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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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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棣覺得他與哥哥從來不是知心夥伴,一切只是往日的幻想。

商湯考慮是不是去猿鎮來跟我談談,也許顯赫家族的威力能讓我放棄嫁入商家的打算,他的妻子勾驪勸他不要插手家裡的事兒,那個女人自從陷入婆媳紛爭以來,任何一件能夠打擊到隋笄的事情她都在背後推波助瀾。

商湯毫不理會勾驪的撥弄,開著自已的轎車,沒跟家裡的任何人說一聲,就離開了新輯城。從接手父王商武紀龐大的商業帝國以來,這樣的消遣是很奢侈的,轎車穿越那片霧靄朦朦的城市,然後使入散發著熱氣和潮氣的龍鎮,儘管它與新輯毗連,卻是涇渭分明,商湯看見車窗外如火的驕陽,潔淨飄蕩的雲彩。幾乎二十年前,新輯也與這裡一樣四季分明。商湯大約穿過了三十多個鄉村,才到達中央直轄的終點地帶——猿鎮。

那老早就能看見聳入雲端的空中花園讓人一眼就能猜中他們是在哪兒了。從前,商湯還是一名中學生的時候,就懇求父親商武紀帶他來猿鎮看看魅狐國人的樣子及他們的高超建築,由於國會當局在電視上發出公告,禁止任何人擅入猿鎮。那時當局者似乎察覺到魅狐國人來者不善。而醫院剛剛落成的辛務為了招募醫務人員,在微博上為魅狐國人辯護。

“當另一個高階文明,衝破千難萬險到達我們猿妖國參加建設時,將是猿妖國人自已灌輸的無比敵意,當猿妖國用最先進的科技將自已最優秀的兒女送往別的國家的時候,可曾設想在相鄰的彼岸,等待他們的也將是鮮血淋淋的殺戮。”

事實上,當他定居在魅狐國時才知道那些魅狐國人的意圖——他們來到猿妖國的最終目的是爭奪資源,消滅猿妖國的所有妖族和人族。因為沒有誰知道那些驚天的秘密:他們要吞併所有的妖國,統一藍星之上所有生物生活的領域。自然這是沒人會相信的,因為,魅狐國人把自已偽裝成一個文明的紳士。而辛務當時的辯解也正是這些偽裝的成果,是使人信服的,於是,一批又一批的人不顧禁令沿著桂樹成行的柏油大道穿越太空之門,進入這座猿妖國唯一一座由外域人主持建立的城鎮來旅遊。

商湯在全鎮轉了一圈,把車寄存在車站旁的一座公共收費停車場,就向路人打聽我的住所,對於一個公眾人物而言,尋找起來沒有一點困難,隨後一個熱情的少年就把他送到祖父的家宅門口。他敲門時,一個長著淡藍色眼睛與栗色頭髮的四五歲男孩給他開了門,商湯還未開口,就聽那孩子說,“我知道,你是來找姑姑的。”見他發愣,那孩子走出來拉著商湯的手,把他領進院子。

隨後,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一位帶著翅膀世上最美的姑娘,手裡拎著顯然是盛菜的竹籃,一看見陌生人,她那明亮的眼睛活像驚恐的唇鹿,轉身回到了房間。商湯被這種景象弄得神魂顛倒,直到他站在客廳的窗邊彩繪玻璃透過來的淡黃的夕陽下面,面對著這家的女主人,才稍稍清醒了神志,說了來這家之後的第一句話。

“我是來找辛月漓的。”他客氣地對母親說。他與商棣那一模一樣的眉眼,讓母親立即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她沒有阻攔他來見我,並把他領到我的房間。商湯見到我的驚訝程度與剛才見到辛哲時一樣,充滿了欣賞。他跟我說了一大堆話,始終沒提商棣的狀況,怕我傷心,只婉轉的說他母親似乎在這樁事上有她自已的看法。

令商湯奇怪的是,我沒顯出任何出格的表情,我是那麼平靜,很少吱聲,拿眼睛瞧著他,我那淡藍色的眼睛象幽幽的湖水一樣安靜,讓商湯止不住陷入幻想的狀態,那種片刻的迷幻讓他有了自從接手王府家業以來的首次安寧。他身心愉悅,激動地握住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說:“這麼好的姑娘,我定會促成你與弟弟的婚事。請你放心。”他以為我與商棣心意相通,兩情相悅,才出手解決他的病疾,他來猿鎮時那個給他指路的人就明確告訴過他我的傳奇,但也說一般人是見不到我的。當時他把那人描繪的神奇完全當一個故事來聽,這會到是認真起來。我本想讓他不要過於在意我與商棣之間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可商湯在這件事上比他做過的所有事都固執,商棣出門的時候,商湯不知不覺得保護他,支開那些像糖一樣粘在他身邊的女人,竭力證實弟弟想出的藉口,希望他擺脫母親的束縛,來看望我。不久之後,他又在猿鎮環境優美安寧的東區置了兩處房產,一處給商棣,另一處給自已使用,母親與他同住。這個地方比新輯別墅小的多,卻是很溫馨。搬來猿鎮的第二天,商棣就避開母親來找我了。

我也是迫不及待,一見面,就對商棣說:“很感謝你對我的厚愛,可我們並沒有夫妻之緣,這是事實,以後你就會明白,即使這樣,你也不後悔現在的選擇嗎。”商棣上前幾步抓住我的手,深情款款,“我怎麼會後悔呢,無論以後有什麼樣的變故,我都不會放棄你。”我冷靜的抽出手,看著他,突然生出一絲憐憫,無奈地搖搖頭。猶豫了片刻,便對他說:“你能否幫我一個忙,幫我找個人。”商棣一聽我要找人,一臉的大驚失色,著急地道:“心上人?難怪你這麼拒絕,總言我們沒有夫妻之緣,原來……”他還未說完便被我捂住嘴。我眼神示意他不要作聲,他便噤了聲,我走到門口,探頭朝走廊裡瞄了一眼,就看見母親慌慌張張朝走廊地盡頭走去,我知道剛才她一定在門外偷聽,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回屋,把門閂上。

“別亂猜,是姐姐了。她離家已一年有餘,我怎麼都找不到她。有些擔心,想著你面比較廣,看能不能有線索。”商棣一聽是姐姐,高興地眉飛色舞,拍著胸脯打保票:“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定幫你把事辦妥。不過,你得給點基本線索吧,不然也沒頭緒啊。”我想來想去,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玉牌,交到商棣手裡,“你就拿著這個去打聽吧,總有認識它的人,拜託了。”商棣拿在手裡,仔細地觀摩起來。不想,一條龍的幻影直接從玉佩裡竄出遊在空中,張著血盆大口向他撲來,嚇得他趕緊把玉佩扔到地下,弄得看不見幻影的我莫名其妙,就見商棣結結巴巴地說:“這玉佩還是你自已留著吧,我記得它的樣子,我會留心的。”說完便跑出我的臥房。

龍卿雪怎麼也沒想到,自已祖傳地龍宮之寶,居然被那小妮子送給了那個妖。而且那個妖還要娶她,真是越想越氣,周身一團黑霧便隨著怒氣直衝大殿的屋頂,直接把屋頂撞個大窟窿。守在大殿外的人全衝了進來,一看龍卿雪正在發火,便又自覺地退出去。只留下一個清瘦的年輕人朝她走過去,那男人看看露天的屋頂,似乎對龍卿雪的發怒有些匪夷所思,自從這個魔神統一藍星所有的魔與神在天空之域建立了天界之後,精神狀態一直很穩,冷若冰霜,少言寡語,很少見過她發過怒,便道:“公主,原何發怒呀。這樣對你的修煉可沒好處。”龍卿雪瞅一眼這個日常在她身邊晃來晃去照顧她的人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獨自一人渡到大殿後面的花園裡,滿園的花香漸漸澆滅了她的怒火,心中亦是無限惆悵。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小漓了,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幸福而平淡的日子,一旦過去,就真的再也尋不回了。可龍卿雪並不甘心,當被幾大妖國逼迫,當神的光環褪去,即使捨棄心與靈魂,被世人稱之為魔,如果能以此來守護心中的一片淨土,捨身成魔,又如何呢,至少她所愛的世界,所愛的人都還在。

春節前夕,猿鎮居民在官方的新聞裡得知一個驚人的訊息,一些妖國正預備團結一致抵禦外敵,儘管人們還不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誰,卻也瞭解藍星的格局正在發生變化,知道強盛的妖國為了侵佔別的妖國的資源而進行的流血的衝突,知道由於頻繁的地殼運動使一些生存在島嶼上的妖國被海水淹沒,倖存者們闖入別的妖國的陸地上生存而引起的糾紛。原來,無論是誰統治藍星,生存都是第一要務,因為生存而擴充套件的各方各面都是需要流血犧牲來爭取的。為了使家裡的親人在屠殺者攻陷猿鎮時能有一個安全隱蔽的藏身之所,母親就設想在房下挖地下室。幸許是與過去的經歷有關,母親極度缺乏安全感。辛衣橡苔剛剛來到家裡的時候,母親就僱了一些掘土工人,藉口要在庭院下挖個貯存糧食的地下室。祖父阻止她這樣做,怕她挖塌了房屋的地基。

“地面上的幾間空屋,”祖父說,“足夠儲存任何東西。”

母親不敢違拗祖父,放棄了挖掘的打算,那個世間最長壽的老人在家裡仍然擁有主事之權。下一年的九月間,報道聲稱一個發達國家小鎮的人全部神秘的失蹤之後,猿鎮沒有地下室的居民都在動土挖掘,他們確信母親所說,那是別的妖國人所為,他們遲早也會回到猿鎮來實施殺戮。

一時間,這個鎮子就象初建時一樣熱鬧,掘土機器的轟鳴聲、忙碌人群的嘈雜聲一直囂鬧了六個月,猿鎮居民發現他們挖掘的地下室與鄰居家的彼此相連,推倒兩面牆壁以後就變成了一條錯綜複雜的地下隧道了。這條貫穿整個猿鎮東起我們家,南起華明全家,北起狐馬家,西起農年家的隧道都通往一條不知被何人打磨很光滑的巖洞,人們不敢去試探那條幽深隧道的盡頭,直到戰爭中期一群官兵沿著未知的隧道走到終點,才知道自已來到了地下瓦岡茨比大陸。

祖父考慮挖掘地窖跟戰爭帶來的災難一樣可怕,不願意幫忙。母親打算重新僱幾個掘土工人與一臺掘土機器,由於鎮子一半的居民都在忙碌和使用,只能喚來家中的大人、孩子來幫忙。祖父看見一家老小拼命的幹活,於心不忍,無奈的加入了挖掘隊伍。正在這時,蘇鐵和辛氏孩子在蘇版鉛家裡出生了,那個孱弱愛哭,一點也不象辛氏家族的人,遲了四個月才出生的孩子註定不能認祖歸宗的了,蘇版鉛沒像起初承諾的那樣,不僅把孩子強留在家裡,還給他取了蘇姓之名。

“咱們就叫他蘇倫牧吧。”他說。

蘇鐵反對父親的做法。可是蘇版鉛那麼固執已見,那麼蠻不講理,把來接蘇鐵與孫子回家的母親氣得發誓,從此不再踏入他蘇家的大門,也不再承認這個兒媳和孩子的存在。

在剩下挖掘地窖的幾個月中都可以看見,積蓄在心中的憤恨最終把她擊倒了,她憑著一股毅力完成了剩下的挖掘工作,還來不及按當初的設想在裡面安置一些桌椅板凳,就再也不能起床了。

蘇鐵聽說了母親的狀況,就感到良心的譴責,裝了一竹籃土雞蛋,一塊七八斤的豬肉和十把掛麵去看望婆婆,仍處於憤懣中的母親拒絕見她,在大門口那兒就叫辛作把她勸了回去。

從這一天起,婆媳倆再也沒見過面,因為母親一刻也不能寧靜的心裡使她已不願再與蘇鐵有什麼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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