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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蘇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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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站著讓我殺,溫衍愚就是不想讓我想起來。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為何。但現在癥結在於,不殺他們,我出不去,殺了他們,他們可能出不去。”

“女郎出哪兒去?”

彧不知道如何跟巧姑姑解釋這件事情,斟酌了一下子。

“出這片大陸,這不重要,反正就是約等於我被禁錮在這兒了,我得開啟禁錮。”

巧姑姑似懂非懂的斂眉:“要我說,兩全的法子就是讓你們都出不去,都留下了。誰也沒辦法走,這不就不存在什麼癥結了嗎?反正都死不了,你們仨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彧突然像是被巧姑姑的話點醒,一拍腦門。

“誒誒誒——你別說,你真別說——”

“是吧?我說得對……誒?女郎,你去哪兒啊?女郎!”

……

又過了半月,彧坐在萱坊最高樓喝茶。

顧覃之半倚在旁邊的美人榻上,掛著右臂,右肩也被包紮得嚴嚴實實。他面色有些蒼白,嘴唇發青,神色懨懨地。明顯還沒有從上次的中箭中緩過來,幸虧吃了一顆彧餵給他的魂香散,不然就溫衍愚在箭矢上淬的毒,他就熬不過一刻鐘。

不知道顧覃之做了什麼,如今燕城裡傳的都是他和彧在野外廝混,顧覃之從馬上摔下來碰到了尖銳的巖壁,還把右手摔斷了這樣的故事。

燕城百姓都覺得顧家好事將近,顧覃之把舞姬寵得上天,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四處留情、萬般風流的燕城顧公子了。哪怕顧家門第高貴,但奈何不過顧覃之情深似海啊,聽說顧丞相在家大發脾氣,但顧覃之並不為所動,甚至以死相逼。

手裡攥著一本話本的彧微微偏頭,睨了顧覃之一眼。

“你右手又沒受傷,掛著作甚?”

顧覃之好似被她這話傷到,眉目間都是破碎:“你好意思問?我現在但凡右手一動彈,右肩處便扯著生疼。小沒良心的……”

彧想到在度漢沙漠時,溫衍愚腹部拳頭大小的傷,是自已一針一針親手縫上的。疼得滿頭汗水、唇色煞白都沒哼過一聲。

這十幾日,可沒少聽顧覃之哼哼。

——溫衍愚這人得多狠啊,嘖嘖嘖。

她轉過頭,埋首話本,沒理他。

“你在看什麼?”他又問。

“話本。”她回道:“最近燕城最熱的話本《胭脂有毒》。”

“書名聽起來便很俗……”顧覃之抿了口茶。

“確實很俗很土,但很上頭。”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寫的我們倆。”

“嗯?——”顧覃之差點兒被茶水嗆到,連忙嚥下喉間的茶水,喉結滾動了幾次。玄紫的錦袍著實襯他,高束的金冠也讓他宛如翩翩貴公子般好看。

彧將話本一攤,顧覃之的小廝就將她手上的話本拿走,送到他跟前兒。

顧覃之只看了一眼彧方才正看的那頁,整個人就像剛洗完了熱水澡,全身都紅起來。恨不得頭頂上都散些熱氣出來才好。

“你你你……我我我……如此露骨,汙言穢語!誰誰……誰寫的?”

他握著話本的手都抖了兩抖。

彧正在看的那章,正是她和他洗鴛鴦浴的情節。對彧來說,寫得還不夠細緻,描寫得還不夠傳神。或許是寫話本的人並不瞭解顧覃之,更不瞭解彧。所以將顧覃之刻畫成冷酷霸道但多情的公子哥,又把彧刻畫成溫柔妖嬈嫵媚的舞姬。

再加上作者或許並不擅長描寫房事,特別是這種豔麗的房事,因此怎麼看怎麼彆扭。

倒是顧覃之看得面紅耳赤,直覺身臨其境。

彧笑了起來,桃花眼微眯:“就這?”

她面上的打趣不言而喻,顧覃之瞪她一眼:“這還不是汙衊?我何時,你何時,我們何時說過如此……如此露骨的話……”

什麼公子你好威武,什麼嬌嬌你好軟。

“都說了是話本了,這是燕城流傳最廣的一本,樓下喝茶的小娘子推薦給我的,還有許多本我都沒看呢。”彧不甚介意,聳聳肩:“我只是驚訝於他們這麼快就寫出來了,許是一日萬字吧,嘖嘖嘖,真厲害。”

房間門被叩響,巧姑姑端了幾盤點心進來。

彧剛拿起紅豆酥餅,一隻黑色信鴿就飛進來了,停在了彧的手臂上。

“近一月第幾回了?十幾回了吧?”巧姑姑打量彧一眼。

溫衍愚的信箋。

無非是那些日常的瑣事,上回她說他文縐縐的,他竟也真的改了。不再從‘見字如晤’開始廢話,但內容也繞不開今日吃了什麼、見到何人、如何思念她等等。

平均兩日一封,她都替信鴿覺得累。

彧掃了一遍不長不短的一封信,放下信箋看向巧姑姑,神色後悔。

“看吧,我說吧,容融果然被他抓去了。”

“怪不得沒人回信,錢芊、步汜、百里斯郎都?”

“都被他小子抓了,信上說了,請我回嵁山時於錦州一聚。”為了防止她躲著不願見他,溫衍愚早就料到她有此心思,抓了她的人,堵住她的後路。

“要不我派秋裳去……”巧姑姑為她添了杯茶。

彧嘆了口氣:“昏了頭了不是?你想想,秋裳在溫衍愚手裡走不過五招。你讓秋裳去,不就是多送個人去大團圓?”

顧覃之垂著右臂走過來:“溫衍愚抓了你的人?”

彧看他一眼,點點頭:“嗯,我在萬卷樓殺了他兩回,他肯定得逮我。”

“你不回去便是,他又不敢殺了你的人。”顧覃之輕哼。

“那他就打下你的城。”彧笑眯眯地。

顧覃之眯了眯眼,神色漸冷:“他大可試試看,燕城是不是像順城那樣好打。”

他轉過頭看向彧,眸色很深:“你不會,要幫他吧?”

彧誇張地舉起雙手:“你看我像這樣的人嗎?”

“你看著溫衍愚的臉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聽著你也覺得溫衍愚生得好看?”

顧覃之冷哼:“我要化成什麼模樣不成?”

彧一刀見血:“真身醜就真醜,莫用幻術耍賴。”

“你!——膚淺!”

郎君的容貌,女郎的榮耀。

你一個男子,你懂什麼啊你懂?

……

……

這廂彧和顧覃之在燕城喝茶,那廂蘇策已從錦州去到聖朝城。

白鬱按照巧姑姑的手信,已跟溫衍愚談好了條件。打通自順城至垂城的商路,在順城、錦州、聖朝城三個地方設立由魂香齋主導的錢莊,魂香齋協助大楚統一貫穿南北的貨幣。

為此思量、謀劃多年的蘇策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這日天晴,陽光甚好。聖朝城門外迎來了一群人馬,為首的蘇策的騎在高大的黑色烈馬之上,還是那一襲素色的普通布衣,雪白的長髮半挽,一根黑色的簪子簡單挽著。俊秀清冷的臉,右耳垂下刺著三眼獠牙蟒蛇的刺青,蟒蛇的尾巴纏了他半個脖頸。

城門上守著的厄靈軍齊齊轉頭,猩紅的眸光在寬大的黑色兜帽袍子間搖晃。他們認出了來人,微微頷首後又轉頭回去凝滯不動,就像一座座邪神的雕像。

有人站在城門內迎他,蘇策只帶了十幾個人,都是常年在他身邊又信得過的能人。他看見來人,翻身下馬,不似前幾月時在絕崖的羸弱模樣,雙腿再無障礙。

白鬱著素色的暗紋錦衣,銀線描邊。玉面郎君,金髮冠銀腰帶。

他瞧了眼蘇策一行人:“女郎未與你一起來?”

蘇策搖搖頭,看了看如今大部分恢復秩序的城池街道。白鬱在這裡與楚軍合作,將間真阿斯的象騎軍一網打盡。因為有彧的厄靈軍守在聖朝城的各個出口,楚軍與象騎軍作戰時,幾乎猶如甕中捉鱉。

垂城本就在魂香齋掌握之中,楚軍雖有些怨言,但溫衍愚並不置可否,楚軍也不敢再吱聲。而藏在沙漠裡的一些零散的反叛軍,楚軍也正在一一清掃。但度漢沙漠確實遼闊,想要徹底清除,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他抓了錢芊、步汜?”

白鬱和蘇策並行,魂香齋的人跟在兩人後面,周圍的百姓無論是不是盤日國的人,如今都識得白鬱,更識得蘇策脖子上那條三眼蟒蛇的紋路。他們都紛紛讓開道路,生怕擋了他們的步子。

“還有容融、百里斯郎。”白鬱回道:“女郎跟你說了?”

“那兩人並不重要。前些日子她就傳信與我了,女郎當時就猜到有這個可能。我傳信於步汜,沒有得到回應,誅神山下的人被迷暈了一路北上送到了錦州。”

白鬱冷哼一聲:“溫大人倒是貼心得很。”

蘇策神色仍是淡淡的,手裡握著魂香齋的令牌把玩兒:“不過是想見女郎罷了,我們先不管這件事,女郎說他不會把他們怎麼樣。他要捏著就捏著吧,又少不了肉。”

“上回況勉是被你下的毒?”白鬱笑起來。

“溫衍愚的人把錢芊毒啞了,你覺得女郎會幹看著?錢芊鬧得不行,給我寫了五六封信,說是要把唐連弄死。那人確實狡猾,躲在溫衍愚身後,現在都沒看到人影。如果不是女郎……我定把唐連掘地三尺找出來送到錦州的鬥獸場,我倒要看看他有多能跑,呵。”

白鬱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你可別溫衍愚溫衍愚的喊,女郎待他可不同於往日那些男子。連巧姑姑在信箋上都只寫‘溫大人’,你莫魯莽才是。”

蘇策面色不虞,抿了抿唇:“你可知最近燕城最近的事兒?”

“我訊息哪有你靈通。”

“你待在垂城兩耳不聞窗外事?”蘇策皺眉:“下回我跟女郎說把你調去順城算了,印懷一個人在那兒一個腦袋兩個大。”

“我去順城,那垂城怎麼辦?”白鬱倒無所謂在哪兒,笑著。

“秋裳去垂城,女郎把秋裳放在絕崖,有些大材小用了。”蘇策跟著白鬱走進‘如歸客棧’改造成的魂香齋,齋門口守著的人看見是蘇策,趕緊跪了下來。

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們起身。

白鬱身邊的人趕緊招呼人去泡茶:“女郎與你說過要將秋裳放出來,指為首令了?那女郎身邊不就少了人嗎?”

他們一起上了二樓,一身粉色衣裙的宛兒正坐在茶室裡吃瓜子。

“沒說,不過我覺得女郎有這個意思。”蘇策想了想:“誰也沒留,就把秋裳留在絕崖了。當年不也是這樣把我留在了錦州?空出來的位置我倒是想頂上,或者說,誰不想頂上跟著女郎?”

“嗯嗯嗯,就是就是。”宛兒站起來,不知所以的點頭。

白鬱點點頭,神色間有些微不可察的黯然:“我們幾個中,屬你最瞭解女郎,有什麼事情,女郎也最肯與你相議。”

宛兒見人進來,歡喜地喚了聲:“蘇策哥哥!”

蘇策眉目清淺,衝著宛兒一笑,微微頷首:“嗯。”

他看了白鬱一眼,像來最會識人心思的蘇策自然知曉白鬱在想些什麼,失笑地搖搖頭:“如今還在吃我的醋?當年在女郎身邊時,你們幾個就總是針對我一人。女郎都把咱們‘流放’多少年了?縱然再喜歡,她還不是把我送到錦州,幾年都未曾來看過我。”

白鬱被他氣到:“還不是因為女郎偏心你!你還委屈起來了,女郎一月與你的書信,比我們一年還多。印懷一年就過年時才能見到女郎一回,這些時日也不知在做何事,你倒是比我們還委屈!”

宛兒只聽了幾句,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半知半解。

“就是就是!”她附和白鬱的話。

兩人在茶臺落座,同時失笑抬頭看正在給他們端茶的宛兒,異口同聲道:“你知曉些什麼,你就在附和。”

他們跟著女郎的時候,宛兒還沒出生。

宛兒看了看兩位女郎最喜歡的首令,給他們一人端了一杯好茶,又將瓜子花生往他們那邊推了推,笑得很狡黠。

“哦喲,這時候又同仇敵愾了……我才可憐,蘇策哥哥把我送到齋裡這麼多年,我就沒跟過女郎……全魂香齋最可憐!”

白鬱、蘇策對視一眼,笑而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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