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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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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何。”他道,語氣生硬。

彧拍了拍他的手,好似安撫:“不劃爛臉可能救?”

百里斯郎側頭冷眉瞪她,一縷微卷的髮絲擦過她的手背:“你要逼我?”

“我沒逼你,我怎會逼迫於你?”她只是尋常的說道。

她若是求他,他只怕是更不願意救人了。百里斯郎確實難哄,他又極其聰明、敏感。她若是撒謊,他亦能一眼看破。

可讓他劃爛溫衍愚的臉?彧覺得未免也太可惜了。更何況,這只是百里斯郎在耍性子。

她瞭解他,他雖任性,但絕不是毫無緣由的胡來之人。

看見她果斷殺了孩童後他的反應,他也不是心性殘忍之人。

至於其中原因嘛……

“我尋金帛雪緞,染幾身鵝黃色的袍子給你可好?若是不喜歡,我也可再尋你心儀的蜀繡簇緞、錦州天緞、饒城典綢……”彧笑笑。

金帛雪緞,是雪緞中最上乘的。要說雪緞千金難尋,這金帛雪緞的工藝之難,恐怕世間並無幾匹存貨。

百里斯郎是很喜歡做新衣穿的,可在這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說要尋好料子給他做幾身袍子。可見其縱容和親密。

百里斯郎耳根微微有些泛紅,他睨著她:“誰要你的衣裳?”

彧一看這有戲:“再加上些好藥材,我知你喜愛那曇崖花根,我替你尋?”

“你就為了救他?——”他動心後又警惕起來:“為了救他你竟願意孤身犯險?”

彧輕咳兩聲,摸摸鼻子,循循善誘:“倒也不是孤身犯險,我平日裡也只是懶得去那北魏的冰山上去尋。你知道的,那邊兒又遠又冷又潮溼,我不喜多穿衣裳。咳咳……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為了救他而哄騙於你。

你看我平日無事求你,還不是喚人找了好些你喜歡的東西,我只是不想你生氣,生氣會讓你的面板變差。我與況將軍有緣,他亦幫過我幾次。這才……你怎地誤會起我來?”

“既然況將軍他們先我們一步去了岐廡淵洞,我們還能向他們打聽些訊息。這番也有益於我們此行,斯郎說可是如此?”

百里斯郎抿了抿唇,他明白她在哄他,但他依舊忍不住要上她的當。

“你就知道哄我!”他輕哼一聲:“要我救他也不是不行,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還記得在誅神山,你承諾要答應我三件事嗎?”

彧點點頭:“自然記得。”

“若你要我救他,我便要你承諾下這第三件事。這剩下的第三件事,便是……”他唇邊浮起甜蜜的笑意,狡猾又勢在必得的模樣:“我要你答應我,從今往後,你不可心悅於他。”

眾人皆愣,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細思極恐,這都怎麼個事兒?

這百里神醫和魂香齋的齋主……莫不是真的像他們猜想的那樣的關係?

還能有什麼可能?況將軍給的他一點兒也不心動,卻只要齋主絕不能心悅於國師。

這是他們不花錢就能聽的嗎?

彧睜大了眼,覺著自已是不是耳聾了:“誰?”

“當然是,溫衍愚,溫大人。”

……

“好。”

誰都沒想到,但誰都覺得不妙。

彧答應得要多快有多快,她甚至連思考都沒有思考,更沒有問為什麼。她確實不明白為何百里斯郎會認為她會心悅於溫衍愚。

但無論如何,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相較於百里斯郎讓她承諾其他什麼事情,這件事顯然再簡單不過。

她記得上次百里斯郎書信找她,是讓她幫他找一種毒蕈。那種蔁蕈有劇毒,還生長在潮溼陰暗的森林裡。一碰就爛,七天便化成水。

可把齋裡折騰得不行,她也沒想過為何她會如此慣著他。每次見到那張娃娃臉,她又覺得他不過是個小孩子,慣著便慣著吧。

這麼些年,百里斯郎的性子,果真被養得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她無事不上誅神山,上去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不僅僅是中毒,身上有很多傷。”

百里斯郎讓其他人出去,只剩下彧和況勉。他大致檢查了一下溫衍愚的身體,檢查時還讓彧背過身去。

喚來了板栗,協助他將溫衍愚身上肉眼可見的傷口做了處理。他腹部的傷很重,但對百里斯郎來說也就是簡單的活兒。

他處理好了傷口,止住了血。又用銀針將傷口縫合上藥,熟練的像是處理一塊豬肉。

彧和況勉看著就疼。

幸虧溫衍愚自已封鎖了穴道和經脈,陷入了昏迷。

“怕什麼,她給他用了魂香散,疼不死。”他輕哼:“但他的內傷我治不了,他昏迷之前,為了保證自已能吊住一口氣,將自已的內力和經脈全部封住了。所有的通路、穴道全部堵死,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何是好?”況勉焦急道。

他已經傳信給楚仺王,仺王正派人過來。

縱是很不情願,百里斯郎還是說:“需要一個比他武功修為更高的人為他疏通經脈,這極其危險,若是武功不及他或者只勝他些許,可能會造成兩人都內力爆體而亡。而且還不能是他排斥之人,若是疏導期間他醒了,排斥對方,也可能爆體。 他不醒,我也沒辦法替他用藥解毒。”

比他武功修為更高?!

先不提這其中的風險,別人是否願意為國師冒險。溫衍愚內修已達宗師之境,且已極為穩固,光是想要找個比他武功高的人都已是難如登天。

他上哪兒去找個宗師之境的……人……欸?宗師之境?

況勉猛然轉過頭,看向身後薄薄的垂簾外邊兒,那個揹著他們斜斜地坐在搖椅上,手裡捧著她巧姑姑給她拿來的油酥花生米的女子。

彧,不就是那個,宗師之境甚至突破了宗師之境的人嗎?

況勉跑到她面前,叩首行禮。

“還請彧姑娘,救救國師!”

彧轉過頭來,眨眨眼,手裡攥著一本江湖話本。

話本里的女主角,正在殺人。

*

用內力打通堵塞的經脈,本就是極為逆天的行為。

需要的不僅僅是對內力遊刃有餘的掌握,還需要極為專注和耐心。

經脈不像人身體上的血管,它極為纖細,一不注意就可能會損壞。而供養內力的丹田,亦是極其脆弱的。所以江湖上若有人損壞了丹田,幾乎是藥石無醫。

哪怕是百里斯郎,也沒有根治的法子。所以必須要在經脈徹底撕裂前保護好丹田,還有可能不損於本體。

房間裡只留下彧和溫衍愚,百里斯郎離開之前,看她的眼神裡的警告意味很是明顯。她無奈地笑,就差舉起雙手錶示無辜。

夜很深,約莫估計是丑時末。

房間內裡的白色垂紗微微盪漾,躺在素色軟榻上的溫衍愚盡顯蒼白。那般濃豔的眉眼皺著,眉頭深擰。

一番傷口的處理及縫合,他似乎在昏睡中都疼得難以忍受,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況勉已經脫掉了他身上的外袍和保暖的絨衣,他現在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內衫。內衫輕薄,她手指輕輕一勾便扯下他內衫上繫著的細長的腰帶。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是迫不得已冒犯於你。”

她說完自已都笑起來,內衫敞開,溫衍愚腹部包紮著白色的紗布。他的面板比紗布還要白,順著腹部至脖頸的面板在燭火下瑩瑩如月。

溫衍愚平日裡穿著朝服或華服,看著身子清瘦如竹的模樣,但內衫之下的身體卻意外的緊實,每一寸肌肉的輪廓都很清晰,腹部、胸膛、鎖骨、肩胛的線條極其漂亮……

她拿了一條幹淨的手帕疊成一個長條,掐住他的下巴,橫著放入,好讓他咬著。

平日裡高高在上、衣冠楚楚,衣襟嚴絲合縫地規矩地拉到領口的溫大人。此時衣衫不整,內襟大開,腹部浸處點點血跡,因為疼痛而微微仰著頭。

像是一個任人魚肉的精緻的布娃娃,美麗而破碎。

彧將雙手貼在他赤裸的胸膛。

閉上眼,緩緩將自已的內力分成極細的絲線,探入他的體內。他的經脈被他自已封得很死,她一進入,便感受到了他本能的排斥。

但幸而彧的內力遠遠高於他,便強勢的纏繞著他想要攻擊的內力,吸收、吐出,漸漸與他的內力融合。

他慢慢適應了她,可每次經過他封住的穴道,她破開其中的堵塞時,便聽見溫衍愚下意識的悶哼。他應是痛極,不然不會在昏迷中也哼出聲來。但那悶哼雖然很重,但聲音不大,帶著潛意識的壓制和忍耐。

她知道經脈被衝破的疼,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大多數人甚至因為承受不了強行被衝破經脈而死,可溫衍愚只是極細微的悶哼。

她不敢太用力,怕他實在太疼內息不受控;又不敢不用力,堵塞的經脈和穴道需要足夠的力道才能衝破。

一個多時辰下來,如履薄冰的彧,額上也浸出細密的薄汗。

她打通了他身上幾十個穴道和無數的經脈,有驚無險的探入了他的丹田。

她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丹田受損不重,她用自已的內力為他修復和補充了一些虧空。她將探入的所有內力緩緩包裹住了他的丹田,緩緩的滋養。

他因中毒,害怕毒素侵入丹田,便將毒用內力壓制在下身。

但壓制毒素是需要很多的內力的,如果她不幫他,他用來壓制的內力也快見底了。她抽出他疲乏的內息,用自已的內力代替他的壓制毒素。

那瞬間,溫衍愚的唇色變回了淡色,不再如方才的烏青。

彧本專心致志的閉著眼,突然感受到了一個灼熱的視線。

她手下細膩的胸膛重重的起伏了一下,原本平緩的心跳剎那間加速跳動。

他的內息混亂了一會兒,彧又費力壓住。

她微涼的手撐著他溫熱的胸膛,她斂著眉有些疲憊的睜開眼,正好對上一雙勾魂攝魄的鳳眼。

他的眸色很淺,呈淡淡的琥珀色。如今他的眸中,只映著燭火和她的臉。呼吸相切,兩人靠得很近,兩人的吐息皆在彼此臉上灼燒。

鳳眼輕挑,長睫如翎,在燭火中顫動的不止是他的睫毛,還有她的心跳。

這時候確實不是聊天的好時機,更不是欣賞他美貌的好時候,縱然她很想說幾句調侃的俏皮話。但著實是有心無力,幾個時辰的努力,總不能功虧一簣。

溫衍愚望著她,又看了看自已赤裸的胸膛上她的手,臉頰、耳根緋紅。

禮義廉恥、道法教條,通通都被扯掉了最後的遮羞布。慶幸的是,沒有發生彧最擔心的事情,即使他羞憤非常,但他的內息並沒有排斥她,反倒是更加和諧的交融了。

他額間殷紅的印記彷彿快要燒起來,連身子都開始泛紅。

她確實從未用嬌豔欲滴的美來形容一個男子,可溫衍愚現在的模樣,她也實在想不出其他詞來。

彧手下的胸膛抑制不住的更加快的起伏,她無心欣賞美色,嘆了口氣。極快的抽出一隻手,拿起旁邊的一塊不知道什麼的布條,輕輕掩住了他的眼睛。眼不見為淨,希望有點效果。

果然,他呼吸平緩了些。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這半個時辰比前面的一個多時辰都還要難熬。

彧終於放開觸碰他的手。

“睡會兒吧,內傷已無礙,百里斯郎之後會為你解毒。”

一宿未閤眼,彧也覺得疲乏。她將溫衍愚身上的內衫攏好,再將被子蓋回他的身上,遮住了那些繾綣誘人的風光。她站起來,正欲往外走。

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為何……救我?”

他原本清潤好聽的嗓音有些晦澀,他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問。又為何非要在這個時候問。或許人在生病、脆弱的時候,最是意志力薄弱吧。

很多本該忍住的,卻都沒有忍住。見她要走,他只是下意識的慌張,想要留住她。

“溫大人想聽什麼答案?”彧微微側過頭,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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