了車之後，厲鯨予跟阮芽一起坐在後座，突然就很感激自已還差兩個月才成年。
自已開車哪能一直摸小手呢？
看著自已的手被攥得緊緊的，阮芽都有點哭笑不得。
她看向窗外，沒理他。
隨便吧，反正厲鯨予的手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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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送我回宿舍的。”阮芽看到車停在了安新小區，不滿地說，“說好的回宿舍呢？”
厲鯨予撓撓頭：“你不看看我給你準備的房子嗎？屋子裡有小狗會翻跟斗。”
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彷彿她一點都不珍惜他給她的生日禮物。
阮芽沒控制住，心軟了。
還是跟著他走了。
一路上厲鯨予非得牽著她，說他們談戀愛了，可以牽手了。
他的手很大，阮芽的手小，幾根手指從他的指縫鑽出，一路往下。
很有安全感。
這種牽手走在路上的感覺很是純愛，阮芽很喜歡。
她笑得露出了梨渦。
怪不得校園戀愛這麼讓人著迷。
好純潔，她好愛。
安新小區是老式小區，是沒有電梯的，樓層也都不高，就在她的工作室樓上，厲鯨予把房子買在了三樓。
“硬裝沒怎麼改，時間有點倉促，怕改了要通風很久，只弄了些軟裝。”
阮芽開門的時候厲鯨予解釋道。
“沒關係啊。”
她不在意這些。
開門之後，阮芽愣了一下。
因為這些沙發，餐桌，窗簾，她都好熟悉，溫溫暖暖的，彷彿可以讓一個瀕死的社畜一回家就起死回生。
都是她前世自已選的。
“我不知道選什麼樣的，就按照我們……以前住過的地方佈置的……”
厲鯨予不太想說“前世”兩個字。
他覺得不吉利。
他怕媳婦不喜歡，說出來的話都小心翼翼。
阮芽沒有回答他，他四處張望，走遍各個角落，衛生間都去了。
發現連牙刷杯都是自已曾經用過的那種。
她有點哽咽。
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怎麼會細緻成這樣？
莫名其妙的，她就淚流了滿面。
看見她的反應，厲鯨予以為她是不喜歡這屋子的佈置，於是驚慌地說：“我還買下了我們曾經住的那棟樓，做婚房，因為現在還在建，還是期房，等我們結婚了，應該就交房了，寶寶你喜歡住幾樓就住幾樓，我們可以每層樓佈置成不一樣的風格，每天換一套房住……”
看著他喋喋不休的樣子，阮芽忍不住了，她回過頭抱著他的腰。
破涕為笑。
“厲鯨予，你好傻，誰買婚房買一棟？”
其實她是想親他的。
無奈太高了夠不著。
感受著腰間傳來的溫度，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
溼溼的。
厲鯨予喉結滾動了一下，彎腰與她平視。
看到她因為哭泣泛紅的鼻頭，因為笑露出的梨渦和小虎牙。
她身上彷彿就連一根睫毛都透露出了無窮的吸引力。
“可不可以親親你寶寶？”
唇部相觸的時候，厲鯨予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因為站著親太累，他把她壓在了那張新的米色的沙發上，扶著沙發靠背的手暴出青筋，小臂都在戰慄。
他在極力控制。
怕自已太兇了會嚇到她。
阮芽眼尾泛著紅暈，無意識地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厲鯨予感覺自已都在瘋了。
她細軟的小手扶在他的肩上，時不時因為喘不過氣悶哼一聲。
任何動靜，都讓他感到瘋狂。
他下意識把手伸進她衣服下襬裡，往上。
很軟。
卻讓阮芽突然驚醒。
她紅著臉推開了他。
喘了很多口氣。
厲鯨予坐在沙發上，兩隻手揉了一把臉，有點懊惱：“對不起，我習慣了……”
都結婚五年了，突然間有一天要從純愛開始，還怪控制不住的。
……
因為厲鯨予道歉及時且態度良好。
阮芽最後還是同意跟他一起搬出來住。
但是要等他生日過完之後。
厲鯨予一臉哭唧唧，手往後撐在沙發上說：“我現在就想跟你一起住，我們可以各睡一間房，我絕對什麼都不做。”
“厲鯨予。”
“我們結婚也有5年了。”
“你猜我信不信你的話？”
阮芽面無表情，軟糯的臉蛋卻說出瞭如此決絕的話語。
搞得厲鯨予好委屈，好心痛。
不過他最後還是送她回宿舍了。
前提是纏著她親了很多回。
……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阮芽頂著自已的香腸嘴，特別想反悔。
她就不該跟他回家！
她等著厲鯨予：“說好的會翻跟斗的小狗呢？”
“啊？”厲鯨予腦袋短路了一下，才想起來剛才哄她去家裡的說過這麼一句鬼話。
瞬間。
他當場表演了一個翻跟斗。
隨後站穩，對阮芽笑笑：“怎麼樣？沒騙你吧？”
阮芽：“……”
拳頭硬了。
-
第五屆海城職業紋身師大賽
不得不說， 雖然阮芽喜歡紋身，但是她在現場看到那麼多乃至臉上都紋了紋身的人時，還是有點緊張的。
大家看起來都很酷。
十分標新立異。
但是在一堆差不多的人裡，她看起來才像個異類。
粉色連帽衛衣，淺藍色牛仔闊腿褲，娃娃臉，雙肩包。
小乖乖女。
如果不是她旁邊站著一個這麼大的傢伙，想跟阮芽打個招呼要聯絡方式的人還挺多的。
厲鯨予想一條齜牙的哈士奇，摟著阮芽，企圖讓任何靠近的男人去打狂犬疫苗。
阮芽面無表情。
她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結婚五年呢。
他什麼樣子沒見過？
唸到啞語老師的名字時，阮芽舉了一下手，把眾人驚得竊竊私語。
“真的假的，她是啞語老師？”
“我以為是啞語老師的女兒呢！？”
“我去，啞語老師的作品感覺都很老成很喪，玩反差？”
“我覺得啞語老師的作品有種淡淡的死欲……”
“真的是啞語老師？”
“旁邊那個人是不是她爸？”
……
厲鯨予的怒目鐳射立刻就擊中了最後一個人。
“我是她老公！”
上一輩子是，這輩子雖然還沒結婚，但是也是！
阮芽哭笑不得，坐下來捏了捏他的手安撫了一下。
洛凡瞟了他們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啟文嘖嘖稱歎，但是他還得點名，只能隨便說兩句“年少有為”的恭維話之後就繼續往下點。
這次比賽的主題是【向死而生】。
比賽需要在知道主題之後現場設計，之後再當場紋身。
設計很重要，技術更重要。
即使你會設計，但是你的技術有問題，也沒有辦法將一幅畫呈現在一個人的身體上。
很多人都不看好啞語老師。
“也是，之前都沒有來參加複賽，很有可能是技術不行。”
“哪裡是很有可能！簡直是百分之百！”
“看啞語老師的年紀都不知道成年沒有，要怎麼鍛煉出技術？”
“不看好。”
“很難說，我觀望。”
……
在場沒有人會看到阮芽，厲鯨予眼神卻非常堅定：“我老婆肯定會是第一名！”
他甚至忍不住撩開自已的衣服給別人看他身上的燕子紋身：“我老婆第一！”
阮芽一下子就把他的衣服拉下來，制止了他犯傻的行為。
她默默在他旁邊哼唧道。
“第一是贏來的。”
“放心裡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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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出來的時候，大家就已經開始思考著設計方案了。
阮芽也不例外。
向死而生。
她想這個命題，大概是為她而打造的吧。
或者是說——
為他們打造的。
她的筆觸落在紙面上，一點都沒有猶豫。
設計和紋身的時間是加在一起固定好的，設計好就可以開始紋，大家都會把時間放在紋紋身上面。
但是設計不驚豔。
技術好，也沒有人會去挖掘。
這次的比賽不僅僅是面對著紋身師，更是會上電視臺，如果贏了，獎金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名氣。
重要的是讓消費者愛上你的設計。
厲鯨予根本不敢打擾媳婦，他痴迷地坐在一旁看著她畫畫，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阮芽畫畫和紋身的樣子，都讓他著迷。
這種閃閃發光的狀態。
太耀眼了。
厲鯨予從來都沒有自卑過，但是這一剎那，他希望自已也能有自已熱愛的東西。
希望阮芽看著自已的時候，也會覺得耀眼。
他思索著自已到底喜歡什麼呢？
想來想去。
他最喜歡媳婦了！
除了媳婦呢？
他上次打的籃球好像也不錯，挺有意思的，雖然把籃筐抓下來了，但是倒是挺有成就感。
如果之後媳婦忙的時候，打打球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厲鯨予亂七八糟地想著。
死亡的氣息落於筆尖。
那是一副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