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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書月點頭，又繼續說：“祈公子探望了，詢問大夫得知小姐無恙後，就離開了。”
楚含笑內心苦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總是對夢中的事情耿耿於懷，包括祈崢，也包括，謝鞠塵。
“那還有其他人來過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在自己昏睡期間的每一個夜晚，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冷寒香氣縈繞在床畔。
“啊，好像沒有了。”書月仔細想了想，老實回答。
“嗯。”楚含笑悶悶應聲，藏在被子下的手拽緊被角，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答案，突然有些失落。
“那書院呢？”
“書院裡奴婢並不太清楚，不過老爺向書院說明情況後，夫子們都十分體諒小姐，還說讓小姐好好修養，等身體好了再去書院也不遲。”
“我知道了。”楚含笑復又閉上雙眼，輕聲道：“我想再歇會兒，你先下去吧，記得幫我準備筆墨書冊，後天我回書院。”
書月低聲應了下來，便退了出去。
楚昭回府後，聽聞寶貝女兒醒了，果然立即來了綠蕪院。
“當真完全好了？”楚昭儒雅隨和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楚含笑仰起頭來對著爹爹笑了笑，“女兒豈會用自身身體開玩笑，都是女兒不好，害爹爹孃親擔心了。”
楚昭聞言，面色頓時好看了幾分：“說什麼傻話，這又不是你能決定的。”
“沒事就好，你就放心休息，書院那裡爹爹替你解釋過了。”
楚含笑笑眯眯道：“謝謝爹爹。”
“爹爹，孃親說你今天去給我買了個小玩意兒，是什麼呀？”
“你呀，鬼靈精。”楚昭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從寬大的袖擺中取出一個竹蜻蜓來。
楚含笑笑著從爹爹手中接過，竹蜻蜓做工雖然略顯粗糙，但勝在心思巧妙，栩栩如生，是很多女兒家喜歡的一類小東西。
楚含笑吐了吐舌頭，嗔笑道：“女兒已經及笄了，爹爹卻還把我當孩子哄。”
嘴上雖然那麼說，眼睛緊緊黏在竹蜻蜓上，寶貝似的細細把玩著。
“在爹爹和孃親眼裡，你永遠都是個小孩子啊。”楚昭哈哈笑道，語氣裡滿是掩不住的寵溺味道。
楚含笑也跟著笑了，“爹爹送我的東西我很喜歡，爹爹真好。”
……
在經過兩天的修養後，楚含笑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拒絕了孃親提議關於再臥床休息幾天的建議後，讓書月幫忙收拾好東西便坐上了馬車趕往河宴書院。
經過這次夢魘，楚含笑雖然看著比之以往瘦了許多，臉頰上的肉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下去，但是人也抽條似的竄高了一大截。行走之間，竟也隱約透出幾分飄逸婉約、玲瓏窈窕來。
“含笑！”
遠遠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終於回來了！”
來人行動如風，不消片刻就到眼前。
周成悅哥倆好的摟住楚含笑的肩頭，笑容明媚爽朗，“你可不知道，我想你都快想瘋了。”
“你好點了嗎？”
“嗯。”楚含笑點頭。
“這書院裡啊，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你！”說著開始搖頭晃腦，“不然啊，就忒無趣了。”
楚含笑邪她一眼，“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一點也不誇張好吧，我實話實說。”
正說著，突然湊到楚含笑耳邊，四下看了一眼，以手擋著，悄摸摸說道：“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你不在書院的這段時間，謝鞠塵跟吃了火藥似的，每天就臭著塊臉，活像別人欠他百八十萬兩銀子似的。”
“最可憐的還是祈崢，謝鞠塵突然和祈崢較上勁，兩人簡直就是針尖對上麥芒。謝鞠塵每回考完後，必要去狠狠挫一挫祈崢的銳氣方才罷休。”
“你說謝鞠塵這到底是怎麼了？以前也沒見他對誰這樣啊。”
“咳咳。”楚含笑拼命對她使眼色，姐妹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奈何周成悅說的太過投入，連楚含笑那麼明顯的暗示都沒有看到。
“祈崢呢，就像個木疙瘩，不管謝鞠塵怎麼針對他，他都一言不發，哎，真是太可憐了。”
“咳咳咳。”
楚含笑拼命拉了拉周成悅的衣袖，示意她往身後看去。
周成悅十分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啊？”頓時，像見了鬼一樣，一跳三丈高，第一反應就是跑。
“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不大會兒，人就跑的沒影了。
原地就剩下謝鞠塵和楚含笑兩人，眼觀鼻鼻觀心。
說人壞話被正主抓到，楚含笑頗為尷尬，摸摸鼻子不太敢看他。
謝鞠塵一如從前，身形挺俊如竹，氣息乾淨明朗。
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來如彎月，肅野時若寒星。直挺的鼻樑，唇色緋然，輕笑時若鴻羽飄落，靜默時則冷峻如冰。下頜輪廓線恍若上天最完美的傑作，稜角分明卻又不失少年郎的俊美柔和。
此刻，她正被他一雙墨色的星眸緊緊盯著，只感覺渾身不自在。
點點危險的氣息流淌而過。
“你怎麼樣了？”謝鞠塵先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幽幽冷冷，冰冰涼涼。
“啊？”
楚含笑沒反應過來他話的意思，嘴巴習慣性張開一個幅度。紅唇魅惑，舌尖微翹，一口白牙鑲嵌其中，眼神懵懂至極，整個人像是一隻呆頭呆腦的笨鵝。
謝鞠塵冷瞥了她這模樣一眼，語氣不自覺柔軟了幾分，“本公子說，你這一個月不來，難道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楚含笑嗔他一眼，剛想懟他又想起夢裡的畫面，眼神一暗，抿唇道：“已經沒事了。”
謝鞠塵聽她這話，狐疑的抬頭看過了。
楚含笑怕他發現什麼，連忙轉移話題，滿臉疑惑的望向謝鞠塵，“你是在關心我？”
“呵…”謝鞠塵笑了起來，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與鄙夷，“自作多情，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在關心你，本公子只是擔心你再不來書院，下回考試跌出三甲，怕是不知道要躲在哪個犄角旮旯哭鼻子去，還不敢讓人知道呢。”
楚含笑撇了撇嘴，看不慣他那花孔雀般的嘴臉，忍不住回嘴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誰考不過誰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