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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三節: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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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換防的政令全部完成後,原本飽受搜查摧殘的帝都,在袁氏入城、徹底接手城防之後,終於恢復了原本的安寧。原本守城的帝國軍已然開拔,浩浩蕩蕩的直奔西北邊陲。

城中的文特一族應族長文特·沃利爾的要求利用自身的職權,賑濟黎民、安撫百姓,組織人員清理街道,文特兄弟更是聯名向“瘋王”進言:建議取消近幾日的市稅,鼓勵民商開張營業;並從相關軍隊中扣除部分軍餉以示懲罰,與帝都各尉所的庫存銀錢按比例上繳一些合併在一起組成撫民金,由皇室委派專人按固定的人頭數額撥發下去,以補償受兵匪影響的貧苦百姓。

“瘋王”卡維爾·喬伊·弗里斯幾乎懶於理政,想都沒想就批准了他們兄弟的進言,安排執行的同時又頗有心機的附上了要求帝都全部的官宦、勳貴、氏族大家必須全力響應,有錢的出錢無錢的出力,違者全部抄家的指示。一時間整個帝都罕見的充滿了祥和友愛,所有的世家貴胄、惡霸家僕都展現出了難有的和善與慈祥,紛紛在街上有組織的幫撫著百姓~

在“瘋王”的政令下,赫斯爾墨一族籌措了大量銅幣、粟米和舊衣,在商會的大道上組織人手分發給百姓。愛德加一族更是出動人馬維護秩序,保護著他們。愛德加·雅塔趁此平安之機,短暫的告別了伊莉莎,利用自身的軍職趕回家中,看了看家人。隨後繞路趕去帝都大書館,想看看國威的近況。

很快,雅塔來到了帝都大書館,快步走上寬石臺階,抬手,扣響了大門。“愛……愛德加將軍。”緊閉的大門,緩緩開啟了一道縫隙,一個大書館的傭人探出上半身來,看見雅塔趕緊打招呼。雅塔不理他,推門就要進。這突然的動作嚇的傭人一驚,磕磕巴巴的說到“將……將軍,將軍,今日這,這閉館~”傭人嘴上說著,但身體上卻不敢攔,更不敢擋路,只能卑微的跟著。“我知道,我奉軍職前來檢視你們的狀況,有事的話,到裡面讓長老談。”雅塔見他磕磕巴巴,一臉正色的大跨步的朝裡走,雅塔聽到他說的話,義正言辭的拿話堵了他一句,毫無顧忌的奔著大書館的正廳去,跟著他的傭人沒辦法,只好給書館內的其他傭人使眼色和小動作,示意他們趕快去通知長老們。看到他的傭人都跑的飛快,趕忙去找大書館的幾位長老~

“長老,愛德加將軍來了。”幾個傭人慌張的衝到了正廳里正安排人員擺書、清點的一位長老面前,長老抬眼瞧了瞧他們,一臉詫異的問到他們“慌什麼?”“長老,來的,是那個總是跟著赫斯爾墨二小姐的愛德加將軍吶。”傭人見長老沒意識到具體是誰,趕忙補充了一下。那長老聽他們這麼說,這才突然想起來,傭人說的是那個赫斯爾墨二小姐的貼身護衛的小愛德加將軍是誰。之後,長老頓時一驚,心中暗道不好,連忙想要躲避,順便還想安排傭人趕緊搪塞一下,自己好去通知其他的幾位長老,大家好一起想個辦法儘量瞞住那件事,可是一切都為時已晚~愛德加·雅塔已然跨步來到正廳,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面前~

“愛……愛德加將軍,您……您這是?”長老見到雅塔向自己走來,慌的不行,滿臉震驚的看著他,只能慌慌張張、磕磕巴巴的問他,雅塔看到長老見到自己是這個反應,心中不免疑惑,十分詫異的打量了他一下,不明所以的輕聲說道“我來看看大書館的情況,最近沒什麼異常吧?有什麼需求可以向帝都尉上報,京都府會幫你們的。”說著他簡單的環視了一下四周,冷不防的問了句“國威呢?他最近還好嗎?”長老本來見到他來就很慌,又見他詫異的看著自己更是不知所措,但聽他說的是為公事心裡便放鬆了不少,剛緩了口氣,冷不防的聽見他問國威,頓時一哆嗦,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雅塔見這老者如此反常,不禁加深了心中的疑惑,雙眼微眯,略帶狠色的看著他,心中暗自猜想:這老頭有事瞞著我,剛才進門就不對,平時挺穩重的一幫人今天都慌慌張張的。

“說~!到底怎麼回事!”雅塔側臉看著他,身體緩緩的側對著他,右手不由得握住了腰間的劍柄。長老見他這樣對著自己,嚇得更是手足無所,渾身顫抖,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了,只能被身旁的幾個傭人扶著,慌慌張張的看著他,周邊的傭人看到雅塔的反應也是害怕的躲開,生怕牽連到了自己。此時其他幾位長老紛紛來到了正廳,本想著先瞞住,等袁氏查出些結果來,再轉告赫斯爾墨關於國威的事,但看到雅塔這樣的戒備,不由得連忙攔住他,唉聲嘆氣、硬著頭皮的告訴了他全部內容。雅塔聽了事情的全部內容,不由得跟之前長老們一樣十分的詫異,但又聯想到前些天帝都的混亂,不由得暗道了一聲不好。他簡單的思索了一番,暗暗囑咐了一句:“國威無名無勢,袁氏定然不會太放在心上,等他們查,怕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我去回報給二小姐,用赫斯爾墨的名義再去報給袁氏,你們這些天也多派人多去詢問,不信查不出結果。”長老們聽到他的建議,都十分的認同,紛紛點頭應承了下來。雅塔看了看這些老者,又仔細問了問細節,接著深施一禮,隨後轉身離去~

此時的雪沃商會的大街上,赫斯爾墨一族的二小姐,赫斯爾墨·伊莉莎,正在長桌旁幫著商會的夥計和掌櫃分發銅幣,領到銅幣的老百姓紛紛躬身行禮表示感謝,沒過一會雅塔騎著馬來到人群外,他快速的穿過人群,向夥計打聽了伊莉莎的位置,扶著腰間的劍快步跑向伊莉莎的方位。

雅塔繞過排隊的人群,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伊莉莎的身邊“大小姐……”雅塔喊了她一聲,伊莉莎抬頭看著他,雅塔剛要說,機警的看了看周圍,稍稍伸頭,在伊莉莎的耳邊悄悄的告訴了她。聽到雅塔說到國威,伊莉莎頓時一驚,十分詫異的看向雅塔,等雅塔全說完,伊莉莎眉頭緊鎖放下手中的活,轉身囑咐了身邊的夥計,隨後拉著雅塔,叫上一旁剛剛還在給她打下手的僕人準備馬車,兩個人一路“狂飆”風風火火的趕回了家中。仔仔細細的把這件事告訴了伊莉莎的父親~

雪沃帝都中,所有城門的等距交匯點處,一處石牆圍護、拒馬攔門、箭塔林立的寬大場地,坐落著全帝都最重要的守備軍力量:帝都守備軍大營!

依地而建、巨石堆砌的地堡,滿坑滿谷的堆放著各式軍械,特別是一個白灰包裹的特殊地堡更是密密麻麻堆滿了燧發槍、鐵丸和數量異常龐大的火藥!整座特殊地堡位於整座大營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全天候有人保護,沒有特殊命令幾乎無人膽敢靠近。大營中更是整齊的搭建著堅韌的獸皮大帳,裡面嚴嚴實實的堆滿了守城所用特質的帶錐滾木和各種礌石。

大營中為了防火甚至特意設定了特大的水箱水坑,水箱對稱且有趣的分佈在獸皮大帳周圍醒目的位置,而水坑的排列格局中央更是有數個地窖,裡面整齊有序的碼放著一桶桶火油以備攻防之用。整座大營沒有一處木質建築,都是用土石搭建而成,將士休息的營房異常規律的排列在所有重要設施旁邊,基本一有事件片刻就會有大量兵士衝出!而袁氏一族所有將職兄弟的寢房更是精準巧妙的分散在其中~只有開會議事、主將辦公的中軍大廳極其醒目的、孤零零的立在大營正中,端端正正的對著營門~

大營的正中位置,由石磚搭建而成、獸皮覆蓋的中軍大廳內,袁文嘉昱正待在弧形的長桌後,側身緩緩踱步在鬆軟舒適的貼地座椅和豎立的寬大城防圖之間。漫不經心的翻看著帝國軍留下的檔案,輕蔑的嘲笑著裡面的內容,好似看的不是檔案而是笑話書~檔案內的很多公事都安排的十分敷衍混亂,很多決策都是特別隨意和無厘頭,整個檔案看的袁文嘉昱無奈的直搖頭,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正在此時,之前在皇城城門內和守門的老兵相談甚歡的那個年紀稍長些的同族兄弟,徑直走進大廳,緩緩站在桌前,看了看袁文嘉昱,輕聲向他稟報到“族長,赫斯爾墨一族派人來報案了”他進來時袁文嘉昱雖然看見了卻並沒有理他,當聽他說到赫斯爾墨時,袁文嘉昱饒有興致的側頭看向他,略帶欣喜一臉好奇的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詳細到來之意。

“他們報了一人失蹤,但有一點卻很有意思,我稍微留意了一下,赫斯爾墨他們上報的那個人的資訊跟前些日帝都大書館的長老們上報的失蹤人資訊完全一致,簡直就是同一個人啊。”他看到袁文嘉昱饒有興致的看向自己,也是微微笑了,字正腔圓的繼續說著。“哦?這可就有趣了啊,同一個人的事,兩邊分開報案?還都報給了咱們,有趣。那這事帝都的都尉府那邊知道嗎?”袁文嘉昱聽他說完更是興趣大起,一把合上檔案,轉過身來,正對著他,一邊不解的思考著,一邊略帶笑意的自言自語著,剛說了兩句,彷彿想到了什麼,趕緊問了他一句。

聽袁文嘉昱問自己,他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並不知道。這也是這件事一個有意思的地方,都尉府那邊根本沒得到訊息,那邊知道的話,咱們應該是從對接的官印文書中看到此事,而不是從大書館的報案中得知。”

“有趣!人口失蹤這種案件都只報到我這,專職帝都大小要案的京都府卻不告訴,看來依他們的意思,是覺得這件事該歸我管啊~那這麼看來這事應該是與亂黨有關了~”“之前大書館報上來這事的時候,我還真沒覺得這事有多重要,畢竟那個時候帝都亂成了那般模樣,有些許的失蹤幾人也是正常,但按現在來看,這小子應該是赫斯爾墨安排進帝都大書館的眼線啊。”

袁文嘉昱聽到自己問的,兄弟給出了否定的回答,頓時對國威失蹤這件事興致滿滿,他一把丟下手中的檔案,興奮的一邊仔細思考、分析著現狀,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個不停“這大書館內各族送進來的眼線頗多,每個都被大書館照顧的不錯很少有出事的。現在這小子出事了,大書館先報給了咱們,隔了一日赫斯爾墨後報給咱們。這樣看來大書館是本不想讓赫斯爾墨知道此事啊,然而並沒能瞞住,這赫斯爾墨跟大書館都擔心這事跟亂黨有關,所以選擇了只報給咱們~嘖嘖嘖,這樣想來,想必此事結束之後赫斯爾墨肯定還要跟大書館談談損失啊~這樣的話,如此有趣的事,咱們怎麼能不幫幫場啊?”

說到這袁文嘉昱興奮至極,抬手一指那個同族兄弟,大聲吩咐“叫兄弟們都帶上人,把所有關於這個小子的訊息都給我查出來!仔仔細細的盤問清楚!統一在一起再報上來~這裡面,說不定,會有大魚呀!……”同族的兄弟聽到族長的吩咐,眼睛一亮!頃刻明白了其中的利益,重重的一抱拳“放心吧族長。”隨後一臉興奮的,轉身告退……

袁氏一族年輕的宗族子弟按照族長袁文嘉昱的指示,紛紛領人大面積的探察帝都,四處網路所有有關國威的資訊,一時間國威所有出現過的資訊都被袁氏發現,袁氏安排人馬排序整合,很快整理出了一份十分詳細、特別完整的時間表彙報給了袁文嘉昱……

袁文嘉昱暫時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領著眾多兄弟專心研究手下呈上來的時間匯表,所有人把整合的資訊與時間表一一對照,不多時便發現了諸多“有意義”的線索~

此時的袁文嘉昱,無比的興奮,雙眼死死的盯著所有關於國威的奏報,眼神中莫名的渴望,噴湧而出。彷彿一個偌大的機會正在被他掌握~

“明天,幫我約一下小愛德加將軍,就是愛德加·圖地格的侄子:平安將軍愛德加·雅塔~告訴他,這小子的事有些細節要問,我在這裡等他~”袁文嘉昱看著手中的奏報,字正腔圓的向著大廳裡的所有人吩咐著,一旁的同族們趕緊有人應答,並著手安排兵士現在前去通稟。

赫斯爾墨的豪宅內,袁氏一族的親兵手持著袁氏一族的請柬,站在會客大廳內,赫斯爾墨·伊莉莎的父親,靠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翻看著手中的書籍,愛德加·雅塔站在寬大的茶几前,仔細聽著眼前這位親兵的稟報~雅塔聽完他說的,伸手接過請柬,轉身向伊莉莎的父親告假,又請老管家幫忙向伊莉莎告假,得到允准後告退離去,緩步做回自己的房間,著手準備第二天的見面~

次日上午,愛德加·雅塔騎馬來到城中的守備軍大營,翻身下馬後他從腰中的錦袋裡,拿出昨夜的請柬,交給了值守的兵士。由於袁氏早已安排過,守門的兵士見他沒帶兵器便也沒有搜身處理,一人進去通稟,一人將他領向中軍大廳~

此時的大廳裡,袁文嘉昱正興致勃勃的等待著他,袁文命手下,滿上一杯早已安排好的妙飲,端正的擺在進門右手側的寬桌之上。緊接著又命令手下掀開大廳的門帳,並全部退下,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正座的桌前,遠遠的看著雅塔緩步而來~

在兵士的引領下,雅塔很快就來到了中軍大廳前,緩步走近的同時,他立刻注意到,大廳中一箇中年大叔,一臉笑意的等候著,雅塔見他微笑的看著自己,連忙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大廳的門旁。很知禮數的深施一禮,同時大聲的向著大廳裡的人報告“將軍,末將愛德加·雅塔,受袁氏族長之邀,前來會面~”。

袁文嘉昱看到他站在門邊,而且還十分有禮的向自己稟告,趕緊客氣的向裡面迎接“呦,少將軍,少將軍~少將軍多禮了,在下袁文嘉昱,官拜鎮遠將軍,不才年少之時與少將軍的叔叔圖地格將軍也算是舊相識,來帝都之前早就聽聞圖地格將軍有一賢侄為人英勇、氣度不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還望少將軍不要客氣,快請快請啊~”說著袁文嘉昱快步上前,趕緊請雅塔在他左手邊的寬桌處落座。

雅塔見對方比自己官高甚多,又十分客氣,只能客隨主便,深施一禮之後趕忙落座,袁文嘉昱將他讓到座位後也快步回到正座坐好,抬手吩咐大廳前的衛士給雅塔安排些水果,袁文一族手下計程車兵趕緊端來一盤盤新鮮的果子,端端正正的擺在雅塔面前。雅塔見此人官階雖高,但對自己極為客套,趕忙施禮連聲道謝。袁文嘉昱見雅塔十分客氣也是十分有禮的寒暄、搪塞了幾句,滿臉笑意的請雅塔坐下,伸手一指桌上的妙飲,異常和善的讓道“少將軍一路辛勞,相必是有些渴乏,我特為少將軍備了些潤喉之物,少將軍與我年齡相差甚多,我與少將軍的叔叔又是少年相識,少將軍與在下自是形同叔侄之輩,還望少將軍不要客氣,品嚐一番以緩解辛勞啊~”

聽到袁文嘉昱說的,雅塔低頭看了看桌上的杯盞,禮貌的一笑,抬手拿了起來,緩緩的靠向唇邊,仔細嗅了嗅,發覺了一絲奇怪“將軍,這杯裡,怎麼會?”雅塔一邊說著一邊詫異的看向袁文嘉昱,袁文嘉昱看他疑惑的表情不禁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哈,少將軍,我等可是從邊陲而來的人,那裡,可不是什麼品泉飲茶的好地方,不過~少將軍放心,這個東西不違軍規,它雖有其味但無其力,不會上頭~”說還用手做出請式,眼睜睜的看著雅塔,將信將疑的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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