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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誰讓我老李心善呢，要是飯前飯後熬藥，那估計陳家上下都吃不下去，吃下去也犯惡心。倒不如直接半夜熬藥，我辛苦點，你們也不必受這個折磨。”
“……”
陳清瀾看了看張頌風，又看了看一旁莫名自得的老李頭，默默嘆了口氣。
“我們走，頌風。”
說罷，兩個人便共乘一匹馬離開了張家。老李頭則是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走遠後才慢慢悠悠的走到後門，把張頌風專用的雙馬馬車駕了出來。
……
森海在街上大致的逛了一圈，雖然城很大，但大多都是軍隊駐紮的地方——這座城看起來雖然繁華，但也僅僅是一座邊陲小鎮外加軍隊駐地而已。
商業街就兩條，呈十字狀貫穿這座臨安城。市民都靠近商業街居住，其他地方都是軍隊駐紮區。
這個臨安從外面和從裡面看完全不一樣。外面就只能看出臨安城的戒衛森嚴，那三道城牆上站滿了士兵，但從裡面看臨安城，卻是空空蕩蕩的樣子。
軍隊規矩森嚴，那些駐軍地計程車兵要麼在守城，要麼就是在休息，畢竟城牆上的守衛是全天站崗的，士兵們幾乎都在輪換，再不就是在巡邏，在城裡的商業街上很少能看見空閒計程車兵。
似乎城市的管理者們並不擔心商業街那裡的治安。
主要是因為森海並不知道臨安三大家族，所以他就以為商業街的治安完全是由市民自治鑄就的。
要是森海瞭解一下臨安三大家族——陳張賀三家的所做所為的話，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商業街是由三家共同治理的，其他地方則是軍隊來管理。
整個臨安城分為內外兩城，內城就只有商業街附近的這片街區而已。
森海看著商業街裡的熱鬧跟外面街區截然不同的冷清，不由得思考著城市戒備的原因。
像這種邊疆的城鎮，一般來說都是重兵把守，負責抵禦外敵之類的事情。但無論再怎麼重要的邊疆城鎮，都不應該是這種樣子的。
士兵全天把守沒有問題。但商業街有問題，沒有人管理的話，極易產生內亂。
就在森海越想越歪的時候，陳清瀾帶著張頌風回到了北苑——卻沒想到老李頭已經到了。
陳清瀾看著一旁的馬車皺著眉說道
“老李頭你不會是故意支開我們來一個人獨享馬車的吧。”
“二小姐怎麼這樣說呢，那不是您二位走到快嘛，我這是匆匆忙忙趕來，才快你們半步而已。你看看，這馬兒還在喘粗氣呢。”
“行了行了，趕快進去吧。”
三個人不再拌嘴，皆是從馬上下來，走入了北苑——畢竟北苑裡的毒，馬匹也扛不住。
“嗯，無相石倒是夠了，三生石皮也有了，就只是這個反相藥石太少。不過也行，這點能讓頌風他正常一段時間，最起碼不會讓病情惡化。”
老李頭攏了攏頭髮說道
“這樣吧，二小姐您就帶著頌風逛逛，我配個藥，等配好了我吆下人去叫你們。這北苑對頌風來說，有些危險。”
陳清瀾挽著張頌風的手說道
“那我們走？正巧今天遇見一個有意思的人。你的馬車老李頭也駕過來了，我們坐車去見見他，就當是消遣了。而且他有一隻很可愛的御獸，不過他能在城外一個人活在來的話，就說明他的御獸還是很強的。”
“可愛的御獸？”
張頌風回想著陳清瀾的御獸們——要麼長相可怖兇狠，要麼就直接不是陽間的東西。
頓時張頌風就對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有了奇怪的認識。
兩個人坐上馬車，向著森海的旅店駛去。
“命魂缺一啊……”
老李頭翻看著張頌風的“病例”——這是從張頌風小時候就開始記錄的病情小冊子。
人有七大命魂——軀幹，頭部，四肢和心魂七個，張頌風從小就缺少心魂。
軀幹命魂的強壯與否事關這個人的身體健康，軀幹命魂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後天增強的命魂。命魂越凝練，越強大，身體也就越好。
而頭部命魂的強壯與否，則決定了這個人能否成為御獸師。頭部命魂，或者叫做府心魂，越強大能契約的，或是合作的御獸也就越多。未來能成為的御獸師也就越強大。
四肢命魂暫且不談，心魂，就如同靈魂一般，沒了，人也沒了。
張頌風出生的時候心魂極為脆弱——甚至都比不過那些普通的貓貓狗狗。
他的心魂就如同暴風驟雨中的殘燭，本來就是個早夭的命，但奈何他的父母花重金求了一道魂符回來。
可以認為是一種膠水，能讓張頌風破碎的心魂粘結——可畢竟張頌風心魂的破碎是先天導致，再怎麼粘接也都是破損的狀態，只不過是讓他能活下來罷了。
這道魂符讓張頌風身體裡破破爛爛的心魂強制性的聚在了一起，小時候身體還未發育的時候問題不大，最多也就是手腳冰冷，偶有麻木而已。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的發育，弱小的心魂無法負擔起剩下的六大命魂和身體，心魂便開始“稀釋”。
正常人心魂稀釋就只是顏色變得透明一點罷了，沒有任何變化。可張頌風的心魂並不是完整一塊，而是零零散散的一堆，這些碎片會同時稀釋，同時稀釋成身體大小的樣子。
正常人就好比金塊的拉伸，延展性極好。張頌風就好像是鋼渣的拉伸，要麼直接拉碎，要麼破洞密佈。
無藥石可醫。
最多是用藥把這些洞給短暫的填補起來而已——沒錯，短暫，這些填補用的藥材會慢慢被身體消化，需要不斷補充，萬幸張家家大業大，不然根本撐不住。
可那些被拉碎壓碎的小鋼渣就沒有任何辦法——這些東西既不能取出身體，一旦取出身體就會對張頌風造成無法逆轉的傷害。又不能讓其恢復原樣，一旦變成這樣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張頌風在張家就是一個廢人。他的心魂極為脆弱，無法負擔其他命魂，所以自然也沒法走上御獸師或是其他的職業，只能當一個普通人。
原本老李頭和張頌風就打算過這麼一輩子的。反正老李頭是御獸師，壽命比平常人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