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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走走看看。”她提起劍就往外走，她很少用劍，在內修到了十二階以後，她就極少會用武器殺人了。能讓她用上武器的人，太少，那些內修十二階的老怪物平日裡根本看不著人。
“雨這麼大，你拿劍做什麼？”
彧坐在大廳喝茶嗑瓜子，見她步伐匆匆往外走。步汜前日去山上逮了幾隻野兔，正在廚房跟著樓裡的人一起處理。焉知正在幫她添茶煮水。
“悶死了，我去砍樹活動活動身體。”
巧姑姑說著，一頭栽進雨霧裡，消失不見。
彧也懶得勸，拿起江湖話本又看起來。可一連到了傍晚，也不見巧姑姑回來。焉知都著了急：“巧姑姑到哪兒去砍樹了？怎地這麼久都還沒回來？”
彧瞥了眼大門處，還是雨霧濛濛。
大白天的，看書都要點燈。
天快黑了。
“這麼大的雨，能做什麼？”步汜在大門處去瞧了瞧，斂眉。
“做什麼？嗯……好問題。”彧放下手裡的話本，話本正好到了最後一章，她卻合上書頁。她左手手指在桌上輕點，她中指戴著一枚木戒，並無花紋，十分古樸。
“這麼大的雨，能，殺人。”
她的話音剛落，樓上便傳來門窗破碎的巨大聲響。一個人從三樓摔落下來，直直砸在彧的桌上，厚重的大圓桌也應勢而碎，茶杯茶具打碎了一地。
是奇月公子，他脖子上一條明顯的刀口，血液早就浸染了淡黃的衣衫。
他一張清秀的臉慘白，本是鮮活靈動的雙眼死死瞪著。
死不瞑目。
步汜和焉知紛紛警戒，拿出武器一左一右站在彧身邊。
彧仍是坐著，並未見挪動分毫。
“可惜了我一兩茶一兩金的‘濁雪’。”她緩緩道。
樓上殺人者彷彿也等不及了，從樓上飛身下來，立於她前方。
此人正是當時入住的十幾位盤日人中的老者，他磅礴的內力在他身上翻湧，步汜判斷此人內修至少達到十一階。他和焉知只有十階，並不是他的對手。
“姑娘，交出藏寶圖，我們便不計較前因後果。”老者對著她一叩首，眼神裡卻有殊死一戰的決心。
“什麼藏寶圖？”她只是抬了抬眼皮。
老者怒：“姑娘非要裝傻嗎？有人殺我族人，奪我寶圖，無論什麼原因，藏寶圖如今落入你手，只要你交出藏寶圖，我們便放你一馬！此戰可休！”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喊一聲看它答不答應？”彧輕嗤，搖了搖頭，嘆息：“虧我還給你家的胖娃娃一大把糖，你卻要殺我。”
“……姑娘以為，憑著自己武功高，便打得過我們？”
老者說完，樓上又跳下來幾人，亦是當時五花八門的人當中的幾位。
這些人很會收斂內息，剛進來時以為他們只有五六階的修為，但此時內力全放不再掩飾，各個都是十階以上的內修。這個家族，倒是人才輩出，只是沒看見那個扎辮子的高大男子。
彧好像是沒領會老者的意思，她抬抬下巴。
“步汜，焉知，這麼好的越級練手機會，不打就錯過了喲。”
“女郎自己小心。”
此話一出，步汜和焉知手裡的劍已經發出嗡鳴聲。對面的除了老者以外的幾人也一起合力向步汜和焉知襲去，幾人都是十階左右，不過步汜他們只有兩人，對方卻又五人。就算步汜和焉知技法了得，這一戰也確實難打。
對方的人中有人擅長暗器，步汜著力對付著眼前兩個用刀的武者，很是吃力。好幾次都差點被偷偷襲來的暗器所傷，但每次又逢凶化吉，堪堪躲過。焉知善用匕首，她身法靈巧，適合近戰。另外用劍的兩人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她的速度，微微受了點輕傷。但很快，情勢急轉而下，畢竟是一對二，焉知體力不夠，打著打著，握刀的虎口被劍震傷，她內力混亂的翻湧，手和嘴都流出血來。而她精心養護的長髮，被其中高瘦得像猴一樣的男子削去一大截。
焉知摔下殘斷的發繩，驟然發怒，眼眶猩紅。
“竟敢削老孃頭髮！——找死！”
她又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雙刀緊握，彷佛完全感受不到虎口和身上的疼痛。她速度極快，像是一頭捕獵的豹。匕首出刃的速度，在空氣中劃出了殘影。對方兩人被她刺傷了後背，連忙退了幾步喘息。
他們到底哪裡惹毛了這個小娘兒們？
不會真的是因為削了她的頭髮吧？
這麼瘋？這麼不要命？她完全不做防禦，只單純的進攻，勢如破竹。
焉知這邊打得瘋瘋癲癲，步汜這邊卻打得很焦灼。
步汜受了不少傷，他沒有焉知那樣靈敏。面對的兩個敵人內修與他也差不多，甚至其中有一個肌肉盤結的壯漢達到了十一階後期。他被暗器刺中了兩回，一道傷在大腿，一道傷在左臂。流血的感覺，讓他有些虛弱。
但他手裡的劍依然很快，他是女郎教出來的武功，定不能在女郎面前丟了她的臉。
他咬緊牙關，甚至唇都溢位了鮮血。他眸色很沉，眸中也映出了猩紅。魂香齋齋主的親信，表面上看來只是武功高，但事實上，都是江湖上‘聞之色變’的戰鬥瘋子。
秋裳、孤雲、步汜、焉知。
女郎的四大僕從，沒有哪一個是怕死的孬種。甚至，他們嗜血的本性和不屈的精神才是他們坐上四大僕從之席的根本原因。
生，戰，死，戰。
神明擇才德兼備之人，惡靈擇永不言棄之人。
他們絕不怕死，他們只有戰死，才能被埋在嵁山。
而只有埋在嵁山，才能成為厄靈軍！
步汜冷笑，他手裡的劍染上了他自己的血。在昏暗的光線中射出驚豔的光，他身法極好，劍法也很熟練，除了在使出最後一招時些許的力不從心，其他時候，都拼著一股狠勁兒。
背腹受敵，並不好受，但是確實過癮。
對方那位捲髮豐滿女子善用暗器，全程躲在四人後面。她趁著步汜疲於應付另外兩人，在樓梯隱蔽處用手裡精巧的飛刀對準了步汜的後腦。
飛刀很快，破開昏暗的空氣直直襲來。
步汜也感覺到了，但面前的劍也向他劈了過來。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