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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以身相許與滅食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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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與伸手用力推了推那石門,卻紋絲不動毫無反應,反帶下來點門上附著的灰,惹得鳳玄枳繃著臉後退。“看來以我們之力難以撼動,不能毀壞。”

“已經有人殺了守門死士,所以禁制開啟過了,一旦透過便成死地。”白微玉側身看了看那跪地死士,最終定定看向蘇君與,“這門從此以後都不會再開。”

“這有何難?”鳳玄枳看著蘇君與目光下挪,停在對方丹田處。“不是還有九轉活土。”

“我試試看。”見一個兩個的都盯著他,他點點頭於門前打坐,此地不同於當時九轉活土挪移變化的洞窟,能無條件受活土控制,而且他調動不起土靈氣,只能運轉著陰陽將活土從丹田處取出。

只見蘇君與手心處,靜靜懸浮著一箇中心洞黑,外層是各種顏色的土質流沙,正環繞著空洞轉動不休的球形物體。這洞虛小球一出現,就有股空間扭轉的氣旋之聲,然後殿內靠近此處的土質就有崩解被吸引之相。

蘇君與急忙雙手一罩,靈骨將之按捺住。

“我除了能拿住它以外,別的什麼也做不了。”蘇君與苦笑道,他身上寶物全都與他屬性不符,實屬無奈。

“而且這玩意兒敵我不分,否則對戰水蚺哪用如此辛苦。但凡你有個土靈根,還怕不能橫著走?”鳳玄枳嘖嘖道,空間時間之力隱含神性,不是誰都能擁有,修士但凡能領悟其一層,戰鬥時便能碾壓別人一頭。若用現代的眼光來說,那就是降維打擊。“用你被媚毒侵傻的腦子想想,九轉洞窟中為什麼那麼多陣法?還不是因為活土不僅能挪移空間,也能將空間內依附的陣法挪走。”

蘇君與起身轉頭看鳳玄枳,一臉複雜,清澈眸光帶著不安閃動。竟是如此至寶,他要拿什麼去還?

“看什麼看?”鳳玄枳咧嘴一笑,眉眼生動,肆綻風華,他突然回想起黑暗中蘇君與那句彷彿帶著溼意的“師兄”,不知怎的脫口而出,“想要以身相許?”

“少棲,活土自會破陣。”白微玉立時站出來提醒蘇君與。蘇君與目光驚恐,補償心思差點這麼被嚇退了,想到蛇腹內時二人緊貼廝磨,尷尬的直撓臉。鎮定了一下,又想到這廝瘋的不是一兩天了,頓時長長撥出一口氣,“好,破陣……”

而鳳玄枳,臉上一如以往的傲然,硬著嘴,說著說著就理直氣壯起來:“怎麼,這就不敢了?看來你所說全是言不由衷罷了。”

但在心裡,他狂吼著直扇自已嘴巴子,你要不要看看你說了什麼?就他那傻樣,以身相許你也能說出來,你腦子也被毒了嗎?說也是他蘇君與說才對……蘇君與欠你好多了,要什麼都不過分對吧?再說了蛇肚子裡那是他自已貼過來的,憑什麼他招惹了你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但想想,跟凌霰仙君搶道侶,似乎有那麼一點刺激?

“我說到做到。”蘇君與心說是你說給個水寶冰寶的,但他現在再想,這哪夠還的。他掉頭高高捧起活土靠近大門,氣旋頓時再次產生,大放異彩,扭曲吞噬著附近土質。

鳳玄枳和白微玉就看見那年深歲久的大門,其上陣文閃爍,雄獅彷彿活了過來,在無聲的掙扎怒吼,最終破碎,後瓦解冰消,其質旋轉飛入不停流動的沙土中,成為活土的一部分,然後那扇大門也是如此,當溶成一個可供人出入的大小時,蘇君與將活土存回丹田。

三人便探入門內,就見豁然明媚的陽光下,九曲石橋河廊上,青瓦如鱗入雲間,雕蓮野鶴出白鏡,瓊樓飛閣畫似仙。

只是,這河廊之上浮著幾具散修和一兩個宗門弟子的屍體,他們身上並無血痕,每個人都面部平靜或掛著淺淺微笑,彷彿只是睡著了,像在這祥和之中參悟平生,這讓美麗的場景中多了絲詭異。

“這門內門外竟然相差這麼大。”蘇君與四處打量著,看著廊下屍體,皺眉道,“這些屍體死狀奇特,只怕橋廊上暗藏殺機。”

“迴腸滅魂道。羅浮奇書有載,上古世紀有莨氏,認為成神之路的阻礙,是凡胎肉骨,是人慾不淨。他們覺得,養靠氣,吃靠水,以此來清洗五臟六腑,想達到最接近神的無塵之態。”白微玉看著廊前牌匾上的字,斟酌著開口,迂迴的提醒另外二人。

“這不就是辟穀嗎?”蘇君與道。

“是早期的修者一脈,入道的,其實是有靈根的,都幸運的存活下來,但沒有靈根的俱都餓死。優勝劣汰下來,他們族落就成了神使部落。”百微玉點頭。

“那回腸滅魂道是什麼?聽起來很像邪術。”蘇君與又問。

“就是邪術,有莨建造長廊仿造人九曲通幽的腸子,認為需要剮淨人間煙火,將世間能吃的食物都視為不乾淨的東西,滅腹欲。”鳳玄枳若有所思打量前面的石廊,“傳說他們讓淨腸之人吞下特製的圓盤,從長廊頭走到長廊尾,那圓盤就會隨著步伐慢慢移動……直到……”

“……”蘇君與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禁犯惡心。

“他們傳統就是從小淨腸,隨著長大圓盤也會更換……”鳳玄枳又盯著蘇君與惡劣笑道,“因為辟穀體內還算乾淨,並沒有那麼噁心,反倒是很血腥。因為並不是所有淨腸之人能在這儀式中活下來,往往會腸穿肚爛,或堵漲撐死……至於為什麼會如此,當然是圓盤的問題,據說那是一種活蟲……”

“不要再說了,我已經知道了……”蘇君與面無表情打斷鳳玄枳,“所以說這個石廊就像迴腸滅魂道一樣?水中人都死於腸穿?”

“先不管這是不是有莨那一脈的遺蹟,咱們上不上去?”蘇君與看著層層折折的石廊,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想捂屁股的衝動。

“當然要上。這裡並不是有莨一脈遺蹟,頂多是模仿有莨的後世遺蹟。”鳳玄枳一腳蹬上石廊青灰色的磚,回頭道,“此處術法可要比上古有莨狠辣直接多了。”

“為什麼秘境會有此等邪法,不像是正道傳承,這裡的寶物還有必要拿嗎?”蘇君與有些猶豫,目光不自覺的望向鳳玄枳的肚子,眼神單純好懂,似乎在問他疼不疼。

“第一道是滅食慾,後面可想而知還有滅財,滅物,滅惰,滅色,滅魂……更像是重重考驗,或許沒有透過的人就會死。”鳳玄枳冷淡的掃一眼池中屍體,又似有若無的看了眼白微玉。“寶物是什麼倒無所謂,但這裡倒是個鍛鍊神識的好地方。”

“如此,神識提升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們也不算白來。”蘇君與點頭道,然後他很想知道,這廝天天不去聽早課,怎麼還知道的這麼多,算了人和人不一樣,他剛認識鳳玄枳的時候人家就已經煉氣大圓滿了,微玉又情況特殊,現在三個人中,只有他像個愣頭青。

以後需要腦子的事,還是交給他們吧。

“對於我們修士來說,不食五穀雜糧,清心寡慾,應是不難透過,但人性複雜,也不能率性大意。”白微玉強調道,也是在跟自已說。

白微玉情緒複雜,腦中經歷繁多,過去現在未來千絲百縷,那是稍有不慎哪怕起一個慾念都會引起天道懲罰的人,這場神識鍛鍊對他來說最為致命,但如果透過,肯定受益最大。

而鳳玄枳瘋瘋癲癲,大膽任性,肆意妄為,到了滅魂道,最忌諱的嗔痴癲喜憂,他一個都跑不了……至於蘇君與,雖涉世未深,但人情緒慾望他都有,所以也並不樂觀。

總的來說,這可比他們與水蚺戰鬥還要難太多了,只要一個想法不對,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三人終是踏步於滅食這個長廊之上,他們俱都警惕非常,尤其是蘇君與,他本身比較重口腹之慾,他堅信修士就應該堅持本我,逍遙快活,不必困擾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就算是踏上了這剮腸清肚的滅食道,也不會改初衷。

所以,不管是什麼圓盤活蟲還是其他魑魅魍魎,儘管來吧,他都會用手中的金氣劍通通斬殺!

果然,漸漸起了霧氣,薄如輕紗般的劃過石廊,襯得這廊橋更如仙境,他越往前走,白霧愈濃重,他已看不見鳳玄枳和白微玉的身影,不禁喊了兩句:“微玉?鳳玄枳!”

如他所料沒有回應,便知這濃霧是衝他而來,聚氣成劍謹慎向前,現下就連腳下的磚都看不見,他不知自已是往左轉還是右轉,升起金靈盾感應盾邊與石橋柱的觸碰,情況才略好些。

然後他聞到了一股能勾得人垂涎三尺的飯香味,這對於在秘境中只能風餐露宿的蘇君與有致命吸引力,但他理智尚在,不停的提醒自已這是在滅食道,不能著了對方的道。

他想繼續順著金靈盾感應的方位,可腳步不受控的跟著香味走,那股味道太霸道了,一會兒是辛辣,一會兒是香鮮,讓他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分別是什麼菜式,什麼做法。

膾羹餅糕卷炙面,藥筍藕絲禽畜蝦……

“咕嚕……”他肚子響了起來,硬生生咬唇逼出一絲血腥味跟那香味抗衡,腦袋清醒許多。還不夠,於是咬破手指將血液抹在鼻底,如此他又可以分辨走廊方向並不受香味牽引。

可這長廊走的也太過漫長了,直直走了小半個時辰都不見盡頭。他本以為只要靠著金靈盾堅持到底就可以走出去,但是這時他發現,金靈盾已經碰不著石柱了。

於是他不得不停下來想辦法。

濃霧好像在漸漸散去,眼前竟出現了幾桌宴席,其上八珍玉食,熱氣騰騰令人食指大動,蘇君與站在原地,等到濃霧完全散去,他才發現自已似是來到了一戶大院。

應當是極有地位的人家,黛瓦白牆,庭院深深,周圍紅燭搖曳,香袋羅紗高掛,錦繡團花隨處可見。

咦?還是個喜宴。蘇君與鎮定自若,等著么蛾子出現。

卻突然湧來了很多凡人,一邊寒暄招呼,一邊各入其坐,一時間喜樂歡奏,人聲嘈雜,憑空出現的主人家笑臉相迎,錦袍官帽,禮數週全。只有蘇君與像個木頭一樣杵立在門口,金靈劍尖對著地面。

眾賓客對他視而不見,院內一派喜氣洋洋,直到新郎新娘儀仗出現才突然止住聲音。玄曛二色,肅穆莊重,一路伴著媒人高唱進入主屋。

蘇君與並不好奇,只默默看著,耳聽那熱鬧拜堂聲,直至禮成,他也沒搞明白,這出和滅食有什麼聯絡。

然後他突然發覺眼前一黑,頭上蒙著塊東西,渾身僵硬不能動彈,似是坐在柔軟的布料上,身上裹著層層疊疊的衣服,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只聽媒人喜慶唱到:“新郎新娘同吃子孫餑餑長壽麵——納吉消災,夫妻二人多子多孫,福壽延綿。”

然後他感覺到一陣生面氣息在他下巴處晃了下,似乎人們並不在乎新娘態度,不關心新娘餓不餓,吃不吃,過場般將洞房禮走了一遍,只剩下最後鬧洞房,所以新郎與一眾媒人禮儀全出去了,關上門,房間內只剩孤零零,端莊嫻雅,規規矩矩的新娘。

蘇君與還是不能動,就在他極力想要破除此法時,肚內湧來了一陣餓意,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天沒吃飯,倦怠非常,然新娘只能等著新郎回來不能失儀所以強忍飢餓,所以動不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餓過。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在漫長的飢餓中煎熬,直到新郎醉醺醺回來,坐在床邊卻很規矩,語氣溫柔的同他說吃點東西時,眼前的黑突然變為一陣白。

他又出現在了別的地方,是繁華街頭,包鋪餅鋪香氣蒸騰,但肚內的餓意卻更加洶湧,彷彿是十天沒吃飯一樣,原來他是個乞丐,只能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忍飢挨餓,但偏偏有一個走街串巷的糖畫藝人經過他身邊,那因為天熱融化的糖液正好滴在他腳邊,他身體不受控的爬起來,像狗一樣低頭要去舔那糖液……

畫面又變了,就這樣他不停的在各種人的身體裡穿梭,如家貧如洗的百姓、趕考用盡盤纏的書生、沙漠迷失的外商、關在籠子裡的被拐女人、國破家亡的俘虜……

相同的一點都是他們非常餓,而每次到能吃東西的時候就切換,讓他永遠吃不到,他似是來到了飢餓地獄,要永世輪迴品嚐飢餓的滋味,這像是對他滿腹食慾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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