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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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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喝了點茶,瓜子、花生和後來送上來的點心,還是隻有宛兒在吃。白鬱將蘇策帶來的人安排下去休息,蘇策又將佐茶的吃食挪到宛兒旁邊。

“其他事情都落地了嗎?”蘇策問。

白鬱‘嗯’了一聲:“溫大人同意我們在聖朝城做錢莊,也接受了我們的意見,未來一兩年,應是會統一南北的貨幣。我在這裡找了個風水極好的園子,修繕了一下,大小和佈局作為錢莊正好。晚些我帶你去看看。”

“通商的事情呢?”

“通商就更不用說了,往日楚國對於魂香齋在楚走商條件都算寬鬆。這回溫大人掌權,他還能拒絕女郎的要求了?”白鬱輕笑:“對了,你方才說燕城的事兒,燕城發生了什麼事?”

蘇策冷白的手指扣在茶臺上,唇邊斂著冷意:“喬國正在瘋傳,燕城顧公子與一美豔舞姬的逸聞。顧公子為了舞姬,在燕城最貴的地段給她買了院子,自此也再未去過戲園子等地兒……說是,顧家好事將近……”

白鬱微微挑眉:“那舞姬,可是女郎?”

“不是女郎還能是誰?”蘇策嘆了口氣:“我前些日子在錦州,探子上報,楚軍在鶴州集軍。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溫大人的手筆。你知曉的,鶴州里燕城不過兩百里,若是真的把溫大人逼急了,他可不會按著計劃來辦事。”

“顧覃之膽子倒是大,這般訊息,肯定是他故意放出去的。顧家在燕城隻手遮天,皇室也要看顧家幾分臉色。他要將訊息捂住,並不是難事。非要搞得這般沸沸揚揚,是想楚軍拿他當靶子?”白鬱沉了沉眼。

蘇策抿了口茶:“女郎還在那兒呢。”

“你的意思是,這也是女郎的意思?”白鬱眸光射向蘇策,有些疑惑:“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按道理說,女郎應該是向著溫大人。這般做,除了讓溫大人轉而急於吞喬,還有何好處?”

蘇策搖了搖頭:“女郎應是知曉的,但寓意何為,我確實也沒頭緒。”

宛兒探過腦袋,嘴裡還嗑著瓜子兒。

“問啊,你們怎麼不問呢?女郎脾氣又不壞,你們不明白的,為何不問呢?蘇策哥哥和首令在這兒猜什麼呢?”

“……”

“……”

也對哈,猜什麼呢?女郎對她的人並無隱瞞的道理,她亦不是那種喜歡屬下猜測她的心思的人。之所以巧姑姑能一直陪在女郎身邊,不僅是她瞭解女郎,更是她主動詢問女郎有何需求,是何意味。

所以他們在這兒瞎猜什麼呢?

心領神會的蘇策和白鬱正準備弄起紙筆,就見一隻身形巨大的信鷹飛來。

“福福?”蘇策睜了睜眼。

“女郎的信鷹。”

白鬱去拿起福福腳上綁著的信箋,剛準備展開,就聽見樓外劇烈的兵馬跑動的聲音。軍馬嘶鳴,整齊的軍隊腳步聲,車輪的輪動聲……

他們都站過去看,一看都有些愣。

遠遠的看見楚軍的戰旗搖曳,楚軍不知何時集結好了軍隊,正整齊劃一的經過魂香齋的樓下,向著城門的方向前進。這是出聖朝城城門的必經之路,楚軍想從其他地方行軍,則要翻山越嶺。

一身戎裝的況勉正騎在一匹駿馬上,隨軍行動。

蘇策沉下眸子,將白鬱還未展開的信箋展開,只看了一眼。他站在憑欄上,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訊號器,抬起手對著天空拉動。

一陣黑煙衝向天空,在蔚藍色的背景下投出紅眼黑蛇的圖案,三眼黑蛇在空中纏繞了兩圈,露出尖銳的牙齒。

樓下的況勉隨著這聲響動望天,然後聽見城門的方向一陣巨響,那是城門被重力關上的聲音。隨後是沉重的腳步聲,就像是寒鐵從高空重重砸在地上所發出的動靜,長槍插入地面,整個地面都隨時搖晃了一下。

厄靈軍得到命令,從城門上下來了。

周圍的百姓見到此般煞神,一個一個跟惡鬼一樣披著襤褸的黑袍,整張臉藏在破爛的兜帽和黑色的繃帶裡,只露出一雙雙猩紅的眼。他們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整條街上的活物幾乎在瞬間就空了,就連路過的狗都嚇得縮在牆角下嗚咽。

只剩下楚軍、況勉與魂香齋上的三人遙遙對視。

況勉也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了蘇策,微微有些詫異。

“蘇公子這是寓意何為?”況勉停下馬,抬首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並無暖意的笑。

“況大將軍這是去哪兒?”蘇策對著況勉淺淺行了個禮,然後雙手藏在寬袖之中,看了看天色:“天色將晚,恐怕有雨。在下以為,況大將軍還是在城裡歇息幾日才是……”

況勉眯了眯眼,這些日子他們與白鬱打交道得多,知道白鬱是個極聰明的‘笑面虎’。但顯然,蘇策比白鬱更狡猾、更目中無人。

“蘇公子的意思是,今日便不讓我楚軍出城了?”況勉冷聲。

“哪敢。”蘇策淺笑。

厄靈軍恰好在此時將長槍從地裡拔了出來,又是一陣巨響。楚軍軍隊中有人忍不住叫了一聲,況勉臉色一黑,抬起左臂,整軍停了下來。

說是‘哪敢’,聽著卻像是‘你敢你上’。

“吾大楚與白鬱公子相商之事,白公子許是還未來得及告知蘇公子。溫大人有令,本將軍帶軍回楚,蘇公子有異?”

況勉搬出了溫衍愚。

“那可真不巧,在下剛至聖朝城,確實有些糊塗。”蘇策面上顯出歉意,俊秀清冷的臉似乎甚是遺憾:“在下怎敢有異,只是……只是女郎說,要讓溫大人及況大將軍在聖朝城等她幾日,她有要事與兩位大人相商。將軍如此著急出城,豈不是要錯過與女郎見面……”

蘇策搬出了彧。

況勉扯著韁繩的手一僵,想起了自已是被眼前之人下的毒。牙齒咬得很緊,就在此時,有一人騎著快馬穿過軍隊,來到況勉跟前。

來人是溫衍愚身邊的僕從,他在馬背上跟況勉耳語了幾句,隨後恭敬地退下。況勉胸口起伏几次,穩住了自已的情緒。他敬重溫大人,亦尊重彧。但蘇策向來一副目中無人的傲慢模樣,他實在看不慣。

但溫大人的意思很明顯,他會因為她,幾乎沒有原則的忍讓。

“那便恭候女郎大駕。”

況勉沉聲說了一句,拱手向著蘇策的方向微微行禮,蘇策三人也同樣回禮:“聽我命令!退!全軍後退!”

楚軍陸續調整方向,又從城門口退了回去。況勉一甩韁繩,掉頭走了。

白鬱看著退去的楚軍:“女郎要來?”

蘇策搖搖頭:“未曾說過。”

“那你……”

這不是欺騙於溫大人嗎?他倆可是好糊弄的?再說了,溫大人現在是什麼身份,在女郎心裡又是什麼地位?蘇策可不要自作主張、墳頭唱戲啊!

蘇策將他手裡的信箋展開,放到白鬱面前,宛兒也湊過來看。

上面只寫了四個字:攔住楚軍。

意味不明,目的不明,地點不明。

但蘇策畢竟以‘女郎肚子裡的蛔蟲’著稱,他剛來盤日還沒有一個時辰,就姿態高傲的攔下了想要出城的楚軍。他們甚至不知道楚軍是不是真的要回楚,若不是回楚,這浩浩蕩蕩的大軍又要去哪兒?

蘇策望了望城門的方向,厄靈軍又站回了城門之上。

“這個方向,如果況勉不是要去豐州的話,就是要翻過這尖峰去陳。”

白鬱也看過去,斂眉。

“陳?楚國這時候便想吞下陳國?楚國打下越國不過幾月,盤日也剛平亂,作亂的勢力還沒清除乾淨。他們趕著這個節骨眼上就想打下陳國?這麼著急?這不像溫大人的作風……”

蘇策挑眉笑道:“嗯,確實不像溫衍愚的作風。但很像女郎的作風。女郎……你知道的,她向來擅長髮瘋……”

“……”白鬱咂咂嘴,但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秋裳在這兒的話,她的長鞭已經甩在你的臉上了,蘇策。”

“嗯哼,可惜她不在。”蘇策輕哼。

……

……

蘇策說得很對,彧極其擅長髮瘋。

且她瘋就瘋在,你不知她何時發瘋。

也不知她何時謀劃的,就連蘇策也被矇在鼓裡。從她吩咐蘇策摁住溫衍愚的那天起,再到林嘉率領嵁山出來的厄靈軍一把火燒了霜州的陳氏皇宮,將三眼獠牙蟒蛇的旗幟插到主殿之上,只用了五天。

“滅陳,佔宮。”

清冷悅耳的女聲在所有的厄靈軍耳邊響起,他們原本低垂著的腦袋齊齊抬了起來。骨骼關節在黑色的繃帶下發出‘咯咯’的響聲,黑焰從他們腳下燃起,襤褸的戰袍無風自動。

厄靈軍從未像如今這般插手過各國的政事,也從未像這般頻繁地出現在各國百姓面前。他們常年都在蟄伏在嵁山,很少露面。這次從嵁山出發的厄靈軍一路南下,穿過艾州,就像一條黑色巨蟒,在山川版圖間盤繞前行。

厄靈軍並不像那些朝廷的軍隊,他們並不講任何道理,不聽任何人言語,也不論任何策略。自他們從艾州到達陳國邊境逑城城門口,就將背在身後的長槍抽出,高大的黑色烈馬並未停下馬蹄,幾乎將城門踏破。

守城的校尉哪裡敢阻攔,光是遠遠看著就已經嚇破了膽。

陳國皇室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們亦不知為何魂香齋會突然將戰火燒到陳國。他們只是猜測,是不是這都是楚國的主意,畢竟魂香齋已經幫了楚國不止一次。傳聞魂香齋的齋主和楚國國師有私情,魂香齋幫著楚國打天下,這還有什麼好玩兒的?他們要如何才能抵禦兩條發怒的巨龍?

林嘉在霜州多年,霜州的魂香齋是一棟修建在鬧市的樓院。厄靈軍來時,林嘉從堆滿了陳國皇室傳來的書信和送來的禮物的屋子裡走出來。數千黑壓壓的厄靈軍像流水般湧入霜州城,他站在院門口看。

這哪裡是打仗!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大人!大人!為何如此?魂香齋為何如此?”一個穿著陳國華麗靛藍官服的人匍匐在林嘉腳邊,涕淚橫流,以頭搶地。本是地位尊貴之人,

“林大人!吾陳國未曾對魂香齋無禮!魂香齋這麼多亦未曾插手過朝堂之事,如今這般舉兵城下!是要為了楚國滅我陳國嗎?”另一個亦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看著洶湧而來的厄靈軍,害怕得撲在林嘉腳邊,抱住了林嘉的腿。

林嘉望著厄靈軍在夜色中帶出一股濃重血腥味的風,他們並未在林嘉面前的地方停留,而是目的直接地衝著陳國皇宮的方向奔去。為首的人在馬背上抽出兩把長槍,猩紅的眼彷彿快溢位血來。

他們的身影幾乎快得生出殘影,凡有阻攔者,都被他們一槍刺開,在地上被烈馬踏成碎塊。

馬蹄掀起地上黃色的塵土,還帶出一陣黑色的焰煙,好像是被灼燒後的灰燼,飛揚撲面。

“左相、右相你們起吧,你們還沒看出來嗎?厄靈軍在這世間,向來只聽一人號令,我不能、亦無權阻止女郎。若是陳國皇室安分些,許是流不了這麼多血……”

“女郎!女郎!女郎曾承諾過不過問……呃!”

左相不依不饒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一把長刀從他脖頸處橫了下來,他的頭顱‘咚’的一聲悶響落在地上,在黃土飛揚的地上滾了幾卷,睜著的充滿恐懼的眼睛還睜著,就連說話的嘴都還沒來得及合上。

林嘉冷漠地再將腳下的人踢開,那人瑟縮著幾乎失禁,卻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只能低聲嗚咽著,在夜風中喘著粗氣。

“我說了,魂香齋是女郎做主。更何況,你們怎敢置喙於女郎?”

林嘉的副手龐燦從院子裡出來,手裡攥著什麼。他約莫而立之年,臉龐看起來甚是年輕,一雙鷹眼只是看了地上的頭顱一眼。

他走到林嘉側後方,微微俯身:“首令,女郎傳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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