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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黃威的絕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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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注意到喬遠的表情,馬歷笑嘻嘻的走到喬遠面前:“這次多虧喬老弟了,老哥我回去一定給喬老弟請功,喬老弟有什麼要求也可以和老哥我說,能做到的老哥我一定不推辭。”

“侯爺言重了,這都是喬遠應該做的,喬遠只是做了分內之事,不敢奢求什麼獎賞。”雖然對馬歷十分不滿,但畢竟對方是自已的上級,喬遠只能在言語中稍微擠兌一下馬歷,那個分內之事加重了語氣。

馬歷中午意識到了喬遠語氣中的不對,訕訕一笑:“這次確實是老哥我不對,實話和老弟你說,老哥我也是運氣好,生得好,祖上有先登之功,封了個世襲罔替的侯爺,老哥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不怕死的,這不年紀大了嘛,又二十多年沒帶兵打仗了,讓老弟你看笑話了,這樣,今後我把指揮權交給老弟,老弟全權指揮怎麼樣?”

馬歷打著自已的小算盤,自已作為主將臨陣脫逃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想要抵賴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只要後面能打幾個漂亮仗也能彌補一下,自已沒這個能力,眼前這傢伙有啊,反正自已是名義上的主將,指揮權給他怎麼了?他打了勝仗頭功還不是自已的?只要後面能稍微打好一些,加上走走曹司空的門路,自已這個世襲罔替的侯爺肯定能保住。

聽到馬歷言辭懇切的話,喬遠眼睛一亮,若是自已指揮的話,不說能打得多漂亮,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慘。自已應該能憑藉人數優勢找回場子。想到這,喬遠對馬歷的印象也有些改觀了,就像馬歷說的,他二十年沒指揮作戰了,有些不順手也是正常的。

這也是馬歷想要的效果,自已這麼真誠的話肯定能讓這個年輕的傢伙對自已有所好感,說不定還能為自已說說話。

“多謝侯爺厚愛了,只是我怕其餘將軍不聽喬某的調遣。”喬遠態度恭敬了許多。

“老弟放心,老哥我等會就聚將議事,有我在我看誰敢不聽老弟號令,老哥我親自收拾他。”馬歷拍著胸脯向喬遠保證。

很快,在臨時搭建的營帳內,馬歷宣佈了將指揮權交給喬遠的決定,這一決定沒有受到任何的反對,一是眾人對馬歷確實失望了,二則是喬遠用行動征服了大楚的將領們,相比於馬歷的指揮,在喬遠的指揮下保命的機率應該要大上許多。

馬歷這邊臨時的會議結束之後,趕緊給其他三路楚軍傳遞訊息,目的當然是為自已再減輕一些責任,自已的大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其他方向來的援軍造成的,自已面對山字營這麼大的壓力都沒有放走一個山字營士兵,其他三路誰讓鎮東軍有餘力支援山城得擔這個責任吧。

收到這個訊息的餘正終於明白黃威去了哪裡,現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一是進軍東寧城,鎮東軍大部分精銳都在風、林、火、山四城,鎮東州後方城池必然防守力量比不上這四城,餘正若是能趁機拿下東寧城可是大功一件,拿下東寧城後其餘三城基本也就成為孤城了,鎮東軍只能回援,那其餘三城基本也是大楚囊中之物了。

第二則是放棄風城全力支援山城,這就又要對上黃威了,這個選擇只求拿下黃威,在姜豐那裡一個黃威的價值絕對大於邊境四城,哪怕是在攻破五十座城池和擊殺黃威相比,姜豐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擊殺黃威。所以,站在討好姜豐的立場,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就算沒能擊殺黃威,這個態度在姜豐那裡就不會有事,只是,餘正十分不想再對上黃威。

而且,黃威放棄風城的做法讓餘正一直很不安,他拿不準黃威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這讓餘正十分無奈,每次面對黃威時都有這種感覺,這總讓他沒法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想了許久,餘正終於決定果斷一次,每次都是面對黃威時猶豫敗北,這次,餘正決定直插山城,希望這次的果斷能讓黃威意想不到吧。

很快,餘正帶領大軍放棄風城直奔山城而去,並派人向林城和火城傳信,讓他們放棄攻城,過來合圍黃威。不管怎麼樣,鎮東軍中黃威的威脅最大,沒了黃威,城池隨時能打下來,但有黃威的威脅,打下城池都免不了擔心。所以,餘正決定了,這次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黃威,只要沒了黃威,鎮東軍的威脅就沒那麼大了。

餘正應該慶幸自已沒有向東寧城進攻,風城地下的鎮東軍隨時等著餘正向東寧城進發,一旦餘正有進攻東寧城的念頭,必然會留下部分楚軍確保後路的安全,不過,在沒有防備地下鎮東軍的情況下,風城一定會重新被鎮東軍拿回。東寧城一時半會餘正是拿不下來的,後路又被斷,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餘正的選擇也在黃威的意料之中,如果餘正選擇進攻東寧城,黃威會更加高興,餘正沒有選擇進攻東寧城,這也在黃威的計劃之中,只是風城留下的後手沒有作用了而已。

山城這邊,黃威大敗馬歷帶領的楚軍後,稍微打掃了一下戰場,便繼續帶軍進攻馬歷。

楚軍雖然指揮權交給了喬遠,但是士氣低落的楚軍仍然不是鎮東軍的對手,節節敗退,一日之內便後撤六十里,已經退回大楚寧州境內了,不過,楚軍的損失確是小了不少,喬遠確實是大楚不可多得的將才。

黃威在楚軍退回寧州之後,並沒有撤回山城,而是帶領兩千山字營重灌步兵和三萬城衛軍及輔兵駐紮在山城之外的青山上,看似與山城互為犄角之勢。

七月二十九,餘正帶領大軍到達山城之外,侯景也帶著部分楚軍到達山城,前天一日被黃威打退六十里的楚軍也在明面上的主將馬歷帶領下重新回到山城,火城那邊戰事焦著,楚軍抽不出人手來山城了,所以,三路楚軍共計三十五萬楚軍聚集在山城之外。

山城裡,目前只有二千餘山字營具裝騎兵,一萬火字營騎兵以及甲字營輔兵及城衛軍六萬。加上山城外青山上黃威帶領的三萬兩千人,總計也不過剛過十萬人。人數雖然處於絕對的劣勢,不過好在是守城戰,總體來說鎮東軍是不吃虧的。

只是,黃威親自帶領兩千山字營重灌步兵和三萬輔兵駐紮在青山之上給了楚軍不小的機會。

餘正剛到山城外就發現了青山上駐紮的鎮東軍,於是,立馬將青山圍了起來。餘正對青山上的鎮東軍並不感興趣,將青山圍起來只是防止山上的鎮東軍在楚軍攻城時來騷擾。

楚軍緊鑼密鼓的建造著新的攻城器械,加上餘正帶來的部分攻城器械,足夠兩三天攻城的消耗了。

七月三十,楚軍展開了對山城的進攻,雙方一開始只是互相的試探,都沒有太大的損失,直到,馬歷發現了青山上的黃威。

楚軍攻城時,青山上的鎮東軍不出意外的想來騷擾楚軍後方,因為餘正的提前佈置,雙方在青山山腳發生了小規模的戰鬥。

馬歷昨日到達山城之後,同樣看見了青山上的鎮東軍,便主動要求接手防守山上鎮東軍的任務,馬歷畢竟也是堂堂的侯爺,餘正也只好賣他的面子,將這個輕鬆的任務交給了馬歷。

馬歷接手包圍青山的任務十分的開心,自已親自在附近督戰,輕鬆愜意的找了個陰涼的地方,馬歷看著雙方互砍,突然意識到不對,重灌步兵怎麼會在青山這,再看過去,馬歷眼睛差點掉地上。

他看到了誰?馬歷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已沒有看錯之後,馬歷大喜,趕緊上馬去向餘正報告。

“什麼?黃威在青山上?”餘正被馬歷帶來的訊息也嚇了一跳,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黃威的樣子我還是認得的,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馬歷信誓旦旦的保證。黃威化成灰他認不認得出來不一定,但是,活著的黃威他馬歷肯定不會認錯,大楚將軍苦黃威久矣,黃威的樣子幾乎刻在了他們的腦子裡,絕對不可能認錯。

看著馬歷的樣子,餘正相信了馬歷的話,但是,餘正又懵了,黃威這是幹什麼?先是主動放棄風城,跑到山城來欺負馬歷,然後,現在好好的山城不待,偏偏要待在青山上,黃威到底有什麼陰謀?

若是說黃威放棄風城過來進攻馬歷還說得過去,如今,餘正自已不也放棄了到手的風城,大齊相當於沒有損失還殲滅不少楚軍。那如今黃威親自出現在青山就說不過去了,就算要分兵吸引楚軍注意,也不用黃威親自出馬吧,一定有陰謀,餘正篤定的認為。

看著陷入沉思的餘正,馬歷也陷入了沉思。但是,顯然馬歷擅長的不在這方面,片刻之後,馬歷還是忍不住向餘正發問:“鎮國公您在擔心什麼呢?鎮東軍就這麼多人,攻山比攻城容易多了吧,咱們全力拿下黃威,那可是潑天的功勞啊。”

“黃威不在山城駐守,出現在青山,還偏偏被我們發現了,你不覺得太巧了一些嗎?黃威肯定有陰謀,我們此時攻山說不定就中了黃威的計。”餘正回過神來給馬歷解釋。

“鎮國公說的有道理,只是黃威能有什麼陰謀詭計呢?青山就那麼大,埋伏不了多少兵馬,黃威就在眼前,我們不能因為他可能有陰謀就畏縮不前吧,這可是黃威!陛下最痛恨的兩個人之一,我們要把握住機會呀。”馬歷覺得餘正想多了,有什麼陰謀詭計要打過才知道。

“那可是黃威!你說得沒錯,那可是黃威!黃威沒有陰謀你相信嗎?”餘正重複馬歷的話,然後反問馬歷。

馬歷不說話了,黃威的名字給他們太大的壓力了,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對面不簡單。

“好了,先暫停攻城,咱們聚將議一議,要是能拿下黃威,多些損失也值得了。”餘正又思索片刻後決定。

很快,楚軍鳴金收兵,停止了對山城的進攻。

“鎮國公,怎麼回事?怎麼鳴金收兵了?才剛進攻了兩次呢?”侯景回到主帳中便朝餘正發問。

“開城公,稍安勿躁,我正要聚將議事,等人到齊了再細說。”餘正示意侯景坐下別急。

很快,十數人到了主帳,包括三路楚軍的主將和一些其餘的將領,喬遠赫然在列。

見人到齊,餘正緩緩開口:“今日停止攻城,召集各位過來,是因為剛剛威遠侯在青山上發現了大齊鎮東王黃威,也就是說黃威不在山城,而是在青山上。”

主帳內因為餘正的話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然後便充斥著興奮的聲音,眾人已經開始搶主攻青山的位置了。

“好了,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餘正一聲大喝制止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話語。

“叫你們過來不是讓你們搶誰主攻青山的,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黃威無緣無故出現在青山上,在沒搞清楚之前,你們都想趕著去送死嗎?”餘正對他們有些不滿,一聽到黃威在青山就覺得一定能拿下他了,就不考慮一下中計怎麼辦?要是黃威真有那麼好對付,他早死八百遍了。

在眾人因餘正的話沉默時,喬遠開口說道:“黃威威名在外,他此次會不會是利用我們對他的忌憚,故意為之,今天我們剛攻城不久,不就因為他的出現中斷了攻城?”

喬遠的話讓餘正眼前一亮,不過隨即否定了喬遠的猜測:“如果只是這樣,黃威根本用不著冒險,他這樣最多能拖幾日,這對鎮東軍沒有多大的用處,要知道他黃威才是鎮東軍的主心骨,如果,他在青山有個三長兩短,鎮東軍戰力恐怕會大打折扣,那樣是得不償失的。”

喬遠想了想也覺得這樣冒險不值得,突然,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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