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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某一天他們得知了一種奇妙的藥石——反相石。
這是一種古怪卻奇妙的“藥石”。
它有一定的醫療效果，比方說，它可以讓蜷曲的命魂舒展——這種藥石自從被發現後就一直用在治癒一些低能兒。
他們大多都是因為七魂中的某一魂沒能完全舒展而變成這樣的。反相石可以讓命魂舒展，從而讓他們變成正常人。
反相石還可以讓心魂壯大——但作用極為微小，和沒有差不多。但單單就這一點就足夠讓人群趨之若鶩了。
反相石的價格對於陳家和張家來說都算是昂貴的。
至於為什麼是陳清瀾這個瀲宗外門弟子外加陳家二小姐負責購買……
一是張家張頌風的病情一直保密，而且保密極好，哪怕生活在臨安城幾十年的老人都不清楚。讓陳清瀾去買沒人會聯想到張頌風——畢竟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任何怪異的行為。
陳家去買，可以繼續為張頌風保密。
二是張頌風跟陳清瀾青梅竹馬，雖然這個竹馬因為自己的病情不敢跟自己的青梅走到很近。除了陳清瀾，還能有誰有這個資格給他買藥呢？
至於讓僕人或是老李頭去，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僕人太弱小，遇到什麼事情很容易人財兩空。老李頭太顯眼，甚至還不如張頌風自己去買。
反相石是張頌風恢復正常的一個可能。
老李頭打算藉助反相石讓張頌風那畸形的“鋼渣”變成正常的命魂。
按照用量來說，是需要極多的反相石來讓那些“鋼渣”舒展開來。
但就憑陳清瀾帶回來的這些反相石根本不夠讓其舒展，最多就是讓張頌風身體裡的鋼渣抖一下而已。想要使其舒展，痴人說夢罷了。
原本老李頭就期望著陳清瀾能夠帶來最起碼四箱以上的反相石——這樣就足夠嘗試一次讓張頌風心魂進行完全舒展的治療了，說不定還可以讓張頌風失去身體操控權的症狀減輕甚至消失。
可以說是一舉多得，一勞永逸。
可是就只有一箱——錢是足夠的，但貨不夠，能買到的就這麼多。再多，真的買不到，陳清瀾也沒有什麼辦法。
就只能先把藥石帶回來，看看這些數量的藥石能不能生效。大不了慢慢治療，陳家張家又不是沒經歷過這些事情。
只不過不能在三十歲之前成婚這件事情對於張頌風和陳清瀾來說還是有些遺憾的。
……
老李頭走到藥房裡，把藥石都給取了出來，仔仔細細的碾碎，然後混著榨好的草藥汁液，把它們都傾倒在了藥缽中。
再按著順序加入一些特殊是藥材和煉製好的蜂蜜，慢慢攪動研磨——在漫長的製作後最終制成了一缽黑黢黢的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的藥劑。
這個藥劑雖然看起來黏稠，但流淌起來就如同正常的流水一樣。
老李頭給它起名叫做“滑溜膏藥”。雖然名字土，但作用是實打實的。
老李頭用上百種藥材和佐料把反相石心魂舒展的效用放大到極致，可以說是已經榨乾了它的藥力——只不過這上百種的藥材和佐料味道各異，只是簡單研磨和用煉蜜調和並不能掩蓋它那奇怪的味道。
在“膏藥”熬好之後，老李頭就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蹲在藥房外面一旁的木桶前面嘔吐。
哪怕老李頭行醫有一甲子的時間，哪怕再古怪噁心的藥材他都用過，但像這種只是為了催發某種藥材某種效用而不惜犧牲一切的配藥，還是極為少見的。
那些輔料的毒性都可以被張頌風慢慢清理，也可以用藥膳將其中和——這些毒性甚至還沒北苑的泥土毒。所以不必擔心。
更不必擔心什麼“蟻多咬死象”的事情出現——張頌風只吃藥膳，在藥膳的作用下，這些“螞蟻”連下嘴的機會都不會有。為張頌風烹飪的藥膳無時無刻不在清理著他的身體。
但無論再怎麼說，這個鬼藥的味道的確一言難盡。
等到老李頭乾嘔的差不多了，從侍女那裡接過水和毛巾簡單擦拭了一下後說道
“你們也撐不住多久，把北苑鎖好後該幹嘛幹嘛去吧，我把藥拿出來。”
老李頭說罷，就走回了藥房，把那一缽藥汁搬了出來。藥缽的上面已經用布匹封了口，再也沒有難聞的氣味飄出。
下人們應下之後便站在一旁等候李醫生，等到老李頭離開北苑之後。下人們立刻清理藥房開啟窗戶通風換氣，同時有序撤離北苑，鎖好了北苑的大門。
老李頭騎上一旁的馬，由下人領著，前往陳府。
儘管這個滑溜膏藥算是製作完成了，但還是不能服用，依然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靜滯和“沉降”來讓藥力充分融合。
老李頭駕著馬，懷裡抱著藥缽，才走出不遠就看到了陳家的……三小姐。
“三小姐。”
“嗯，張公子的藥？”
三小姐站在地上仰頭看向老李頭懷裡的藥缽問道。
“正是。”
“你倒是心善，這麼些年都沒放棄他。”
“三小姐說的這些話……未免有些過了。我看著張頌風長大，也可以算是他的半個父親。更何況我是一個大夫，從親情和醫術兩個方面來說，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老李頭把藥缽放在了馬匹的頭頂——原本有些暴躁的馬匹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站在原地維持著平衡。
老李頭把身子前傾，用自己灰色的眸子看著眼前黑色頭髮的女孩，緩緩說道
“陳清歌，你最好仔細想一想，張頌風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他，沒必要真的為了外人口中所謂的什麼，兩大家族的利益，而違背自己的意願。”
“陳家張家都是家大業大，不需要所謂的什麼，家族利益。我年輕的時候就呆在陳家，中年之後才來到張家的。陳家的家業和張家的家業，相較於臨安其他人都是……”
陳清歌打斷了老李頭。
“我不在乎張頌風。他跟姐姐青梅竹馬，我在乎的，不是張頌風，也不是張家。是一個你們還不理解的東西。”